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分手我好難受,幫幫我
對于晴瑟的突然出現,段和鳴是有那麽點意外的。
她就站在他的車門前,雨水将她的頭發打濕,她穿着黑色的針織衫,薄薄的一層,淋了雨之後緊緊的貼在身上,勾勒着曼妙的曲線,尤其是她奔跑過,呼吸很不穩,胸膛不斷的起伏着,那曲線就變得越發秀色可餐。
她的睫毛上落滿雨滴,紅唇微抿,濕漉漉的眼睛幾分贏弱,幾分無辜。誘人而不自知。
段和鳴再一次領略到了,什麽叫純欲天花板。
不過他想起來今天她追着覃文旭的畫面,嘴角不由勾起了一絲譏嘲。
他将胳膊搭上車窗,俯身靠近,視線明目張膽的在她胸脯上停留片刻,随後挑起眉,不懷好意的口吻:“我方便帶你去我家,去嗎?”
晴瑟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的回答,她還以為無非就是接受與拒絕兩種可能。
尤其是他還故意往她胸口看,晴瑟頓覺尴尬和局促,她低下頭瞥了眼,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擡起胳膊擋了一下。
她還是高估她自己了,她連男朋友都沒談過。別說勾引男人了,她連跟男人說話的機會都很少。
段和鳴見她扭扭捏捏那樣兒,頓時覺得好笑。
就這?還想跟他鬥?
他坐直了身體,漸漸将車窗合上,冷嗤道:“那就不好意思了,不方便。”
下一秒,大G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團還未散去的尾氣。
還真是冷酷無情,拒絕得如此堅決。
晴瑟無奈嘆息。
失策失策。
她将胳膊擡起來擋雨,雖然身上差不多都濕透了,而這個動作顯得過于多餘,可不擋一下的話,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她快速奔跑着,朝校門跑去。
段和鳴從後視鏡裏看到了晴瑟的身影,她在雨中狂奔,像一只無意從巢中跌落下來的小雛鳥,無助又柔弱。
段和鳴收回視線,冷哼一聲。
她不是有男朋友嗎?淋沒淋雨關老子屁事。
然而心裏頭這麽想,可莫名其妙的,燃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他蹙着眉,面部線條繃緊了幾分。掙紮了片刻,嘴裏磨出一句髒話,手握着換擋杆,挂了倒檔。
距離校門還有一段距離,晴瑟琢磨着進了學校就可以去搭校車。
結果這時候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她身邊,還摁了一下喇叭。
晴瑟驚了一跳,扭頭看過去。沒想到段和鳴又把車給倒回來了。
她心裏一陣竊喜,眼睛亮了亮,軟軟糯糯的叫了一聲:“.....學長。”
段和鳴改變注意了嗎?
段和鳴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相反似乎還有點煩,他從副駕駛拿了一把傘,一言不發的扔給晴瑟。
他扔過來的力度實在不溫柔,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不耐煩。
晴瑟慌裏慌張的接住。
“謝謝.....”
話都還沒說完,他就又将車窗升上去,轟了轟油門,無情的離開了。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瞧過她。
晴瑟站在原地,望着遠去的車子。剛剛還有些許灰心挫敗,可段和鳴突然又回來了,雖然只是給了一把傘而已,其實這也能說明他并不是那麽鐵石心腸嘛。
晴瑟将傘撐開,轉身,緩緩走進了校門。
晴瑟回到宿舍,金巧巧正一邊看韓劇一邊嗦螺蛳粉,看到高能片段,簡直激動得嗷嗷叫,眼裏的粉泡泡都快溢出來了。
一聽到門口有動靜,金巧巧抽空扭頭瞥了一眼,在看到淋成落湯雞的晴瑟,她驚了一跳:“我靠,你咋成這樣兒了!”
晴瑟将傘收好,淡淡道:“雨太大了。”
“你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吧!別凍感冒了!”金巧巧催促道。
“好。”
晴瑟去了浴室,整個人站在花灑下,狹小的浴室彌漫起氤氲的氣霧,熱水沖在皮膚上,可仍舊沖不走今天一整天的疲累和傷感。
她愁悶的嘆了幾口氣。
心情愈發的沉重,苦惱得很。
段和鳴那種浪子,哪是她能駕馭得了的。她一點經驗都沒有。
覃文旭是真的看得起她,讓她去勾引段和鳴就算了,還要讓段和鳴愛上她?這不是天方夜譚嗎?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段和鳴那種人,是根本沒有心的,他能懂什麽是愛嗎?
在這場博弈中,她只能保佑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其他只能聽天由命。
洗完了澡,晴瑟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出浴室,她坐上轉椅,将ipad打開,拿起筆刷,開始畫圖。
可畫了一會兒就開始心不在焉,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腦子裏亂得很。
金巧巧已經吃完了螺蛳粉,她将窗戶打開透風,繼續看着韓劇,臉上全是姨母笑。俨然一副戀愛了的甜蜜模樣。
此時此刻,宿舍裏就只有晴瑟和金巧巧在,趙萱茵和楚孜婷不知道去哪裏了。
其實她們宿舍關系挺和諧的,不存在那些勾心鬥角。可不管在哪兒,都有分派的現象,趙萱茵和楚孜婷是一派。
晴瑟這個人不太擅長交際,她的性格比較冷淡和獨立,很難和人推心置腹,跟趙萱茵楚孜婷她們其實很少有過深的交流和接觸,這樣一對比,金巧巧應該算是她比較好的朋友了。
正好這時候趙萱茵和楚孜婷不在,晴瑟可以向金巧巧請教一點和男生接觸的經驗。
晴瑟挪着椅子湊到了金巧巧的面前,她電腦放着韓劇,正巧是男女主接吻的畫面。要說韓劇就是牛,将觀衆的命門拿捏得死死的,把一個接吻拍得浪漫唯美,看得人臉紅心跳。
“啊啊啊啊!親!不準停!”金巧巧激動得手舞足蹈,晴瑟湊了過來,她一把抱住晴瑟,在晴瑟肩膀上蹭來蹭去,“嗚嗚嗚,太甜了!好想談戀愛!”
晴瑟內心天人交戰,猶豫了好久,這才鼓足勇氣,輕聲問:“巧巧,你說,男生都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啊?”
金巧巧沉迷在韓劇裏無法自拔,聽到她這問題,想也不想就說:“喜歡騷的,越騷越喜歡。”
晴瑟:“......”
打擾了。
晴瑟無話可說,這個回答是她意料之外的。
正打算撤回去老老實實畫圖,結果反射弧忒長的金巧巧總算回過神來,意識到剛才晴瑟問了什麽問題,她将韓劇暫停,猛的扭頭看向晴瑟:“你幹嘛這麽問啊?”
晴瑟一噎,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金巧巧更是驚訝:“你該不會有喜歡的人了吧?”
剛才問的那麽明顯,如果否認的話好像就太假了,于是思來想去,晴瑟最終點了點頭:“嗯。”
金巧巧眼睛瞬間瞪圓了好幾個度:“我靠,誰啊?”
下一秒,金巧巧又皺起眉:“該不會是那個叫覃什麽的吧?”
晴瑟又使勁兒搖了搖頭:“不是他。”
金巧巧長松了口氣:“不是他就行,那男的配不上你,普通且自信,我看見他就煩。”
其實覃文旭長得還不錯,給人的第一印象幹幹淨淨斯斯文文的。但他那麽對待晴瑟,金巧巧就是不喜歡他。
“那是誰啊?”金巧巧八卦的追問。
簡直好奇得不得了。在金巧巧看來,晴瑟整天除了學習就是掙錢,她還以為晴瑟壓根兒就沒時間去談什麽兒女情長,這麽多男生追他,優秀的一抓一大把,她愣是沒有接受過一個。
“就.....”晴瑟又卡殼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才不敢說是段和鳴,那金巧巧還不得原地爆炸,然後變成大喇叭,方圓幾百裏都嚷嚷個遍。
“你不認識。”晴瑟随口找了個說辭,應付道:“有機會介紹你認識。”
金巧巧沒有再多問了,比了個“OK”,随後拍了拍晴瑟的肩膀:“你就放心吧,男人就喜歡你這樣的。你什麽都不用做,光站那兒,就已經贏了。不喜歡你的話,那得多不知好歹。當然了,男人也.....真的喜歡騷的,哈哈哈哈。”
“......”
繞了一大圈,好像并沒有聽到什麽實質性的建議。
晴瑟沒有再多問,默默回到自己的書桌前,剛拿起筆刷準備畫圖。随後靈機一動,她拿起了手機,戴上耳機,打開某短視頻app,去搜了一下撩男生的小技巧。
學習學習。
第二天是周六,晴瑟要去昨天遇見段和鳴的那個咖啡館打工。
一大早上起來嗓子很疼,她每次感冒前嗓子都會疼。許是昨天淋了雨的緣故。
以免感冒加重耽誤她打工,晴瑟在去咖啡館之前先去了一趟校醫院,買了一包感冒沖劑。
學校門口這個咖啡館生意很好,一大早就排滿了人。
忙起來就找不着東南西北,結果就忘記了吃藥,到了中午,晴瑟覺得頭重腳輕,鼻子堵得厲害,連呼吸都很困難。
趁着中午人少一點,晴瑟去沖了一杯感冒沖劑喝了。
咖啡館裏就只有兩個員工,另一個去吃飯了,等她吃完了來換晴瑟。
中午這會兒,差不多快到飯點了,咖啡館的客人就相對來說稀少一些,店裏就還有幾個女生在吃小蛋糕。
晴瑟喝了感冒沖劑後就坐在休息區趴了一會兒,明明這個季節的溫度不低,有時候都是二十多度,可晴瑟卻覺得好冷,她趴在桌子上止不住的發抖。
頭越來越痛了。痛得仿佛快要炸開。
晴瑟痛苦的嘤咛了一聲,這個藥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叮鈴---”
挂在門口的風鈴傳來了清脆的響聲。
有客人來了。
晴瑟反應遲鈍,慢了好幾拍。
直到聽見坐在後面吃小蛋糕的那幾個女生激動的碎碎念。
“哇,是段和鳴!”
“他真的好帥啊!!”
“他走過來了走過來了!”
晴瑟腦子混沌,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她們說什麽?
段和鳴來了?
晴瑟忍着不适,無力的擡起了頭,視線有些模糊,她只看到一個颀長的身影,閑庭信步般朝她走了過來,他的手還悠悠閑閑的把玩着車鑰匙。
晴瑟當即确定,還真就是段和鳴。
段和鳴一進門就看到了穿着工作服的晴瑟,她趴在桌子上,目光呆滞的盯着他,就像是靈魂出竅了似的。臉色有些蒼白。
喲?這麽巧?怎麽走哪兒都能遇得到?
段和鳴走到她面前停下,微俯下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兩下桌面,垂眸凝住她眼,扯起嘴角:“大中午的就偷起懶來了?看見顧客不招呼下?”
頭昏昏沉沉,好像連聽覺都有問題了,段和鳴的聲音忽近忽遠的在耳朵邊上飄。晴瑟整個人如大夢初醒,她一個激靈醒過神。
她站起身,拍了兩下臉,強打起精神來,走到了點餐臺,看向段和鳴,露出職業微笑:“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些什麽?”
段和鳴捏着車鑰匙在手心裏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着,他并沒有着急點餐,而是眯着眼打量她的臉色,她連嘴皮都是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你不舒服?”段和鳴問。
晴瑟抿了抿唇,下意識逞強:“沒有,我很好。”
段和鳴輕嗤了聲,也不再多問,言簡意赅道:“一杯冰美,一個草莓蛋糕,打包。”
“好的,您稍等片刻。”晴瑟的手指在點餐機上點了幾下,将單子打出來遞給段和鳴。
段和鳴用手機掃碼付了錢,他便找了個座位坐下。
懶洋洋的靠着椅背,漫不經心的玩着手機,一旁幾個小女生在竊竊私語的犯着花癡,還用手機偷偷拍他。
段和鳴一直都保持着旁若無人的姿态。
等了幾分鐘,晴瑟将冰美式和草莓蛋糕打包好,提了出來,放在段和鳴面前的桌子上。
仍舊是職業微笑,簡直像個AI機器人:“先生,您的冰美式和草莓蛋糕好了。”
段和鳴沒看她,收起手機站起了身。
晴瑟站在段和鳴面前,她突然覺得仿佛地面在晃動,耳朵嗡嗡嗡的響,腿也發起了軟。
她難受得無法忍受。
都這麽難受了,她的腦子居然還有空閑惦記着昨晚學習到的撩漢技巧,那就是裝柔弱。
柔弱倒是不用裝,她這會兒夠柔弱了,那就必須利用起來。
她的身體輕晃了兩下,嘤咛一聲:“....學長。”
段和鳴正打算提起打包好的咖啡和蛋糕,冷不丁聽見晴瑟軟趴趴的叫了他一聲學長。
他挑起眉冷哼,陰陽怪氣的反問:“不叫先生了?”
晴瑟覺得越來越冷,身體在顫抖,她仿佛沒有了一絲力氣,撲進了段和鳴的懷抱。
用僅存的最後一絲意識,脆弱無助的咕哝:“學長....我好難受.....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