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的睡了一覺,等陳珏醒來的時候已是日薄西山。摸過手機一看,竟是下午四點了,他居然一覺睡了将近四個小時。
伸伸懶腰,陳珏緩緩起身,從床上爬了起來。還沒等他打開房門,門開了,疑惑迷蒙的眼對上打開房門的端木羸。
他穿了一身黑西裝,胸口別着一朵鮮花樣的裝飾,因為卧室沒有開燈,陳珏一時無法辨認是不是真的鮮花。乳白色的領帶上別着泛着金屬的幽光的領帶夾,使得他整體的俊逸大氣中帶着一點銳利,很是奪目。
陳珏掃一眼端木羸,暗忖,真騷包。
騷包的端木羸擡手在陳珏頭上揉了兩下,語态清淡又帶着笑意,“洗漱後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
陳珏躲開還想繼續揉他腦袋的手,“去哪兒?”端木羸帶他出去吃飯不是一次兩次了,很少點明說要換身衣服。既然他這麽說了,十有□□要去一些所謂的上檔次的地方。
“譚家私房菜。”
陳珏默然。私房菜,顧名思義,私房菜是私人的菜、私家的菜。就是在別人家裏吃到的由主人做的拿手好菜。只是不知什麽時候私房菜館竟成了有錢有權人士去的地兒。在品嘗精致可口的飯肴菜品的同時還能彰顯一下傲人的地位,真是……
還沒等陳珏感嘆完,端木羸開燈,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白西裝。陳珏一見,立刻皺起了眉。這件衣服是端木羸某天從外面帶回來的,他只在當天試穿過,然後一直放置在衣櫃裏,沒有用武之地。他雖然不知道衣價幾何,可也能看得出衣料上等,做工精致。
“穿這個?”端木羸一身黑西裝,他一身白西裝,一黑一白,怎麽想都覺得別扭。
“嗯。”端木羸眉眼含笑看着陳珏,不容他拒絕。
“我不會系領帶。”長這麽大,他頭一次穿西裝,根本不會打領帶。唯一相關的印象就是在小學時入少先隊系紅領巾。再說,系紅領巾和系領帶是一樣的嗎?
“我幫你。”
好吧,既然端木大爺已經發話了,他除了照辦,還能怎麽着呢?
洗漱好換上西裝的陳珏面對端木羸而立,讓對方幫忙的同時,準備看對方如何系領帶。
誰料想,端木羸竟然從衣櫃的一個抽屜裏拿出一個已經系好的黑色蝴蝶結。陳珏低着頭,看着對方修長有力的手指靈活的在衣領間穿梭。整理好後,端木羸攬着陳珏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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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由金壹駕駛端木羸的奧迪,副駕駛是金貳,陳珏和端木羸坐在後車座上。日薄西山還未到燈火闌珊的城市,少去了夜晚的神秘妩媚,減消了白日裏的蓬勃向上,不但沒有降低城市的魅力,反而讓它更添韻味。
陳珏透過車窗看得出神,完全沒有注意到端木羸頻頻看向他的目光。
等到了地方,陳珏才發現,這竟是躲藏在鋼筋水泥、橫街窄巷中的一古色幽香、高雅不凡的高門深院。在紅燈籠的點綴下,仿佛時光倒流,回到了清末民初。
陳珏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被端木羸帶進門去。走過了山石流水的院落、畫龍漆鳳的走廊,一行人步進家宴式廳堂之中。在陳珏看到坐在正位的端木泠以及上官銳一幹人後,他轉過頭看向端木羸。
早知道端木泠在,他說什麽也不會來吃這個飯!對着端木泠吃飯會食之無味的好嗎!
端木羸搭在陳珏肩上的手,輕輕在陳珏的肩拍拍,意在安撫。
陳珏不為所動,沉默的拒絕。
“瞧,倆人的感情多好!”端木泠冷凝的面部表情像是被春風拂過,此刻的她略歪着頭,對站在進門處的雙眼對視,沉默以對的端木羸和陳珏感嘆着。“入席吧。別傻站哪兒了。”
感情好個腦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端木大爺感情好了!
還沒等陳珏腹诽發洩完,他就被端木羸半強迫式的推進筵席中,按在椅子上落座,他則坐在陳珏身邊另一側。
坐在椅子上,陳珏覺得在這種集奢華與溫馨于一體的筵席和他自己很不搭,即使他有華服加持,依舊顯得格格不入。
端木泠姐弟倆肩挨着肩,時不時側身交首小聲說着什麽。金氏兄弟倆坐在席尾,時而和身邊的人交流,時而和郝少峰嘻哈着。人來瘋的郝少峰隔着李銘遠和金貳瞎聊雜侃着,摟着李銘遠胳膊的手總會被李銘遠扒拉下來,他也不在意,依然如故。上官兄弟倆含蓄的笑着,偶爾插話進入郝少峰的話題,短短的說上一兩句,然後再彼此對視一眼,笑得風光旖旎。
端木泠的身側空了一個位置,之後是兩位體态發福,斯文儒雅的中年人。倆人正對着包間內的裝修,挂在牆上的書畫,以及裝飾用花瓶植物指指點點。
這麽一看,在座的所有人裏唯獨陳珏一人默默靜坐在椅子上,沒人搭話理會。也不能說沒人搭理,他的一只手正被端木羸握着。餐布下,十指交纏,掌心相對,說不出的旖旎。
可能是注意到陳珏沒有和誰張嘴搭話,也可能是純粹想關心陳珏,上官銳偏過頭小聲問道:“身體好些了?”
陳珏不吱聲,上官銳這混蛋,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想吵架嗎?
上官銳笑,端木羸為什麽會打電話讓他給替陳珏請病假,他一清二楚。為了當事人臉面着想,他給的官方借口和事實相差甚多。若不是怕端木羸變臉,他真的很想在診斷書上寫下“痔瘡”,想來,陳珏知曉後表情一定很有趣。
“看樣子,是好了。”
這話,怎麽聽上去那麽不懷好意,甚至是別有它意呢?
陳珏不理上官銳,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狐貍也一樣。除了狐臊味。
被定義為一身狐臊味,吐不出象牙的上官銳笑眯了眼,陳珏這小模樣特好玩了些。他有些明白為什麽端木羸那麽喜歡逗着陳珏玩兒,這反應也太有意思了。
就在上官銳打算進一步撩撥陳珏時,穿着紅色唐裝上衣,下着黑色微喇繡着花紋樣的長褲,踩着高跟鞋與地面接觸的噠噠聲,托着或是香氣四溢或是色彩斑斓的菜品走進來。
首先上桌的是幾小盤幹果、兩壺茶、一壺果釀,一壺紹興黃酒,之後是四盤或葷或素的冷拼。
陳珏、金壹、金貳的杯裏是紅茶,端木泠的是果釀,其他人的都是黃酒。
另一壺茶是給誰點的?難道是給哪位遲來的貴客留的?陳珏很疑惑,卻也聰明的沒有開口問。
衆人停下唠得正歡的話題,目光轉向茶酒果盤,開始點評起來。
一個說,譚家菜鹹甜适口,南北均宜,調料講究原汁原味,制作講究火候足、下料狠。
另一個則說,譚家菜講究原汁原味,以甜提鮮,以鹹提香,鮮美可口,可與孔家菜一比。
還有人說,譚家菜每道菜都具有精雕細刻,盛菜用的瓷盤亦是很有講究來歷。配着室雅花香的就餐環境,品着鮮美可口譚家菜,當是人生一大享受。
這人說,那人評,就連郝少峰也能說出點子醜演卯,陳珏怔怔的聽着。在不知郝少峰何等品性,不曾接觸過的人聽到郝少峰這番言論,肯定會把他當做老餮。
就在陳珏怔愣之際,自門外走來三個人。當陳珏見到為首的那個人後,他驚得拽了一下端木羸。
端木羸從和端木泠的交談中回過頭,握着陳珏的手,略帶疑惑的看着他。這是被什麽吓着了?
見陳珏不理他,他順着陳珏的視線看到了一步一步走向筵席座位的三個人。端木羸明白了,原來是被這三個,不,準确說是被三人中為首領先的那個人吓着了。
原本還算得上熱鬧良好的氣氛,在這三人進來後戛然而止。
唠嗑閑聊的停下話頭;勾肩搭背沒正形的端正了身子,挺直了腰背;笑的桃花朵朵開的上官兄弟擰起了眉,面有不解;金氏兄弟放下杯子,肅着臉站起身,對着為首那人弓腰施禮;寒着一張臉的端木羸,讓人看不出情緒,可陳珏知道,端木大爺的心裏此刻是多麽的不爽和厭煩。
唯有端木泠一人面帶微笑,從容優雅,格外與衆不同。她站起身迎接來人,語帶輕快,“大哥,坐。”
端木贏矜持的一颔首,拄着手杖緩慢又不失穩重,一步一步踱向就餐椅子。待他坐穩,端木羸木着一張俊顏,不帶什麽情緒招呼道:“大哥。”
端木贏聞聲迎向他,略打量一眼後,他的目光落在陳珏身上。沒由來的,陳珏的心一緊,後背發涼。
發現陳珏的手有些冰涼,端木羸握着他的手,拍了拍。端木贏什麽德行,端木羸一清二楚。何況那人一直不待見陳珏,明面上不說什麽,迫人的視線直直盯着陳珏,想也知道為什麽。可他又不能開口警告對方收斂,只好無聲的安慰陳珏。
“端木先生。”抵住淩厲的目光,陳珏狀若鎮靜自如的問候,手心裏卻捏了一把汗。
作者有話要說: 兩天跑了三家婚宴,累得半死的作者君回來了!撒花!
雖然累,但還是有收獲的,比如說學會用三星手機裏筆記本的功能。話說,用了一年的手機了,作者君居然不知道怎麽用?這不科學!
還有就是見到了很久不見的同學,老師。說實話,幾年未見,有的人都認不出來了。貌似唯獨作者君依舊衣着樸素,素顏朝天。
算了,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就不影響看官們的心情了。作者君補眠去了,更文的事兒拜托存稿箱了。
最後謝謝一直陪伴還在看文的看官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