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幫手

唐輕舟牽動香腮,微微一笑,挂在臉上還未落下的淚珠兒被唐元格替她抹下,忽然想起唐輕舟的眼睛最是像王氏,便脫口而問:“對了,你母親呢?你傷發作,她怎麽沒來?”

聽唐元格提起王氏,唐輕舟原本蒼白的眉微微一皺,委屈道,“昨日您當衆斥責了母親的失誤,又讓母親親自向四妹妹道歉,昨日見母親有些傷心,我怕她見了您難受,便未讓人通知母親。”

“嗯~的确是我沒有考慮好,不過你母親太過于疏忽了,竟然請了這麽一個庸醫,不知道的人以為是你母親是想害汝舟呢!我這麽做也是為你母親好,我呆會兒便通知你母親讓她過來看你。”

見唐元格似乎并未生王氏的氣,便安心的點了點頭:“好的,輕舟知道了。”

……

錦瑕院。

唐汝舟剛說服幽月,起床活動活動筋骨,就見門外突然響起了一串急切的腳步聲,沒一會兒便聽見敲門聲傳來。

幽月打開門還未說話,便見唐輕舟身邊的貼身丫寰溫雅急乎乎的嚷道:“二小姐的臉越發嚴重了,老爺讓奴婢來拿一兩止痛的金鈴子。”

“金鈴子?你們二小姐病了不是有專門的大夫看病,而且還會有小厮替你們小姐抓藥,為什麽會過來拿大夫替我們四小姐配的藥?”

“小厮将京城的藥店都跑遍了,也沒有金鈴子,二小姐臉又痛得在床上直落淚,所以老爺讓奴婢盡快來拿藥回去給二小姐止痛。”

“老爺讓你來拿四小姐解毒的藥給二小姐止痛?這怎麽可以!”幽月驚呼道。

在屋內的唐汝舟聽罷,便知這是唐輕舟給她的下馬威,讓她适可而止嗎?

不過,她既然做了,哪能那麽容易就停止呢!

溫雅卻不管,站在門前催促道:“你倒是快些啊,否則二小姐的臉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可擔待的起嗎?”

“不可以,這是四小姐解毒的藥,況且,我們也只抓了兩天的藥量,這藥裏的金鈴子合起來也就只有一兩,況且大夫說過,這藥早中晚得連續喝五天方…”

幽月話還未說完,唐汝舟便吩咐道:“幽月,你過去将藥拿給她吧,免得耽誤了二姐姐的病情。”

“可是…小姐,你的嗓子也耽誤不得啊。”

“沒關系,我這嗓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快拿給她吧。”

幽月還想說什麽,卻被唐汝舟的眼神給制止了,幽月不甘心的拿出藥給到溫雅。

溫雅離開後,幽月不甘的抱怨道:“四小姐,咱們幹嘛要把藥給她們,您每天半夜嗓子又癢又痛,總是熬到淩晨才睡着,好不容易有了藥,卻要給二小姐,上次看她的臉,也只是紅腫了些,比那三小姐的可是輕了好多。”

“幽月,咱們這樣一想,是不是覺得三姐姐比二姐姐要厚道的多?至少她沒搶咱們的藥。”唐汝舟突然淡笑着說。

“四小姐,您還笑得出來?”幽月驽嘴道。

唐汝舟見狀,無奈嘆了口氣,指着窗上被花匠剛換上去,開得正豔的海棠花道:“我的二姐姐是嫡女,就像窗柩前的那朵花兒似的,而我們一衆庶女只是襯托着她的綠葉,你當我不想快些治好嗓子!可若我不笑着拿出來,恐怕我那爹爹就會讓我哭着交出來的。”

“老爺可真偏心。”幽月有些氣餒。以後若再這樣下去,四小姐的東西怕不是要被二小姐給搶完?今搶藥,明天再拿些別的,長此以往可怎麽辦呢。

唐汝舟似乎看出來了幽月的擔心,不禁笑着拍拍她的肩,眸裏泛着冷光道:“幽月,你看着,以後我定不會再讓她從我手中搶走任何一樣東西!”

……

傍晚,尚書府內寧靜一片,不時傳來煩悶的蛙鳴聲,雪緣國的春季,是一個多雨的季節,各種隐藏在草底的小蟲們也紛紛按奈不住躁動的心,躲在草底下撕心裂肺的狂歡着,這是春雨來臨的前奏。

唐汝舟用完晚膳,便欣賞起臺階上排成一條長線奮力搬運‘美食’的螞蟻們。

當然,唐汝舟并不是閑來無事,相反,現在正有許多事情正等着她,辟如想辦法弄些銀子,有了銀子便好辦事,不過在做這些事情之前,今晚有一個人必定會閑不住。

“四妹妹,你在這兒做什麽?這缺了點藥沒辦法吃藥,你可得當心身體。”

聽到這個聲音,唐汝舟便知她等的人到了。

唐汝舟扭過頭,便見唐輕舟帶着一副面紗,扭着細腰娉婷的向她走來,那一身名貴的淺粉色水杉織錦在昏暗的燈籠下顯得極為飄渺,像極了那畫中仙。

唐輕舟雖長得不夠驚豔,但那周身的氣質卻的确擔得起雪緣國第一美人的稱號。

“勞煩二姐姐關心了。”唐汝舟不動聲色回道。

唐輕舟見唐汝舟神色淡定,還以為唐汝舟在極力忍耐,不由上前拉着唐汝舟的手便走到了屋內。

“四妹妹,今日真的不好意思,我臉有些痛,爹爹将藥都拿去了我那邊,我明白定要吩咐小厮将藥早些拿過來。”

“只要二姐姐沒事就好。”唐汝舟斂眉不動聲色的将手抽了出來。

唐輕舟唐汝舟臉上沒有任何不悅的神情,心下不由有些氣憤,面上卻不見顯露,只得繼續道:“這藥我喝完後,确是好了許多,也不見痛了,現在他們正在熬,今晚喝下後,應當會好全。”

“嗯,只要二姐姐高興就好。”唐汝舟及不走心的應付道。

唐汝舟早就知道唐元格不會偏袒她,其實她非常理解,人難免會有偏袒之心,有取有舍,這的确是沒錯,她也沒有指望唐元格會袒護她。

聽唐汝舟勉強回話,唐輕舟的臉色不大好了,“四妹妹,你應當知道,爹爹最疼愛的人是誰吧?”

“嗯,自然是姐姐你了,二姐姐是府裏最為珍貴的嫡女,父親自然最疼二姐姐了。”

唐輕舟原以為唐汝舟會氣得臉色發青,哪裏想到唐汝舟油鹽不進,簡直就是只銅棒槌,還是個實心的。

最終唐輕舟碰了一鼻子灰,氣得臉色鐵青的離開了錦瑕院。

見唐輕舟終于離開,唐汝舟這才吐了口氣,“熬過今晚,往後應當能睡個好覺了。”

因氣到臉色漲紅的唐輕舟回到房間後,憤恨的盯着唐汝舟所住的小院,如果不是礙于她的身份,她早就讓人去将唐汝舟打一頓出氣了。

“真是氣死我了!”不自覺唐輕舟抱怨出了聲。

一旁的鈴兒見唐輕舟心情不好,忐忑的上前問道:“二小姐,您是在氣四小姐的氣嗎?”

唐輕舟瞥了一眼她,沉着臉道:“那個小賤人,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二小姐,奴婢這兒倒有一個好辦法,能替您出氣。”鈴兒讨好的說道。

“什麽辦法?”唐輕舟疑惑的問。

鈴兒将嘴湊近了唐輕舟的耳邊,緩緩說着。

聽完後,唐輕舟眼睛一亮,這她倒是沒想到!

唐輕舟來到了唐曉笑房間時,唐曉笑用完晚膳正在房中吃着水果。

唐曉笑乃是唐元格的姐姐唐元绮所出,自唐元绮嫁出去後,唐曉笑因家中姐妹不多,所以經常回來小住,而唐曉笑與唐元格二人都是嫡女,二人自然是能玩到一起去的。

在見到唐曉笑後,唐輕舟滿是淚痕的撲到唐曉笑面前,嘤嘤哭了起來。

“表姐~”

“呀,表妹這是怎的了?是被誰欺負成這樣,怎麽一來便哭了起來?”唐曉笑是個直性子,平素裏與唐輕舟關系最好,也見不得自已人被欺負,不由擰眉問。

扶着唐輕舟的鈴兒忙道:“是四小姐欺負的咱家小姐,四小姐嫉妒咱們二小姐是嫡女,又看不慣老爺寵她,所以借他人之手,将二小姐的臉給打了,後又搶了二小姐的藥,最後還是老爺出面從四小姐的手裏将藥搶了過來,今晚二小姐好心去看望四小姐,沒成想四小姐竟出言侮辱二小姐,二小姐氣不過,這才躲到表小姐這兒來哭一哭。”

“四小姐?就是那個以前成天跟在你身後的那個唐汝舟?”

“呸,她就是狼子野心,二小姐以前對她那麽好,她竟然這麽對二小姐,真真是個壞人。”鈴兒憤然道。

唐曉笑聽罷不由氣極,眉眼一橫,站起身來道:“竟還有這樣厚臉皮的人?輕舟,你就讓她一個小小的庶女在你的頭上撒潑?也就是你的心腸太好了,輕舟這樣的人你就應當上前去打她一打,看她敢不敢嚣張!”

“二小姐還顧着姐妹情誼呢,奴婢也說了,可二小姐性子敦厚,每每二小姐被欺負了,就只能躲到被子裏哭,現在表小姐來了,二小姐也能跑到您這裏哭,二小姐的命可真真是不好…”說着,鈴兒也跟着抹起淚來。

看着眼淚止不住往下流,且滿臉委屈的唐輕舟,唐曉笑脾氣猛然上來漲,“這個唐汝舟,她就是找打!”

說完,唐曉笑猛的丢下手中的橘子,“表妹你莫哭了,我這就替你去報仇去。”

說完唐曉笑頭也不回的便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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