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車停在大門附近,陳珏一把推開壓在身上,因為由動态到靜态的反差而睜開眼的端木羸。恨恨的瞪一眼略有惺忪懵迷的端木大爺,陳珏哼的一聲推開車門走下車。

好笑的透過窗看一眼一臉惱怒的陳珏,上官銳轉過頭來輕聲叫道:“三少,下車吧!”

“唔。”徹底清醒過來的端木羸看到上官臉上暧昧至極的表情後一挑眉毛無聲的疑問着。

“三少,這一路睡得還好吧……”那個“吧”字拉長了音,其間是轉了個山路十八彎又連着九連環才落下尾音,怎麽聽都覺得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

沉着一張臉端木羸問道:“到底怎麽了?我沒什麽耐性和你在這兒兜圈子。”

上官銳擺出他那付招牌的桃花笑,道:“你占了人小家夥便宜,小家夥,惱羞成怒了。三少,好自為之吧!”

占便宜?占了什麽便宜?

端木羸還是沉着臉,只是,周身沉郁不悅的氣息比之前要濃厚得多。這家夥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倒吊着別人的胃口,實在是讨厭。要是平常或許自己還有些耐心陪他耗,現在剛剛從一好覺中醒來,腦細胞還在靜止的時候就不要弄出這些讓人心煩的伎倆出來。有什麽話直說就好了,再拐個山路十八彎什麽的,別怪他采取其他方法來解決。

好吧,好吧,他不逗弄他了。再撩撥下去,老虎就要嗜人了。上官銳看一眼站在門口的陳珏悄聲道:“你在車裏睡着了之後把陳珏那小家夥壓在身下,親了人家一口,不是臉上哦,是這裏……”他用食指指一指自己的唇,繼續道:“小家夥很生氣哦,不知道是不是初吻呢!”有些不懷好意的看看端木羸,上官銳此時的模樣才真的是欠揍。

捏捏手指凸出的骨節,端木羸哼道:“就是這個……”眼下言下之意就是還有沒有別的沒有告訴他的,沒有那最好,如果還有什麽遮着掩着不告訴他,事後又被他發現,就不是現在這麽簡單能解決的了。

“嗯,就是這個。”就這個都讓自己笑了一路,再有的話,就要出人命官司了。

觑了一眼收斂了桃花笑,擺出一付“我說的都是實話”樣子的上官銳,端木羸垂下眼簾,靜默了幾秒鐘後,道:“就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不要和銘遠他們說,也不要拿這件事來打趣他。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其實,上官銳也知道不能拿這件事來打趣甚至是開陳珏的玩笑。畢竟他們不是一路人,經歷的事情不盡相同,在他們看來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在陳珏的眼裏就變了味道。生長的環境不同造就了人生觀、價值觀的不同,也造就了在對待事物觀點上的不同。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就看知情的自己和端木怎麽去對待。

沒什麽的不是嗎?就像自己和弟弟一個被窩裏睡覺的時候差不多。

呼呼……深吸兩口氣,陳珏順了順剛才被閡到的心緒。沒什麽的,只是被當時那種親昵接觸的場景吓跑了大腦裏名為冷靜的腦細胞。現下反過勁來,倒有些小題大做的嫌疑。已經冷卻下來恢複到平常時候狀态的陳珏平靜得看着下車的兩個人,目光平和,沒有适才的那種慌亂以及惱羞。

看見沒,小家夥的情緒恢複得很快!上官銳一挑眉毛,戲谑的看着端木羸。端木羸不去理會他笑的像個狐貍似的樣子,只是問道:“銘遠他們呢?”明明是同一時間出發的,怎麽他們人到了,那兩個還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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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在轉移話題,上官銳也見好就收。“應該是在後面吧……”

話音剛落,一陣疾馳而來車輪和地面的摩擦刺耳的聲音迎面而來,那車正是銀白色的寶馬,李銘遠的車。奇怪,披着君子外衣的他很少會這麽開車,誰惹着他了……摸着下巴,上官銳尋思着。

吱——嘎——嘎!寶馬車停靠在距離端木羸不足兩米遠的地方,端木羸只是蹙眉看着銀白色車體後面揚起的陣陣土灰色的土塵煙霧。李銘遠?!

車門緩緩打開,一席休閑西裝秀逸明俊的李銘遠優雅的跨步,下車,臉上帶着一抹詭異的笑容。就在大家疑惑的時候,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

“啊……啊……”向來活潑精力十足的郝少鋒癱在車窗上,痛苦又委屈的大叫着:“李銘遠,我不就是嘲笑了你一下嗎?至于這麽狠嗎?我的胃……嘔……”

怎麽了?接到上官銳遞過來的詢問眼神。李銘遠只是好整以暇,微微扯動嘴角,對着上官銳露出一個猙獰嗜血的笑容。好吧,好吧,我不問!偏過頭不去看在氣頭上甚至都不在乎自己君子形象的李銘遠,只是在心裏幸災樂禍的暗道:活該郝少鋒受罪!那麽沒眼力價兒,也不知道是說了什麽把一向僞裝的李銘遠氣的破功。還真是好奇啊……

看着面露詭笑且帶有一絲變态滿足感的李銘遠,深知兩人脾性的端木羸只是淡淡的說道:“進去吧!”看都不看一眼癱在車窗上苦着臉的郝少鋒,他步行幾步打開大門率先走進去。那兩個人,一個是周瑜,一個是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相交這麽多年還會把李銘遠氣的發火兒,只能說郝少鋒他自作自受,活該!

聳聳肩,對着郝少鋒露出一個好自為知的假笑,上官銳也走了。

都是些沒有同袍情誼的壞胚子!郝少鋒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啊,指啊,指着李銘遠無聲的控訴。

是他,是他!就是他威脅端木、上官兩個人不理會自己的死活,掉頭走……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在?應該讓家裏的那些老爺子長輩們好好看看,這就是他們在贊許的精英,欲圖招其為婿的進步青年?真應該讓他們看看他扔掉虛僞外衣後的真相!

這丫兒的,太能裝了,騙得家裏的老中青三代人都對他說好,丫的,混蛋……

“歡迎下次乘坐,鄙人不勝榮幸。”李銘遠朝着郝少鋒呲牙一笑,尖尖的牙齒尖處閃爍着陽光折射而來的跳躍光芒,有着犀利的光感。滿意的看到對方身體瑟縮一下,李銘遠滿意的露出以往那副清淺淡雅的笑,對着陳珏點點頭,緩步而去。

一直看着四人間的互動,陳珏有些啞然。

這就是所謂的朋友,那種至交好友,淡淡的欽羨萦繞在心底。長這麽大以來,還沒有遇到一個可以如此交心,如此放心,如此歡心的朋友。印象裏,圍在自己身邊的大部分都是不招自來在某一方面有着同樣喜好的人,随着時長日久紛紛受不了自己的淡漠離開,這樣的人,是稱不上朋友的,最多就是一認識的陌生人而已。然而,看到端木羸四個人之間的友誼情誼,他羨慕,也,向往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陳珏在看到李銘遠的點頭示意,不由得有些窘。羨慕?向往?他才不羨慕,不向往呢!一群的損友,誰挨着誰倒黴……胡亂的一點頭,看着離去的李銘遠,陳珏咬了一下唇,對着郝少鋒道:“你,還好吧?”

沒有想到會有人理會自己,郝少鋒感動的看着陳珏,眼睛滾動着星辰的碎片,燦亮,耀人。看着這樣的郝少鋒,陳珏有些好笑,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這人都是一付天不怕,地不怕,活力四射的陽光青年樣,誰曾想有一天會被人整成現在這付要死不活的狼狽模樣。“你先歇息一會兒,我進去叫裏面的人來幾個過來照看你,放心吧,沒事兒的……”

好人啊!!!

李銘遠的眼睛裏□□裸的顯露着這三個字,看的陳珏開始有些不好意思。好人啊,真是好人啊!雖然他還是冷着一張像是死人的俊臉,起碼他會關心自己啊……郝少鋒對陳珏給予言語上的幫助而尚未開始的行動散發着好人卡。随即,又暗暗的在心裏對三位友人埋怨道:丫的,相交了二十來年的朋友居然還比不上一個外人。絕交,一定要絕交!!!

話是這麽說,但真的要郝少鋒實際行動起來,打死他都不會去做,當然打不死的話,另當別論。

“好好的歇一會兒,我去叫人。”扔下這麽一句,陳珏,也,走了。

推開大門,向臺站着的兩個護士訴說着郝少鋒目前的情況,剛說完,就看到上官銳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他想問,你怎麽在這兒?是因為還癱在車窗上的郝少鋒來的嗎?可最後,陳珏只張口說出了個“你”字,就被人打斷了話頭。

“三少發現你沒有跟上來,就叫我在這裏等你。”輕描淡寫的口吻,如果沒有臉上那促狹的笑,也許陳珏會相信,可惜……

“啊,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裝作沒有看到那讓人不爽的笑陳珏催道:“你們趕緊過去兩個人吧。他難受得緊……”

其中的一個護士詢問的看看上官銳,得到他同意的一點頭後,笑盈盈的應答着陳珏,口稱是。

萬惡的資本家!資産階級和無産階級對立的鬥争,是永遠不可能以和解作為最後的結局,起碼,自己就不會同意和解!在心裏深處嘀咕着,宣誓着,下定主意要和對立階級做永久抗争的陳珏道:“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難不成各位看官們就是喜歡潛水,不喜歡冒泡?

ORZ,好吧,作者君更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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