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戰·大捷

密密麻麻的箭飛了出去,便在河中央沉沒。宋康成立在在弓箭手的隊伍裏頭,眯起眼睛看着水流湍急的河面,漸漸起了疑心。為何這麽久沒有一個人游過來,即便是這密密麻麻的箭也有疏漏的時候,可偏偏連一具屍體都沒看到。

楊康成對着身後的人道:“點起火把!”

幾百名将士點起上百火把照向河面,卻只能見到浮在河面上的箭以及插滿箭的稻草人,根本沒有真人!

楊康成登時反應過來,“不好,中計!”

軍師匆忙趕過來,“王爺,依我看,這敵軍必定是想暗度陳倉!”

楊康成雙眼圓睜,一把推開軍師,“事後諸葛,本王要你何用!”

軍師連忙求饒,“軍師恕罪。”

楊康成環顧四周,有幾分俊朗的臉上變成鐵青色,眼睛裏能噴出怒火,對着身後的将士道:“傳令下去,全軍警惕,嚴加防守!”

“是!”

只是,為時已晚。剛傳令下去,便聽到一陣高昂的吶喊聲傳過來,一片一片的火把照亮四周的叢林。叢林裏沖殺出來一班将士,他們身上的衣裳還在滴水,顯然是渡河過來的。

這一次并非弄虛作假,怳軍被兩面夾擊,猝不及防。

兩軍在火光中厮殺,對岸原本做戲的将士也渡河前來支援,怳軍營帳起火,火光更是亮如白晝。

不到半個時辰,怳軍落得下風,郢軍士氣大振。

傅清塵手持傳星劍,在成片的敵軍之中厮殺,冷光凜凜的劍掃過,死傷一片。楊康成注意到他,盯着他看得眼神目光如炬,許多年未見過功夫這麽好的人。好勝的他立即抽出自己的随身寶劍,在空中翻了一個身,便落到他面前,拔出寶劍抵住他的傳星劍。

傅清塵擡眼看向他,楊康成率先開口,“報上名來!”

傅清塵眼裏泛着冷光,用力一推,将他的劍格開,“戰場上,何必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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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康成心裏的鬥志如火一般熊熊燃燒,獰笑道:“戰場上,只需要用刀劍來說話!”言罷,舉起劍沖殺過來。

傅清塵将他的攻擊全數擋了下來,只覺這人不簡單,內力十分高強。但比之納蘭瑾樞,他似乎還弱下一截。此時,他聯想起納蘭瑾樞曾特意提起過的怳朝八王爺,大抵就是他。

此人好勝,果然不假。

兩人對戰,傅清塵的勝算并不大,若是易寒經練到第四重,或許就能無懸念取勝。楊康成的攻勢越發猛烈,傅清塵全力抵擋,卻還是被逼得步步後退。

楊康成內力深厚,一招一式都咄咄逼人,營帳燃燒發出的火光将他的側臉照得忽明忽暗,眼底裏透出的殺伐之氣極為強烈。

殺戮的戰場混雜着血腥味,慘烈的嘶叫聲和短兵相接的聲音夾在一起,火光映射下的旌旗有如鬼魅。

而傅清塵與楊康成仿若置身事外,一心一意只想要将對方大敗。

時至四更,兩軍交戰已有将近一個半時辰。天上烏雲散開,露出空中一輪皎潔的銀月。銀輝撒向這一片煉獄修羅場,戰火彌漫的地方有了一絲凄涼。

月光的銀輝撒在傅清塵的身上,月亮的陰寒之氣被他吸入,內力漸漸增強,身體流竄的陰寒之氣。傅清塵擋開楊康成的劍,開始反守為攻,氣焰不比方才的楊康成差。

兩人對戰一個時辰下來,雙方漸漸開始體力不支,傅清塵占得上風,楊康成的手臂被他的傳星劍所傷,只能一只手應戰。

傅清塵運氣至掌心,一掌拍向他的肩膀,楊康成便飛出一丈遠,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他手中握着寶劍,還想與他繼續打。此時,副将連忙持着大刀過來阻撓,火急火燎道:“王爺,敵軍攻勢猛烈,我軍難以招架,請王爺下令撤兵!”

楊康成眼裏發出銳利的光,狠狠瞪向副将,再看一眼周圍的戰場,大多都是敵軍的人。楊康成瞪了看一眼傅清塵,道:“傳令下去,撤退!”

傅清塵看着楊康成狼狽撤退,卻沒有力氣再追,雙腿一軟,以劍支地,便跪在了地上。身子有些瑟瑟發抖,擡頭再看一眼圓月,再有兩日便是十五,體內的陰寒之氣開始蠢蠢欲動。

魏将軍跑過來,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拱手揚聲道:“傅将軍,敵軍已退,我軍大獲全勝!”

傅清塵支着劍想要站起來,腳一軟又跪了下去,魏将軍發覺不妥,連忙過去,“傅将軍,你這是……”

傅清塵搖頭,“我沒事。”

天上的烏雲完全散開,月光将這一片土地鍍上一層銀輝,滿地傷殘,還有未燃完的木材發出縷縷濃煙。

郢軍在連連敗退後終于勝仗一場,将士們士氣大增。

傅清塵第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昨日回程渡河後便沒了意識,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麽。

魏将軍端着托盤進來,看到坐起來的傅清塵,含笑道:“喲,你可醒了。”

傅清塵揉了揉太陽穴,看着他,“昨日發生了何事?”

“你昨日過了河便暈了過去,身子冰冷,可把我吓了一跳,若不是探到你還有鼻息,我可真以為……”下面的話沒說下去,傅清塵也曉得他要說什麽。昨日他全身發冷,體內陰寒之氣外洩,大抵是昨日打鬥過度,體力不支,被陰寒之氣反噬了。

好在并非月圓之夜,陰寒之氣并不活躍,否則以他昨日的狀态加之沒有納蘭瑾樞在身邊,必死無疑。傅清塵眉頭一皺,怎麽又想到他?

魏将軍将托盤上的姜湯端給他,“昨日軍醫看過了,說你并非感染風寒,所以,也用不着服藥,你就暫且喝一碗姜湯,解解寒氣。”

傅清塵掃了一眼那一碗淡褐色的姜湯,伸手接過,“有勞。”

“一碗姜湯,客氣什麽。”

傅清塵一口将姜湯喝盡,将空碗放在一旁,魏将軍将空碗收起,連着托盤一并端了出去。

一刻鐘後,魏将軍回到營帳,發覺傅清塵已經一身兵家常服,臉色略微蒼白,站在地勢圖前想着什麽。

魏将軍走過去道:“将軍怎麽不多休息休息。”

傅清塵淡淡道:“沒必要。”

魏将軍沒了話說,探子從營帳外進來,抱拳道:“将軍,敵軍已退至十裏之外,我軍俘獲敵軍八千,取得敵方糧草萬石。”

魏将軍和劉遠臉上都十分高興,傅清塵一如既往地冷着臉,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劉遠含笑道:“傅将軍這一計果然妙,怳軍嘗得我軍厲害,我軍揚眉吐氣,将士們必定鬥志倍增,接下來的戰事于我軍來講勢必占上風。”

傅清塵臉上泰然,看向探子,“我軍折損?”

探子頓了頓,聲音小了下去,“五萬。”

傅清塵眸子一沉,折損了五萬,那剩下的就只有七萬兵馬,敵軍占領郢國邊境九和城和陵城兩座城池後,在兩城之中布下不少兵馬,昨日敵軍撤退後必定退回九和城與陵城,他們兩軍彙合,必定在兵力上比郢軍強。

七萬兵馬,若是就這麽一鼓作氣沖殺過去奪城,勝算微乎其微。

魏将軍見傅清塵臉色陰沉,以為他因折損并将過多而不悅,開口撫慰道:“傅将軍,無論如何,此次乃我軍取勝,結果總是好的。”

劉遠也應和,“就是,雖折損将近四成兵力,但将士們士氣大增,也是好事。”

傅清塵方才并不是為折損四成兵力黯然神傷,而是在盤算着下一步該怎麽走。沉思良久,他開口道:“我軍暫時按兵不動,等朝廷援軍到來,再一舉拿下九和、陵兩城。”

魏将軍與劉遠對視一眼,齊齊拱手道:“聽将軍的。”眼前的這位元帥雖然年紀輕輕,但智謀武功皆在他們之上,由他做主将士們心服口服。

傅清塵當即下了命令,按兵不動,先修吊橋。

命令一下,當日下午便開始伐木取材,修橋事宜就這麽開始。傅清塵巡查時,見将士們伐樹用鋸子慢慢磨費力費時,便抽出自己的傳星劍,讓将士們退開一丈遠。手上寒氣凜凜的劍一揮,一道寒芒掃過,連續好幾棵樹都轟然倒塌。

身後的将士們立即拍掌叫好,不到一炷香時辰,傅清塵靠着傳星劍已經砍倒了一大片樹。将士們跟在後頭搬樹,對傅清塵贊不絕口。

魏将軍不知從哪裏摘來野果子,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抹遞給了傅清塵兩個,“來,解解渴。”

傅清塵收了劍,接過兩個野果,看着手上兩個泛紅的果子,不自覺就想起了兩月前,納蘭瑾樞受傷的那一次,摘的果子跟這個也差不多,他還記得那人吃的時候眉心微微蹙着,顯然是因為果子太澀,養尊處優的他恐怕是第一次吃。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君,花花神馬的,酷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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