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侯爺很腹黑

傅清塵看着手上模糊的紫色鳶尾花,眼裏泛着冷光,與他而言這是一種恥辱。想都沒想,手上鋒利的劍尖劃過手腕,一條鮮紅的痕跡斜斜劃過那個模糊不清的紫色圖案。

他再不是那個不愛說話,內斂腼腆的小團子。如今,他喚作傅清塵,為複仇而生。

一身紫衣的人斜倚在涼亭亭柱上,手中捧着繪了鳶尾花的白瓷盅,上挑的丹鳳眼看着池中花色的錦鯉。修長的五指一點一點地抓着魚食撒向池子,動作不緊不慢。

一柄冰冷的長劍指上脖頸,他不動聲色地看向握劍的人,唇角上彎,“傷還沒好,就不能好好歇着?”

傅清塵眸中泛着冷光,“交出來。”

“交什麽?”丹鳳眼裏頭攜着笑意,“是交我這顆心,還是我這個人?”

脖子上的劍貼近了幾分,傅清塵冷聲道:“你命在我手上,勸你還是少呈口舌之能。”

納蘭瑾樞撚起白瓷盅的魚食,撒入池中,道:“你不說要交什麽,我如何曉得你想要什麽?”

“少裝糊塗,将易寒經交出來!”那日行刺失敗,他被點了穴後暈了過去,醒來時發現身上的易寒經不翼而飛,心裏鐵定是納蘭瑾樞拿走的。

納蘭瑾樞繼續喂着魚,“易寒經至陰至寒,初學者掌控不住體內陰寒之氣,必定被其反噬,輕則走火入魔,重則命喪黃泉。這點,你該不會不懂。”

“這不用你管,把經書交出來,饒你不死。”

納蘭瑾樞道:“經書我姑且為你收着,待時機成熟再歸還。”

“你以為我會信你鬼話?”

叮地一聲,只不過一瞬之間,還沒來得及看清,傅清塵手上的劍便從中間斷開,劍尖甩出半丈開外,落地有聲。傅清塵警惕性地後退,手腕卻被抓住,正要反擊,身子卻被一股強大的力度扯了過去。

最後落入了納蘭瑾樞懷中,雙手被束縛,傅清塵掙紮。納蘭瑾樞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別動,不然點穴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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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瑾樞握住他的右手,指腹輕輕摩挲那個劃過紫色圖案的深紅色血痕,“你以為毀了這個,你就不是我的了?”

傅清塵咬牙切齒地想要掙脫。納蘭瑾樞唇邊攜着笑,緩緩阖上眼,溫熱的氣息劃過他的後頸,“言兒,我的言兒,你終究還是記得我。”

不然,他絕不會劃去那個紫色的圖案。

傅清塵掙脫許久掙脫不開,心裏怒意有增無減,他恨聲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不想做什麽,只想你留在我身邊。”納蘭瑾樞壓低了聲音,語氣緩慢,“陪我,到我死。”

“那我立即殺了你!”

“我說過,憑你,殺不了我。”

傅清塵咬着牙根,偏開臉不再出聲。納蘭瑾樞的武功高深莫測,以他目前的身手根本不能将他如何,就算是他師傅傅連翹也未必能打得贏他。

納蘭瑾樞握住他的右手手腕輕輕摩挲,“你有深仇血恨,我出手助你一臂之力,報仇雪恨指日可待。你說,可好?”

“哼。”傅清塵不屑輕哼,“我憑什麽信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左右你人在我手上,我說了算。”納蘭瑾樞頓了頓,“還有,有一個人你一定想要見她。”

傅清塵眯起眼,“誰?”

“你娘。”

被束縛在懷裏的人身子輕微一顫,良久才張了張口,“她還活着?”

“嗯。”

“她人在何處?”

指腹順着傅清塵手腕上的血痕輕摩,納蘭瑾樞幽幽道:“你留下來,我自會安排你見她。”

“嗯。”

納蘭瑾樞滿意地勾了勾唇,“這才乖。”

猛然之間,懷裏的人趁其不備,如脫兔般離開,帶着一陣風。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他眉心疼得蹙起,在離他兩尺開外,捂着右肩裂開的傷口冷聲道:“別以為我會信你。”

納蘭瑾樞輕嘆道:“我分明對你句句掏心挖肺,你卻總不信。”

“當年,若不是因為你納蘭家與狗皇帝狼狽為奸,我父王又怎會背負冤屈,落得滿門抄斬的地步!”一字一句都是咬着牙根說出來的。

納蘭瑾樞道:“六王府滿門抄斬不過是皇帝疑心太重所致,與侯府又有何幹系?”

十二年前。

六王爺聶雍因謀反罪被滿門抄斬。謀反罪名子虛烏有,不過是因為六王爺與永穆候走得太近,皇帝擔心握有朝廷五成兵權的永穆候暗中助六王爺逼宮造反,皇帝先下手為強,在六王爺的頭上安了謀反的罪名,下旨滿門抄斬,永除後患。

六王妃孟芳塵乃紫陽山玄青派弟子,她攜小世子聶卿言回紫陽山探訪恩師,正好躲過一劫。皇帝暗中派人四處搜尋小世子與六王妃的蹤跡,未果。

自那半年後,孟芳塵化作舞姬潛入宮中,意欲弑殺昏君。返回的卻是狗皇帝安然無恙,孟芳塵被萬箭穿心的噩耗。

後小世子聶卿言就被玄青派掌門所收容,傅清塵拜玄青派掌門大弟子傅連翹為師,改名傅清塵。傅連翹對小師妹孟芳塵用情至深,為她終生不娶,得知孟芳塵被後皇帝所殺,心中憤懑,立誓為她報仇。

可恨的是,難得等到狗皇帝出宮,行刺卻以失敗告終。玄青派弟子大部分成為刀下亡魂,其他弟子被收押天牢,只有傅清塵一人脫險。

“即便那件事與你侯府無關,就憑你為救狗皇帝殺了我師父,我傅清塵就與你不共戴天!”

那日納蘭瑾樞從禦辇中飛出的劍,刺中的正是傅連翹。納蘭瑾樞漫不經心道:“是他技不如人,怪不得我。”

傅清塵怒瞪他,“你……”

“難道不是?”納蘭瑾樞從排椅上起來,踱了幾步,“刀劍本就無情,他若躲不開,又怎能怪我。”

傅清塵袖下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納蘭瑾樞提步到他面前,丹鳳眼在他蒼白的臉上掃視,擡手想要撫他的臉,卻被無情地擋開。

納蘭瑾樞收回手,道:“先把傷養好了,新仇舊恨,你要報随時來,只要能你殺得了我。不過,在此之前,你都得聽我的。”

“妄想!”

傅清塵轉身離去,被迎面走來的藍衣男子擋住去路,那是納蘭瑾樞安排在他身邊的侍衛,此人武功高強,傅清塵也不是他對手。

“讓開!”傅清塵對擋在前面的藍衣男子道。

前面的藍衣男子讓開道,緊跟傅清塵其後。

涼亭裏,紫衣男子目送白衣男子漸行漸遠,丹鳳眼裏隐含着似有似無的笑。貼身侍女畫屏在亭外道:“侯爺,皇上遣人傳話,讓您進宮。”

納蘭瑾樞背負着手,應道:“本侯知道了。”

換上紫色官袍,納蘭瑾樞乘着帏轎進了宮。中年的皇帝疑心甚重,心裏想着那日被行刺的事,這些日都坐立不安,便傳來瑾陽候,親自詢問。

待納蘭瑾樞問了安,他便直驅主題,問道:“愛卿,徹查刺客一事,如今可有了眉目?”

納蘭瑾樞拱了拱手,“回皇上,經臣幾日查探,刺客不過是些山賊土匪,皇上大可不必憂心。”

“山賊土匪?”皇帝斂了斂瞳孔,“若是山賊土匪,那為何要行刺朕?”

“皇上可還記得三年前勾結番邦的兵部侍郎?”

皇帝凝思想了許久才記起這麽個人,他眯起眼,“哦?與他何幹?”

“這山賊土匪的頭目便是前兵部侍郎劉玄德,三年前他因勾結番邦被關押天牢,後有人相助潛逃出獄,不知所蹤。”頓了頓,繼續道:“臣也是近日才查出,這劉玄德逃獄後改頭換面做起了山賊土匪頭目,心中一直忌恨朝廷,便選在皇上出宮前往靈山寺上香那日行刺。”

皇帝捋了捋下巴的山羊胡,狐疑道:“此人如今下落如何?”

“如今尚未得知其下落。”納蘭瑾樞道:“臣已下令去查,皇上放心,一月之內必定給皇上一個交代。”

皇帝點了點頭,沉吟道:“愛卿辦事,朕向來放心。那朕就再等上一個月,看他能嚣張到何時!”

“臣定不負皇上重望。”

是夜。

銀月高挂,清風徐徐,樹影婆娑。

一個黑影如鬼魅一般潛入書房,在書房裏四處搜尋。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便又從敞開的窗戶竄了出去。

剛走到庭院前,一個聲音傳來,“今晚月色正好,可要過來陪我喝一杯?”

黑影身形一頓,循着聲音看去,庭院的石桌旁坐着一個模糊的身影,四周只有月光,看不清模樣,聽聲音卻能聽出是納蘭瑾樞的。

黑衣人對他視而不見,繼續往前走。

“易寒經乃武林絕學,你以為,我會放在書房?”

黑衣人眸中劃過一絲異色,止住腳步,從懷中取出那一本寫着易寒經的書,翻開借着朦胧月光一看,竟是三字經!

“我說過,待時機成熟我便會還給你,你何必心急。”

作者有話要說: 事先說明哦,本文狗血的地方多多,繼續看的要做好心理準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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