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病情怪異

安沁如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正跟慕容雲汐等在門口,見慕容雲卿沒披着外套,急匆匆的往門外跑來,眉頭微微一皺,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待她在面前站定後,這才說道:“你舅舅來信說是病重,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麽情況,娘剛剛已經跟老太太交代過了,帶你們過去看看,快點上車吧。“

說話間,兩輛馬車便停在了門口,慕容雲卿朝着安沁如說道:“娘先和雲汐上車吧,我等着素鳶趕過來,同她坐在後面便可以。“

因着先前被責罰一事,安沁如已經沒了那種裝作慈母的心思,敷衍的點了點頭,便帶着慕容雲汐率先坐上了車。

素鳶匆匆的趕來,将手上的披風披到慕容雲卿身上後這才心有餘悸的說道:“小姐,你跑那麽快做什麽啊,可急壞奴婢了,眼下外頭眼看着就要下雪了,要是着了涼可怎麽辦。“

慕容雲卿望了一眼門簾已經放下來的馬車,這才拉着素鳶的手往後面那輛馬車走去:“知道了,是我跑太快,走吧,別耽擱了時間。“

說着,兩人也鑽進了馬車裏,馬車緩緩啓程。

素鳶看着車外的行人,将簾子放了下來,這才眨巴着眼睛問道:“小姐,你剛才讓我停了一會再跑出來,是為什麽啊?還讓我那樣子說?”

慕容雲卿眼神微閃,看着素鳶一臉的茫然,不由的有些好笑,她确确實實是真心對待自己的,即便不知道自己的吩咐是什麽意思,卻還是一絲不茍的執行着。

方才她跑到一半的時候便忽然意識到了哪裏不對,所以匆忙朝着趕上來的素鳶吩咐了一聲,讓她等一會兒,等安沁如和慕容雲汐上了馬車後再出來,這才有了方才的那一說法。

慕容雲卿看着她的眼睛,問道:“方才母親喚你過去,問了你些什麽問題?你全部一一告訴我,不要遺漏。”

素鳶眨了眨眼睛,慢慢回憶道:“也沒有問太多,就是有點奇怪,她問我,小姐在院子裏的時候都做些什麽,有沒有什麽跟往常不一樣的舉動,就這樣。”

慕容雲卿眼神微閃,随即又看着素鳶問道:“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素鳶臉有些微紅,吞吐了一會才輕聲道:“我說小姐同往常一樣,沒什麽變化,每天除了去德安院便是在自己的院子待着而已,沒什麽特別的。”

慕容雲卿一愣,随即便咧開了嘴,樂了:“你真是這麽說的?”

素鳶點了點頭,看着慕容雲卿嘴邊的笑容,隐約覺得做對了,沒有把她日常做的事情告訴安沁如。

想來是那日去老太太那告狀的事情令她起了疑心,以為是什麽把柄被她察覺了,所以才會有今天這麽一出,将素鳶叫過去詢問,沒成想卻什麽都沒有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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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雲卿眼神輕轉,看着面前也一樣抿着唇笑着的素鳶,問道:你是不是察覺了什麽不同,所以才這麽回答的。“

她雖然是問句,語氣卻十分的篤定,素鳶點點頭,倒沒半分瞞着她的意思:“我是覺得小姐自從那日落水高燒後就變了好多,不再往外跑了,人也沉靜了許多,只是和夫人卻不同往常那般親近了,以往夫人三天兩頭便往小姐這來,現在也沒有了,所以我便覺得有什麽事情,可又不清楚是什麽,夫人問起來,我便沒有說。”

慕容雲卿點點頭,贊了一聲:“素鳶好聰明,你放心,這件事我日後會告訴你的,只是以後若是誰問起你關于我的事情,便這麽含糊着過去便好。”

素鳶一臉疑惑,可看着慕容雲卿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慕容雲卿的母家原是朝廷的大将軍綏遠将軍府邸,自從外公去世後,大舅舅承襲了外公的職位,加上早年立了戰功,是以被封為綏遠将軍,府邸便坐落在這京都的東南角,與慕容府離的并不是很遠。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慕容雲卿掀開簾子,便看到表哥安清珏正站在大門口,淺笑着望着她們,她心中一澀,不禁便叫出了聲:“表哥”。

慕容雲汐下了馬車後,便沖上去甜甜的喚了一聲表哥,安清珏神色淡淡的應了一聲,跟走在她身後的安沁如行了禮,又朝着慕容雲卿點了點頭後,這才側過身子,讓她們一行人朝裏面走去。

安沁如眉頭輕皺,只是閑閑的問了幾聲大哥的病情,随着安清珏去房中看了卧病在床的安沁岩一眼後,便尋了借口朝後院走去。

慕容雲汐看了看表情清冷的表哥,又看了看慕容雲卿,便也提溜着随她母親往後院走去,倒是連進去望一眼安沁岩都沒有。

慕容雲卿微微皺眉,倒是安清珏習以為常,見慕容雲卿沒有動,便問了一句:“妹妹可是要到前廳喝茶?”

慕容雲卿搖了搖頭,轉身踏進了屋子。

安沁岩此時正沉睡着,看不出哪裏不适,只是臉色較着以往顯得異常蒼白,慕容雲卿眉毛緊蹙着,低聲詢問道:“表哥,舅舅這般不适有多久了?是突然病倒的嗎?怎麽這個時候才告訴我們啊?”

安清珏此時心中正挂念着父親,倒是沒有去深想慕容雲卿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題,想了想便回道:“前些日子,父親只是隐隐的有些咳嗽,并不算太嚴重,也請了大夫,說是着了風寒,喝幾帖藥休息休息便是了,可前天不知為何,病情忽然加重,父親便陷入了昏迷,摸着額頭并不燙,不像是高燒所致,可問診的大夫也說不出哪裏不對,也只能開了幾帖藥罷了。”

慕容雲卿腦海中似是有什麽一閃而過,只是因為太快,待她再要深思時便想不起來了,只好先放在一邊,問道:“是大舅舅讓表格寫信吩咐我們過來的嗎?“

安清珏聞言搖了搖頭,眉頭卻蹙得更深:“父親并不想讓你們擔心,是二叔自己寫了書信,我也是方才才得知你們要過來,所以去大門口候着。二叔和二嬸他們…”

安清珏話中有話,可最終卻沒說什麽,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嘆道:“到底還是血脈相近些,父親知道你這麽關心她,也該是高興的。”

慕容雲卿聞言,眼神也有些微黯,明白他所包含的意思,原本她的親生母親與大舅舅才是同胞兄妹,而安沁如和二舅舅卻都是妾室所生,是以從小的時候他們便不是很合得來,若不是因為安沁如同樣嫁到了慕容家,成了她的繼母,或許這兩房早已形同陌路。

慕容雲卿看着安沁岩陷入沉睡的病顏,越想卻越覺得哪裏不對勁,看着放在一旁的茶壺,忽然間腦中一閃,轉頭便問道:“有沒有可能,舅舅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安清珏聞言瞳孔皺縮,可随即便搖了搖頭,皺着眉道:“父親病的突然,我也詢問過大夫,可大夫卻說不是,我這才沒了頭緒。”

慕容雲卿嘴角微扯,露出了一絲冷笑,眼中也滑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陰狠:“若是大夫被收買了,不說實話呢,又或者是下的毒太過高明,尋常大夫診不出來罷了。”

安清珏垂眸望去,正好瞧見她那般怪異的神情,微微一愣,卻沒有問出來,只是想了想,忽而凝眉道:“我前些日子聽父親說起過,打算将綏遠侯的爵位承襲給我,正打算奏請陛下,細細想來,他便是那段時間病倒的。”

他話音剛落,兩人便不由自主的朝着方才安沁如離開的方向望去,安清珏眼中漸漸凝聚起濃霧,像是深不見底的湖底,沉靜的令人心悸。

慕容雲卿伸手握住他有些緊繃的手,輕聲道:“現在首要的,便是治好舅舅的病,我曾聽說城郊十裏外的山上有一座皇家寺廟,有一名神醫長居于此,若是能夠請他來給舅舅問診,或許舅舅便能康複。”

安清珏看着面前的慕容雲卿,眼神微微變得有些異樣,慕容雲卿卻沒有察覺到,想着應該怎麽避開安沁如前往寺廟,倒是安清珏忽而淺笑道:“這倒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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