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我欠你多少
溫岑顏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入睡,卻又怎麽也睡不着,又不能去院子裏,心情越發的煩躁,想了想,把畫架支起來,又在心裏默念了即便心經,終于将煩躁壓下去一些。
聶映帆坐在廂房的椅子上,沒有聽見開門聲,看來她今天沒有出去。
揉了揉發疼的腦袋,胃病沒好又幾夜不睡,他都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
有電話打進來,聶映帆接起:“喂?”
“喂,聶少,我想了想,這件事還是要告訴你,這次查溫小姐的資料,前期的時候跟上次一樣,很艱難,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所有的阻礙都沒有了,消息來得就好像是有人故意送我們一樣”
聶映帆并不是很驚訝:“恩,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聶映帆的腦海中映出溫岑禮的臉,從接到資料的那一刻起,其實他就知道了,沒有溫岑禮的默許,絕對沒人能查到溫岑顏的資料,可是,他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苦思無果,聶映帆打了個電話給聶思遠:“喂,爸爸”
聶思遠将簽好的文件放到一邊:“你小子還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啊,這都一個星期了,你到底跑哪兒去了”
聶映帆不答反問:“跟盛羽的合作案怎麽樣了?”
聶思遠向後靠在老板椅上:“盛羽同意了,溫岑禮讓我們出專人負責這個項目”
“那盛羽那邊由誰負責?”
聶思遠也有些不明白:“據說溫岑禮要自己親自處理這個項目,按道理來說不必如此大動幹戈,可能是想向聶氏示好,畢竟盛羽勢頭再好,畢竟根基不夠”
聶映帆了然的笑笑,這樣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這個項目交給我吧,我全權跟進和盛羽的合作”
“你?你要負責這個項目?”
聶映帆語氣堅定:“是,溫岑禮給了聶氏這麽大的顏面,我們自然也不能虧待了聶氏,由我負責,是最合适的”
聶思遠有些被說動,但也沒有輕易松口:“我會考慮”
挂斷電話,聶映帆的心情有些愉悅,如果他沒有猜錯,溫岑禮在試探,拿盛羽和聶氏的合作案試探他,什麽樣的人需要試探,自然是未來妹夫才需要試探。
“哐當”突然,隔壁廂房傳來巨大的聲響,在夜深人靜的壞境裏更顯刺耳。
聶映帆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飛快的跑到隔壁敲門:“顏顏,怎麽回事?你開門”
裏面傳來溫岑顏冷靜的聲音:“我沒事”
聶映帆沒那麽好打發:“你開門再說”
裏面不再有人回應,聶映帆有些着急:“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開門,就離門遠一些”說着退後一步,準備直接踹開。
溫岑顏打開了門,卻沒有讓聶映帆進去:“我說了我沒事,你回去吧”
聶映帆從沒見過這麽狼狽的溫岑顏,衣服上,臉色,全都是濺上的燃料,許久睡不好的黑眼圈沒有底妝的遮掩暴露無遺,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沉沉的頹廢。
聶映帆只覺得心疼:“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告訴我”
溫岑顏望向聶映帆,她已經壓抑了太久,被折磨了太久,聶映帆突然的關心讓她有種想哭的沖動,一把關上門:“你走吧,我說了我沒事”
溫岑顏順着房門滑坐到地上,眼光又觸及到屋裏的一片狼藉,突然有一種深深的倦怠,就在剛剛,她畫了一幅昙花,這是她最喜歡的花,本來沒打算畫的有多好,卻再一次夢到,不對,是看到了那個人,溫岑顏苦笑了一聲,都已經不用做夢了,白天都可以直接就“看見了”自己都覺得害怕的事情,要怎麽告訴別人。
溫岑顏連着兩天都沒有出房門,她不想吃飯,不想動,也不想見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狀态很糟糕,可是,這是她目前為止能讓自己最舒服的狀态。
“溫姐姐,溫姐姐,你開開門”
溫岑顏出了聲,嗓子像撕裂一樣的疼痛:“小五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着”
小五有些慌張:“姐姐,聶哥哥被送去醫院了,你快去看看吧”
溫岑顏愣了一下,起身開了門:“去醫院了?”
小五點了點頭:“是,今天突然來了一個穿西裝的,把聶哥哥接走了,說要帶他去醫院,姐姐你去看看吧”
溫岑顏沒有說話,自己真的不應該再跟聶映帆有任何交集了,他想要的她給不了,還是不要給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小五見溫岑顏久久不做聲,一把拉過她:“溫姐姐,你跟我來”
溫岑顏莫名其妙的被他拉進了聶映帆的房間,小五從聶映帆的床下面拖出一個大袋子,放到溫岑顏的面前:“姐姐,哥哥他真的為你做了很多,自從知道你晚上不睡覺之後,就非要每天過去陪你,可是他的感冒都沒有好全,晚上一個人回來偷偷打針,還叮囑我在你每天喝的粥裏放一些補品,前天晚上,他在你門口守了一夜,估計就是那時候病情惡化了,你就當可憐可憐他,去看看他吧,你去看他,他肯定會很高興的”
溫岑顏看着一袋子的針管,藥盒,有些不敢相信:“他,守了一夜?”
小五的眼眶都紅了:“恩,我昨天早上看見他的時候,都燒的不成樣子了,還叮囑我讓我不要打擾你,說你心情不好”
溫岑顏嘆了口氣,前天晚上,不就是自己摔了畫架的那一天,不是都讓他走了嗎,怎的如此的固執。
終究不是無情無義的人,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可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是感動解決不了的。
溫岑顏無奈的起身,聶映帆啊,聶映帆,是誰教的你這麽會拿捏別人的命脈,又是誰教的你,非要一個勁的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你到底——還想要讓我欠你多少?
廂房外,是綿延的青山,自由的飛鳥,溫岑顏的心裏很平靜,有些事,一旦做了決定,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