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類世界的遠方。

南安和林澤對視。

他眨巴了下眼睛,十分小心抹去了餅幹渣,像個偷吃被抓現行的小倉鼠,滿臉無辜地看着林澤。

林澤很淡地掃了一眼:“你帶頭的?”

南安聽聞抖了抖。

哇,這個人類真的好兇。

不就是吃了塊餅幹,然後被幼崽發現而已,至于臉這麽凍人嘛。

在林澤的冰冷注視下,南安只好不情不願地老實承認:“我,我帶的餅幹……餓了就想吃一塊。”

他沒有出賣畢德爾,這一點讓他自己都感動了一把,決定等下回去用蛋包飯激勵一下自己。

林澤淡淡看他。

于是南安繼續無辜地睜大眼睛,見對方沒有反應,就悄悄拍了拍這些幼崽腦袋,示意先回座位。

幼崽們蹦蹦跳跳地回了座位。

南安看着其他研究員走上講臺,開始上課後,才小步走到林澤旁邊,立刻承認:“我違反規定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反正,他下次還敢。

“什麽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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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條規定,不能吃餅幹,尤其是曲奇餅幹。”南安委屈巴巴地重複。

“就這個?”

“我沒讓幼崽他們吃。”南安小小地辯解了一句,“只是我吃給他們看到了而已。”

見林澤沒吭聲,南安只好繼續認錯:“好了,我都認錯了……”

軟軟萌萌的語氣,還帶着一點鼻音。

盡管這樣,林澤并沒有結束的意思,他眯了眯狹長的眸子,不緊不慢地問:“所以呢?”

南安低頭咕哝:“不吃餅幹了。”

他們僵持幾秒。

南安悄悄瞥了幾眼林澤,長長嘆了一口氣,決定認命。

“扣一天工資。”他小聲哼哼,把口袋裏皺巴巴的糖果和曲奇餅幹放在林澤面前,“還有這些,我也不要了。”

林澤的眼底才有一點的變化。

“不僅扣除今天的工資,等下你帶幼崽去聽地理課。”林澤說,“這一周的晚托帶睡覺都是你值班,算是違反規定的懲罰。”

南安:“qwq。”

他不禁開始思考自己的機生。

究竟是為了賺錢來人類社會,還是專門為了給這個大壞蛋欠一屁股債才進的研究所。

思考間,他聽到林澤的通訊器又響了,是緊急頻道的紅光。正在不停地閃爍,于是南安忍不住問:“最近怎麽了?”

“多點同時發生芯片感染。”林澤說道。

南安「啊」了一聲:“多點?”

“時間和場所無規律,大部分在郊區。”林澤道,“這樣的事件還是第一次。”

南安:“有人受傷嗎?”

林澤:“無傷亡。”

南安陷入沉思。

在他的記憶中,芯片感染後人類就會失控,緊接着意志被芯片控制,徹底和芯片融合在一起——就和他之前遇見的那樣,會肆意攻擊路過的行人。

但現在,芯片感染似乎都在郊區,沒有人煙的地方。

而且看上去……也不會造成人員的傷亡。

究竟是為什麽呢?

他所處的開普勒基地,到底想做什麽?

南安有點苦惱地皺起眉,歪着腦袋想了半天,最後還是無解。于是他看向林澤,卻發現他正在不遠處,倚在欄杆前通話。

“我們不知道下一次芯片感染的時間,據我看,發生的頻率越來越高,不出意外,明天就會有新一輪的感染。”通訊器裏的警務幹事說,“到時候,我們需要研究所進行配合,進行芯片的調查。”

“當然。”林澤淡淡道,“也麻煩警務處提高戒備,減少普通居民的傷亡。”

“我們當然會保障。”

警務說着,停頓幾秒說:“您之前的住所可以進入了,不過封鎖會持續,麻煩帶好相關研究所的證明,出示方可進入。”

“有勞。”

林澤挂了電話。

他垂着眸子,修長的手指按了通訊器的按鈕,撥通了數據部的電話。緊接着,接線員甜美的聲音響起——

“您好,這裏是玫瑰四城數據部,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

“研究所林澤。想調取一下之前住所的監控錄像。”

“好的,您稍等。”接線員說,“請問什麽時間段?”

“從艾納襲擊開始。”林澤道,“我需要住所,門前,以及小區範圍內的所有錄像。”

他說着停頓幾秒:“之前警務處說損毀嚴重,修複可能性低,情況屬實?”

“屬實。”

“好,那盡可能修複。”

伴着林澤的聲音,南安正在幫着幼崽他們整理書包,并沒有聽見。

“老師。”一個幼崽糯糯地開口,“現在我們去哪裏呀?”

南安的動作停頓了下,歪着腦袋說:“去地理課。”

“那是什麽課?”

“嗯……”南安仰着小臉思考了一下,小手在空中比劃起來,“大概是——描述遠方綠洲和大海的課。”

幼崽:“哇。”

他們圍在南安身邊,好奇地睜大雙眼:“遠方真的會有這些嗎?”

南安聽聞微微一愣,他這才反應過來,這裏的幼崽不要說出玫瑰城市了,可能就連藍天和白雲都沒有見過。

于是南安沖他們神秘一笑:“當然會有啦。”

他回憶着基地給的鋼制地圖,一邊掰着手指頭,一邊搖頭晃腦地說:“不僅有綠洲,大海,還有一望無垠的星空,遼闊的冰川和極光。”

“那老師去過那些地方嗎?”

“還沒有呢。”

幼崽:“之後會去嗎?”

南安點頭,非常肯定地說:“當然。”

他本來的目的地就是南方。盡管沒有冰川和極光,但是擡眼有美麗的星河和壯觀的崖璧,感受的是曠野和長風——都是他追求的地方。

于是南安帶領幼崽去了八層的地理教室,在他離開的時候,林澤依舊在打電話,盡管面無表情,但看得出十分嚴肅。

畢德爾教授在一旁,聽着他們的談話。

“等下把這些卡片發下去就可以了。”

艾麗拿着一疊電子的照片過來,放在南安面前:“這是這次地理課需要的內容,幾百年前的人類世界。”

南安:“哇塞。”

距離他最近的那張照片,正流淌着璀璨的銀河,下方是涓涓的小溪,寧靜的小鎮和白色燈塔——南安知道這是人類幾百年前的城市,會建立在綠洲旁,只不過現在全部都消失了。

于是南安不禁又翻開幾張,見到了不少山川,河流,山峰,到了最後一張,就見一個粉色的湖泊,像是心髒一樣被荒漠包裹着,壯觀遼闊。

“這是騰格裏沙漠的中心。”艾麗說,“在幾百年前,被人類稱作是地球的心髒。”

“那現在呢?”

“不見了,在一百多年前,這個心髒就因為荒漠化消失了。”

“哦……”

南安似懂非懂地點頭。

原來,之前的人類世界也不是陰霾的雨天和人工雨林。

不過南安仍不明白,明明人類可以去南方,然後重新把城市建立在那裏。而現在他們卻非要在這個鋼筋城市,被困在這小小的一隅內,一邊飽受芯片感染,一邊沉迷地開發更多的技術。

這樣看來,人類還是和他的思維方式不同。

不過南安不關注這些東西。畢竟他只是個小機器人,人類對于他來說,只是這次地球旅程中的一環而已。

而他只需要當一個過客,等到幫着林澤把芯片感染處理好,然後賺夠錢,他就會去南方。

聽着幼崽們的嬉戲聲,南安把照片發了下去,然後,他很乖地坐在空的桌椅前,毫無違和感地融入這一群幼崽,跟着一起上課。窗外依舊是鋼鐵的城市,雨天下,霓虹燈光交錯,五顏六色地流淌進來。

但這一刻,他們卻像是跨過了遙遠的歷史,回到了最初的那個人類社會。

艾麗看着南安專注的眼神,微微一笑,從文件夾中拿出一疊照片:“送給你。”

南安睜大眼睛:“可以嗎?”

“當然了。”艾麗眨了下眼,使了個眼色,然後悄聲說,“背着林澤多打印了一份,費用扣他頭上。”

南安聽到林澤就完全不客氣了,他從艾麗那裏接過照片,而只是翻開第一張,就控制不住地哇了一聲。

——實在太漂亮了。

這樣看着,南安又迫不及待地翻閱起來,先是匆匆翻着照片,然後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像是驚奇,或者說贊嘆,直到把這些風景照全部浏覽完畢,這才開心地笑了。

他可喜歡南方的景色了。

于是南安決定把這套照片加入在逃物資中,以後賺錢累了,或者被那個大壞蛋扣工資了,就拿出來看看,給自己打氣。

這樣想着,南安覺得打工之旅瞬間美好起來。

但他周圍的幼崽仍在學習,于是他小聲問艾麗:“只有這一套嗎?”

“嗯?”艾麗沒反應過來。

“我的朋友,吉爾。”南安說,“他也喜歡這些,還說如果以後有機會,要坐那個大甲蟲,從荒漠去南方呢。”

南安的話音剛落,就見艾麗的神情變了一瞬。

“怎麽了?”南安問。

艾麗嘆了一口氣,像在斟酌語句,最後說:“他現在……可能還需要多休息一會兒。”

南安微微愣住。

他懵了一會,忽然想起之前那個雨夜,艾麗對他說吉爾需要治療,确定沒有異化的風險就可以見面了。

于是他等呀等,等到把自己送進了研究所,還在林澤那裏住了好幾晚,也沒等到吉爾任何的消息。

“你別擔心。”艾麗見着南安皺緊的小眉頭,忽然有點心疼,“只是傷口有點深,沒有其他症狀,而且吉爾的芯片也不是異化的那幾類,不會失控。”

盡管艾麗很認真地在安慰,但南安還是瞬間紅了眼眶,因為吉爾是他認識的第一個人類。是他的好朋友。

不過,聽着艾麗這麽說,南安還是覺得稍心定了一點。

只要不是那幾類失控的芯片,他覺得有朝一日,還是能和吉爾見面,然後去他家樓下吃烤紅薯和蘿蔔湯。

這樣想着,南安抽了抽鼻子,緩過神後對着艾麗笑了笑。

等幼崽的地理課結束,就到了晚上,很多幼崽會被家裏的機器人接回家,剩下的幼崽則會住在學校,等到父母有空的時候,才會跟着回去。

于是艾麗帶着南安,把幼崽領到二樓的住宿區,有五百多張床位,上面擺滿了玩具,童話書,和游戲機。在床鋪面前的窗戶下,是一個大平臺,十幾個發電機正在運作。

就在南安抱着被褥,晃悠地把最後一床被子放下時,身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轉頭,就見到林澤走過來。

南安張了張嘴,想打招呼,卻看到他面無表情地轉到另一側,徑直朝艾麗走去。

于是他放下被子,小跑跟上。

就在他跟上的那一刻,聽到林澤說:“第一例的變異感染。”

“人類之間的芯片傳染嗎?”艾麗皺眉,“不應該啊,現在只是芯片單方面的傳染到人類,不會在植入芯片的人類間進行傳染。”

林澤的語調平淡,只是平鋪直敘:“變異者是一周多前在洛山街道被襲擊,醫院觀察未醒,于今日六時左右開始,心率加快,情緒煩躁,傷口處出現了變異的特征,現在已經被控制。”

……

之後林澤說了很多,而南安也只是安靜地聽着,不過漸漸地,等到描述到具體特征。

比如十一二歲的年齡,瘦小的身材,受傷部位在肩部等,南安睜大了眼睛,一種不可置信的想法出現在腦海裏。

難道說,那個人是……

他僵了一瞬,完全愣在了原地。

南安無法考慮更多的可能性,也沒辦法傷心什麽。他的眼眶又紅了,小鼻子抽了幾下,但破天荒地沒有掉眼淚。

他看着艾麗和林澤,直接開了口。

“你們說的是……”南安停頓了一下,語氣顫抖地求證,“是吉爾嗎?”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

推一下基友未悄的文文:《兇萌主神小崽崽穿進現世》

1.

眠禮是逃生游戲中一手遮天的主神。

雖然眠禮只有三歲,但是他超——兇殘的嗷Q皿Q!

小主神揮揮手,改規則,定生死,創世界。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至高無上。

有一天,他突然掉進了別的世界裏,這個世界沒有怪力,沒有鬼神,沒有游戲。

好怪,禮禮想回家。

禮禮坐在臺子上晃着小短腿,走累了,伸出小胖手準備用神力轉移。

結果沒飛起來,還掉下去了QAQ;

撲通——落進一個懷抱裏。

2.

卓燦()是個喝涼水都塞牙的倒黴蛋,唯一的幸運就是被抽中參加逃生游戲。

幸運個屁啊!

直到系統播報:

【恭喜玩家卓燦通過全部副本。獲得獎勵:與祂的下午茶×1。】

他被帶去見了傳說中的主神。

啊?就是這三歲的小屁孩?

卓燦不理解,且大為震撼。

3.

卓燦的倒黴值和幸運值中和,回到現世的同時,出了點意外,捎上了主神。

從此成了任勞任怨的保姆。

神要喝奶,他半夜起來沖;

神要逛街,他扛着娃走一下午;

神要聽搖籃曲,他五音不全……被拒絕了。

小神明困了,蜷在他懷裏,做夢還在喊他名字,奶音軟軟糯糯。

“燦、燦……”

卓燦忍不住捏捏他的臉蛋。

什麽神啊,明明就是個可愛的小寶貝嘛。

“是笨蛋。”

卓燦:我撤回剛才那句。

禮禮:我超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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