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伊人還舊

“一個只會在我沒事的時候出現，假惺惺的來關心我，在我真正有困難的時候卻從來不出現的人，說守護我未免太過可笑。所以，幽月你走吧。”那個女孩兒稚嫩的聲音如是說道。

幽月慘白的臉因害怕而顫抖着，跪下拼命的磕頭道:“小姐，幽月知錯了。你別趕幽月走啊，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但是夫人吩咐過要讓幽月誓死護着小姐，幽月便是死了也不會丢下小姐一個人離開的。小姐，求你了，別趕幽月走。”

唐汝舟想，那個時候的她真是絕情的讓人刮目相看，又或者說是蠢的讓人刮目相看。從小就懦弱至此，只會傷害那些在乎自己的人，對真正欺負自己的那些人卻又無能為力。唐汝舟憎恨那樣的自己，她想，也許就是因為前世作孽太多，所以上天才會給她那樣一個結局，當做是報應吧。

結局她已經不忍心再回憶下去了，她的前世用一個字就能概括，那就是作。她一世從來沒有對不起過誰，但是卻唯獨負了幽月。所以獲得的一切罪孽都是罪有應得。

不經意間睫毛已經被淚水染濕，唐汝舟看着跪在地上磕頭的幽月，只覺得歷史是如此驚人的相似，那讓她恐懼的畫面似乎又重現了，不再是夜夜折磨她的噩夢，而是真真實實的重現了。

心痛的無以複加，唐汝舟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一切的語言似乎都成了無力空白的辯解，不能讓人信服。最終，她滿臉淚痕的跪在幽月身前，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對不起，因為我的任性讓你為難了。

唐汝舟知道，幽月剛剛的反應肯定也是想起那件事了。那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本該被埋藏在時間中，風化成沙，讓時間淹沒一切過往。但是有些東西卻是無論如何也抹殺不了的，雖然平時裏她們兩個依舊可以笑語宴宴的聊天開玩笑，可是這道這道傷疤一旦被扯開之後卻是血淋淋的骨肉，讓人不能忽視。

于幽月，她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的混賬。

幽月惶恐擡頭扶起她，道:“小姐你別這麽說，是幽月不好，幽月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唐汝舟看着這張依舊稚嫩的臉龐，突然就想起了那時候幽月因為高燒而昏迷了很久，但是一醒來之後卻是第一時間想着來照顧她。而她卻毫不知情，還以為幽月是因為害怕唐菱舟她們才會沒有進來救她。那時幽月蒼白的臉還歷歷在目，唐汝舟心中大恸，抱着幽月哽咽道:“幽月，對不起。”

幽月被她的反應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見唐汝舟沒有再說要趕她走的話了，便也就大膽了一些。将手放在唐汝舟額頭，幽月道:“小姐，你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唐汝舟噗嗤一笑，道:“傻丫頭，別多想了，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說不要你這種話了。”一主一仆，臉上皆還留着淚痕，卻都看着對方笑了起來。

之後無言，唐汝舟睡下幽月便回自己房間了。也讓唐汝舟僥幸逃過一劫，沒有繼續被幽月逼問慕容複的事。一想到慕容複，唐汝舟便想到了他臨走時的場景，五指在黑暗中放在身前，她的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弧度，回憶着那人手上讓人心安的弧度，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第二天唐汝舟起了個大早，連來伺候她更衣的幽月都微微詫異的打趣道:“小姐，今兒太陽莫不是從西邊升起來了？怎的起的這般早？”唐汝舟彼時正将手放進衣袖裏，聞言笑道:“就屬你貧嘴，小姐我好不容易起個早想出去走走也能讓你來管了是吧？”

幽月吐了吐舌頭道:“不敢不敢。只不過，小姐你這是要出去？可是昨天晚上的事…夫人恐怕不會讓我們再出去了啊。”經過昨天晚上的事之後，王氏肯定是更加将她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自然不會如她的願讓她高高興興的出門去玩。

唐汝舟狡黠一笑，并不擔心，悠悠然道:“那是從前，現在可不同了。幽月你忘了麽，咱們現在可是有一張王牌可以用啊！保管王氏不答應也得答應。”

幽月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大笑道:“哈哈，小姐你是說…”唐汝舟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道:“對啊，大皇子殿下給咱們提供了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用？”幽月憋着笑，心下卻是有些欣慰，她的小姐确實變了很多，從前的她只會跟在四皇子身後，誰都看不進眼裏去，而且還那麽盲目的信任唐輕舟她們母女兩個，為此她不知道有多擔心。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小姐懂得分辨人心的險惡了，不僅不再相信那兩母女，而且看清了她們的真實面孔，也會想着怎麽反擊她們了。而且小姐似乎對慕容世也沒有那麽上心了，現在的小姐好像是喜歡上大皇子了吧？

幽月輕笑，大皇子多好啊，脾氣好，又長得好，在她眼裏比四皇子不知道要好多少。也不知道之前小姐是怎麽看上四皇子的，但是沒關系，小姐現在看清了就好。

唐汝舟自然是不知道這丫頭心裏想的是什麽的，否則定然又會燥的臉紅。穿好了衣服她道:“幽月，你說說小姐我一會兒該用什麽借口？左右慕容複會幫咱們圓謊的，肯定出的去，但是這個理由要好好琢磨琢磨，要不然王氏挑了錯處不答應，咱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幽月聞言沉思着，突然擡頭問道:“诶對了，小姐，你昨天出去是要去等那什麽人，但是今天出去是為了什麽啊？您平時不是都不喜歡出門麽？”從前的唐汝舟除了知道慕容世的行蹤會偷偷跑出去跟着之外，幾乎從來都不踏出自己的院子半步。

偏偏王氏還每次都給小姐放水讓她能跑出去，那個唐輕舟更是過分，有時候甚至給小姐偷偷放消息為的不就是讓小姐回來的時候能夠明目張膽的罰她麽？哼，幽月憤憤想到，對那兩個人更加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