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并肩作戰

就在此時,遠處的山上突然亮起一片火光,上千支帶着火把的箭從山上如雨一般落下。火光将四周照得通亮。正值秋天,天幹物燥,平地上的草叢灌木遇上了火便立即燒了起來。不止是山那邊,就連靠着淇河的那一邊也有燃起了火。

火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燃成熊熊大火,向着兩邊蔓延。熊熊燃燒的大火正好将郢軍的營地嚴嚴實實地圍了個圈,火勢漸猛,蔓延速度十分之快。

探子來報,“将軍,大事不好,敵軍縱火,火勢已迅速向我軍襲來!”

這個不用他說傅清塵也曉得,魏将軍和劉遠此時飛速趕來,道:“将軍,這下可如何是好?”

傅清塵看着大約距離一公裏之外的大火,眼裏浮上銳光,當即下令,“傳令下去,全軍出動,掘土埋木,阻斷火勢蔓延!”

“是!”

在方圓百丈的地方劃開一個環形的隔離帶,就阻斷大火蔓延到營地。傅清塵抽出手上的傳星劍,腳尖點地飛身而起,納蘭瑾樞提着劍跟上去。

将士們從睡夢中醒來,持着兵器在營地百丈之外圍成一個圈,手上的刀劍砍倒周圍的枝葉的灌木抛開,再掘土将地上幹枯的草掩埋,形成不能燃燒的隔離帶。

傅清塵手上的傳星劍掃過,寒芒有如一把鋒利的刀,成片低矮的灌木平根截斷,将士們圍上來将灌木清理開,再掘土掩埋地上的枯草。

納蘭瑾樞手上的劍威力不比傅清塵的弱,劍氣掃過時,不見半點動靜,過後,半人高的灌木唰唰倒下。

兩人不斷揮劍,砍倒的灌木正好是圍着營地形成一個圈。身後大批将士跟在他們身後掘土掩埋枯草。

不到兩刻鐘,遠處的大火便燒到了跟前,魏将軍命将士們脫下了身上的盔甲,若有火星越過了隔離帶,就立即撲滅。

大火便如浪潮一般鋪天蓋地而來,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眼看還有一個幾丈長的缺口還沒處理好。傅清塵牙根一緊,擋在大火前面,想要用手上的劍将火撲回去。

身後有人大喊:“将軍!使不得!”

納蘭瑾樞此時飛身過來,站在他的身旁,“言兒,小心。”

傅清塵偏頭看了他一眼,兩人一齊飛身起來,向着大火揮劍,劍上劃出的寒芒向着橘黃色的大火飛去,如雲一般的大火從中間截斷,帶起的劍風将火吹向另一頭。納蘭瑾樞則運功于劍上,向着地面一揮,一大塊地連着地上的草木都被削去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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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個負責壓制住火勢,一個負責在地上分出隔離帶。不消一盞茶,大火便被擋在隔離帶之外。

別處只要有火星子飛越了隔離帶,将士們便立即湧上前去用盔甲撲滅。

天上烏雲蔽日,四周煙塵如一張黑紗。

傅清塵收劍,嘴裏喘着氣,偏頭時,兩人正好四目相對,臉上沾滿了煙灰,少有的狼狽。

納蘭瑾樞提步過來,為他拍去肩上的煙灰,溫柔道:“可有傷着?”

傅清塵下意識後退一小步,“沒有。”

納蘭瑾樞收回手,順勢拍了拍身上的一層煙灰,“看來,我還得再沐浴一次。”

灰頭土臉的魏将軍匆匆過來禀報:“侯爺,将軍,大火被隔離營地之外,我軍并無折損!”

傅清塵偏頭看了一眼隔離帶外燒得十分旺盛的火,火光将四周照得恍如白晝,“分派人員輪流駐守隔離區,大火未滅之前不可有半點松懈!”

“是,将軍。”

方圓十裏的地方變成了火海,熊熊的火越燒越旺,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漫天的煙塵飛舞,遮去了視線。就在這火海之中,中間有一塊地方安然無恙。

待到四更天,天空轟隆一聲雷響,雨點應聲而下。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打在臉上有幾分清涼,将士們擡頭仰面,無不歡欣鼓舞,只恨這一場雨沒有早點落下來。

向着四周擴散的大火在細如針織的雨中漸漸平息,爪牙舞爪向上竄的火苗被冷雨壓了下去,濃煙滾滾往上湧,與天上烏雲合二為一,一場大火總算被遏制住。

“多虧了傅将軍和侯爺,我軍才得以不折損一兵一卒。”劉遠道。

“傅将軍和侯爺武功絕世,英明神武,我等望塵莫及啊!”魏将軍臉上上一刻還有笑意,下一刻便輕嘆一口氣,“好在此次有驚無險,否則援兵未到我軍便全軍覆沒委實對不住朝廷。”

劉遠道:“哎,萬萬沒想到敵軍會使出這一招,必定是記恨上一次被我軍算計。”

魏将軍雙手環臂,目光淩厲,“不過他們記仇,我們也會記仇,下一次一定要變本加厲讨回來!”

劉遠沉吟半響,看向傅清塵,“敵軍縱火對付我軍,這下面會不會還有文章?”

傅清塵抱着劍,臉上風平浪靜,“你是說敵軍會趁我軍虛弱發起突襲?”

“正是。”

傅清塵思索片刻,輕描淡寫道:“火勢向着兩邊蔓延,敵軍縱火後必定退至安全的地方,短時間恐怕不會返回。”

魏将軍插口道:“即便他們回頭突襲,我軍人馬齊全,與他們對戰,也不怕會輸。”

“正面交戰之事,恐怕還是要等援兵到了後再作打算。”劉遠看向傅清塵,“傅将軍覺着如何?”

傅清塵站在一旁若有所思,良久道:“敵軍已發現我軍紮營之地,此地不宜久留,明日我軍牽營。至于兩軍交戰,姑且延緩。”

魏将軍和劉遠也沒有異議,這個時點已經是四更,外面的大火也差不多熄滅,劉遠勸說傅清塵先去休息。

傅清塵回到帥帳,納蘭瑾樞也剛回來,顯然他一身幹淨的衣裳是方才沐浴過了。傅清塵似乎也早已習慣他的潔癖。

納蘭瑾樞牽過傅清塵的手腕,“過來。”

傅清塵問了句,“作甚?”

納蘭瑾樞牽着他到帥帳的太師椅上坐下,旁邊的高幾上放着一些東西。納蘭瑾樞擡起傅清塵的右手,是方才握劍的手。手背上被灼傷一片,通紅的顏色還起了一點一點的白色水泡。

方才阻止火勢蔓延之時,他的這只手最靠近大火,若不是傳星劍本性屬寒,恐怕這只手會灼傷地更嚴重。

傅清塵想要将手縮回來,納蘭瑾樞道:“別亂動。”語氣裏多了幾分憐愛。

傅清塵擡頭看着他認真的眉眼,果真沒再動。納蘭瑾樞半彎着腰,撚着棉絮耐心地擦去傷口上的土灰,動作小心翼翼,眼神十分專注。

傅清塵偶爾不經意擡眸窺他一眼,看到他輕抿的水色唇,上挑的丹鳳眼時,便心如撞鹿,連忙避開視線。一顆心,任是如何都平靜不下來。

其實,不耍賴,不厚着臉皮靠近,不調戲人的他,更有魄力。

往手背上的傷口上了些藥,再用紗布裹一層以免被刮到,這一系列動作做下來,納蘭瑾樞還算熟稔。

傅清塵只低頭看着被包紮的手,額頭上一濕,被偷襲了,擡眸瞪着某人。

偷了腥的某人似乎早已将他惡狠狠的眼神當做家常便飯,含笑道:“時候不早,快去歇着。”

傅清塵站起來,提步要走,手臂被抓住,偏頭看着旁邊的人,“還有什麽?”

納蘭瑾樞湊到他耳邊溫柔道:“言兒是我見過的将軍之中最英勇的。”

傅清塵臉上一滞,似乎很意外他會突然說這句話,随即回過神,将手臂從他手裏抽回,“我去歇息。”

等他睡好,納蘭瑾樞将營帳裏的燭火吹熄。

驚心動魄的一晚,經歷了一場劫難後,一切又在夜色中歸于平靜,外面的雨漸漸停歇,好像就是為了熄滅那一場火而下的,大火熄滅後它便立即休停。

第二日再起來一看,營地之外的地方一片烏黑,經風一吹,地上黑色的灰便被揚起一片,有如千萬只黑色的蝶在飛舞。

傅清塵籌備着尋找下一處紮營地的事宜,粗略用了早膳後便騎着馬出發。棗紅色的駿馬踏着燒成灰的荒原馳騁,一身兵家常服的傅清塵一甩馬鞭,風便将他身後的頭發揚起。

他的身邊還伴着一個紫色的身影,納蘭瑾樞聽到傅清塵要去尋找新的營地,便也跟了過來。身後還有歸程和幾名将士随同。

出了那片被燒成灰的荒原,到了上山的小路,山路崎岖,傅清塵與納蘭瑾樞便下了馬。兩個人在前面,後面幾個随同的遠遠跟在後面。

并非傅清塵有意甩開,而是歸程私下裏保持距離,給自家侯爺制造獨處機會。

忽聽得一串呼喊的聲音,傅清塵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聽出是個少年的聲音。納蘭瑾樞偏頭看他,“難得遇上不平之事,你我去看看如何?”

傅清塵不應聲,行動上卻是向着呼喊聲去的。牽着馬穿過一條小路,穿到古木參差的林間,不遠處三名大漢正向着這邊走來,兩名擡着一個會動的麻袋,一個在前面領路。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好吧,一個星期都沒有人留言,真的好憂傷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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