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獨闖敵軍
回到竹林,天漸漸暗下來,但竹林已經沒了他的身影。傅清塵下馬,四處尋覓他的影子,是倒在某個地方了?被人救走了?還是自己回去了?
找遍了附近,也不見他。夜幕降臨,傅清塵擡頭看了看天,月亮依舊是圓的,和昨晚相差無幾。
既然這一切是那個人設的局,自然會有人救他。
說不準,他已經在某個地方養傷,抑或是,回到了軍營。
傅清塵策馬回到軍營,迎上來的是魏将軍,“傅将軍,你一下午都去哪了?”
傅清塵淡淡道:“騎馬四處走了走。”剛想要問侯爺回來沒有,一句話卡在喉嚨怎麽也發不出聲。
魏将軍倒是自己提了起來,“侯爺到這個點還沒回來,不知是不是路上有甚耽擱了。”
傅清塵聽到他還沒回來,心裏一痛,說不上是自責還是別的。
“侯爺沒帶侍衛,若是遇上危險那該如何是好?”魏将軍一臉擔憂。
傅清塵沉默不語。魏将軍道:“要不我帶人出去找找?”
“随你。”傅清塵擦着他的肩膀走過去,走了不遠,又正好撞見歸程。
歸程目含淩厲地看着他,“侯爺呢?”
“不知道。”
剛想要走,歸程握住他的手臂,壓低聲音兇狠道:“你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知道?”
傅清塵甩開他的手,想要往前走。歸程跨一步擋在他前面,眼神像是吃人,“你是不是對他下手了?”
“是!”答得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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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程臉色瞬間煞白,雙眼圓睜,怒道:“你果真禽獸不如!”
傅清塵冷着臉,目無聚焦地看着前方。歸程離開前最後一句說:“若他死了,我必定讓你陪葬!”
營地前,只剩傅清塵一人站在那裏,袖下的右手顫抖不止,從下午一直到現在都未停歇。
次日一早,就聽魏将軍火急火燎地道:“傅将軍,昨日我上了一趟佛寺,方丈說侯爺昨日午後就離開。我帶着幾百兄弟沿路找了一夜,都不見侯爺的身影,這,這可如何是好?”
魏将軍嘆氣,“哎!早知如此,無論如何也要派幾名兄弟跟着侯爺去!”
傅清塵沉着臉不語,是他不知該說什麽。昨日發生的事,只有他最清楚。
愛與恨不能共存,恨一個人就不會有愛,愛一個人自然不會恨。
分明恨之入骨,但又無法控制想他,念他,這又是為什麽?
瑾陽候連續失蹤兩天,魏将軍派出了一撥又一撥人去搜尋,都未見結果。原本打算攻城也被擱置後推。
傅清塵抱着酒壇子大醉了一場,醉了就不會去想,事實卻恰恰相反,夢裏有他。一連好幾場夢,都是他。
夢裏的他笑得很溫柔,就如春日裏綻放的鳶尾花,他磁性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喚着,“言兒,言兒……”
醒來後,睜開眼睛,床邊一個紫色的身影正彎腰扭着帕子,傅清塵心裏一動,連忙坐起,但看清楚了才曉得不是他,是他麾下一名校尉,穿的是藍衣。
“傅将軍,你總算醒了。”
傅清塵眼神游離,心裏空空蕩蕩,身體也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後來才知道,昨晚醉了後,就一直睡到了午後。
“将軍!有急報!”
營帳外有探子揚聲道,傅清塵應了句進來。
探子雙手托起一個黑色的包裹,道:“将軍,方才有一匹馬闖入我軍營地,馬背上系着一個包裹,屬下不敢妄自打開,請将軍查看!”
傅清塵掀被下榻,忙走過去接包袱,在案桌上打開,黑色的包裹裏頭是一件紫色的外袍,寬袖處還繡着栩栩如生的鳶尾花,衣襟的地方有一大塊幾近黑色的污漬,旁側還有一個破口。包袱裏頭還裹着一塊令牌,是瑾陽候的。
傅清塵翻了翻,裏頭還藏着一封信,拆開信,一個字一個字地讀下來,臉色變得沉重。
信上的意思很明确,納蘭瑾樞已被他們囚禁,若要将他救回,須得明日,傅清塵一人前往陵城。落款處是怳軍主帥,楊康成。
得知此事,魏将軍道:“這顯然是敵軍的陰謀,将軍,你千萬不可單槍匹馬前去,白白犧牲了性命!”
劉珂幾分不解,“聽聞侯爺武功高強,怳軍誰有能耐将他囚禁?”沉吟半響,“我看,這信上有詐,許是他們曉得這些天我軍在尋找侯爺的下落,便故意設計。”
“就是。”魏将軍附和,“侯爺武功蓋世,怎會輕易落在敵軍手中。”
劉遠思索片刻,指了指桌案上的衣裳和令牌,“只是,這衣裳和令牌,又作如何解釋?”
魏将軍與劉珂都啞然,劉遠看向傅清塵,“将軍怎麽看?”
“衣裳和令牌是他的。”
“那侯爺他人……”
“在他們手上。”傅清塵道。
魏将軍不敢相信,“侯爺他武功高強,又怎會被輕易制服?”
劉遠嘆了一襲,“魏将軍,請看。”指着衣裳上的那塊血漬,“這裏有一塊血漬,且從破口處蔓延,說明侯爺當時受了重傷。”
魏将軍咋舌,片刻後重重嘆了一息。
劉遠沉吟道:“楊康成兩次栽在傅将軍手上,心裏必定是不服氣,才會出此奸計,想要除去傅将軍。”
“早知如此,上一次就該滅了他這個大患。”魏将軍道,轉而看向傅清塵,道:“将軍,不如我軍發兵直搗陵城,先把怳軍制服,看他們還如何嚣張!”
“魏将軍,侯爺還在他們手上,我軍不可貿然行事。”劉遠道。
在一旁沉默良久的傅清塵突然開口,“你等駐守軍營,我一人前去。”
“将軍!”三位将軍齊聲道。
魏将軍道:“你身為主帥,萬不可出事,敵軍目的在你,不能讓他們得逞!”
劉遠道:“魏将軍說得對,你一人前去兇多吉少,不可意氣用事。”
傅清塵臉色風平浪靜,“你等不必勸,此事因我而起,就該由我平息。”轉身,離開營帳,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事後,魏将軍單獨來見傅清塵。
傅清塵坐在燭火前,用棉帛擦着劍,魏将軍站在一旁,無非就是勸他再從長計議,商議一個萬全之策,苦口婆心地說了一大堆話。
傅清塵心意已決,“我一人,足矣。”
魏将軍嘆着氣出了帥帳,外面等着的兩位将軍忙迎上前來,魏将軍搖了搖頭,“傅将軍心意已決,旁人勸告他也聽不進去。”
“難不成就讓他一個人冒險前去?”劉珂皺着眉頭道。
劉遠回道:“帥印在他手,若是他不調兵,我等也只是幹着急。”
三人相對沉默,良久,魏将軍重重嘆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
次日,傅清塵早早起來練劍。昨夜他翻來覆去一晚沒睡好,想得太多,就像是入了魔障,幹脆起來練劍。
歸程在不遠處看了許久,等傅清塵練了一套完整的劍法,他才提步靠近。
傅清塵持劍立在晨曦之中,背着光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晨曦在他的周圍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你終究,還是愛着他的。”
傅清塵靜靜站着,握劍的手緊了緊。
“若是救不回來,我定會殺了你陪葬,說到做到。”說完離去,晨曦的光将他遠去的影子拉得很長。
傅清塵将手上的劍收進劍鞘,一直在旁邊等着的馬匹踱步過來,他翻身上馬,一踢馬腹,迎着晨曦向陵城的方向馳騁而去。
趕到陵城城門樓前,太陽已經升到半空。時值深秋,天氣漸冷,天上浮着幾朵淺灰色的雲,陽光透過灰雲照到地面,幾分蕭瑟,幾分荒涼。
在距離城門百丈開外,疾馳的駿馬嘴裏呼着氣,前蹄往空中揚了揚才停了下來。
傅清塵在遠處遙望,城門樓上插着一排寫着“怳”字的軍旗,迎着秋風獵獵作響。軍旗下是一排排披盔戴甲,站姿挺立的将士,人數少說上千。
城門樓上負手立着一個披紅色披風的男子,大致認出那就是曾兩次交手的楊康成。楊康成身後側立着一個木架子,木架子上綁着一個穿着紫衣的人。
在看到那一抹紫色的時候,傅清塵心裏一抽。不等再多想,他抽出腰間的傳星劍,握緊手上的缰繩,一踢馬腹,向着城門直去。帶起一陣塵土飛揚,馬蹄聲在寧靜的四周格外清晰。
此時,站在城門樓上的将士挽起弓箭,一聲令下,如雨一般細密的箭矢破空而去。傅清塵舉起傳星劍揮擋箭雨,胯下的馬中了幾箭,轟然倒地。
在駿馬倒地瞬間,傅清塵飛身而起,一面擋開箭雨,一面朝着城門跑去。
城門樓上的楊康成如看戲一般看着傅清塵,待傅清塵接近城門時,他對身後的軍師使做了個手勢。
身後的兩名将士擡起木架,移到防護牆上。傅清塵擡眼正看到十幾丈高的城門樓上,綁着納蘭瑾樞的木架上被推到城牆邊沿。
作者有話要說: 求花花,求收藏
本文大概還有兩萬字左右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