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0重生——遇狼(2)
☆、30重生——遇狼 (2)
強盜的活。
白芷一直呆在蘇城,根本不知道,還是管家提醒她,“小姐,我們白天趕路,晚上便不趕路了。而且我們還要繞道而行,相對安全。”
“管家覺得怎樣便怎樣。我并未什麽意見。”白芷心思不在這,随口附和答應。
管家點頭,閃出馬車,陪着馬夫聊起了天。白芷閉目,耳邊傳來管家和馬夫有說有笑的聲音,伴随着這種聲音,白芷不自覺地開始睡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馬車震蕩了一下。白芷的頭猛一載,差點滾出馬車。白芷意識還未清醒,便聽見管家的慘叫聲。白芷一怔,還未回過神,一兇神惡煞之徒撩起簾子,一把扯出白芷,扔下馬車。白芷被丢在地上,意識被痛醒了,驀然睜大眼看見的竟是馬夫的屍體與管家的斷臂。
管家跪在另一旁,右手臂不斷冒血,脖子上架着一把刀。
為首的是一長相嚣張的女胖子,他用肥碩的大手禁锢白芷的下巴,強制白芷正對他。那人啧啧地看了白芷兩眼,“長得真他媽美。可惜是個婦人,不是黃花大閨女。賣不出好價錢。”
白芷一向不喜少女裝,向來都是簡約的少婦裝。因在蘇城名聲敗壞,她也便不計較這些了。
女胖子的一手下色咪咪地看着白芷,對女胖子道:“頭,既然是個破處的,讓小的爽一爽。這麽個美人,直接賣了,可惜。”
女胖子睨了他一眼,一巴掌掴了過去,力度大得驚人。她道:“我阿碧的手下就這點出息?搞自己的貨?丢不丢人?想搞到妓、院正大光明的搞。”
白芷借機看了看形勢,覺得現在硬碰硬,毫無勝算。前後左右皆有敵人,加上正面上的女胖子,過不了關。她只好靜觀其變了。
“把她丢到黑色大馬車裏,數一數,到十個沒有,把貨給人送過去。”女胖子阿碧把一粒藥丸塞進白芷的嘴裏,然後像丢豬肉一樣,把白芷丢到一瘦皮猴腳下。
“是。”瘦皮猴拎着白芷丢進一黑色馬車裏。
白芷被甩得渾身是傷,方想揉揉腳,竟發現有九雙眼睛正在注視她。白芷一怔,便聽見瘦皮猴在數數,最後把“十”指在她的臉上那刻,咧嘴憨憨笑了笑,朝馬車外的阿碧道:“頭,剛好湊齊十個了。可以出貨了。”
“行,上路。”阿碧高聲吆喝一句,唱着小曲,別提多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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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于馬車外,黑色馬車裏就響起女子泣哭曲。除了還搞不清狀況的白芷,其他人都哭了起來。白芷取就近原則,問旁邊的着綠色少女裝的姑娘,“這是要把我們賣到青樓?”
綠色少女搖着撥浪鼓,“不是。”
白芷的心一下子安了下來。他們顯然是人販子,人販子抓女子無非兩種銷路,一是賣青樓,而是賣富貴人家當丫鬟。既然不是賣進青樓,那賣去當丫鬟逃跑的機會便更大了。
“那是把我們送去哪兒?”白芷已不是很緊張地問。
“軍營。”
“……”白芷一怔,“去哪兒作甚?”燒飯做菜?
“當軍妓!”綠色少女哇哇大哭起來。
這比賣到青樓還慘……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留言好多,打雞血了,話說乃們知道“軍、妓”是啥嗎???可憐的女主,不知是被別人嫖了,還是被楠竹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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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軍妓這個詞,白芷只是偶爾聽街坊的三姑六婆說過。.戰士多年從軍,難免有沖動,有發洩。上等軍官為了犒勞戰士,便找幾個女人來解決戰士們的生理需求。軍妓比青樓女子慘多了,青樓女子一天侍奉一個,軍妓則是被一個又一個輪着,已不是當人看了。白芷觀察馬車裏的九名女子,樣貌皆較為出衆,少女少婦參半。也便是說這個馬車裏的不是按照“破處與未破處”區分,而是按照樣貌來分?這車算得上“上等貨“吧?
馬車不知颠簸了多久,白芷想過跳馬車,發覺身子根本使不出力氣。後知後覺才明白,當初女胖子阿碧給她吃過一種藥,該是讓人無力的藥丸。沒力氣自然別想逃跑。可要去當軍妓,白芷也做不來。她雖是淫、婦,被輪的滋味實在是……不可想象。
“阿碧,又有新貨色了?”馬車外有人打趣地問女胖子阿碧。
阿碧道:“這車上都是上等貨,可不是你們這些蝦兵蟹将的口糧,等你們老大玩完了,你們再嘗嘗吧。”
“喲,真想看看。”
然後有人的手被拍了,外頭傳來阿碧的聲音,“急什麽?早晚傳到你那兒的,趕緊把門開大點,那些老大都等着呢。”
“知道了知道了!小兵從軍日子真是寂寞啊。”
“屁,就你這些好色胚子才覺得寂寞,從軍數萬人,每次征戰軍妓數不過剛過百,哪能供應得了?也就少數人打打牙祭,嘗一嘗。其他的不照樣沒女人繼續過嘛?”
“所以才說享福的是軍官們,我們這些小兵只有嘴饞的份。”
“少來,上一批的軍妓,你敢說你們沒偷嘗?晚上偷了幾個去□,別以為我瞎眼。”
“嘿嘿……”
白芷被那聲奸笑吓得渾身哆嗦。這些人真不把軍妓當人看,難不成睡夢之中被人拖出去□了?太可怕了。白芷強握手掌,想使出點力氣,但都是白費力氣。
她們都手無縛雞之力,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今晚,她總有不詳的預感。
馬車停下後又複行數步停了下來。女胖子阿碧撩起簾子,朝裏面吆喝一句,“到了。”二話不說,像拎小雞一樣,一個個拎下來,丢在地上。
女胖子阿碧身後跟着一個拿算盤,蓄小胡子的男人,他細細看了地上散亂的女子們,嘴裏囔着,“處子加十兩,總共有六位。”他也是看着裝辨別的,自然把白芷排除在外。
小胡子男人再一個個觀察女子的樣貌,開始報價,“三十兩。……七十兩……五十兩。”輪到綠衣女子,他一臉滿意,“喲,這個貨色好,還是個處子,一百兩。”
當看向白芷之時,白芷故意做出歪瓜裂棗的樣子,鬥雞眼,大鼻孔,歪嘴。小胡子男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也叫上等貨?”
女胖子阿碧蹙眉,狠勁地揉着白芷的臉,“可能吓得臉抽筋。這貨不錯的。”
“那折中,五十兩吧。”
女胖子本想把白芷賣個大價錢,有點不爽,“這貨起碼一百五十兩。”
“就這樣……”小胡子男人指着鬥雞眼大鼻孔歪嘴的白芷。.
“說了,她臉抽筋。過段時間就好了。”
為人,小胡子男人還是信任的,只是眼下這位怎麽看也不像上等貨,又看阿碧這副篤定的樣子,要是再堅持的,這批貨指定要打水漂了。上頭未開葷多日了,又各個好美色,非美女不要。這一單若跑了,他別說撈銀子了,性命都堪憂。他姑且信了一會,“行,一百五十兩就一百五十兩吧。”
白芷這下臉真抽筋了。她這樣也能值一百五?何不再高點,來個二百五更甚?
無奈,白芷同一行人關進了一空的馬廄裏。路途,許多士兵像看珍奇異獸地看着她們。白芷低着頭,盡量壓低,生怕被人看見她已恢複常态的容貌。進了馬廄,小胡子放話,“你們先休息,這可是你們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那兒帳篷裏……”他指了指他背後的某個帳篷,“都是少将,帶官階的主兒,好生伺候,說不定打仗回去能當個侍寝小妾。要不然,哼哼,不是爺沒提醒你們,你們這些上等貨也會淪落成低等貨,只能被輪的份。”
小胡子背手吹着小曲兒離開。其中一名黃衫女子負氣地踢開腳邊的苜蓿草,“誰稀罕伺候那群好色胚子。”
其餘的依舊在哭。白芷抱膝坐在角落裏,手裏抓了一把土,抹在臉上。她旁邊的綠衫小處子,哽咽地問:“你臉抽筋好了嗎?”
“啊,嗯。”白芷察覺那綠衫女子一直在注意她,問道:“有何事?”
綠衫女子道:“你一直沒哭。”
“哭了就能逃出去嗎?”白芷反問。
綠衫女子搖頭。白芷便道:“既然哭沒用,那哭什麽?還不如想想怎麽逃出去。”
那一直負氣的黃衫女子嘲弄一笑道:“逃?做夢呢?這是禦林軍營,插翅難逃。即便逃了出去,東臨第一大江,西有黃土荒原,北是思路,南邊更是敵軍營地,怎麽個逃法?”
白芷好奇問道:“你是怎麽被抓的?”
“我自動送上門的。故意讓那大胖子抓了來。”
“……”白芷張着嘴,表示被驚吓了,其餘幾位皆如此。
“你們不知此次作戰,有恭親王的獨子慕屠蘇參與嗎?慕屠蘇認識不?”
有點頭,又有搖頭。在白芷旁邊的綠衫女子雖搖頭,但眼中充滿了好奇。黃衫女子嗤之以鼻,“一群沒見識的土包子,我看也只有我才能伺候慕将軍。”
其中一位略知慕屠蘇的婦人說道:“我看你是癡心妄想,誰人不知,慕将軍不好女色,我看你目的達不成,還妄自**了。”
黃衫女子着少女裝,一致認為是個處子。
只聞那黃衫女子道:“老娘桃花混京城怡紅樓的,不好女色的男子至今未見過,慕将軍遇見老娘也憋不住脫褲子。”看來她是有備而來,處子吃香,地理位置探着熟悉,肯定對慕屠蘇十分了解。
不過再了解也沒有白芷了解他。慕屠蘇從來不會憋不住才脫褲子,而是只要是不喜歡之人,脫光衣服在他面前,他也會面不改色。而這黃衫女子顯然不會是他喜歡之人。
他只會喜歡一個人,非她不可。南诏公主,有一雙澄淨而又明亮的眸子,且不亞于她對慕屠蘇的愛慕。
其他女子聽聞桃花以前是幹“特殊行業”的,皆別過臉不再理會。綠衫女子也縮縮身子對白芷道:“莫要理這種人,失心瘋。”白芷點頭,這叫桃花的青樓女子,确實病得不清。
到了晚上,白芷睡不着,睜着眼看着燈火通明的營地。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如何逃離這裏。桃花說得極是,地理位置擺在那兒,逃哪個方向,皆九死一生。唯有有人能帶她出去且一定是個高官。
禦林軍她只認識慕屠蘇。可白芷不想招惹他,這樣反而更欠他一個人情,到時候很難還了。那麽唯有……勾引其他的軍官爺?難保貞潔尚存。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白芷蔫了。
忽然,馬廄的護欄被人打開,馬廄背光,白芷暫且只能看見有人走進來。白芷把身子藏進苜蓿草堆裏,躲在角落裏,屏住呼吸。待那幾個人靠近,光線一下子明亮,白芷才看得清,是幾位穿軍衣的士兵。那幾位訓練有素的士兵,把布塞進睡在草堆裏的女人嘴裏,強制脫去他們的衣服,掏出自己的家夥,毫不留情地□那些可憐的女人身體裏。“嗚嗚”聲還有肉與肉的摩擦,讓白芷一陣反胃。她捂住自己的嘴,瑟縮地躲在一角落裏,卻發現另一處角落裏是那綠衫女子。她一手緊緊捂住自己胸前的衣衫,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嘴,眼淚自眼眶噴湧而出。
而另一個幸運兒是呼呼大睡的桃花,她正張開雙腿雙手,耳根清淨地呼呼大睡。果然是久經沙場的老手……
白芷一直捂着耳朵,緊閉雙眼躲在角落裏,待那群人吃飽餍足地心滿意足地離開,白芷終于挨不住,大吐特吐!被侵犯的女子有的神情呆滞,躺在那兒一動不動,有的一邊哭一邊捂住自己敞開的衣衫。
馬廄因那群“土匪”般的士兵掃蕩後,亂成一遭。
白芷心有餘悸,實在太可怕了!
第二早天明,小胡子男人走來,察覺到異樣,低頭咒罵一通,“那群王八羔子,又幹這等事。”但也就是僅僅咒罵了一下,并未想過幫他們讨回公道。
小胡子男人道:“還有處子嗎?”
只有桃花歡快地跳出來,“我是我是。”
小胡子上下打量她,覺得她這反應有悖常理。他幹這行好些年了,頭一回有姑娘這麽笑臉盈盈,似迫不及待的樣子。小胡子道:“你。”指着綠衫女子,“還有你。”再指了指紅衫婦人,“你。你們跟我來。”
小胡子男人挑的都是最漂亮的三位。白芷因把臉抹了一層灰,看不出美與醜。
綠衫女子一陣擔憂,像只小兔子問小胡子男人,“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裏?”
“當然是化妝咯。晚上陪那些爺快活。”小胡子朝他擠眉弄眼。
綠衫女子吓得跌坐在地上,拼命搖頭,“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反抗的結果,便是被人打暈了,扛了出去。
小胡子男人臨走之前,命令他手下,“今兒打了勝仗,晚上要開個慶祝晚宴,這幫娘們閑着也閑着,叫這幫娘們去廚房打下手。”
“是。”
白芷一行人便被小胡子手下差遣到廚房了。
路途經過一營帳,白芷偶然從那營帳口的簾布縫隙縫隙中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一怔,以為自己看錯了。再眨眼仔細去看,那抹身影依舊在那兒。裴九着一身月白長衫,長發依舊束地整齊,修長的指骨手持一枚白色棋子,遲遲未落。
裴九……裴九……白芷仿佛看見溺水中的浮木。
“傻愣在這裏幹嘛?快點走啊!”小胡子的手下推搡着白芷,兇神惡煞,好似要吃了她一般的看她。
白芷忍這些人很久了!知道裴九在此,她膽子也壯了起來,一拳掄過去,直接襲擊小胡子的手下的眼睛。在小胡子的手下眼冒金星之時,白芷沖向裴九的帳篷,帶着哭腔地喊了一聲,“裴九!”
裴九吃驚地轉頭,白芷直接沖了進去,死死抱住裴九,投入他溫暖的懷裏。昨日的恐懼,今天的不安化作淚水噴湧而出,她哭得凄凄,嗚咽又委屈地說道:“救我。”
裴九擡眼看向尾追而來的那些人,眸子深了深。
小胡子的手下見裴将軍的兒子正抱着軍妓,且眼眸寒冰般朝他襲來,當場吓得屁滾尿流,他連忙跪下,“九公子。這軍妓……”
“軍妓?”裴九狠戾地看着小胡子手下。
小胡子手下連磕幾個頭,“九公子,小的知錯了。”
“退下。”裴九厲聲道。
小胡子手下含淚地火速退下。這軍妓一定是從京城的花樓裏跑出來的,一定是裴九公子的舊相好!
裴九看着懷裏瑟瑟發抖的白芷,關懷地問:“還好嗎?”
白芷退開他的懷抱,委屈地搖頭,又點點頭。她這副乖巧的樣子還是裴九第一次見着,他有些不習慣,心跳得厲害,忙用他們曾用的口吻掩飾自己的心虛,“淫、婦,跑軍營來作甚?”
白芷見裴九這口吻,失聲笑了一下。她甚是喜歡裴九叫她“淫、婦”。她帶着笑意,打趣道:“淫、婦想你了呗。瞧我多奮不顧身,為了見你一面,以軍妓的身份混進來了,昨天還險些……”白芷摒棄昨晚那恐怖的畫面,“總之,你不能辜負我。”
裴九臉一紅,不似以前那麽罵她了,而是沉默不說話。
“阿九,這棋,還下嗎?”深沉又有磁性的聲音在裴九背後響起。
白芷一怔。這聲音……
當裴九側了半個身,對身後的那人嬉笑說:“啊,蘇蘇抱歉,都是這淫、婦攪局了。”
白芷感覺這是慕屠蘇第一次那樣看她,即便是前世,也未曾有的清冷目光。冰冷徹骨,甚至帶着怨恨。他一字一句地問:“她是誰?”
他佯裝不認識她。
甚好。
作者有話要說:三人戲,總有一人心酸。。。蘇蘇,你慢慢心酸吧= =冰山将軍在淡定中……期待炸毛吧!!
34.
裴九并未察覺白芷的異樣,一臉為難地看着慕屠蘇,他真不知道怎麽介紹白芷。.久友?師姐?抑或者淫、婦?慕屠蘇見裴九為難的樣子,眸子暗了幾分,“情人?”
這個定義他從未想過。他和白芷見面次數屈指可數,她百般戲弄他,可他竟讨厭不了她,甚至有點……
裴九看了一眼白芷,只見白芷朝他微微一笑,他的臉則刷的紅了個通透。裴九不否認也不承認,在慕屠蘇眼裏無非是默認。慕屠蘇冷笑一番,目光鎖向白芷的肚子。只怪慕屠蘇的眼神太過冰冷,白芷甚至已經感覺到來自腹上的寒冷。她有些怕這樣的慕屠蘇,她閃了半個身子,躲在裴九的懷裏。
對于白芷的投懷送抱,裴九怔了怔,卻并未拒絕,他俯身問白芷,“怎麽了?”
白芷搖頭。
慕屠蘇忽然起身,抖了抖衣服的褶皺,“我看這盤棋不必再下了。阿九,我不打擾你們了。”慕屠蘇與白芷擦身而過之時,掃了她一眼,冷而恨。白芷權當看不見。
裴九與白芷未曾看到慕屠蘇出營帳時,眼中閃現出落寞與傷心。
***
白芷吃太多了!裴九愣怔地坐在白芷對面,看她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噎着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裴九道:“餓成這樣?”
白芷點頭。自昨日被抓,到如今,她滴食未進。
“你混哪裏不好,混什麽軍妓,幸好遇見我,要不然……”他後面沒再說下去,但誰都明白他想說什麽。白芷吞下嘴裏的包子,十分厭惡地說起來,“你們太不把軍妓當人了,她們是伺候你們命根子的,你們不該善待她們嗎?”
裴九拿眼白了她,“我又不用這些軍妓,跟我說有何用?”
“你好歹有點權利吧,招呼一下。”其實按照白芷性子,不喜多管閑事,只是昨晚的事情歷歷在目,自己作為當事人,她切身體會到了無助、生不如死,若不是昨晚沒睡着,睡得位置遠,如今,她恐怕如那些被□的女子一樣,了無生趣,癡傻地躺在那兒了。貞操對于女子而言,真的很重要。
裴九一臉為難,“我哪有什麽權利,我不過無聊,跑到軍營裏瞧瞧哥哥們。不過這事,可以向蘇蘇提一提,他是這裏除了我爹最大的指揮官。”
白芷佯裝初識慕屠蘇,“你們關系不錯?”
“棋友。”
看來關系一般。白芷心下舒坦了。白芷走到棋盤那兒,看了看他們方才未下完的殘局,嘴角羨起贊許之色,“妙。”這盤棋下得極為妙。裴九坐回原來的位置,“可看出誰能贏?”
白芷忽然俯身靠近裴九,裴九忙不疊後仰拉開距離,神色慌張道:“你想作甚?”
“我來跟你下完這盤,你繼續你的白子,若我贏了……”白芷奸佞一笑,“你娶我好不好?”
裴九怔了怔。.他未答應,反問:“你不知我臭名昭着,乃京城第一花花公子,逛青樓,喝花酒乃家常便飯?且我身體不佳,常年浸在藥缸裏,随時一命嗚呼?”
白芷佯作沉思狀,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裴九屏住呼吸,認真地看她,心中害怕又期待。
“若你贏了我,你便無需再娶我了。”
“……”這意思是默許他繼續花心繼續病弱?但前提是她必須贏。
白芷明顯感覺到裴九在讓棋,心中竊喜。她的試探得到了答複,他到底是有喜歡她的。
白芷心中竊喜,嘴上卻一臉嚴肅地道:“裴九公子,你若想娶我,便直說,這讓棋讓我贏,就是你的不對了。”白芷此話一出,裴九臉皮薄,手中原本要落下的白子又收了回去,尴尬地低着頭,把白子落在扭轉乾坤的地方。
果然是棋藝高手。
白芷只覺委屈地道:“裴九公子若不想娶我,也不該這般趕盡殺絕,快刀斬亂麻。你的急切心情,不用表達如此這般明顯。”
裴九的手抖了抖,這下,他不知如何落子了。
正在這時,一身戎裝的年輕軍官手握佩刀走過來,“九弟。”
白芷回身細看,被這張臉,吓到了……
“七哥。”裴九把白子放回木缽裏,起身招呼。
裴七掃了一眼白芷,臉色立馬變了,朝裴九怒罵,“這還未到晚上呢,就招軍妓來伺候?你就這般猴急?”
裴九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在外頭搞出的風流債,她粘着我不放,竟混做軍妓來接近我。看她這麽用心良苦,就滿足滿足他。”
此時的裴九,似變了個人,雖依舊不可一世,可看她的表情多了幾分花花公子的調侃輕浮。這便是大家眼裏的裴九嗎?他為何要裝作如此不堪?如此頹廢?
他在她面前,露得又可是真性情?
“拿錢打發她走。”裴七不耐地看了眼臉上抹土的白芷,髒兮兮似其貌不揚。
“這……”裴九為難地看了眼白芷。白芷懂他的意思,接下來,是去是留,得靠自己。她可不想孤身一人離開這禦林軍,死在外頭或者再被人販子賣去,她可不幹。
白芷深吸一口氣,跪在地上,跪走到裴七的腳下,“七公子,我生是九公子的人,死是九公子的人,我愛他,致死不休。”
“愛他的人多得似軍隊,一邊涼快去。”裴七一腳踢開白芷,白芷被踢倒在地。裴九正預起身扶白芷,卻被身後之人,搶了先。慕屠蘇扶起白芷,眼未瞧她一眼,只是淡淡地看向裴七,“我說這兒怎麽這般吵鬧,原是七公子動怒了。”
“一個失心瘋的瘋女人而已。容我先打發她走。”裴七說罷,起身朝白芷逼近。他一向是行動派,不愛多講廢話,深得裴将軍的真傳。白芷心裏一緊,毋庸置疑,裴七會直接把她抗出去,扔到門外,讓士兵把她拖走。
“七哥。”裴九及時叫住,“她有了。”
“……”衆靜默。
白芷嘴角抖了抖,上次因為“有了”差點害了性命,這次因為“有了”險度難關?果然,裴七不再朝她逼近,而是望着裴九,恨鐵不成鋼地樣子,“你……”
“跟我去見老爹。”拎着裴九的衣衫,裴七帶他直沖門外。裴九再背後囔着,“七哥,我心絞病犯了,我心好痛,好痛……”裴七置若罔聞。
白芷在想,如今,還有她的事嗎?怎把她晾在一邊了。
忽然,一雙白色貂皮的長靴站定在她面前,白芷子下往上看,見慕屠蘇聚精會神地看着她,眼中有她無法理解的複雜。他忽然蹲下來,白芷驚了驚,身子往後縮,背抵上了桌角,退無可退。白芷咬咬牙,“世子!”
慕屠蘇卻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認得我?”
“是世子先佯裝不認得我的。”
“不是正如你所願嗎?”
确實。白芷默認了。慕屠蘇目光黯淡下來,冷笑,“裴九便是你寧死也不願招出的奸夫?你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若不是慕屠蘇這般提醒,她都忘了有這麽一回事。他比她還上心她的“奸夫”她的“孽子”?
“淫、婦?你在他床上到底有多淫、蕩?”慕屠蘇倏地禁锢她的消瘦的下巴,掐得他指骨泛白。白芷驚愕地看着一向淡定于世的慕屠蘇,竟眼中充血,眸中既透着對她的恨意不甘,又有……疼痛的難過。
白芷惶恐地看着這樣失态的他,下巴被掐得使她淚光點點。慕屠蘇忽然掄出一拳頭來,白芷以為要揍她,忙閉着眼,等待死刑。她只覺嗖地一聲,有風掃過耳旁,直擊她背後的桌角板。
白芷猛地睜開眼,看一側的桌角板,上面有裂痕,且帶着血跡。把目光移至他的手背上,上面紅腫帶血。他使出了極大的力氣吧。白芷眸光淡了淡,“世子将來會遇見自己的摯愛,她會是個美麗又善良的公主。我不過是世子人生的小過客,世子無需這樣。”
慕屠蘇笑,“是,你哪裏配得上我?只不過是個在床上淫、蕩**的淫、婦。”
白芷深吸一口氣,平靜地接納他的冷嘲熱諷。她想起身,手肘剛觸地起身,卻被慕屠蘇長臂一撈,護在懷裏。白芷試圖掙開,因女胖子阿碧的藥效緣故,她使不出力氣。她想,即使她使出力氣,他也會紋絲不動。
慕屠蘇道:“你愛我一下會死嗎?一下都不行嗎?”
白芷莊重而又認真地回答:“是啊,将軍。愛你一下會死的。”她想起她從望蘇臺墜落的那刻,日落斜陽,橙黃的天際迷住了眼,那樣風華絕代的他第一次忘記懷中的南诏公主,如此認真又驚愕地看着她。
她愛過他,以死結束。絕望、痛恨、不甘遠遠勝于死。她這一世,發過誓,不會再愛他,不會再為他付出,甚至一滴淚。慕屠蘇的手臂忽然沒了力氣,白芷悄悄退出他的懷抱,起身離開。
***
白芷未曾想過,再次見着裴九,他渾身挂彩。她自裴将軍的帳篷外接過軟趴趴的裴九,扶他回帳篷上藥。上藥的過程,裴九一直叫個不停,仿佛碰他一下,他都覺得千刀萬剮。
白芷打趣,“你可好生休養着,我可不想孩子出生沒了爹。”
裴九不滿道:“還不因為你。”
白芷咧開笑,“還不是你出着搜主意?”
“緊急關頭我也只想到這招。我十妹喜歡太傅之子,我爹死活不同意,我十妹便拐着她心上人私奔五個月,五個月回來挺着大肚子傲氣地對着我爹,我爹心酸地把我十妹嫁了。我本想如法炮制,誰想我傲氣還未出,我爹怒氣出來,把我好一頓狠揍,變成我心酸地被你擡回來了。這男女區別,怎這般大?”裴九一邊咬牙忍着痛,一邊無不傷感地道。
白芷道:“你該下次問問太傅之子,他被他爹怎麽着了?我想你會平衡點。”
“淫、婦……”裴九忽而沉着嗓子,喊了白芷一聲。
“繼續下棋。”
“……”
“還未分出勝負。”
“好。”
白芷以為裴九會故意輸給她,未曾想,他步步緊逼,毫不退讓,終于她技不如人,棋差一招,輸給了裴九。白芷有些沮喪,“原是九公子無意于白芷。白芷認輸了。”
裴九失笑,“朽木果然不可雕也。”
白芷一怔,擡眼好奇地看他。
“晚上慶祝宴會,我爹讓我帶你去。你去把臉洗一洗。瞧……臉髒死了。”他伸手欲幫她擦一擦。手懸在半空中,卻不再行動。白芷見他在思考要不要幫她擦臉,伸手抓起他的手,把他的手往她臉上摸。
裴九臉大紅。
“喲,九公子臉又紅了?這般害羞?沒摸過女人的臉?”白芷故意把他的手往自己臉上多摸了兩下。
裴九咬牙切齒地擠出二字,“淫、婦!”
“奸夫!”白芷還嘴。
裴九拿眼瞪她。
在帳篷外,站着裴七和臉色不甚好的慕屠蘇。他們透過被風刮開的帷幄窺見裏頭的情景。裴七看到慕屠蘇手背上的淤紫,再看看在裏頭打情罵俏,渾身被裴将軍打得遍體鱗傷的裴九,沒好氣地說:“這小子,你特意給他送秘制的金創藥,他卻幹這等事,我愈發見這小子幹瘦了許多,肯定是被這狐貍精吸幹了。”
慕屠蘇更握緊了手中的金創藥。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就是雞血,雞血是檢驗日更的唯一标準~日更就靠你們的
35.
白芷算不上地地道道的大家閨秀,頂多是個小戶千金的排場。...她從未參與過大場面的宴會,最大的便是白淵喬遷之喜的宴會,請街坊來吃個飯,算是了事。
而今晚的夜宴,似乎排場極大,據裴九說,大至有他父親裴大将軍,小至也有少将。皆是此次征戰的軍官。
“不對啊,還有兩位混吃混喝的不速之客呢。”白芷指着自己又指着裴九。
裴九不服氣,“我是最大的那位之子,怎是混吃混喝的不速之客?倒是你……”裴九斜睨她兩眼,滿臉的鄙夷。白芷不氣,反而笑彎了眉眼,“照你這麽算,我是最大的那位之兒媳,也不算混吃混喝了。”
“你……”裴九吃癟,沒見過這麽“理所應當”的女人,可又不好反駁她這句話。
“我怎麽了?難道不是嗎?”白芷看着裴九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大紅臉,愈加得意起來。
裴九不語,招人來,把白芷拖走了……
白芷被幾個小兵帶到一營帳內,裏面有早晨小胡子帶走的三個軍妓。鸀衫女子正不甚情願地被小胡子擺弄着裝束,還有一位黃衫女子正在一邊反抗一邊被小胡子的手下按着強制化妝。唯有桃花自個“豐衣足食”不亦樂乎地執着銅鏡,左照照,右看看,生怕自己哪裏不好看。
真是鮮明的對比啊!
帶白芷來的一小兵對小胡子道:“老虎,為白小姐梳妝打扮得漂亮點。”
老虎?白芷一陣錯愕,眼前手持胭脂,翹着蘭花指,蓄着極有特色的兩撇小胡子的男人名喚老虎?名不副實啊!
老虎瞧了一眼白芷,比白芷更為錯愕,忙放下手中的胭脂,走到白芷面前,嬉皮笑臉,“白小姐,來,來,到這裏坐。”他在一舒适的椅子旁站定,椅子的另一側還有炭火。想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