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果實正黃色。高五十丈,葉長一丈,寬二尺多。果實有核,形狀象棗子,長五尺,寬也差不多。用金刀切則味酸,用蘆刀切則味苦。食之則有地仙之能,不畏水火,不畏白刃。《神異經(南荒經)》有載。

玉紅草:

應該是玉紅色的一種植物。據說食它的果實會醉三百年,然後再醒來。《屍子》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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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收藏過五百了!>w<感謝各位親的支持~~~

至于vip什麽的阿茔還沒想過,故事才剛展開嘛~那樣的話未免是有點坑人,所以阿茔會努力讓劇情緊湊些,畢竟廢話都拖了十萬字,想來在寫十萬字也不是太難啊哈哈哈……

☆、情絲千結

【風和雪,音書絕,他朝因,今日果】

五色靜靜地站在桃花青天中,眼神黯然而心痛,許久,合眼再睜開,卻又是一片清明。

“你還是不見他。”

五色擡起頭,語氣淡淡卻隐含着一股難言的痛恨和嘆息。

桃花下依稀伫立着一抹伊人倩影,只遠遠一望便将此影伫新建。倩影緩緩行來,足下桃花碧草卻毫無痕跡,仿佛這只是一抹幻影毫無重量。

五色望着來人銀白霜發,赤眼鮮紅,無雙容顏眼睛閉了又閉,才将急促的呼吸平緩。但眼中的譏諷和痛恨卻是無論如何也隐不去的。

“我有何臉面去見他……”來人正是天司命,她停步在五色身前五步,笑容苦澀。“終究是我對他不起,在我找到方法之前,我……不敢見他。”

“你竟也知道羞愧悔恨嗎?我只道司命大人看顧衆生不會理會我輩碌碌呢!”五色一張嘴便是刀槍劍戟,夾槍帶棍,怨氣足可說沖天。

天司命長笑一聲,卻是苦澀無邊。

“他朝因,今日果。我做錯了又怎麽會不認?這些年你願意這般看護于他,我感激不盡。但有所求,我必定傾力完成。”以她的身份卻竟是對五色這般尋常靈仙一拜到底。

可惜五色卻不領情,讓開了半身,“司命大禮我受之不起,更何況我幫他從來……不是為了這些。”

五色黯然的語氣柔腸百結,眼神缱绻,天司命頓時恍然,搖首嘆息。

“原來,原來如此。可惜可惜……我錯了,錯的太多,我對不起哥哥,也對不起你。我本不該讓你知道這場游戲的真相……”司命痛苦的閉上眼睛。

“也未必是錯,起碼,我不必糾結這場情誼只是虛妄,比起那些在兩難中痛苦的人已是幸運太多。”

五色眉眼一豎,聲色俱厲,“我不能原諒的是為何你當年非要百般阻撓!若是當年你肯放手,他們兩人怎會到如此境地?!你可知這百年來我看他年年歸來年年飲醉,卻還對所有人強裝笑顏是何等心碎嗎!他原本是何等的無憂無慮,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人……就因為你的暗中阻撓,他兩手沾滿鮮血,背負起這本不應該由他背負的蒼生!是你毀了他呀!——”

五色說到心痛處忍不住兩眼淚流,晶瑩的淚水從她美豔的臉上滑落,留下點點斑駁,美得令人心碎。

許久,天司命長長嘆息。

“也許吧……不管我是什麽初衷,結局錯了,我便是錯了。只是,你這般心思竟是從未對他說過嗎?”

若是到了現在還看不出五色對悭臾的心思,那她這些年就是白活了。

五色聞言面色頓時黯淡下去,搖頭。“說了又有什麽用?他只拿我當是朋友,是知己。他的心裏已經再難進去人了。數千年之念着,想着,愧疚之情噬心腐骨,哪怕原本沒有什麽,如今也怕是變了質……還不如就這般下去,不明言,起碼不會受傷。這也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五色踢了腳地上的酒瓶,想起悭臾大醉不醒時念着的名字,心中也忍不住不痛快起來。但對那個人,她也是恨不起來的……

說到底,她和天司命一樣,都是罪人。也只有那麽美好的一個人才能夠保護他,令他無憂吧……

“我還要去找可以令荒魂恢複的方法,目前的法子都是治标不治本,只得一世而已。”天司命深吸一口氣,擡頭問五色。“你有什麽打算?”

“還能有什麽?不就是讓虹倚帶着那個修仙的小子回蜀山去,順便再繼續找那個人的線索,還能有什麽。”五色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虧你還是天司命,竟然找個方法也這麽難。哼。”

“啊?……”

天司命傻眼的看着面前寂寥的桃花林,現在的人都這麽不尊重前輩的嗎?居,居然連招呼都不打?!真拿她不敢發脾氣嗎?額……看了眼四周,天司命尴尬的縮縮脖子,在這裏的話她還真的不敢……

“唉,誰叫我做錯事了呢……每次做錯了事都要倒黴,不被哥哥教訓也有這麽大麻煩,我倒是寧願受一頓教訓。太子長琴……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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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漫漫,烈日之下一人背着包裹如閑庭散步般走在令人酷熱難耐的沙漠中。

“雖然凝聚了火靈還是不能習慣缺少水分的環境啊……本能這東西真麻煩,反倒還不如人的适應能力好呢。”

修長的手中一點紅色憑空凝聚,即使在烈日強光之下依舊顯出張揚熾烈的紅色,倏忽間變成了一縷靈動的火焰。火焰停在手掌之上不到毫厘,似乎沒有溫度一般。火焰四周的空氣仿佛融化的蜜糖一般扭曲融化,足見其恐怖的高溫。

“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找到他呢……聽說度魂之術會磨損人的記憶,會不會不記得我啊?嗚啊,那可就搞笑了……”

人影的面貌瞬息間變化成衆生萬象,對着凝結的水鏡,摸摸自己變化的成熟有些滄桑的臉,還是長嘆一口氣變回了原本的少年摸樣,金色水亮的眼瞳的透出一絲無奈。少年正是悭臾,雖然自問空間法術并不多精通,随心而動瞬息萬裏卻不是難事,只是千年未見的期待和說不清道不明千百年來積澱的情緒讓他并不想那麽快的走到對方面前。

不知道對方如今是何種面貌,悭臾生怕自己認不出他來,卻也怕對方認出自己……然而自己大異于龍族壽命,數千雖仍是這一副少年面貌,哪怕是那些小輩都看起來比自己可靠些,真是……不能宣囑于口的糾結。

一路行來,哪怕路途在原仍有終點,悭臾看着黃沙中隐隐透着生機的小鎮長嘆一聲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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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之中行人來往,人數雖不多卻也是頗為熱鬧。悭臾沒有刻意隐藏瞳色,播仙鎮臨近西域各種奇異瞳色發色,膚色的人都有,他一頭黑發膚色晶瑩僅有一雙燦燦金瞳倒還真不是多麽惹眼。

悭臾停在一處貨攤前,目光停在一塊不惹眼的焦木片上,便再也移不開了。

“小兄弟可是剛到我們播仙鎮?相中什麽了盡管挑,我……BLABLABLA……”攤販一長串自誇之詞說了一刻鐘臉不紅氣不喘,倒也算是高人了。

“這塊木片你是從哪裏得到的?”悭臾兩指拾起那片木片放于掌心食指輕撫,神色虔誠。攤販臉上露出難為的神色,支吾不言。悭臾皺眉,“若是麻煩我也不願逼問,這木片多少錢,我買了。”

攤販看到悭臾遞來的一大塊金子兩眼頓時發直,随即連連擺手将金子退了回去。“小兄弟你別誤會,我不是要錢。只是這東西是別人送給我的,我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得來的。”

“送的?”悭臾眨眨眼,臉上浮現一片潮紅,語氣急促,“是誰送你的?那人還在這裏嗎?”

只是一接觸悭臾便明顯感應到這片鳳來琴碎片上的氣息是新的!只怕自己這次卻是找對了地方。

“你說東方公子?他去山上了。”攤販神色有些向往,“東方公子可是神仙也是的人物,山上的仙人肯定會收他為徒的。聽小兄弟的語氣是和東方公子認識?”

神仙也似的人物啊……除了那人還能有誰?

“是……是世交。如今天下不太平,播仙鎮算是少數不受影響的地方了。我與東方兄多年未見,聽聞他來此便想來見他,誰知道還是沒有遇到。”悭臾張嘴就是一通半真半假的話,流利的半點也不打崩,臉上的神色更是到位。開玩笑,任誰被調戲了千年都會臉如城牆成了奸鬼也似的人物。這點演技根本就是小兒科。

果然攤販也是一臉感慨語氣裏是吃果果的自豪。“這可都是托了仙人們的庇佑啊。不然這裏別說外患,只怕是連住人也是不能的。不說這個了,小兄弟要是有心就去山上試一試,我看小兄弟也不像是尋常人物,說不定也能進了仙人的門檻。”

“如此……倒是多謝了。”悭臾感激的道謝,交了錢便将木片收了起來。

“小兄弟看起來還沒到弱冠之齡吧,找娘子可要好好看看東方家的小嫂子,啧啧,和東方公子倒真是一對璧人,我們這播仙鎮可是找不出一個來的。”

“嫂……子?”悭臾臉色怪異之極的問,糾結至極。

“是呀,東方公子的夫人,那個真是個美人,性情也是好的沒話說……小兄弟你怎麽了?”攤販終于注意到悭臾越來越黑的臉色,關心道。

悭臾甩甩頭,一臉陽光燦爛。“沒什麽,只是突然聽說……東方兄成家有些意外,他成家居然沒請我去吃酒實在是生疏了。我可要走了,這嫂子可要好好見上一見才是。”

“就是就是,小兄弟一路順風啊。”攤販不疑有他熱情的道別。

作者有話要說: 這張發的時候本人應該已經在火車上了,阿茔我十一會争取日更的,這幾張劇情可能會非常緊,前面廢話太多,還是盡早入正題比較好~=w=

☆、不見

【紙黃墨冷,紅箋難寄】

站在山腳下,悭臾卻又躊躇起來。

昆侖修仙者的名頭他是聽說過的,其餘幾派還好,不過剛剛起步略勝人間他處而已。唯獨這瓊華……他真的不想去。不為別的,單是瓊華派曾受九天玄女大恩這一點就足夠讓悭臾對瓊華沒有絲毫好感。

悭臾和九天玄女的恩怨那可不是一點半點,真要一件一件細細數來不知要幾天幾夜。但若是因為對方再次就有所忌諱,悭臾可不想被人看輕。

背後的布裹中傳出清越如風笛的鳥鳴聲,隐隐透露出催促的意味。悭臾怔了怔反手拍拍包裹,溫言道。

“鸾來可是想他了?也好,上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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悭臾糾結許久終究還是準備登山,對于尋常人的考驗在悭臾眼裏都是笑話,尋常妖獸地靈感受到悭臾身上隐隐流露出的一點氣息都是沒命的逃開,誰會傻得往上撞啊?又不是找死。

通往瓊華山門的道路太一仙徑一路之上四時分明不受天候變化所擾。從此道登山可領會四時變化,頗為考驗心境修為。對于招收門人而言倒是一個不錯的分辨之法,哪怕是沒能登上山頂,在此苦修也可令心境沉穩,對于武道修為亦是極有好處。

奈何悭臾經歷無數風雨早已心如磐石,外物所致已經難以影響到他,這一路到是走的頗為輕松。忽然,悭臾停下腳步,劍眉輕蹙。

“他的氣息在這裏便斷了……似乎是空轉之術,這些年他倒也學了不少。只是為何……?”

話聲頓止,悭臾仰首望去神情戒備。天空之上,一襲明黃大氣的衣裙随風搖曳,黑發束起簪花叮咚,吶喊着那個臉卻是悭臾再熟悉不過的也是他最不想在此處見到的一張臉。

“本座乃天帝座下九天玄女,何人擅闖昆侖!”

本來還是漠然以對的悭臾面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本來不想來此便是為了避開九天玄女,他此行本意是為了尋人,若是被天界知曉只怕又将困難重重——天界是絕對不會出手挽救一個被貶下界的仙人的,若救了,那就代表着他們錯了。天界受不了這樣的羞辱,天帝等人更加無法接受!

但是知道此事難為是一回事,被人如此無禮以待又是一回事。若是千年之前的悭臾,性情平和,骨子裏說到底都還是一個‘人’,秉持着萬事以和為貴的原則,若能退一步海闊天空,他是絕不會與人交惡的。但如今的悭臾卻是斷斷不會再退一步!在這上古時代裏,流行的可不是千萬年後的那一出儒家理論,佛家理論的。悭臾用自己和他人可把長流水染遍紅徹的血和淚了悟了這樣的事實,這就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的自然法則在這裏才是最适用的!

在這裏,只以實力論話!沒有實力便只能任人魚肉。若你實力強橫,便是捅破一片天也難有人對你說些什麽。若是當年他便又如今的實力勢力,莫說是斬殺太子長琴,就是追殺他——他們敢麽?他們能麽?答案一目了然!

更何況如今悭臾身後站着無數人,不論是人族,龍族,抑或是妖獸,他終究是背負着一份責任的,所以他不會退,也不能退!龍有逆鱗,觸之則怒。尊嚴,尤其是大能者的尊嚴,決不可被玷污!

“織紅天女好大的威風,竟然也敢質問起本座來了!”

語氣裏透着森森寒氣,聲音平穩,威嚴自露。

“何人!……”虛空光芒閃爍,雍容大氣華貴非常的九天玄女翩然出現,大袖一揮冷然質問。卻在看清悭臾樣貌是略帶疑惑的蹙眉,“你的氣息……方才之人可是你?”

“織紅天女問的可真是奇怪,不過是變了一副樣貌便識不得本座了?真是可笑!”悭臾冷笑嘲諷,“如此,可知道本座是何人了?”

黑色的戰甲瞬間替換了翩然白衣,墨色的龍角泛着森然的光澤,金色眼瞳中閃爍着冰冷如兵戈的冷輝,猶如一把絕世兇器出鞘,帶着見血方還的殺機凜然。

九天玄女面色瞬間慘白如紙,雖是一瞬便恢複了常态,但氣勢上瞬間陷入劣勢。氣度不再,反倒給人以狼狽之感。

“龍神悭臾!你怎會在此?!”

“織紅天女此話說得可笑,本座要去何處還需向你等報備不成?”悭臾斷然揮手,倨傲之情顯而易見。“倒是本座想問,織紅天女怎會再此?神界不可輕涉人間好像是伏羲老頭立下的規矩吧?難不成織紅天女你良心發現,苦海回頭了?”

悭臾将‘良心’二字咬得頗重,嘲諷的語氣令九天玄女面色青紅交加。

“龍神大人可是神界戰龍,出現在人間也是不妥的吧?”九天玄女銀牙暗咬的反駁,“大人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對天帝大人言辭無理可是大罪!”

“啧啧,天女不說本座倒是忘了還有這麽個身份呢~”口中說得歉然,悭臾的臉上可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當年本座被女子獻所救,為報其恩方才答應做其坐騎。至于天界戰龍之類的貌似也是天界自封的吧?更何況……”

悭臾眼神驀地森然,只看得九天玄女周身如有風雪如刀。

“阿獻是為何淪落人間你我都心知肚明。将人利用的徹底之後抛棄,竟還有顏面再利用對方的善心之舉。此等高深的面皮功夫本座自愧弗如!當年本座勢微,難以獨立支撐無法與天界讨一個說法,如今天界若要本座給個說法,那本座也要好好算算往日舊帳。”

“戰龍!爾敢!——”九天玄女色厲內荏大聲斥道。“昔日樂神被逐之時,你屠戮天界諸神,此等大罪天帝大人仁厚不曾追問,你竟不知感恩——啊!!”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山澗,萬籁俱寂!

九天玄女素手掩住面頰神色驚懼羞憤交織,眼中透出深深的刻毒之色,似有火焰在燒。

“本座不打女人,是因為世間女子各有風骨,更是孕育生命承擔生命重則的堅強之人。本座心中尊敬她們。但是不代表本座不會打女神。哼,天界之中還剩下幾位太古神明?伏羲疑心甚重,只怕本座相識之人如今都已不再。伏羲以神樹之實化作神靈,可又哪裏比得上天地所生的真靈!神界之人不得孕育,只能吸收仙界中人,仙界仙人最大的來源便是人界,你在此的目的自是不必多說。如此看來,你比之人間為人母者,卻是大大的侮辱了人家。本座又如何打你不得?”

悭臾收手,面如沉水,眼中寒氣四溢。

“當年之事,若你再提——本座不介意和伏羲老頭撕破臉皮。莫要讓本座……以血染蒼穹。”

九天玄女只能生生将滿腔怨毒咽下,對着悭臾那張清秀溫和的少年面容眼神有些茫然——她知道悭臾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她忽然又想起了最初見到他時的摸樣,那時太子長琴新死,少年心中雖是痛苦萬分,面上卻總是帶着溫暖人心的笑容,在冰冷的天界中,這樣的笑容無疑帶着迷人的魔力。還是一個小小天女的她也曾為那種發自內心的溫暖迷醉。那時的少年就如一朵山谷幽蘭,優雅而柔軟。而如今這個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出手狠辣決絕的龍神悭臾,卻是神界用鮮血和戰争一手逼出來的。當他變得可以與神皆平起平坐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無法逆轉……

這算不算是自食惡果?

九天玄女不敢想他叛亂的結果,龍神悭臾的名字就像是一把絕世兇器,代表着無邊殺戮和死亡,震懾四方,即使連魔界也不敢輕犯。若是他叛亂……那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你方才說……有人來過?那人是誰?”

悭臾斂下殺氣,轉頭柔聲問向九天玄女。他心中雖然厭煩至極,但先前長琴的微弱氣息便斷在此處,讓他不得不心生不安。

“不知……那人魂魄氣息中透着血氣而且有所破損,本座以為是邪魅,便出手震懾。哪想那人倒也機敏瞬間便不見了蹤影。”九天玄女老實的答道。“不過那人也難以長久,受本座一擊,哪裏是那麽好挨的。”

悭臾眼睛頓時一顫,語氣裏透出一絲危險的味道。“那人,受傷很重?”

“那是自然,雖然本座不過用了七成力,但那人結實的接了下來,自然不能好過。更何況他魂魄不全,不出七日必死無疑。”

九天玄女察覺不對的退開一步,戒備的看着神色都抑郁陰影中的悭臾。

悭臾反手一掌劈去,九天玄女慘叫一聲口吐鮮血重重擊落在岩壁之上,左肩之上一道劍傷透肩而過血流不止。

“給本座滾回天界!若本座再見到你,殺。”

作者有話要說: 秦時小四終于出了!嗚嗚嗚……阿茔我等了多久啊!扶蘇公子終于有你的戲份了,子房還是那麽帥啊啊啊【花癡臉】

☆、悵然

雲流飛逝,罡風撲面,一路疾行的悭臾忽的停了下來,若是用現代理論來計算的話,就相當于一輛開到一百八十邁的汽車在瞬間靜止,別說是人了,就是鋼鐵都難以承受這瞬間的力量而變形,若是人的話,豈不是要變成一攤骨粉?偏偏悭臾就做到了。

“鸾來,你能找到他?”

悭臾取下背後瑤琴看着如玉琴身,卻像是對着一個人說話一般,好不怪異。

琴弦無端自顫,琴音如人低語,半晌方止。悭臾側耳傾聽神色認真,連連點首。

“好,那你來帶路。我助你化形。”

悭臾說罷擡手,手掌之上青光蒙蒙。便是反手一掌拍在琴身之上,清悅鳥鳴響徹天際,一只形似鳳凰版的鸾鳥破琴而出,其翼伸展青如曉天,目若春水,卻是一只貨真價實的青鸾神鳥。

琴身之上青光閃動又黯淡,如此反複數次方才平靜下來。青鸾的身形也凝視若活物,長頸伸展,清越之音四方傳播,只見地面之上草木生長歡騰,百花綻放,一派春日景象。不愧春日使者之名。

悭臾也不多說,直接落在青鸾背上。青鸾引頸長鳴,登時振翅高飛而去,迅如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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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國 都城外

新墳之前荒草新,一身素衣的女子跪坐在地,風吹過卷起紙錢枯枝,風聲嗚嗚猶如嗚咽低泣。

悭臾到達之前便覺心中不安,青鸾停于此處時便知今日又是錯過,心中雖是黯然,卻也沒有了往昔的徹骨疼痛。

悭臾走到女子身後,默然靜立雙手輕招,虛空中一縷縷淺白光絲便被收入掌中,最終凝成一團嬰兒拳頭大的光團。悭臾不禁暗暗嘆息,度魂之術本就兇險非常,每一次度魂都會有神思剝落,時日越久,魂魄便越發斑駁,往昔記憶也會随之模糊不全。如今被九天玄女擊傷,根基不穩,魂魄幾乎崩碎,二魂三魄的魂魄之力竟然剝落如此之多。

想到再過些年歲,只怕他再站到對方面前卻也是見面不相識,心中不禁一陣郁卒,這一聲嘆息便驚到了那素衣女子。

女子面若芙蓉,雖是梨花帶雨,可一雙眸子卻也是清亮有神的,令人一見便心生好感,只覺這女子定是如水一般純的。

女子見到眼前的男子也是忍不住驚嘆,天下間竟還有這般人兒。雖是少年面容眉宇間卻透着堅毅,一雙金瞳看似冷漠卻是蘊着水一樣的柔,骨子裏是個極包容溫柔的人。不論外貌氣質都是一等一的高華自蘊,不像個凡間人物。更何況她本也是走過江湖的,一般人難能進到身後三步不被發覺的,只此一點女子便知道這少年也似的人物并無惡意。

“公子可是為夫君而來?”

想來這樣的人也只會為了自家夫君這同樣神仙似的人走上這一遭吧?女子站起身子輕巧的行了個禮,倒也有幾分江湖女子的大方灑脫,悭臾悵然的臉上便多了些柔和。

“嫂子不必多禮,我來此只是為了拜見東方兄罷了。先前在昆侖山上聽說東方兄與嫂子遇了難,便是急忙的找了過來,哪想到還是未能趕得上……”

悭臾一番話語惆悵萬千,其中遺恨之情沒有絲毫作假,女子心中便信了八分。但心中仔細算來,卻忍不住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從昆侖西域一日間趕往此處,其間山高水遠人力怎能做得到?!

“嫂子倒是蕙質蘭心,我确實不是凡人。我與東方兄乃是多世至交,本是聽聞他成家立室想來祝賀一番,哪想竟出了等事情。出手那人我已處理了,不知嫂子有何打算?”

悭臾一番細細解釋,更是喚下青鸾琴靈作證,女子有夫君大能在前,倒也沒了多少吃驚。只是抹去淚痕勉強一笑,雖有些凄婉,卻也能看出原本的豔麗。

“公子莫要喚我嫂子,我與夫君不過結親數月,還未曾回門。夫君素有舊疾,本是打算上瓊華求仙長指點,将病養好在回家中将剩下的禮數細細打點好的。哪想竟是如此……公子若不嫌棄便喚我一聲吟風就是。”

女子将被風吹落的鬓發攏至耳後,心境也是漸漸平穩下來,面上多了幾分血色。

“夫君是人間少有的神仙人物,待我也是極好的。不怕公子見笑,我如今仍是完璧,但也願意為夫君守孝,今生只怕是再難見到如夫君一般的人了。今後……夫君曾言天下之大奇詭萬千,山川壯闊,若能當真腳踏實地走遍也是一樁心願。我也是有些武藝傍身的,待我向家中交代了事宜後,我便去領略一下山河之美。”

吟風說得輕巧,悭臾又如何聽不出她發自內心的堅定?想來也是,太子長琴在一幹神仙中也是獨一份的幽雅淡泊,更何況人間女子?如此死心塌地,長琴倒是選了一個好姑娘……悭臾看着吟風不免有些惋惜,卻也是十分敬重的。

“吟風嫂子你是一個好姑娘,如此一生芳華盡付東流未免可惜了。”

“公子憐我,我自是感激的。但我這一輩子,心中卻是再難裝下另一個人了,還望公子見諒。”

“罷了,嫂子這麽說倒是折殺我了。既然嫂子心意已決,我也不便多言。”

悭臾苦笑一聲,腳下用力一跺,便見一青團似的怪物貓踩尾巴一樣從草木間跳出來,迅速幻化成一個人形湊了過來。

“原來是龍神大人。”那山精倒也是有幾分眼力的,龍神悭臾的名字在人間散仙妖靈中也是頗為響亮,悭臾身上的龍氣也未掩飾,這山精也就一眼看了出來。

“認識我?那便好說了。找個知事的把她護好了,若是有人與她為難便給我好好收拾着。護其一世便可,這是我的信物有事便用它。”悭臾扔過兩個玉牌,一青一紅。“紅的是賞你的,可化妖氣,好生修行以你資質百年列入仙班不是難事。”

“喏,喏。”

山精滿面紅光,笑得很有些猥、瑣的味道。

吟風看着卻笑不出來,能令這等精怪如此谄媚阿谀的又豈是尋常人物?當下俯首一禮。

“多謝公子。”

“不必謝我,是我虧欠于他的。這些不過是微末小節,哪裏償還的清?嫂子不必有負擔。”悭臾拂袖笑笑,轉身低頭看着一抔黃土茔冢,悵然若失。

吟風見悭臾不再多言,也是欠身施禮,看着墳冢心頭一酸,眼淚又止不住的落下來。強自忍住,對悭臾道。

“不論如何,我受公子照拂,便是欠了一份恩情。日後若還能見到公子,必定清茶以待。”

說完,便再也忍不住心中悲意,掩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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悭臾漸漸聽不到腳步聲,低嘆一聲便是坐了下來,背上瑤琴落在手中端于膝上。悭臾望着簡陋的墓碑,胸中一時心緒萬千。

“長琴,我欠了你的,何時才能還呢?我怕,等我找到你的那天什麽都無法挽回了……司命她,已經有千年不敢與我相見了。她以為我不知道,她心中愧疚便想幫我求得重塑魂魄之法。我不怪她的,她總是想為我好……只是她用錯了方法。”

悭臾仰面,兩道晶瑩緩緩滑落。

“我見過師曠的轉世,他還是那般衷于琴,只是再也不如當初一般超然了。這一曲‘浮生’當初你們逼着我一遍又一遍的練,如今我已經能彈得流暢,可你卻聽不到了……”

十指彈撥,悠然琴聲帶着思念,聞者無不心生悵然之感,卻是琴藝已然爐火純青。

“悭臾,你怎在此?”

凜然魔氣攪亂了方圓數裏之內的平靜悠然,悭臾緩緩收音,對着墳冢的臉不曾轉首。對方的氣息已經足以表明身份。

“重樓。”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貌似都很期待長琴出場啊?很快的啦,最多兩章一定放出來,當然不會是老板啦~~

☆、尋訪

“重樓,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何在此。”

悭臾嘆息一聲收了琴,站起身一手拄在墓碑之上,寬衣翻飛滿身蕭索。

“哼,本座之事無需向你細言。”

發色深紅,瞳色深紅,衣甲深紅,全身上下無一不紅,甚至連頭上雙角也是濃重如幹涸的血色,深重的令人心生寒意。

悭臾也不惱,認識這家夥也有幾千年了,相較而言在魔界無數魔中這已經是最能聽懂人話的一位了。當然,參照對象是那些滿腦子肌肉的魔,若是和正常人來比,這位也是不正常的。

“最近沒聽說誰又倒黴,想來你已經很久沒動過武了。嗯…飛蓬神将前幾天被貶下凡,你來人間想必也只有他這一個原因了。”

悭臾神魂擴散,很快就找到萬千衆生中唯一的不同。神将之魂在凡人之中就像是雨夜中的燈塔一樣紮眼,只是這神魂之中被下了縛咒,功力不夠的看不出來,而某些妖魔也是看不出來的。

只是飛蓬這等天界第一神将的神魂又豈是這麽簡單的?那麽強力的縛咒仍是讓他逃脫了一點氣息,便被某只好戰的魔尋了過來。

“果然是他。說起來我和他倒也算是同僚。”

悭臾睜開眼轉身面對重樓,卻又是平常的溫和神态。

“哼,同僚?”

重樓不屑的冷嗤,悭臾說這種話簡直就是在開玩笑。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和神界的恩怨深重到了什麽地步,那是用屍山血海也填不滿的深淵。為神界效命什麽的,那就是天大的笑話。

“就是他在這裏也當不起你這一聲同僚。無需多言,來戰。”

悭臾感受到對面人身上升騰而起的熾烈戰意,微笑柔和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尼瑪,你們這些魔就沒有一個會看人臉色的嗎?!老子又不是戰鬥狂幹嘛沒事就找老子打生打死的?!

當然,這些是不會被表現出來的。悭臾有些僵硬地搖頭,婉拒。

“今日不可。”手下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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