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八、幹的好事

只聽張氏罵道:“你知不知道将軍府找了你多久?訂親的節骨眼上,你就失蹤。是不是想逃婚?我告訴你,不可能!這幾日沒有允許,休想出門!”

容宛喉頭哽了哽,還是沒說話。

這是要關她禁閉?

她心中一陣發堵,想必這她與江弦這親,不得不成。

她不甘心。

張氏平息了些怒氣,厲聲逼問她:“昨晚去了哪?”

去了哪……

容宛腦海裏倏然間浮現出一個畫面。

昏黃的燈下,裴渡一筆一劃正寫着字,唇角噙着笑意:“容姑娘這是怎麽了?”

話音溫和,像是在哄她。他不像那個閻羅,反而很溫柔,讓她琢磨不清楚。

容宛收回思緒,老老實實編了個謊話:“在郊外的農戶家住了一夜。那裏住了一對母女,收留了我。”

張氏見她穿着農戶的衣裙,便也沒再追問下去,只怒道:“你若是跟男子住在一塊,這個家也不必再回了!”

容宛不吭聲。

沉寂了片刻,張氏正要又要訓斥她,卻聽“咚”地一聲,原是大門被重重關上,激起一陣聲響。

老将軍方才回來,将大門鎖上,放聲大罵:“狗娘養的,又是裴太監!”

容宛轉過頭正疑惑着,張氏忙跟過去問:“爺,怎麽了?”

老将軍怒發沖冠,臉扭曲得不成樣子,沉聲道:“這裏不方便,去書房再說。”

又是裴渡?發生了什麽事情?

容宛好奇得很。

張氏沒心思再管容宛,她跟在老将軍身後,疾步朝書房走去。

容宛朝瑞珠“噓”了一聲,便悄悄繞路躲在書房窗外,身子被樹叢掩住,探出半個腦袋來。

只聽裏頭“呲啦”一聲響,茶盞被打得稀碎,想必瓷片落了一地。

老将軍怒吼:“裴太監又是個什麽東西,敢壞我的好事!?一個太監罷了,真以為自己權勢滔天沒人奈何得了他?”

張氏亦是滿腹怨怼,卻只能嘆口氣:“還能怎麽辦?滿朝文武,一大半都是他這邊的人。發生了什麽事?與我說說,也好想對策。”

老将軍消了消怒火,道:“你可知道前幾日京城,死了一個尤國人?”

張氏颔首:“明白。這件事情不是早就斷案了嗎?現在又被拉出來了?”

容宛聽得心驚肉跳,又接着聽了下去。

老将軍喝了口水潤潤喉,話音裏帶了怒意:“被裴太監拉出來了。也不知道裴渡這閹豎是怎麽牽連出近百人的,皇帝信了他的鬼話,通通午門斬首,明日就要行刑,這該死的狗東西!”

張氏皺眉:“這近百人裏,可是……”

她沒敢再說下去。

老将軍提到這兒,心裏一陣發堵:“這近百人中,有我們這邊的人,還有成遠侯府那邊的人。還涉及到了北疆,和你張家那邊。”

張氏頓了頓,還有些不可置信:“也就是說我們在朝中的勢力,被他輕而易舉鏟除了一半?”

“不然呢?裴渡這個老狐貍,仗着自己得了幾分寵就為所欲為!”

容宛細細思索着,将軍府與成遠侯府果然沒有那樣簡單。

他們可是在策劃什麽東西?

她眼皮一跳,沒再聽下去,小心翼翼地回了桃香苑。

容宛在院子裏将身子洗幹淨,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房中。瑞珠見她一副雙目無神的模樣,忙道:“小姐,您是怎麽了?”

容宛笑笑,沒有說話。

她輕嘆一口氣,父母一心讓自己嫁給江弦,自己又該如何退了這婚?

得另辟捷徑。

晚間,夜風吹得樹叢沙沙作響,她懷揣着不安入眠。

幾日後。

日上三竿她方才起來,望着窗發愣。陽光透過窗牖灑進來。日子溜得快,這是她關禁閉的第五天。

家裏說是定了親,挑了個好日子。因為江弦要下江南處理事務,所以婚期延後,三月後完婚。

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老将軍早出晚歸,估計是因為裴渡那件事情。待容宛完婚,他也要去北疆。

而容月經常來冷嘲熱諷,容宛置之不理,她自讨沒趣,桃香苑便少了她的影子。

瑞珠從門外走來,端了些果茶,随口道:“小姐,您關了禁閉,可不知道外邊的事情。鬧得可大了。”

她忙給容宛穿衣裳,容宛溫軟地笑笑:“無妨,衣裳我自己穿,你說罷。”

瑞珠面色有些難看:“您可知道,掌印裴渡?就上次來咱們家那個。”

又是關于他?

容宛微微皺眉,點頭:“我知道。發生了何事?”

瑞珠道:“小姐你可不知道,貴妃娘娘前幾日偷偷送了個身邊的宮女給掌印做對食。掌印前幾日不在府中,回來的時候,府裏已經多了個女人。”

容宛按了按眉心,眼皮跳了跳:“這宮女怕是兇多吉少。”

瑞珠點頭:“可不是。聽說今兒個人就沒了。被發現的時候,她死在屋子裏,用一根白绫吊着,舌頭伸着,臉發白,樣子恐怖得很。”

容宛脊背發涼,打了個寒噤:“她是被賜死的?”

瑞珠搖了搖頭:“不知道。掌印還找來了東廠的人查了,說是自.殺。”

明眼人都知道是裴渡幹的好事。

貴妃是嘉寧公主的生母,寵冠六宮。

既然是貴妃派來的宮女,裴渡看在貴妃的面子上,還是将宮女僞裝成了自.殺的假象,還假惺惺地讓東廠去查,這樣陛下若是問起來,也有個交代。

自己人去查自己人,還能查出個什麽東西來?

她輕嘆一聲,果真是只老狐貍。

瑞珠又補充道:“現在衆說紛纭,有人說這是有什麽東西在作祟,有人說是掌印幹的,還有人說就是宮女有一個相好,不願意給太監當對食,便自.殺身亡。說法多得很,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依奴婢看,掌印這人真是手段狠毒,斷不能惹。”

容宛浮想起裴渡在燈下寫字的模樣,又覺得疑惑。

很難把那個溫柔的男人和殺伐果斷的掌印聯系在一起。

容宛聽完出了一身冷汗,勉強笑了笑:“這些日子爹娘都在忙,也管不到我。瑞珠,你陪我出去走走,大門出不去,就鑽那個洞罷。”

瑞珠見天還有些微冷,便拿起披風給她穿好:“小姐,我陪你去。”

二人來到牆邊,那洞被樹叢掩着,也不小。張氏不常來桃香苑,故而沒有發現。

容宛正欲撥開樹叢鑽洞,卻看見樹叢掩映間,地上放了一封信,被石頭壓着,還是嶄新的模樣。

她微微皺眉,環顧四周,放信那人卻不見蹤影。

估計是早有人透過洞放在此處,容宛将眉蹙得更深,打開那封信。她視線在信上游離一遍,随即把信攥成一團。

瑞珠忙湊過來,她不識字,只好問:“小姐,怎麽了?”

容宛話音發冷:“江弦。”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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