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直供奉在寺廟裏的聖經被取了出來，識色和方丈捧着聖經在宮庭裏的佛堂裏靜坐。一聲聲的吟誦佛經，金碧輝煌的宮殿連着素雅的佛堂竟也泛着華光。

宮女太監在門前叽叽喳喳的說着什麽，靠近了才聽到些字眼。說是什麽來自民間的舞者，“真好看啊！”某人捧着臉喃喃：“我要是有他一半的美貌就好了。”“就你？想的倒美。”“啊呀，死丫頭你居然敢嘲笑我……”識色看着他們伴着嘴，轉身準備回去，卻看見那頭匆匆忙忙跑來一個小太監。

“哎呀，要死了？跑那麽急做什麽？”

“廣殷殿，廣，廣殷殿，咳咳咳咳……”

“哎呀啪，你慢點說，都這麽大了連句話都說不清楚。”話這麽說着，卻還是幫他拍了拍背。

“廣殷殿打起來了！”那小太監眉裏眼裏都透着鬼機靈：“那個承安王跟一個琴師在比武呢！”

“好想去看，可是……”躊躇着，想去看，可又怕上頭責備。

“走呗，一起去。”

“死丫頭上面怪罪下來該怎麽辦？公公讓我們照顧好他們的……”急急的跺了跺腳。

“一起去吧。”識色從門後走了出來。看着面前的人手足無措的模樣笑了開來。輕聲說：“我也想看看他們的比試，所以一起去吧。”

“太好了。”小太監催促着，：“快走吧，晚了就看不了熱鬧了。”

“走走走”一行人把識色擁在中間急忙忙的走着，一邊叽叽喳喳的說着：“您是不知道啊，平日裏這宮裏頭啊，沉寂的像井裏的水似的。奴才們都給郁悶壞了，這好不容易才能尋個熱鬧。”

“是啊，是啊，把上頭的人都忙壞了，誰也沒那個時間管我們，這才能鑽個空子偷個閑。”

“哎呀你小點聲，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吧。”

那宮女才紅着臉捂住喋喋不休的嘴，還不忘瞅瞅四周看有沒有人注意他們。識色打量着眼前的幾人，十二三歲的光景，一個個長的讨人喜歡，說起話來就停不下來，真是讓人喜歡。

“到了到了……”壓低了聲音，遠遠的看着。廣殷殿裏燈火通明如晝，每個人的身影都沐浴在燭光下，身上的金線銀邊都反射着光。

臺中兩人面對面站着，軒轅鴻穿着黑色勁裝腰間金色腰帶，足下軟靴都描了金邊。耳畔金色的耳環微微晃蕩，閃着寒光，頭發被高高束起，燭火下透着暗紅。

對面站着的是雅止，依舊是青色的衫，放在學堂裏再合适不過了，白皙修長的手指拿着劍怎麽都覺得別扭。手自然的垂着，劍面貼着腿，雅止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識色猛地往前走去，卻被他們拉住了：“你幹什麽啊？”

識色急道：“阻止他們啊，那男子是琴師，哪裏能做打打殺殺的活計，會受傷的。”

“唉呀，殿上那麽多人呢，怎麽也輪不到你管啊，你這般闖進去是要被殺頭的。”

“對啊對啊，先看看再說吧，這人敢向承安王挑戰，說明還是有幾分厲害之處的，再怎麽也不會立馬就敗下陣來吧。”

“怎麽？連劍都拿不起的人，還敢向本王挑戰？太不自量力了吧，趁現在趕緊讨饒，本王就饒了你。”離得近了軒轅鴻倨傲的說。可面前的人卻不為所動，軒轅鴻皺了皺眉，冷喝：“敬酒不吃吃罰酒，待會便叫你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提刀上前，直取雅止的脖頸，竟是動了殺念。原本沒什麽動靜的雅止右腳向後退了一點，揚刀擋住他的攻勢。四目相對軒轅鴻有些震驚，饒是騁馳沙場數年，可看見那樣的眸子還是有些心悸，不知不覺後背竟冒了冷汗。雅止怒睜雙目，黑色的眸子染上了絲絲血紅，眼底出了殺意再無其他。

臉都有些變形，他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說：“要誰求饒的呢？！你才是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的人！成為我刀下的孤魂吧！呵呵呵呵呵。”

兩人分開，不過瞬間雅止便移到了軒轅鴻的面前，一掌劈下。軒轅鴻叉開腿滑了下去，掌風吹開了額前的碎發。軒轅鴻笑着，真是有意思的琴師，揚手劍滑向雅止的腰間。雅止定住身形，而後一個翻身躲了過去。

兩人對視着，軒轅鴻勾起唇角挑釁般的望着他。一片青色的碎步慢慢悠悠的從半空落了下來，落地的瞬間，兩人的身形都在原地消失。刀劍相格的聲音在殿內回響着，所有人的視線都粘在殿中不停打鬥的兩人身上。

先前的舞優雅柔美，是柔軟的肢體帶給人的舒适感，現在的搏鬥是熱線激烈，是力量讓人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保持着王宮大臣應有的素質才沒讓叫好聲溢出喉嚨。

刀貼着軒轅鴻的臉頰擦過，腰間露出了破綻，雅止暗呼不好，可惜卻晚了一步。軒轅鴻拿劍橫刺，雅止丢了刀猛地後退一步，狼狽的躲過。一個翻身欺身上前，以掌為刃擊向軒轅鴻的胸前。卻見他翻身向下足間踢向雅止的肘關節，雅止側過身，卻發現那不過是個幌子，身體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一腳踢中了胸膛。

“咳咳……”有血絲從唇間溢出，有銀色東西從袖口悄悄的落在雅止的掌心。殘香瞪了他一眼，做了不準的手勢，他才不甘的将東西收了回去。

軒轅鴻的劍間尖離雅止的喉間不過尺長，他卻不打算停下，手一伸，将劍送了出去。笑的得意，再過一瞬便能看到這高傲的小子，在自己的劍下綻出紅色的花，不錯的眼神，只是可惜了，遇到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