第8章 小事化了
看着唐曉笑離去的背影，唐輕舟與鈴兒相視一笑。
當唐曉笑來到錦瑕院時，唐汝舟正準備沐浴，卻聽見院外唐曉笑那大嗓門的聲音。
唐汝舟出了房間，便聽唐曉笑對着她迎面大罵：“哼，唐汝舟你個陰險毒辣的小人，庶女就要認清自已的身份，生來就是個賤蹄子的命，還妄想變鳳凰？”
這一連串的罵聲讓唐汝舟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看來唐汝舟是去搬救兵了，自已說不過，便找個人來。
“哼……你好歹也是在尚書府出生的，死了娘就要安份點，可你怎麽就這麽不安份……”
唐曉笑自顧自的站在唐汝舟面前罵着，唐汝舟靜靜的站在那裏，當她聽到唐曉笑罵她娘時，眸間迅速閃過一陣利光，眼底的溫底也漸漸冷卻，但她卻依舊沒有發作。
唐曉笑站在一旁罵一了通後，見唐汝舟像根木頭似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不禁氣極，這個唐汝舟，簡直就沒把她作回事！
“唐汝舟，難道沒人教你，敬長恭嫡嗎？……你個沒娘教的，胖到這種程度，你倒也還活得下去。”
就在這時，唐汝舟看着屋外黯淡的燈籠由遠而近，自唐曉笑身後看清了來人後，突然勾唇神色古怪的笑了笑。
見唐汝舟笑，唐曉笑以為是挑釁，臉色氣得漲紅，這個唐汝舟當真是狡猾，以前她倒是沒看出來，如今竟然公然挑釁她。
一想到這裏，唐曉笑氣得伸出手便向唐汝舟扇去，一個耳光下來，唐汝舟被扇得眼冒金星，順勢倒在了地上。
這個唐曉笑下手的确是夠狠！
“表姐別生氣了，我，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了表姐，汝舟真的很疼了，表姐別再打了…汝舟喉嚨疼，臉也疼，身體也疼，求求表姐別再打了…”唐汝舟也顧不得痛的火辣辣的臉，倒在地上哀求着唐曉笑。
“哼，你現在才知道害怕？”說着，唐曉笑再次出手，沖着唐汝舟打過去。
然而這一次她卻并未扇下去，手臂生生被人抓住了，當她看清來人再想收回手臂，卻被那人硬生生拽着收不回去。
抓住她手臂的人正是見着剛剛這一幕，臉色鐵青的唐元格。
“哼，你這是在做什麽？”唐元格冷着臉道。
見到唐元格，唐汝舟與衆人忙起身行禮：“父親。”
“還不快把四小姐扶快起來！”唐元格忙對一旁的幽月說道。
唐曉笑回神後，理直氣壯道：“我在教訓這個白眼狠呢！”
“白眼狠？”
唐曉笑并未注意到唐元格越來越黑的臉，繼續說道：“是啊，姑父，她一個小小的庶女，竟敢欺負到嫡女頭上來，這麽一個白眼兒狼，我替您教訓教訓她。”
“你替我教訓？”唐元格咬牙，突然怒斥道：“她欺負你？我看是你欺負她還差不多，還不給我跪下！她現在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她欺負的是輕舟。”唐曉笑見唐元格變了臉色，不由輕聲反駁道。
“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姑父，你怎麽幫着外人。”唐曉笑有些不滿。
聽了唐曉笑的話，唐元格的怒氣漸長，這個唐曉笑！她難道不知道，她才算個外人嗎？
“爹爹，曉笑她今日氣過了頭，您也別怪她了。”唐輕舟上前勸解道。
雖說她極不想在唐元格最氣的時候出面，但她知道如果再不幫唐曉笑，那日後與她的情誼也算是結束了，唐曉笑還有些用處，至少是在對付這個該死的唐汝舟上。
“輕舟，你叫你母親過來，看看你母親是怎麽管理這後院的！”唐元格極力控制情緒。
雖說唐汝舟是庶女，但好歹也是他與最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庶女也是流着他血的女兒！
意識到唐元格已經動了怒，唐輕舟也不敢再規勸，只用眼神示意唐曉笑，讓她不用擔心。
唐輕舟離開後，房間裏便只剩下了唐元格、唐汝舟、幽月以及唐曉笑與她的貼身丫鬟。
唐元格坐到偏廳高堂上後，怒目看着唐曉笑道：“這裏是尚書府，不是鄉野村落，任由你們打罵，你母親是怎麽教導你的？在我面前竟敢理直氣狀的打起你的表妹來！”
“姑父，是她陷害的我，我道她剛老老實實的任由我打罵，原來都是做給您看的，果真是個小人。”唐曉笑回神後便想通了，剛剛唐汝舟那古怪的笑意，那是赤裸裸的算計！
唐汝舟捂着漲紅的臉，依舊低垂着頭，那卷翹的長睫因哭泣而輕顫，從睫上投下一片陰影，來任誰也看不清她的面孔，似乎還沒有從剛剛那頓打罵中回過神來。
見了唐汝舟這般可憐兮兮的模樣，唐元格又想到唐汝舟前天所說的那些乖順的話，下意識轉頭看了看唐曉笑那嚣張跋扈的模樣，越發覺得唐曉笑性子暴烈。
“你辱罵汝舟，甚至還出手打傷了她，還怪到汝舟頭上？竟沒一絲悔悟？”唐元格指着唐曉笑怒聲道。
聽着唐元格的話，唐曉笑有些畏懼，唐元格從未這樣怒罵指責過她，以往她犯了錯，都是由王氏處理的，王氏雖嚴苛，但于她還是放寬許多，如果唐元格要嚴罰她，那怎麽辦？
想到這裏，唐曉笑不由縮了縮脖子，有些後悔替唐輕舟出了頭。
看着唐曉笑眼神裏的畏懼之色，唐汝舟暗自輕嘲，這個唐曉笑，不是喜歡替人出頭嗎？
“父親，您別生氣，是汝舟不好，汝舟将表姐惹得不快，表姐心生怒意才打了汝舟，您也別太責怪表姐了。”
“怒了就要打人？日後是不是就要反過來打我？”唐元格越聽越氣，這個唐曉笑，平日裏在府中犯些小錯，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只是如今對着生病中的汝舟辱罵甚至大打出手，這就不能姑息，定要嚴懲！
難怪汝舟那天會心生難過出手打人，自家姐妹在病中對自家人冷嘲熱諷，這若放在他身上，他也是要起床同她們打一出！況且，這事要是傳出去，他這個烏紗帽恐怕都不保，別人也會嘲笑他這個尚書後院不寧教女無方。
唐曉笑有些委屈：“姑父，我…我不是故意的，況且唐汝舟陷害我，是她陷害我的。”
“我親眼所見，你說她陷害你？”
“不是的，姑父，這是她作的戲！您別聽信她的話。”說着，唐曉笑走到唐汝舟身邊抓着她的衣服厲道：“現在當着姑父的面你還是承認吧，是你的詭計，賤人，你別裝了。”
“放肆！在我面前竟還罵她？你将我當作什麽？木頭嗎？還不趕緊給我跪下！”唐元格臉色氣得漲紅。
見唐元格氣得臉色發紅，唐曉笑腿腳有些發軟，咚的一聲跪了下去。
“父親，您別生氣了，表姐也是無意的。”唐汝舟掩下眸底的冷意上前勸道。
房間內的衆人正僵持着，唐輕舟攜着王氏匆匆趕來。
王氏今日穿着一件翠綠色小褂，下裙是一件繡着墨綠色芙蓉花的錦鍛，斜插入髻的一支青色琉璃簪為發間增添了一抹亮色。
“老爺，您怎生這般大的氣？”王氏走入偏廳，快步來到唐元格身前問。
唐元格見了王氏，怒意有所收斂，“輕舟同你說了發生的事情沒？”
“回老爺，妾身在來的路上聽說了，依妾身看，這曉笑平日裏太過頑劣了，所以今日才沒有收斂。”說完，王氏扭頭便斥責道：“曉笑，平日裏姑母是怎麽同你說的？親近姐妹，務惹事端，今日你竟打了表妹，還不快向你表妹認錯。”
“姑母，這不是我的錯，是她，是她故意挑釁的我。”唐曉笑辯解道。
王氏向唐曉笑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道歉。
唐曉笑見王氏向着她，不免壓下心底的不悅與委屈，咬牙切齒的對着唐汝舟道：“對不起。”
唐汝舟連連後退擺手，那眼底的懼意卻教人深思。
唐元格見後猛的站起身來，指着唐曉笑喝道，“這就是你道歉的語氣？”
“對，對不起，表妹，這次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辱罵你，不對你動手動腳了。”唐曉笑自然是害怕唐元格的聲威。
看着唐曉笑服軟道歉，唐汝舟也不再往後退，怯懦的上前，握起唐曉笑的手道：“表姐，咱們還是一家人，之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惹你生氣。”
唐曉笑平端忍受着手掌心尖銳的指甲，扯起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表妹不生氣就好。”說着便加重了手心的力道，唐汝舟卻笑着抽出了手。
“汝舟平白受了你一耳光，也不能就這樣算了，去祠堂領罰吧，罰戒尺掌手心二十。”
王氏見唐元格已經緩和了情緒，忙道：“老爺，你也訓斥過曉笑，她也認錯了，以後自然是不會再犯了，這懲罰也就不必了吧。”
“我自是不能偏私。”
唐汝舟上前懇切的說道：“父親，既然表姐已經知錯了，您就饒了表姐吧，汝舟與表姐已合好了，也不忍心看表姐受罰，您就饒過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