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亦愛亦恨

兩個人相繼從地上起來,納蘭瑾樞站穩腳,傅清塵背對着他,聲音更冷,“最好,不要讓我有借口提前殺了你。”踩着草走了,向着營地而去。

納蘭瑾樞擡頭看了看天,自言自語道:“人一旦學會嫉妒,心也會跟着變狠。”

這一夜,傅清塵沒回去帥帳。

一早,見他帶着将士們操練陣法。

納蘭瑾樞站在不遠處看着,身邊的知涵兀自問起,“侯爺是喜歡傅将軍的吧。”

納蘭瑾樞饒有興致地看着他,“怎麽,看得出來?”

知涵好看的臉上露着晨曦般的微笑,“侯爺看傅将軍的眼神與看別人的不同。”

“哪裏不同?”

“知涵也說不出,總之,就是不同。”

納蘭瑾樞抿唇一笑,“那我看他的眼神是怎樣的?”

知涵歪着頭想了想,“若真要形容,那大抵就是溫柔。”

“我待你不夠溫柔?”納蘭瑾樞擡手撫了撫他的臉,“嗯?”

知涵面帶羞色地低下頭,“侯爺這是拿知涵說笑呢。”

“你聰明伶俐,且又乖巧溫順,怕是人見了都會忍不住疼愛。”

知涵擡起水靈的眸子,“那侯爺會麽?”

“你是覺着,我該對你更疼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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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敢。”知涵苦苦一笑,“侯爺心裏恐怕只有傅将軍一人。”

納蘭瑾樞神情一滞,知涵看出了他臉上的失落,問:“侯爺怎了?”

納蘭瑾樞不着痕跡地輕嘆一聲,“他小的時候,也如你這般乖巧溫順。”轉身往回走,知涵再看了一眼持着劍操練兵将的傅清塵,轉身跟上納蘭瑾樞。

劉珂率領的十萬大軍次日便與傅清塵的七萬兵馬彙合,兩軍交彙共有十七萬人馬,随時能與怳軍對戰。主帥依舊是傅清塵。

劉珂與劉遠是堂兄弟,也曾一起帶兵打仗,默契自是不用說。

怳軍占領着兩座城池,郢軍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加之上一次怳軍縱火,差一點令他們全軍覆沒,這一仇還沒報。所以,援兵一到,幾位将帥便開始商讨進攻計策。

怳軍駐紮在九和城,有城牆做盾,要主動進攻首先就要突破城門或是将敵軍引出來。

四位将軍對着地勢圖與九和城的布局圖商讨攻城計策,納蘭瑾樞從外面挑簾進來,身旁還跟着知涵。

四位将軍問了安,納蘭瑾樞徑直問:“商議半天,可有了破敵計策?”

魏将軍正想向他禀報,看了一眼他身邊的知涵,欲言又止。納蘭瑾樞道:“知涵是本侯的人。”

得瑾陽候一句話,魏将軍就放開膽子道:“方才末将與幾位将軍商議,架雲梯攻城,待城門大開,便将敵軍殺個片甲不留。”

“何時攻城?”納蘭瑾樞問。

“後天雞鳴之時。”

納蘭瑾樞沉吟,劉珂問道:“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主動攻城占取先機,未嘗不可。”看向一旁冷着臉不說話的傅清塵,傅清塵橫他一眼,便看向另一邊。

是夜,營地裏處處燃着火把。納蘭瑾樞從營帳裏出來,便獨自一人進了附近的叢林。不多時,一只白色信鴿飛了過來,他終身一躍飛身上天,将信鴿抓在手上。

信鴿腳上捆着信筒,納蘭瑾樞抽出信筒裏的字條,再從袖子裏将一早準備的字條放進去,再松手放了,信鴿撲着翅膀飛走。

回到營帳時,便聽到知涵感染了風寒的消息。納蘭瑾樞立即趕了過去,知涵臉色蒼白地躺在榻上,确實是感了風寒的症狀。

知涵從榻上坐起來想要問安,納蘭瑾樞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不必多禮。”擡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怎會感了風寒?”

知涵那雙水靈的眸子看着納蘭瑾樞,輕抿的唇張了張,低聲道:“知涵知道侯爺喜幹淨,怕侯爺嫌棄,便用了涼水沐浴。”

這種天氣用涼水沐浴,怪不得會突然發燒。軍營裏将士們洗澡都是用涼水随便沖洗,大冬天亦是如此。但将士們日日操練個個身強體壯,弱不禁風的知涵又怎能跟他們想比。

納蘭瑾樞撫了撫他的頭,“下次若要沐浴,便讓人燒些熱水,萬不可再用涼水。”

知涵抿着唇點頭,“多謝侯爺。”

納蘭瑾樞扶着他的肩膀讓他躺下,給他提了提被子,“你且躺着,等會本侯讓人煎藥送過來。”

知涵乖順地躺下,皺着眉頭道:“時候不早,侯爺且先去歇息,知涵明日便能好。”

納蘭瑾樞順着他的鬓發,“怎麽,你病成這樣,本侯多陪陪你還不好?”

知涵雙手抓住被沿,“怎,怎會,侯爺對知涵的好,知涵銘記在心,只怕會誤了侯爺歇息。”

納蘭瑾樞給他掖了掖被角,“不會。”

喂他喝了一碗軍醫送過來的藥,等他睡着後,納蘭瑾樞才走。出了營帳,瞥見不遠處的樹後有一抹白色。走過去一探究竟,果然如他所想。

背倚着樹睡着的人驀地睜開眼睛,警覺地握住放在腰間的寶劍,随後卻沒了動作,因他看清楚了面前的那個人。兩個人對視,一個坐着,一個站着,皆是無言。

納蘭瑾樞神色複雜地看着他,一句話也沒說就轉身走了。

傅清塵呆愣了片刻,緩緩閉上眼睛,不到半盞茶時間,腳步聲再次響起。睜開眼睛,還是他。納蘭瑾樞矮下身将手上的狐裘搭在他身上,溫聲說了句,“別着涼。”

耳邊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多了一件狐裘的身子漸漸開始暖和。

翌日清晨,魏将軍發現在樹下睡着的傅清塵,驚訝道:“傅将軍,這外頭霜寒露重的,怎的不回帥帳睡?感了風寒如何是好?”

傅清塵從地上起來,抖了抖落在狐裘上的霜,“昨日在這坐了會,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魏将軍也信了,“将軍,明日攻城,你可千萬要注意身子。”

“知道了。”踩着沾了霜露的枯草往回走,手上挽着那件狐裘。挑開帥帳的簾子,看到榻上半躺着知涵,身份高貴的瑾陽候端着一碗藥,一口一口地喂他。

挑着簾子的動作僵硬,納蘭瑾樞目光投射過來,傅清塵放下手上的簾子,轉身離去。手上還挽着那件雪白的狐裘,他只不過想物歸原主,沒想過會看到那個畫面。

這些天,傅清塵有意避開。黃昏落日之時,納蘭瑾樞在附近叢林裏的一條小溪邊發現他的影子。他在練劍,每揮動一劍,劍上的寒芒有如月初玄月。

納蘭瑾樞姿态慵懶地倚在樹邊,抱着雙臂看他舞劍,突然,傅清塵的劍向着這邊揮來,劍上的寒芒形成一道熒光色弧線。若不躲開,必定重傷。

納蘭瑾樞動作靈敏地閃開身,方才倚過的樹咔嚓一聲往後倒地,樹幹截口平整有如刻意打磨過。

納蘭瑾樞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樹,“功夫進展不少。”

傅清塵收起劍,沉默不語。納蘭瑾樞提步過來,看着他,“言兒,今早為何要逃?”

“我可不記得我逃過什麽。”

“逃什麽只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沉默半響,納蘭瑾樞道:“你看不得我和知涵在一起。”

傅清塵心裏一股悶氣還沒發出來,聽到他還特意挑起話題,心裏的氣轉為怒火,“你跟誰在一起與我何幹?”咬牙切齒地瞪着他,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恨不得你溺死在溫柔鄉裏,省去我殺你的功夫!”

“若我真是溺死在溫柔鄉,那一定是你的。”風平浪靜的語氣。

“你只會死在我的劍下!”扔下一句話,提着劍往營地的方向走,被他閃過來的身子擋住去路,傅清塵狠瞪他,“讓開。”

小貓炸起毛來一定不會乖乖的,納蘭瑾樞無奈之下點了他的穴道,順勢貼上他的身,雙臂環着他的背,下巴點在他的肩膀上。

小貓的眼睛充滿了殺氣,“放開。”

納蘭瑾樞順着他背後的發,“乖,聽我把話說完。”

小貓終于不動,納蘭瑾樞在他耳邊道:“作戰計策有變……”将要說的話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納蘭瑾樞松開他,看着他的眼睛問:“可聽清楚了?”

傅清塵聽他把話說完,道:“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你一直都在聽我的不是?”

小貓全身的毛都豎起來。納蘭瑾樞好整以暇,給他理了理衣襟,“聽我的,不會害你。”

“你怎知敵軍一定會在那裏出現?”

納蘭瑾樞唇角勾起,高深莫測道:“天機不可洩露。”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看着小貓瞪大的眼睛,轉身往回走,“穴道半盞茶後解開。”

翌日,天未亮,将士們已全數着裝齊整,準備就緒。傅清塵臨時要改變作戰策略,其他三位将軍不解,但傅清塵乃是主帥,執掌帥印,魏劉兩位将軍對他的智謀向來深信不疑,都願意追随他。

按照傅清塵臨時的策略,十七萬人馬分為三路,一路七萬人,而剩下十萬兵分兩路,各自五萬。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明天星期一,要去實習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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