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饑餓的午餐7
一夜過去,屁聲沒有。
安靜的時候更能感覺密室像個巨大的白色棺材,裝着四個即将被餓死的人。
第二天中午11點59分,四人嚴陣以待。
他們或蹲或站,屏息凝神,一動不動盯着昨天抛出食物的地磚看。
姜蔡反而往後退了。
拿着木鈎子,被賦予重任的大叔氣勢如虹,瞅見姜蔡後退,不安說,“你去哪兒啊,馬上就到12點啦。”
雖然在他看來,木頭VS金屬,不亞于螳螂擋臂不自量力,但為了小姑娘,他願意試一試。
姜蔡關注着其他面的地磚,聞聲說,“來了你先勾住它。我擔心它會從別的地方出現。”
“不會吧,那昨天你是怎麽發現它的?”
是牆中雲,可惜今天沒看到半片雲。
見兩人聊上了,女士趕緊打岔,“別亂說話,都趕緊盯着。你一個大男人的力氣難道還是比女孩子小?”
大叔:……
是真的。
他親眼看到的。
還記得被夾的鴨舌帽嗎?
可惜沒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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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秒鐘即将劃向12時,大叔全神貫注盯着瓷磚看。
嘈雜電子音響起,是跟昨天一樣的開場。
“F級副本開始。”
但三人盯着的地磚沒有裂開,機械手也沒伸出來。
他們慌忙查看四周……
真被姜蔡說中了,食物是從斜對角的地磚中被托出的。
伴随着‘嚯’的破風聲,等他看過去時,姜蔡已經跑過去并用不知道是什麽的辦法精準卡住了地板縫。
仔細看那卡物,赫然是她昨天綁在一起的四條凳子腿。
凳子腿成功卡住地板,姜蔡也不松懈,她一個地板滑行動作,成功用雙腳頂住地面,左手拉住光滑銀質的機械手。動作幹脆利落,甚是養眼。
這裏的機械手跟人胳膊差不多大小,與手臂不同的是,前端只有粗壯三指,食物就是通過三爪抓進來的。
大叔趕緊過去增援,女士則将食物放到一邊。
5*5m的密閉空間跑起來特別的小,沒跑兩步就到了。
大叔跪趴在地板上,手足無措。
在衆人的認知中,機器的力氣肯定是大的,姜蔡居然能跟他勢均力敵,看到姜蔡的力氣特別大。
這會兒不是評價的時候,眼瞅着自己的工作被替代,大叔焦急,“我要怎麽辦?我現在要做什麽?”
危急時刻,一時間竟感覺無所适從。
“砸它。”
四條凳腿被擠成扁條,地板的縫隙全靠機械手頂着。
“噢。”
大叔傻呆呆點頭,用力砸了兩下毫發無損。
“砸關節,看到地磚下的連接軸了嗎?砸它。”
大叔學着照做,發現居然有些作用,雀躍說,“我剛才看到火花了,很小的一朵,閃了一下,應該有用。”
“繼續砸。”
兩人不管食物,蹲在地上砸呀砸。
檢查了食物,發現跟昨天吃到的一樣後,女士稍安。她轉身就看到兩人跟機械手卯上了。
“你們在做什麽?”
昨天就聽見他們在嘀嘀咕咕。
這種被排擠的感覺非常不好,女士放棄食物加入戰局。
大叔砸的起勁,忙中說道,“砸這東西。”
女士不解,“拆它做什麽?難道通過這個可以找到幕後主使?”
青年的眼眸微閃,機智道,“我知道了張董,她肯定是想破壞對方設備,想法是好的,可是我有點擔憂,破壞了機械手後,誰給我們送吃的?”
MMP,革命還未成功,就有豬隊友妖言惑衆。
大叔氣到不行。
“你是被外星人養的豬嗎?不想着出去只想着一天一次的午餐。今天它能換塊地板就證明底下多的是爪翼,怕什麽啊。我還希望能摧毀零件呢,那就代表着我們離真正的成功更近了一步。”
青年抿了抿嘴,見女士過去幫忙,沉默站到一邊。
空間太小,女士沒法助力,就在旁邊加油打氣,“加油,再加把勁。”
青年跟着吆喝,“希望就在前方,你倒是用力砸啊。”
女士、青年,“加油加油加加油!”
……
口頭上的加油誰稀罕啊,大叔氣的手一抖,木鈎子掉進地磚縫了。
這兩豬隊友!
女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雙手舉高一副不是我幹的的蠢樣。
青年捂着嘴巴似乎在笑。
來不及了。
不能僅靠姜蔡一個人撐着。
大叔急切的想找替代物,再砸把椅子,卻發現那椅子固若金湯,根本不是他能砸掉的。
之前見着小姑娘随手一掄就散架的啊,她到底有多大力氣?
“小姜你再撐一撐啊,我馬上來。小姜要不你放手吧,咱們再弄個鈎子,明天繼續?”
他焦急喊着,忙得暈頭轉向,等轉過頭時看到女士占了他的位置,正在姜蔡手上搗鼓什麽。
“你準備幹什麽?”
青年是豬隊友實錘了,女士可別是第二個啊老天。
女士被吓了一跳,整個人都不好了,“我,我解蔡蔡的東西啊,她讓我解開的。”
她緊張的雙手在顫抖。
記得二十多年前被老師抓到作弊,她都沒這麽緊張過。
什麽情況啊,幹嘛一驚一乍的把氣氛弄緊張,他們又不是在幹壞事。
女士強做鎮定的撸開黑色袖口,看到她的左手上纏着一塊塊純黑的鐵石。
像原石,但摸起來卻很光滑。指甲蓋大小,很有磁性,一個個拼接起來在她手上纏了三圈,可拿出來時,卻感覺有千斤重。
饒是女士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那樣的石頭。
“怎麽拆?蔡蔡啊,你不是右手空着?要不我幫你想拉着,你右手弄一下?”
姜蔡搖頭,“我右手使不上勁。”
女士詫異,緊張情緒不容許她多想,這時候青年自告奮勇說,“我來幫你拉。”
他觀察了一下,最後走到姜蔡身後單膝跪地,雙手穿過她的腰間,想效仿人鬼情未了情人間的捏陶瓷做法,企圖靠近。
察覺危機的姜蔡當頭喝止。
“別作死。”
她警告一切非法觸碰的人。
無需轉頭,光用後腦勺就知道青年想打什麽主意。
青年尤不自知,裝作一副懵懂未知的樣子沖女士說,“張董,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幫姜蔡,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只有從她身後抓住機械,用腳抵住牆面才能用力。”
女士一想也是這麽個道理,見她之前的執着,機械手臂似乎對她非常重要。可身為女性,更讓人讨厭的是趁機占便宜。
“你別添亂。”
“蔡蔡啊,要不咱明天再繼續?”
殷紅的血液從拉扯手掌面滴下,一滴一滴染紅了瓷白的地磚。
姜蔡沉默,肅穆的臉上染上了殺氣,“不需要,幫我解開手鏈。”
聽她這麽講,女士只能悶頭繼續解,她手上沒勁,怕青年又惹姜蔡不高興,喊了大叔過來。
大叔同款慌張臉,心裏越想趕緊完事兒,那手鏈就越解不開。
“解開了,馬上就解開了,蔡蔡你堅持一下。”女士打氣說着,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說還是在跟姜蔡講。
“小姜再忍一下。”大叔也開始打氣,只有青年走到桌邊吃東西。
看着冒着氣泡的冰可樂,猶豫了一會兒後看向其他方向。
“馬上就好了。”
兩人看起來比拽着重物的姜蔡更緊張。
終于……
他們解開了,沉重的手鏈落在地磚上發出咚的大聲響,感覺魂都被吓出來了。
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兩人緊張的想問接下來怎麽做時,卻見姜蔡左手一拽重重一扭,然後那堅硬如鐵的機械手就像是個糖罐子似的哐當一聲被擰下來了。
……
擰掉部位的火花四濺。
沉重音回響在耳旁。
在場人一時間無法用無言形容。
他們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現在小姑娘都這麽彪的麽。
厲害了!
就是有點無法接受事實。
他們忙得心驚膽戰,跟上演諜戰片似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結果姜蔡一擰就擰開了。
什麽情況啊。
事後,姜蔡右手靈活的從石頭鏈子裏抽出一根線。軟繞的線經過空氣硬化,變成了一根大針,霎時神奇。
更神奇的是,她從石頭裏敲出一個個零件,很快組合成了一把多功能五金工具。
女士終于找到思緒,機械的拿過食物放到姜蔡身邊,她覺得自己沒法多少功夫,再看姜蔡時,剛還火光四濺的機械手已被拆卸大半。
“原來你自己一個人能搞定啊。”
靈活亂轉的小手漂亮,拆解的動作更漂亮。
可惜她動作太快,女士的眼睛沒跟上,只能咬口漢堡當剛才的事情沒發生。
“嗯。”姜蔡不在意說。
她主要還是用左手,銀灰的機械表面沾染了她手掌上的血跡。
女士看的心疼,掌心肉都被血糊在了一塊兒。
她拿紙巾幫她擦了,又扯掉自己衣服上的絲巾包紮。
姜蔡像是不知道疼一樣任由女士動作,等她忙完又開始拆解機械。
總覺得是自己拖後退的大叔過意不過去。
“小姜啊,我看這東西你自己能解決,為什麽還要我幫?”
大叔想的明白,如果沒有他們這些豬隊友,如果她早早解開左手手鏈,她就不會受傷。
“因為你說想幫我的。”
純真美好的話語下,大叔無言以對。
他是說了,但如果你說自己能行,他也不會逞強的啊。
青年抛開現有話題,“現在這算是折斷了它們的一個爪牙,我們會離出去更近一步嗎?”
大叔輕嘆,“我想是不行的,剛才砸的時候我看到了,地磚底下遍布一只只的小爪牙。從地下,我們根本逃不出去。”
所以……
他們為什麽要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