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訴你,甄柏,我們分手吧。”那時,因為你的避而不見,你我連正式的分手,都沒有說過一聲。那麽,現在就把這個補齊吧。
錦年挺身站着,心中的怒氣讓她把背挺得更直,眼睛直視着甄柏,并不閃避。
可她并不知道,在這樣昏黃的路燈下,她挺直的腰身,卻讓人解讀成倔強的僞裝,用這個挺直,來掩蓋心中的傷痛,來顯示自己的自尊,你可以犯錯,我也可以傷心,只是我的高傲,不容人踐踏。
關山月在看到甄柏出現時,就退開了,本打算驅車離開,人家未婚夫妻倆說話,自己這個夾生人,就是禮貌起見,也不能留在這兒。只是才上了車,打火準備拉方向盤,随意這樣一瞟,賀錦年的這個挺直的背影,卻讓他忽然感受到這些情緒。
一時之間,認識以來,這位賀四小姐的各種面貌就在關山月跟前劃過,初識時的禮貌疏遠,出游時的安靜沉穩,後來的狡猾以及利用起自己來的不手軟,算計人時的淡定自若,飯桌上的開心嬉語,都是這位賀四小姐該有的,可以有的。只是,眼前這樣的賀四,不該出現。
她挺直的腰身,可以出現在一個晚會的致辭上,可以出現一個舞會的開場舞上,卻不能在這晦暗發青的路燈下。
關山月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熄火下了車,等自己回魂過來,已經站在了賀錦年的身邊,面對着甄柏。看着甄柏對自己現出怒容卻用很克制的壓着,看着賀錦年略有驚訝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又不以為意,關山月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句。
只是,已經過來了,在一句話不說的走,更顯得自己神經不正常。關山月心中嘆了口氣,面對甄柏,微笑着說道:“甄先生,您好。本來不該打擾二位說話,只是我還是要抱歉一聲。賀四小姐身體才好,就被我拖着跑了一下午,現在已經很累了。你看,有什麽話,是不是等改天再說?”
這話,才一出口,關山月心中就又開始苦笑,自己這話說的是個什麽啊,算是炫耀還是立威?什麽時候,自己說話這麽不得體了?這還不要把人家未婚夫氣着了?只是,隐隐的,又覺得,自己就是想要這樣說。
甄柏真的被氣到了,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聯系不上年年,只能告訴自己,先等年年消消氣再說。年年出去散心,自己是知道的,自己也想着年年出去散散,或許就不會鑽牛角尖了。今天扔了一堆事趕過來,卻撲了個空,為表誠意,自己在外頭站了這麽久,就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被人送了回來,看起來,還相處得不錯。這些,都先憋着,可這人,竟然跑到自己跟前說這樣一些話。
甄柏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聲音不發抖,“這位關先生,你也知道年年身體才好,那還這麽晚?我跟年年,我們倆都是自己之間的私事,不勞你多話了。你先請吧。”
甄柏這話說得還算得體,也很符合他一貫的作風。只是關山月既然過來了,也就不會被他這幾話打發。
關山月笑着沖甄柏點點頭,卻不搭話,反而低頭看向身邊的賀錦年,笑着說道:“倒是我先頭偷懶了。既然送女士回家,那就該把你送進去。你請?”
錦年本來還想把話跟甄柏說清楚些,只是關山月這樣她也不能就下人家的面子,畢竟,這一下午說是陪這個人,其實是做什麽,兩個人都清楚。就沖着關山月點了點頭。
“年年,薛依婷現在住在醫院裏。”
038 雲斷
賀錦年轉過頭,看着甄柏,微微的皺着眉。
甄柏臉上有些懊喪的表情,只是,飛快地又收了起來。這時的他,恨不得就給自己幾下子。
他是來找年年和解的,請求年年原諒自己的,可年年竟然口口聲聲要分手,後來竟然就這樣要把自己扔在一邊,照着別人的話做,心就像滴血似的,頭腦一發熱了,一心就要把年年留下,只想用個比較能讓年年在意的話題,讓年年停住腳步。于是,那件事就這樣沖口而出了,而且,聽起來還有點兒氣急敗壞。話才出口,就知道不對。只是當這這個關山月的面,他不光不能低頭,連懊惱的表情也不能漏。
錦年站住了腳步,“關先生,謝謝你關心,改日單獨請你。”
關山月自然是聽得懂的,再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笑着對着賀錦年欠了欠身,“那我就恭候了。你自己當心些。”眼神劃過甄柏身上,額外多停留了幾秒,才點點頭,算作告辭。
等人走後,賀錦年一言不發的看着甄柏,就這樣靜靜的等着甄柏開口。
甄柏在錦年的注視下,越來越手足無措,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麽會腦筋搭錯,就說了這個事情,年年,她會怎麽想,會不會以為自己還關心那個女的?
只是,總不能就這樣僵着,甄柏一擡手,就想着拉過錦年抱緊說話。錦年還是一錯身,再也不肯讓甄柏碰她了。甄柏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再也摒不住心中的難受了,“年年,年年你不要這個樣子。我是愛你的呀,這些日子,你難受,可,我也沒有好過到哪裏去。你是知道我的,我真的沒有旁的心思。就是薛依婷這事,也跟我一點也沒關系的。我怎麽知道,她會把她的緊急聯系電話,設成是我的手機和公司的總機。”
“醫院電話打到公司裏,說是病人昏在急診室,外傷,被毆,按規定,醫院是要報警的,只是看到手機上有緊急聯系設置,就想先通知一下病人聯系人,聽取家人的意願。前臺吓了一跳,就跑來找到我。我想不管,又有損公司形象,而前些時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好讓行政部去處理,就自己跑了一次,然後通知了二叔。”
“就這樣了,再也沒別的了。年年……”
甄柏還要再說說他對錦年的感情,就被錦年的一句話僵在那裏,“那你剛剛那樣對我說,是不是懷疑,是我找人去打了她一頓?”
“怎麽會?年年,你怎麽會那樣想我的?”甄柏有一點點地心虛,剛才,甄柏是真的沒這樣想過,只是沖動,才說了薛依婷的事情。可那時去醫院,還真是有點點懷疑的。不過,就算真是錦年,打她一頓也是輕的,甄柏也不覺得錦年如何。
賀錦年輕笑了一聲,“真的沒有?呵呵,其實有沒有,現在又關我什麽事?不過,我最讨厭被人冤枉。甄柏,我明明白白告訴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不是我做的。不過,我大概猜得出是誰。我雖然可以告訴你,但又怕你不信我。你可以自己去查。”
上一世,許多事,她都不屑去說,總認為,懂她的人,自然是會明白的,而不懂她的,她又何必在乎?
可現在,錦年才明白,這好聽的叫做自我,個性,可其實,也是任性。只有真正疼她愛她的,才會這樣包容她。而她卻沒有為這些人做過些什麽。
“年年,你不要這樣傷我的心。什麽叫不關你的事?你說的我怎麽會不信?還有,薛依婷關我什麽事情,我為什麽要去查?這人,說不定又做了什麽,得罪人也說不定。”
錦年看着這個人,有點兒愣住了,為什麽兩世有這樣大的差別?上一世,他惡狠狠的說自己跟蹤他,而現在,自己說什麽他就信什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此消彼長,上趕着不是買賣?
她這裏有點愣神,甄柏只當是自己的話,讓錦年感動,又上前,這回在錦年不注意中,拉住了錦年的手,心裏總算有點兒安定,“年年,不要讓別人來破壞了我們的感情了。我對你怎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年年,原諒我,好不好?我愛你。”
這個人,總是不吝于用溫情包裹自己,不吝于把愛告訴自己。曾經,自己是多麽感動這些。可現在,錦年明白,這言語上的愛情,是多麽的不牢靠,多麽經不起風吹雨打,就算這人是真的愛自己的,可,那也是風和日麗下的愛。現在的自己,真的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甄柏,沒有可能了。在山上那日,你說那些時,可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又知不知道,我是怎麽去醫院做的檢查,預約的手術?其實,這次意外,應該是減輕了你我的心理負擔吧?你只當是幾個細胞,可在我心裏,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寶寶。你口口聲聲說這麽些年的感情,而寶寶,就是承載着這些感情的。不要對我說彌補,你欠寶寶的,你永遠沒辦法補。”不管是這一世的寶寶,還是上一世的寶寶,你永遠彌補不了。
賀錦年堅決地把手從甄柏手中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