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上課

過安檢這種事,成渝這輩子不是沒遇到過,像機場過安檢,車站過安檢,地鐵過安檢等等,可如是這樣,成渝還是被521的動作震驚了!

521面對顧時,雙眼藍色的光芒上下掃視了一遍:“您好,請擡起您的左手,心中默念一個代名詞,然後右手扣在我的腦門上。”

顧時遲疑了下,但還是照做。

成渝心裏暗戳戳道:等會兒到我的話,我可能會忍不住公報私仇,一巴掌給你腦瓜子拍沒了。

521的原本空蕩蕩的袖子此刻伸出一只機械臂,機械臂上的爪子拿着一個類似智能手表的手環,‘咔噠’一聲,手環緊緊套在顧時的手臂上。此時,521的蘿莉音響起:“學生顧時,男,25歲,單身,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

機械臂收回,521的嘴巴裏吐出一張學生卡,上面有顧時的全身照,以及身份信息。

“請學生顧時前往五樓521教室等待。”編號521劉姥姥竟然還鞠躬了。

成渝簡直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态度跟剛才對自己天差地別啊!

“我先上去等你們。”顧時回頭看了一眼衆人,然後轉身離開。

他不溫不火的語氣和态度,對衆人來說就是一種默認和安全感。似乎從此刻開始,眼前這個木偶機械人不會傷害他們,只是一個單純的引導者而已。

接下來是其他人的資料信息錄入:

學生黃钛,男,24歲,無業游民,愛抽煙,目前單身。

學生金科,男,31歲,金融董事,愛抽煙喝酒,已婚已育。

學生老K,男,37歲,武術教練,喪偶。

學生徐婷,女,13歲,初中生,孤兒。

學生徐寅,女,28歲,高中老師,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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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王洛,男,22歲,大學生,熱戀中。

學生尤佳,女,21歲,大學生,熱戀中。

最後一個是自己,成渝忐忑地來到521面前。

521雙眼上下掃視了一遍,聲音又變回老婦聲調:“您好,請擡起您的左手,心中默念一個代名詞,然後右手扣在我的腦門上。”

絕對是故意的!

故意的!

絕對!

成渝擡起左手,右手放在521的腦門上。心裏不知怎麽想,總覺得這個安檢設計的有點奇怪,521竟然對他抛媚眼,藍色的眼光像深邃的海洋一樣,不像之前黑色的眼珠子。

不要臉!

哥是有原則的人,別以為你是木偶,就想釣我,門都沒有!

“學生成渝,男,22歲,大學畢業生,母胎單身狗。”521将成渝的數據錄入後,吐出學生卡直接用蛛絲黏在他臉上,再一腳将他踢進去。

“啊——!!!”

所有人進教室等候了五分鐘左右,才聽見成渝的喊叫聲。

奇怪的是,先前成渝和顧時進來看見每個教室內灰黃的宮廷燈籠卻不見了。整棟大樓都是明亮輝煌的,但教室都是空的,走廊也都是空無一人。

521教室,除了顧時站在門口等待,其餘人都在教室內休息。

顧時順着慘叫聲看去,成渝被劉姥姥的機械臂抓在空中,來回撲騰着,莫名的有些好笑。

“喂!顧時,救我!”成渝擡頭望見教室門口的人,扯着嗓子喊。

521這個劉姥姥像是跟他上輩子有仇似的,這輩子專門來報仇了。

顧時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待在原地看着成渝。

等到了教室門口,劉姥姥才把成渝扔下來。

“啊——就不能溫柔點兒嗎?姥姥。”成渝嗚呼哀嚎的慢悠悠起身,顧時扶了他一把。

進了教室,劉姥姥上了講臺,長長的機械臂再次啓動,講臺上的黑板被機械臂從中間打開,裏面立着一個水晶棺,水晶棺裏面躺着一個人,一個女人。确切地說,是一個姑娘。

穿着古代清廷的服飾,梳着古代的發鬓,帶着古代的頭飾,安詳得像童話裏的睡美人。

這是成渝最為直觀的感受。

她,很美。

“本次課堂內容将由代課老師紅紅為大家教學。”劉姥姥說着,兩只機械臂忽然伸向水晶棺,不一會兒,水晶棺蓋子被打開,紅紅睜開眼睛從裏面走出來。

劉姥姥向她施了一禮,“有勞您了。”随後看向衆人道:“如果有違反課堂紀律的,姥姥将會嚴肅處理!”

說完,姥姥自己走到教室最後面,拿出桌兜裏的充電線,找到桌子下的插頭插進去,然後另一端摸到自己的後腦勺,不帶遲疑的就插了進去,給自己充電。

充電狀态的姥姥頭發是黑色,面容也年輕了許多,像是二十幾到三十歲的女人。

成渝回頭剛好看見這一幕,登時被警覺的姥姥紅眼睛警告,他立馬乖乖鎖定顧時,坐到他身邊。

【代課老師紅紅已經被激活,紅樓課堂正式啓動】

【本次教學內容為林黛玉進賈府,請各位學生好好聽講,做好課堂筆記】

樓主任的聲音再次在成渝腦海裏回蕩,仿佛中間隔了很久似的。成渝想到教室最後面的劉姥姥,心有餘悸,想看又不敢看。

那之後,每個人所在的課桌內,都自動出現了紙和筆。

[睡美人]姿态端莊的站在講臺上,目光一 一掠過衆人,輕聲道:“上課——”

然後教室一片安靜,沉默,死寂。

許久之後,成渝發現他們又經歷這件事。依舊是姥姥将代課老師放出來,然後窩在教室後面充電去了。

在第三次重複的時候,成渝手指戳了戳顧時,小聲道:“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她的身體在變淡,而且每重複一次,淡化的就很厲害。”顧時眼神看向臺上的代課老師。

成渝只注意到這三次時間的循環往複,卻忽略了代課老師身體的狀況。

片刻之後,成渝看向教室後排,不到三秒,姥姥立刻閃現到他跟前,猩紅的眼珠子都快蹦出來:“找死!”速度快的它後腦勺的數據線都飛出去了。

機械臂在碰到成渝脖子之前,被一把刀擋着,“你先聽他說。”

姥姥放下機械臂,怒目圓睜。顧時也收了刀。

衆人臉色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但更多的是害怕,沒有人敢在此時此刻出聲。

成渝喉結上下蠕動,而後問道:“姥姥,為什麽我們一直不上課,卻在重複這一小段發生的事情?”

“無可奉告!再有下次,逐出教室!”

姥姥生氣的樣子,深深刻在衆人腦海裏。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敢去招惹它。

除了成渝這個皮蛋。

“看樣子,這個問題得我們自己解決。”顧時道。

尴尬又不知所措的思想因子在成渝再次看了眼代課老師後就滋生了。他大腦細胞飛快的運動,仔細回想着這三次情節重複的可疑之處,直到最後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微乎及微的小事,一件他小時候經常做的事情。

重新坐下後,成渝深吸一口氣,試探的站起來,朗聲道:“起立!”

衆人頓時如遭雷劈,面面懼色。

顧時也在這一瞬間想通了問題的突破口,原來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他站了起來,身後的老K也跟着站了起來,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站了起來。

一聲“老師好!”衆人喊得是異口同聲,仿佛重回青春年少的時候。

紅紅:“同學們好!”

是了,他們很多人都忘了正式上課之前還有這麽一個禮節性的東西在。從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許多大學淡化了這一個禮節,也讓這種禮節慢慢在他們心中淡化。

教室後面的姥姥擡頭,自言自語了一句:“腦瓜子還算機靈,不像上一屆那幾個蠢貨!”

上課跟理想中的上課不一樣。

紅紅站在講臺上,除了那句‘同學們好’還帶着點兒感情聲調外,後面的聲音簡直就是語音軟件的智能閱讀,沒得任何感情。枯燥無味,聽得成渝都快睡着了。

完全就是把高中課本裏的‘林黛玉進賈府’當着他們的面,背誦一遍。至于有沒有漏字的嫌疑,成渝就不知道了。

桌上的紙被他丢到一邊,人跟個軟綿綿的玩偶一樣,趴在課桌上,一只手無聊的轉着筆玩。

旁邊的顧時倒是認真的聽着,還時不時用筆記下來。成渝瞄了下,發現稀稀疏疏地只是一些人名字而已。

難道本次考試是考人名?又或者這個故事裏出現了多少人?

紅紅最後一個字落下,然後深深鞠了一躬。

這時,廣播聲響起:

【本次課堂延時十分鐘,在此期間,學生可以向代課老師提問,但僅限一人一個問題。不問或者問題無效,該學生都将會受到懲罰】

廣播結束後,大家竊竊私語,都在想問什麽問題。

什麽樣的問題會是無效問題?

衆人不解,現場也沒有多餘的提示。教室內除了講臺上的代課老師,就是最後面的編號521劉姥姥,但劉姥姥的本事他們見過,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分鐘過去後,只有金科站了起來,問了一句:“一本書哭哭唧唧的煩不煩,不就是欺負我們幾個男的嗎?”

紅紅微微一笑,視線掃向金科,輕輕道:“學生金科,問題無效。”

下一秒,教室後面的姥姥就睜開眼睛,長長機械臂就直沖金科而去,抓起人破窗而出,将人懸挂在教室外面。

“啊啊啊啊啊啊——”

教室內的其他人不敢亂動。

這件事給他們提了一個醒,就是話不能亂說,問題不能瞎問,否則教室後面的姥姥會‘熱情’招待。

姥姥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理都沒理他們幾個,就又眯着眼睛充電,仿佛那伸出去的機械臂不是自己的。

成渝目睹剛才金科的事,他放下筆,轉向身邊的顧時:“問題有效還是無效,都由這個代課老師來判定,我們沒有任何可以質疑和反駁的機會,你怎麽看?”

顧時和他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道:“他不行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行。”

“什麽意思?”

“術業有專攻。”顧時指了教室門口那邊的女教師,徐寅。

成渝忽而笑了,他怎麽把這位女教師給忘了。

有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比起男人,哪有女人更懂女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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