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小胖X你
*設定相戀多年,吵個架什麽的
“說重話了沒?”閨蜜倒了杯水遞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我去,我哪兒敢啊,他馬上還有比賽忙得團團轉我再說兩句不過腦子的話把他影響了咋辦,我還活不活了…”我苦不堪言,一口氣順下來整個人處于缺氧狀态。
“動手了沒?”她點點頭,又問。
“你問我還是他?”
“都算上。”
“他動了,我瞪他的時候他扯了一下我的手腕,你說這算不算家庭暴力啊?”
“你好好說,是扯還是握?”
我一時啞口無言,擡起頭來和她對視着,顯然我的眼神飄忽而她的眼神沉着冷靜。
我扯了扯嘴角,眼神向四周飄去:“……握。”
“你還委屈上了。”
我能不委屈嗎,在一起這麽多年扳着手指頭都能數過來的冷暴力再次降臨,我哪受得了。就因為晚飯問題我說了一句“随便”就劈頭蓋臉一頓大道理扔過來,完事兒鬧完了還不理人。歸隊之前修水管的時候跟水管說話都不和我說話,光撂下一句:“你下次用的時候輕點擰,它再壞了你弄不了。”然後就拎着行李出門了,一個眼神都不帶給的,這誰受得了?
“我怎麽不能委屈了,我一個花季少女談戀愛之後跟守活寡一樣,人家都是什麽老公孩子熱炕頭我是冷枕冷被一條狗。你就說說,我經濟獨立,有房有車,會做飯脾氣好,哪一條拿出去都是香饽饽了,我怎麽不能委屈了。”人一情緒激動了就愛哭,這是通病,不好改。
閨蜜抽了兩張紙往我臉上一糊,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地開始算賬,“你委屈什麽了吧,人家乒壇天才少年紫薇星,十幾歲拿世界冠軍,現在有房有車有榮譽,獎金分分鐘好幾個小數點,和你談戀愛之後除了訓練比賽家人之外就是你,放個假沒事兒的時候都在圍着你轉,你痛經生病的時候學着下廚煲湯,在家又是修水管又是通下水道的,物業都沒他忙,你還有啥不滿意的?”
“……”我被她怼的暈暈乎乎的,一時之間不知道拿什麽話來回答,她說的話字字誅心戳到點上,我一邊慚愧,一邊腦子又冒出個了那個念頭:他當男朋友這麽體貼入微,究竟是因為是當了我的男朋友,還是無論是誰當他女朋友,他的對待方式都一樣。
這個問題也是我們這次吵架的根本原因,稀裏糊塗的我就給他說了。說完之後他整個表情都變了,天生上揚的唇角也撇了下來,之後就是一言不發,我當時害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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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我沒敢和閨蜜說,一是怕挨罵,二是因為我自己都覺得既敏感又矯情,說了只能是添煩和招人笑話。
“我知道了。”我有點兒沮喪,“一會兒我給他打個電話談談吧。”
事實上到最後我也沒給他打電話,心裏太亂我怕再談崩,各自有個冷靜的時間挺好的,我們倆都該好好想想。
但是為了他能安心訓練,我掐了點還是發了條訊息過去,囑咐他好好訓練和三伏天別貪涼的話。
訓練結束之後,他那邊淡淡回了兩句話,一句是說好,另一句是說讓我別熬夜注意休息。
我一口氣嘆了老長,最終什麽也沒回,把被子一蒙開始睡覺。
之後的日子就是他忙着訓練我忙着工作,期間飛了一次廣東的比賽,雖然不年不節的但還是買了點水果和補品去他家看了看二老,這事兒沒和他提。
這些日子裏我倆聯系一直不冷不熱但也沒斷,一天一個電話三天一次視頻,跟以前基本一樣,但是實際情況我倆都心知肚明,吵架呢。
再往後就到他比賽的日子了,前半程我因為工作排不開時間,到決賽的時候才趕到了觀衆席。
男單決賽,他和當時世界排名前列的日本小将打得很焦灼,打平之後半場休息的時候,我看見他皺着眉頭和教練交流,臉色不怎麽好看,雖然他已經過了情緒外放的年齡段,但這次比賽着實也絆住他一些。
我看着突然覺得心裏特別難受,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麽非得吵架,這個時候作為伴侶,我是除了父母之外最能給他情感寄托的人,是他能交付後背的人,但現在卻只能坐在看臺上,什麽也做不了。
正想着,我看見他突然轉過頭,往觀衆席的方向掃過來,汗漬洇濕了他的隊服,眼神也像小動物一樣濕漉漉的,卻溢滿堅定和不退卻。
我沒和他說我會來,但我篤信他應該一定看到了我。我想了想,還是鼓足了勁兒,拿口型說了個:我、愛、你。
然後我看見他撇着的嘴角又揚回去,低下頭輕輕笑了。
雖然之後的比賽依舊很難纏,小将的球風和他很像,遇到同類型的選手是比較難攻克的,因為你的強項恰好也是他的強項,而你的弱項又很難短時間內自我突破,但好在他有自己的統治力、老道經驗和意志力,最終把這盤比賽拿了下來。
賽後我到後臺,他剛換好衣服出來,看見我愣了一下,然後淡淡地說,“來了。”
我知道他氣還沒完全消下去,就拉下臉和他撒嬌,抱着他胳膊說,“我來你開心嗎?”
他看了我一眼:“別耍賴啊。”
氣氛十分嚴肅,我只能悻悻地收回手,然後跟着他走出去。
在酒店不遠的地方有個中餐廳,隊裏把慶功宴地點定在那兒,飯吃到一半同事電話我說要核對一個稿子,文件在酒店的電腦裏,我只能提前撤。打完電話我湊過去他耳朵邊上跟他說這件事,他依舊是冷眉淡目的,然後把一直玩着我手指的手撒開,點了點頭。
他是今天的主人公,不能走。
我拍了拍他的腿,然後說你老老實實吃,少喝點兒酒,有什麽事回去再說。
他看着有點兒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麽,因為我訂的酒店就在隔壁,所以沒讓他送我。
回酒店之後我給他發了個消息說我到了,然後就開始整理稿子,差不多兩個小時左右之後,我就接到了他們隊裏一個小年輕的電話。
那邊一上來就說道,“嫂子,救駕!”
我心裏有了個大概,問道,“他喝多了?”
“神機妙算啊您!”他那邊窸窸窣窣的,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我沒喝多,你別給她打電話。”純扯淡,話都接不上趟了。
我就笑了,想到他當時就是因為替我擋酒的情況下表的白,結果事實上酒量還不如我,別提多滑稽。
然後我回道,“那你幫我看好他,我現在過去。”
步行五分鐘,我故意拖成十分鐘,就是為了晾他一會兒。
他們那邊也散場了,我到餐廳的時候正好趕上他出來,一身黑色,羽絨服的帽子拉的好高,我走近了才看清他是真的一臉醉态,臉紅的特別明顯,連眼尾都是粉色的,我逗他,“帥哥,走嗎?”
他頭也不擡,聲音低啞,“給多少錢?”
“你讓我高興了,要多少都行。”
“那行,走吧。”
然後他牽過我的手,期間我無數次想從指縫溜進去和他十指相扣,不過人家不買賬。
“我都道歉了,你怎麽還生氣呀?”我認輸。這人根本沒喝多,要是真喝多了只會趴在我肩上黏黏糊糊地喊老婆、說我愛你。
“什麽時候道的歉?”他笑了一下。
“看臺上,我說我愛你。”
“你這人老玩兒賴。”有點無奈。
我否認說沒有,他嘆了口氣,停下腳步。晚上風有點大,吹得我吃了好幾根頭發,他把我的臉擡起來,把糊到臉上的頭發撥到耳後,很認真地叫了我的名字,然後說,“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我說了或是做了什麽,讓你問出來這種問題。”
我十分心虛。
“我這幾天也在反思,你的沒安全感來自于什麽。”
到這裏被我打住,我同樣用公事公辦的語氣提醒他,“我不是說過嗎,吵架的事情只在我們兩個待在一起的時候想,平常你訓練是訓練,比賽是比賽,別把情感帶到工作上。”
“除了訓練和比賽之外的時間我在反思。”他補充道。
我點點頭,示意你繼續。
“包括你問我的那個問題,”他拿舌尖頂了一下上颚,眼睛微微眯起來。
片刻後,他說:
“我做這一切的前提只有一個,那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