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潘多拉電梯4、姜蔡:我?平平無奇電器工
來到。
無需智腦出現,姜蔡現在就想給這個說一不二的副本點個贊。
然後抓着徐照文按下關閉鍵。
紅圈沒亮,門也沒關。
趁着門關把人丢出去的計劃失敗。
一米八的大高個兒死死扒着門框不放,還在精心演繹着被姜蔡霸淩的小白花角色。
姜蔡冷漠看他,又冷漠說,“你出去看。”
牙醫整個人一哆嗦。
姜蔡擋在電梯門口,“你出去看。”
姜蔡最煩扮豬吃老虎那套,讓人防不勝防。
宛若暴君的作态把牙醫吓得夠嗆,兩同學敢怒不敢言。他們縮在角落裏看着,頗有種兔死狐悲的蒼涼。
外面的咀嚼聲越來越大,現在把人推出,無疑是送人跳火坑,渣的不能再渣。
傅燊正義感頗強道,“姜蔡,我老實問你,如果,如果我不做題沒有價值,你會不會像對付他一樣對付我們?是不是在你眼裏,沒用的是負擔,有用的才是人?”
姜蔡沉默背對,本不想解釋這種智障問題,可若不解釋,她也明白這兩人對她的誤會會越來越深,她道,“徐照文不是好人。”
可惜這種話說出來沒人會信。
牙醫太會演,他的心機總表露在無人時刻,就算他之前把傅燊當槍使,被當槍的傅燊還沒察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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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事人都沒說什麽,她一個外人再說只會讓人覺得是她不懷好意。
再加上剛才演的那一出,妥妥的就是姜蔡愛而不得殺人滅口的戲碼。
把人推出去,姜蔡沒了其他兩人的信用。
把人留在這裏,她又擔心後顧之憂。
兩難的情況對于不善言辭的姜蔡來講,是莫大挑戰。
她向來不多做思考,只稍微猶豫一下,就把人丢出去。
在她看來,旁人的信任不重要,命才是最重要的。
生死是一瞬間的事情,她不喜歡也不會在受重傷後去指責別人的卑鄙。
怪只怪她自己識人不清,沒有做好萬全準備。
偏激的做法引來傅燊吐槽,“那我問你,你是你是好人嗎?在你眼中好人的标準是不是這樣的,好人有用,壞人沒用。如果真是這樣,你的道德标準真夠奇葩。”
這一刻,姜蔡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失去信任。
她的信任來自于強硬的作風,土崩瓦解的也在于強硬作風。
牙醫利用姜蔡不善言辭,額……或者更貼切的說,是不善于利用人性弱點,将自己弱化成弱勢群體,引得同情票。
他很清楚姜蔡的強勢源于對生存的渴望。
他就成功将自己化身成若是群體,将姜蔡塑造成一個殘暴惡魔。
這就是所為的好好相處?
這分明是有仇必報的表現!
姜蔡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提醒也提醒了,她自覺沒什麽好說。
她向來獨來獨往慣了,不會在意別人的感受,也全不了他們的看法。
身後是傅燊越來越洶湧的讨伐,融入了懦弱卑微感受的他,越說越激進。
顧瑤趕緊拉住傅燊,“別說了。雖然我看着是有點心寒,但姜蔡做事肯定有她的想法,我看姜蔡是瞧不上牙醫的。”
“對啊,她多牛的一個人啊,她能瞧得起誰啊。”
傅燊不置可否,不在意的推翻自己之前那些話。
身後依舊在滔滔不絕,似乎忘記了身處危境。姜蔡擋在電梯門口,看着蹒跚不散的牙醫道,“出去。”
更加冰冷的聲音,聽得牙醫腿軟。
他弱唧唧的哼着,見裏面兩人自顧自說話時,眼中陰霾快閃而過,他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往黑暗中走,沒一會兒隐入黑暗。
牙醫進去一會兒,島臺出傳來的咀嚼聲就更大了。吭哧吭哧,吭哧吭哧的聲音更聽得人頭皮發麻。
死了麽?
傅燊冰釋前嫌低聲喊牙醫,起先他還有回聲,随着咀嚼聲停止,聲音消失不見。
傅燊冷汗直冒,心裏想着他被淪為食物的慘狀。
“關門,快關門。”
他擠到門邊想按關閉鍵,可惜關閉鍵遲遲未至。
“傅燊,你別這樣!”顧瑤抓着傅燊讓他別激動,“兇獸最喜歡活蹦亂跳的獵物,因為血液流動的快,肉就越好吃,你不想被吃就得安靜!”
傅燊面色又紅又白,他沒想到到最後反倒被安慰了。他們躲在昏暗的燈光下,看着黑暗的房間。
天崩地裂突然而至,震得電梯東倒西歪,震得電梯裏的人七倒八仰。
他們沒顧着自己,注意力全在黑暗的房間內。
他們敏感的注意到房間裏多了個不屬于這裏的兇獸。
電梯的燈光很弱,弱的只能照出梯前不到一米的距離。
可即便沒有光,他們還是看到了。
那是個巨物。
籠罩在黑暗中的巨獸向他們展示着它引以為傲的綠油油大眼睛。
泛着光,能攝魂。
傅燊被吓的趕緊護住顧瑤不讓她看。
平時怼天怼地怼空氣的人,在巨獸面前一個字都蹦不出。
許是沒等到對眼睛的誇贊,巨獸發出重重的哼唧聲,咆哮随之傳來。
轟轟轟的聲音好似萬把唢吶吹響平安咒,形容天崩地裂也不為過。
幾人被震懾在地,像是被魔法定住的獵物,連呼吸都不敢。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遇到兇狠的動物時,裝死也許能獲得一線生機。
傅燊緊張的居然把心裏話說出,姜蔡備戰的心思被岔開,鑒于他剛才的亂怼,忍不住打擊,“動物都是吃屍體的,不管死沒死都會咬斷喉嚨。除非你先自殺。”
傅燊:……
嗷。
別說了!
它過來了!
狹小的電梯已經不再安全。
它出現在了燈光下,上勾的獠牙,順滑的黑毛,嘿,它居然是頭野豬!
只是那身型……
比市面上吃激素長大的豬還龐大。
近距離更能直觀他的龐大,它約莫四分之一大小,怒氣沖沖的朝兩人嘶吼,展示他堅硬潔白的獠牙。如果這會兒牙醫還在,也許會對它的牙齒點頭評足。
它口水流下來了,像是見到什麽美味般,用餓的發綠的眼睛死盯三個口糧。
幾人已經無法思考為什麽會出現變異野豬這種蠢問題。他們尖叫着想逃跑,卻發現被堵住的電梯門根本跑不掉。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我從沒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傅燊蒼白着臉,拉着顧瑤瞎跑,最後發現按鍵區域還算安全,就算野豬能沖進電梯,也不可能咬到他們。
顧瑤被他拉的暈頭轉向,“傅燊,你是不是忘記了剛見過面的貞子小姐姐了?”
傅燊臉都青了。
都什麽時候了,別哪壺不提提哪壺啊!
姜蔡偏頭就能看到面色鐵青的傅燊,和不知所措的顧瑤,兩人扯出一個傻乎乎的笑臉。
她冷漠的看去一眼,有鄙夷也有不屑。之前亂怼她,現在卻來求她庇佑。
嘴不能說的太快,快了就容易變成現在這種尴尬處境。
救不救?
不救頂多在副本裏待久點。
救了,火爆炮仗随時都能在耳邊炸。
殺不殺呢,這比之前的問題更難角色。
三人突然就變成一個人,兇獸變得謹慎。
狩獵的準則告訴它,另外兩個人也許在伺機而動。
它對準站在門口的女人,很弱小的一個,兩口就能吞下,可她氣場強大,似乎一個不小心它會變成盤中餐。
兇獸一時間不敢靠近,隐藏在黑暗中等待時機。
姜蔡手持骨刺,覺得諷刺,“躲什麽?電梯門這麽小,它頂多塞個頭進來又咬不到你。”
傅燊:……
“對不起。”
他悶聲道歉,“雖然你作風有問題,但不得不承認你的戰鬥能力爆表。”
姜蔡一點也沒聽出裏面的誠意。
她眼眸低垂,慢慢說着,“島臺長2米,寬1.5米,電梯門目測只有1.5m寬,它想沖進來就只有被卡在門口。有什麽好怕的?”
所以碰不到是吧。
傅燊稍稍放松,将腦袋擠了出來,待聽到巨獸的呼吸聲時,皮毛渾然一緊。
誘餌,他被當成誘餌了!
傅燊欲哭無淚。
“大姐,計算什麽島臺啊,你得計算豬腦袋才對,它沖過來了,它邁着四條豬蹄沖過來了!嗷,你理科不過關,是怎麽修電器的啊!”
姜蔡沒想明白為什麽修電器還得學數學。
她向來都是自學成才,手裏拿到材料就知道怎麽做了的。
她伸出骨頭棒,在野豬沖進來時,塞進了它的嘴裏。
骨刺由嘴巴進入,再從脖子上方刺出。
野豬皮糙肉厚,一時間還沒死掉,它瘋狂的再電梯門口翻騰,吓得傅燊趕緊跑掉。
不過一分鐘時間。
野豬精沒了活氣,死沉死沉的趴在電梯口。
姜蔡蹲在她身上,仿佛站在2米廠的餐桌上,她拔出骨刺,頭微微揚起,“拖下去。”
“什、什麽?”傅燊不敢置信,以為自己挺差了,他小少爺長那麽大,還從沒幫家裏幹過活。
“拖下去,別讓我說兩遍,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女人,那我現在差遣你又有什麽不對?”
傅燊無言以對,之前說過的氣化跟蟑螂似的滑過全身,癢的他整個人都不舒坦。
他一個人無法搬動野豬,無法想象手掌只有他三分之一的姜蔡是怎麽殺死的。
顧瑤小跑着過去幫忙,先是用桶裝水給姜蔡用了洗手後才跑去幫傅燊。
“傅燊,以後你能不能少針對姜蔡。我覺得姜蔡沒做錯什麽,反而是我們一直在她背後議論。”
即便兩個人,也無法輕松推動野豬,越發覺得姜蔡厲害。
傅燊面對顧瑤時,情緒總能快速收斂,“怎麽了?我還冤枉她了?難道霸占男色的不是她?”
顧瑤咬着粉唇三觀挺正,“具體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敢妄加非議,事實上我們聽的都是牙醫的片面之詞,即便姜蔡說了我們也沒當回事。因為我們都有人的劣根,只在乎那些事情帶來的沖擊,享受強大者跌落神壇的快感而已。”
“就像是在網上聽見一件很過分的事情,我們會下意識生氣,下意識怒罵,而不是驗證它的真僞。我們這樣做是不正确的,傅燊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從頭到尾姜蔡都是那樣一個人,是不是我們的臆想都是錯誤的?”
“最關鍵的是,牙醫說姜蔡喜歡他。無論是口頭上的調戲還是單相思的癡戀都不是我們這些外人能評頭論足的,說到底那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關我們什麽事兒?”
“姜蔡一直在信守承諾的保護我們,她沒有對我們提出過分要求,反而是我們一直在議論她。”
……
顧瑤的聲音很輕,條理卻非常清晰,剛聽到消息時她是震驚,後被一連串事情忙的無暇細想,現在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們錯的離譜。
這要是放在小心眼的人身上,說不定就把他們給殺了。
萬事都聽不進去的傅燊沉默了。
仔細一回想,發現事情還真是這樣。果然他們家顧瑤才是最棒的。
顧瑤見傅燊聽見去了,小聲說,“我覺得我們也得防一防牙醫,太奇怪了,他自稱是收入高的牙科醫生,可在面對那麽多骨頭時,卻從不告訴我們哪些骨頭最有殺傷力。他只在我們需要看到的時候表現懦弱。”
天黑最怕說鬼。
背後最忌說人。
才剛說到牙醫,牙醫就出現了。
他依舊是之前見過的小白花模樣,脆弱,淩亂,卻完好無損的站在他們面前。
他打量了兩人,沒提議幫忙,反而詢問,“你們剛才說什麽呢!”
被點撥後的傻大個傅燊這會兒看出不對勁來了。正常人肯定會害怕吧。他卻像姜蔡一樣臨危不亂。明明他之前表現的比自己還弱雞。
他下意識護住顧瑤,“沒什麽稀罕事,就是剛才我保護了阿瑤,她謝謝我呢,我說你謝也不能剛口頭謝吧。她就開始拍我。”
顧瑤見他把話帶到溝裏去了,趕緊撥正,“誰想謝你啊,要謝我也得謝姜蔡啊,就你那種保護法,如果沒有姜蔡,我們都得變成口糧。”
“原來是這樣啊。”牙醫笑的牙不見眼,又恢複成之前的慵懶樣。“你們的心可真寬。”
“這裏血腥氣重,你個潔癖別湊過來。”傅燊大咧咧的喊着,卻沒想被顧瑤扯了衣角。擡頭看到笑的陰氣森森的牙醫。
傅燊:……
他本意是不想讓牙醫靠近的,可話說出口就變了種味道,有點像是在嫌棄,又有點像……懼怕他。
牙醫百思不得其解。才一會兒時間,30億怎麽變得奇奇怪怪。
“喂。”
想再套近乎,他們跑得更快了。
牙醫:……
他摸了摸下巴沉思。
他扮演的是弱雞不是兇獸吧?
也許是時候展現真正的實力給雇主看了。
自從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鬼地方,傅燊就發覺自己桀骜不馴的人設崩的厲害,他原本是市三中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的校霸,來到這裏後,他就從校霸變成一只只會汪汪汪亂叫的慫蛋二哈。
沒臉了。
偷偷看一眼顧瑤,幸虧她還會軟乎乎的對着自己笑。
還好還好。底線還在。
傅燊蹲在角落,時不時往姜蔡方向看。
他想為自己的愚蠢言行說對不起的,可他從沒跟人道過謙,他要面子的啊。
冷不丁瞥見牙醫眼神,他慌張說,“姜蔡對不起,我那個不該在背後議論你。”求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因為他發現牙醫比姜蔡可怕多了。
姜蔡雙手環兇冷漠沒理,顧瑤兇巴巴插話,“傅燊,你的道歉太沒誠意啦,要是我,得負荊請罪的,這裏荊條沒有有骨頭,要不你背着骨頭請罪?”
傅燊看着那一堆白骨內心發術,地下18層又把心中的神鬼無限放大。
他在顧瑤的幫助下背上骨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姜蔡已經按了↑22層。
(回到初始點↑18,再按下個房間↑4)。
啊啊啊啊啊!
地心引力的作用讓他站不住的只能趴在地上。
幾根輕飄飄的骨頭跟活人加身似的壓在他身上,他骨頭都要裂開了。
生與死的考驗下好不容易盼到電梯門開。
等等。電梯門又開了?
臭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