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無眠,不管是廟堂抄錄經文的修行者,還是花街暧昧喘息的公子,又或者深宮庭院裏秉燭夜談的兩人。
絲制的金黃色袍子手工繡了雲裏翻滾的金龍,制衣的人似乎帶了幾分溫柔,繁複華麗的紋飾勾纏連結。
“四哥,你究竟要給我看什麽啊?”新帝卻如孩童般趴在床上,“哝”青色的瓷瓶在被褥間靜立,“是祛疤的良藥,我可不想子玉在洞房之時吓壞了美麗的娘子。”容言在他耳邊講說,惹得人紅了臉:“四哥你又笑我。”
“我幫你。”說着便要扯容子玉的衣袍,臉皮薄的子玉慌忙扯住:“我自己抹便可。”“子玉,你嫌棄哥哥。”那人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伏在子玉頸間蹭啊蹭。“四哥,我,我沒有。”笨嘴拙舌的弟弟安慰着哥哥。
“你就是嫌棄我……”某人耍着無賴,一雙大眼睛波光粼粼的望着,子玉只好松開了抓住衣襟的手,任容言講自己剝了個精光。
那位置在尴尬的下腹,一條猙獰的疤痕如蛇般蜿蜒扭曲。容言輕撫過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顫抖“疼麽?很早之前落的傷疤,已經結了疤怎會疼?”子玉在他的身下皺着眉頭:“說來奇怪,我總也記不得是怎麽受的傷。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容言打斷他的話,輕輕的環住他:“想不起來便不要在想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記得也罷,你只要記得我就好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
“四哥”容子玉也抱住容言,皮膚的溫度隔了單薄的衣衫傳到容言身上,那些與他緊貼的部位竟隐隐覺得發燙。容言推開他,沾了些許藥膏開始塗抹。細膩的皮膚在指下劃過很容易就生了欲望,“四四哥,還沒好麽?”聲音微微的顫抖,“怎麽了?”比平日裏還要沙啞低沉的嗓音在子玉耳邊回蕩,臉上的豔紅又深了些許:“我,我不舒服。”
“哦”手指惡作劇般的劃過下腹隐私的部位,身下的人兒又是一陣戰栗。他卻佯作無辜的發問:“那裏不舒服?”
“好難過”半張着唇,眉裏眼裏盡是少年,未經□□生出的彷徨柔弱:“好難過,四哥。”那綿軟的調子讓容言下腹繃緊,輕輕的握住哪處脆弱,身下的人卻離水的魚一般撲騰起來,雙眼瞪大:“你要做什麽?”那人一臉柔和讓人放松了警惕,低沉的聲音在室內回蕩:“不是不舒服嘛?四哥幫你……”被他的手掌握住的感覺讓容子玉渾身一顫,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有着瀕臨爆發的快感。不知怎的就慢慢躺下等待着下一步的動作,期待與恐慌在少年臉上浮現。
屋外月色正好,清風浮動吹落一樹殘花,飄過肩頭是還散着甜膩的香氣。偶然一片緋紅落至酒杯裏,被雙白皙若無骨的手端起,一飲而盡。
“平日裏怎不見你有如此的好興致?”溫和的嗓音,連眸子裏都含着冰霜融化後的一汪春水“不止怎的心情就好了起來,許是因為今年的花開的太豔,許是因為剛出窖的美酒太香甜。”
“許是因為攝政王容言?”雅止垂着眸給自己倒了杯酒。“或許是吧。”殘香笑的開心“我在那藥膏裏放了一些別的物什。情歸。”
情歸啊,那般柔和的名字卻是一種媚藥。雅止笑了笑面色平靜的望着笑的幾近癫狂的殘香:“你倒是送了容言一份大禮。”
“是啊,一份大禮,一份想吃卻不能吃的禮。”殘香摸了摸眼角笑出的淚水,嗓音沙啞的說。“你怎麽确定容言不會動他?”
殘香的聲音猛地便的陰沉,眼角泛着紅,滿是狠戾一字一字的說:“怎麽不會确定?他可是個好哥哥啊,他巴不得将天下間最美好的事物都送給新帝,怎麽會忍心傷害他。”
“好哥哥~”似是醉了,殘香的音調綿長,帶着孩童的天真,靜靜的伏在石桌上,寒意從胸口向四肢蔓延:“叫聲好哥哥便什麽都給你……”
是夢,花樹下趴着的人兒漸漸入了夢,不知夢了什麽,唇微勾連眉裏都帶着笑。像那年貪吃的娃娃撚了一塊酸酸甜甜的山楂糕,眉裏眼裏都是滿足。
琴聲四起,那般白皙纖細骨節分明的指尖撩撥着琴弦,彈的是隐忍,彈的是苦悶,彈的是不可向外人道的秘密。
微弱的嘆息剛響起便被埋葬在風裏。
“佛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勤奮的修行者還未睡下,一遍一遍的頌着佛經。風吹開了小窗,幾片桃花自風裏而來落在桌案,是淡粉的顏色,像極了今日所見的男子,那般妖嬈。
一心向佛的修行者眼觀鼻鼻關心“是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