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

遠遠地,我看到莫打橫抱着冷心,從林受男的房間裏走出來,像抱着這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從林受男的脖子上,突然跨越式發展到莫承沣的懷裏,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可思議的轉變。癡癡傻傻地望着莫拐進冷心的房間,許久。

五味雜陳、感慨頗多。

莫承沣交代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向林受男該解釋的話也解釋完了,如釋重負。

我感到很累。

身心疲憊。

折騰了一天,驚險不斷,到現在,估計已經過了淩晨吧。真想躺在床上,美美地睡個飽覺,熬過椰島這三天,就可以回去了。

這次林受男從北京出差回雅園,估計會住上一陣子吧。回去還得跟林受男住同一個屋檐底下,擡頭不見低頭見。林受男出差前段時間,幾乎天天跟他泡在一起,不知道這個月會不會懷孕,這次再沒有的話,簡直都可以去撞牆了。

扯遠了。

向林受男說句晚安,今天就總算糊弄過去了。

送走了莫承沣和冷心,望望四周,做賊似的,又偷偷溜進林受男的房間。

一進門,才發現那眼睛深淵般地看着我。重新審視一下自己,還是平時那副樣子,難道有哪裏不對勁嗎?

“你看什麽?”我驚訝地問那雙正在盯着我看的眼睛。

“沒什麽。”自知有些失禮,那眼神迅速地移向別處。

冷場。

知道他在看我,突然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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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勁來,控制住情緒。

“林先生還有什麽事情嗎?”黃媽似的口吻又補上一句。

“沒有。”

僵住。

沉默了十幾秒鐘,“那……那我回去了。”我轉身,林受男送客般跟了上來。

想把門打開。

左扭右扭,怎麽都打不開。

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在林受男面前,居然做不好,難道是緊張導致的嗎,糗出大了。當手死扭着門把手,傻瓜似的左右扭動時,林受男寬闊的大手覆蓋在我的手之上。

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

第一個反應是猝不及防,不知道如何應對,就像第一次遇到他一樣,尴尬。手不經意地往回縮縮,卻發現那手抓得越緊。剛進門時,被他的手抓住,想縮回,因為有冷心在,而現在,誰都沒有,只有他們兩個人,我的手依然想往回縮。

仿佛在延續被冷心的呢喃聲打斷的牽手,寧靜而可怕的沉默。

此刻的林受男就在身後,他身體的熱浪一股一股向我的後背襲來,甚至他的鼻息,也在散兵游勇地襲擊着我的耳際、發梢。

他的手漸漸地松下來,雙手的手臂卻像螃蟹的大鉗子般将我慢慢箍緊。

安安靜靜地,就那樣抱着。

“林……”真不知道再稱呼他什麽好,以前我總尊稱他林先生,而現在這個詞只說了一個“林”字,“先生”這個詞怎麽也說不出口,“你想幹什麽?”

“我想抱抱你,可以嗎?”他的頭垂下來,一直垂到我的肩上,下巴硬硬的胡子茬,在我的脖間緩緩移動。

可以嗎?話很謙遜,但行為卻先斬後奏,我思忖。人,你不是已經抱在懷裏了嗎,還來問什麽可不可以。如果真的尊重人家的意願的話,起碼要站到一米之外,問可不可以,而不是緊緊箍着再來問這句話。

可以或者不可以,我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任林受男緊緊擁着良久。

“林,請你把門打開,我要回去了。”扭動着企圖掙紮開他的擁抱。

有一種感覺,他不只是想單純地抱抱。

林受男深深地吸一口氣,氣息緩緩地在我的耳際萦繞,似乎在安慰我的緊張,“留下來,好嗎?”

留下來,幾乎被他的話吓到。左邊住着冷心,右邊住着莫承沣,衆目睽睽之下,留下來?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麽辦?難道所有的男人都喜歡在衆目暌暌之下,幹偷偷摸摸的事情才過瘾嗎?

不行,堅決不行。

“林,對不起,不可以。”我拼命地搖頭。

林受男抱着我的雙臂緩緩松開,手放在我的雙肩上,低頭看着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三天後,我要出一趟差,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

“又要出差了?最近怎麽總是往外跑?”順着林受男的話題,我順水推舟多問了幾句。

依然不敢擡頭看他。

“公司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林受男聲音低沉,低得稍微遠一毫米,就聽不到他的聲音。

曠日持久的沉默。

什麽意思,怎麽不說話了。他跟我講出差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突然間他會轉換話題。

我品味着林受男話裏話外的意思。林受男是一個從來不愛講廢話的人,他說每一句,一定有每一句話外的意思。三天後,出差半月或者一個月,不是意味着連回雅園的時間都沒有,然後就馬不停蹄地奔往外地嗎?等他再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确認懷孕與否了。

這将是我們最後一次在一起嗎?

難道,林受男在沉默中,提醒我這個嗎?

反應比他慢了幾拍。

“留下來,合約內的要求嗎?”我擡頭,正視他的眼睛。

“不是。”毫不回避的眼神。

“既然不是,那我……”一雙倔強的眼睛望着他,實際上我并沒有責任與義務,在雅園以外的地方還毫無原則地去服從他什麽。拒絕的話雖然已經說出口,但我卻發現自己的眼神發飄,氣場不如他的足。

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今天是我二十九歲生日。”那聲音仿佛來自心髒,而不是喉嚨。

滿車的粉紅玫瑰、缺失一角的生日蛋糕、殘剩的生日蠟燭,還有他那散發着香槟酒氣味的嘴唇,無不證明着今天确實是他的生日。從進入林受男房間的那一刻起,我已經猜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林受男竟然以今天是他生日的名義,要求我留下來,而不是那個該死的合約。

“留下來”三個字,魔咒一般在我耳邊旋轉,不知如何是好。

鬼使神差,偏偏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記起學校圖書館新館捐建儀式那晚,林受男嘴裏喊的什麽薇,什麽薇的,心裏陣陣難過。在雅園,他可以随便喊什麽人的名字,但在這裏不行。

我态度堅決,沒有回旋的餘地。

“我……我不會再是個替代品吧。”潛意識裏,冒出的不是拒絕,而是這句找後賬的話。想問清楚,“我”字還未出口,唇已被林受男的雙唇攫住,喉嚨裏一個字也發不出來。舌被勾住,在他嘴巴裏混攪。到床上時,身上只穿胸衣和底褲,其他的衣物竟混合着他的,零零散散地散落在沙發和地毯上。

還是不太習慣太亮的地方。林受男幾乎裸着把燈關掉,摸黑慢慢走到床邊。黑暗中,我膽大了不少。當只穿條內褲的林靠近我的身體時,他的下身很硬,□飽滿,把三角內褲撐出一個很大的弧度。大概是充血得太厲害。實在承受不了只隔一條內褲的緊貼,摟緊他脖子的一只手騰出來,從他胸前掠至腰身、再至臀部,不顧一切地将那底褲下拉、下拉,直至那堅硬挺實的異物,完全直挺挺地峭立在身前。

似乎還嫌那底褲礙事,腳也幹脆上來,把礙事的底褲一腳踢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

林毫不客氣地用雙腿把我的劈到最大限度,緊緊窄窄中,奮力頂了進去。雙腿高高地翹在他的腰身上,任他縱情地做着,直至裸露在空氣中的身體不再感到寒意。

"我走這幾天,你有沒有想過我?"他低低的呓語在耳邊萦繞,帶着興奮的快感。其實我們分開剛剛一周零一天,短暫的分別,竟讓我們有一種異樣的沖動。

搖搖頭,不知道怎樣回答。

"沒有嗎?"他的話語随着動作,加重一分。

"不知道。"

"不可以不知道……"他的聲音很低,低得靠近耳部才勉強聽清,"說你想我……說你愛我……說你要我……"我想他完全為了制造氣氛,想happy到極致才這樣講的。而我除了喘息和□不斷加重外,什麽都說不出來。

我們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人。那樣的話,我根本說不出來。

林稍稍停下來,抱緊我,輕輕地一翻,我突然匍匐在他上面,體位完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頭發瀑布一般披散下來,在胸前,遮住含羞的蓓蕾。他的手,輕輕地将頭發一绺一绺放置耳後,豐滿羞澀地挺立在他與我之間,挺立在黑暗中。騎在他上面,我傻傻地不知所措。

"不要緊,你想怎樣就怎樣。"

"林……"

似乎看出我的尴尬,林從仰卧的姿勢轉為坐姿,他的臉正好對準胸前的豐滿,觸碰,輕輕地,先是臉,後是嘴唇。雙膝支撐着身體的重量,我的雙臂緊緊地抱着他的頭部,埋在胸前。幾乎是抑制不住扡用身體在他身上不停地摩擦起來,幾乎彼此進入彼此的肉裏。

臀部的動作輕柔曼妙,與剛剛的威猛陽剛有天壤之別,一分鐘,一分鐘,又一分鐘……漸漸地感覺到它在體內又堅挺起來。蠢蠢欲動的他,扶住我的腰身,直接壓了上去。我的小半截身子幾乎從床上垂下來,一條腿被輕輕擡起,他尋找着抽送最深的體位。

"啊……"忍不住輕聲尖叫起來,"林……慢一點……慢一點……"身體滾燙着,跟随着他一起走進莫名的嗨處,直到他一聲悶響完全射出來。

我們彼此擁着,撫摸着,纏繞在一起,直至林再次勃起,又要了一次。

不同的方式,不同的體位,相同的、純粹的肉體的快樂。

男人滾燙的熱情和濃重的喘息。

再次感受到在雲端的輕飄和極速下墜的堕落,而這一次更徹底。

快樂。

痛苦。

堕落得不能再堕落了。

那一晚,我淹死在他欲望的深淵裏。

事後,我從他沉睡的臂彎裏掙紮出來,背靠着床頭,怎麽也睡不着。沉默着,一句話都不想講。想着剛才發生的一切,自己的尖叫聲,多麽丢臉。我甚至覺得,自己那一晚,在林的身下,徹徹底底地做了一次廉價的妓女。

當時,我想起母親夏淑芳對我的教育,港大的栽培,許可的唠叨,甚至想起大師兄何向南向我投來的異樣眼神……

所有的東西,都被林受男“渺渺,渺渺”的低喚聲擠兌得煙消雲散。

一切一切,都成為過眼雲煙。

唯有眼前的林受男,真實而飽滿。

所有的加起來,都抵不過認識只有兩個月有餘的男人的那句“今天是我二十九歲生日”和那不經意間偶爾的心動。

想哭,想大哭。

不得不掩面大罵幾次自己,真不要臉。黑暗中,摸索着找自己的衣服,不行,我得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

穿衣服的窸窣聲将林受男從床上驚醒,坐起來。

手輕輕地□我的頭發裏,額頭上輕輕一啄:“對不起,我讓你感到難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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