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見月了吧?所以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翹。誰知道,秦總看了一眼手機通話記錄,臉色多雲轉陰,眼看就要轉到熱帶風暴去,她的嘴角也立刻耷拉回來。

還好熱帶風暴暫時止住,秦總皺着眉沉吟一刻,最後說:“去查查昆明最近有什麽事發生。”

她連忙回到電腦前去查。秦總沒說是哪方面的事,作為一個高效的助理,她領會領導精神。他要她大海裏撈針,所有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一小時後她回去報告:“昆明藥業下個月将正式挂牌上市。大型房地産項目安客居昨天開盤。昆明吉普特大橋明天竣工通車……”

秦總靠在椅背上神色倦怠,指節百無聊賴地敲擊桌面,連眼皮也不擡一下,看來他關心的不是財經新聞。蘇謹将目光滑到下半頁:“昆明海關開通報關注冊證異地辦理業務。《昆明市消防條例(草案)》通過二審。市政府昨任免55名官員……”

秦總仍然漠然垂着眼,看來也不是政治新聞。她繼續往下:“ ‘發現雲南醉美騎行天堂’活動下周日将在昆明啓動。歌星羅政文全國巡回演唱會前天起在昆明演出三場。中乙聯賽昆明銳龍隊……”

“等等。”他打斷她,“羅政文?”

蘇謹茫然地點頭。秦總已經從椅背上坐直,擡眼咄咄逼人地看她,停了一停說:“幫我訂下一班去昆明的機票。我要去看演唱會。”

她在原地怔了兩秒鐘才說了句“好的”退出來。現在?去昆明?看演唱會?這意味着她得取消下午的三個會,晚上的飯局,說不定還有明天的那幾個會議。她撫額長嘆。最近秦總是不是忙糊塗了?怎麽情商直接下降為零?以前看他周旋在幾個美女之間,約會送花買禮物,張弛有度,有條不紊,弓馬很是娴熟。偏偏碰到這個蕭子熙就亂了陣腳,明明在乎得要死,人家找上門來時不理人,現在可好,跟蹤人的電話已經夠沒品了,還要巴巴地找去昆明海底撈針。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裝什麽淡定。

她正腹诽,專線電話響了。秦子墨冷冷說:“去查一下演唱會是哪家公司在承辦。我要去後臺看看。”

她只好暗嘆。算了算了,大神泡妞兒的思路她一凡夫俗子顯然跟不上,照辦就是。

飛機降落在昆明機場已經是晚上。高原的天空異常晴朗,連星星都格外貼近,仿佛一不小心就要砸在頭上。

子墨坐上蘇謹安排好接他的車,命司機直奔市體育館。司機竟然試圖和他搭話:“秦總您是去看演唱會嗎?我女兒也去看了,聽說票賣得不好,贈票到處都是。”

蘇謹最近不知怎麽辦的事,安排這麽個話痨子司機。他眯着眼掃了一眼後視鏡,司機總算是識趣地閉了嘴。

機場高速上堵車,車在半明半暗的車道上爬行,司機象是忍了又忍,終于還是說:“前面大概有事故,這會子趕去,演唱會怕是都要演完了。”

等他們趕到體育館,演唱會正接近尾聲,出租車在門口争相鳴笛,門口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在體育館外面也能隐隐聽到裏面傳來強勁的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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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下車,命司機先把行李拉去酒店,有票販子忽然湊上來。

“帥哥來看表演?十塊,還有二十分鐘呢。”

票販子是個中年男子,瘦高,光頭。子墨皺着眉嫌惡地向後讓,那人不屈不撓地湊上來:“我只有一張票了才那麽便宜,剛才那個美女買走的還二十塊呢。要不是她只要一張,怎麽會便宜了你?”

他的腦子裏冒出奇怪的念頭,愣一愣說:“美女?一個人?”

票販子顯然會錯了意,嘿嘿笑說:“是是,你現在進去正好坐她邊上。哎呀,特漂亮一小姑娘,長得象蕭雅芹。”

這時候來接他的人終于撥開層層路人找到他,忙着把他往裏請:“秦總,表演快結束了,您快這邊走。”

廣場上人聲嘈雜,不知道哪裏來光怪陸離的燈火,映在天空中幻影般不真實。他想回頭問那個票販子,真的嗎?真的長得象?回頭票販子已經轉移了目标,正對一個四十來歲的矮胖女人殷切地問:“美女,看表演?”

他回頭自嘲地笑。自己這算什麽?倒象快溺死的人忽然抓到一根稻草。

來接他的人是羅政文的經紀人,似乎很不想錯過這個公關的機會,一路上在他耳邊喋喋不休:“早知道秦總您要來,應該給您安排VIP座位,您看,這三場都座無虛席。可惜現在眼看演唱會要結束了……”

後臺的顯著位置放着署他大名的巨型花籃,想來是蘇謹安排下的。經紀人不過想要明天萬盛娛樂首頁出現羅政文的名字,這種瑣事想必蘇謹也應該已安排好了。經紀人卻兀自在那裏胡亂拉關系:“沒想到秦總還是政文的歌迷,親自來看演出……其實政文和您也算是有些淵源……”

他毫不客氣地一眼掃過去,經紀人尴尬地笑:“萬盛不是剛買了華悅娛樂的股份?說起來也是自家人。”

羅政文是華悅唱片旗下的藝人。子墨臉色稍霁,淡然問:“說到歌迷,歌迷都在哪兒?”

經紀人指一指窗外:“可不都在那兒。”

從窗口望出去,黯淡的路燈下聚集了三三倆倆的人群,手上都舉着自制的小标語,黑暗中看不清寫些什麽。他在一個個黑影中仔細辨認,有一個長頭發的,但舉着牌子緊張地小跳;又有一個在溫婉的月光下有柔和的側影,但頭靠在男朋友肩上;還有一個瘦瘦的孤獨地站在大樹的陰影下,但穿緊身的上衣和火辣的熱褲。

沒有一個相象的影子,哪怕是一點點相象。

身後的經紀人問:“秦總您找人?”

“嗯,”他望着窗外恍惚地答,“有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找來?二十幾歲,瘦瘦的,長頭發,白皮膚,很亮的眼睛,非常非常漂亮。”

經濟人在背後嘿嘿地笑:“美女啊?如果見到應該不會忘記吧?偶爾也有粉絲找到後臺來,不過最近好象沒有。”

這時候前臺傳來如雷的掌聲,樓下的粉絲精神大振起來。演唱會結束了。經紀人一腔熱忱地說:“秦總,休息室這邊走,政文馬上就回來。”

他心底一凜,轉頭說:“沒必要,還是送我出去。”

子墨在昆明一共停留了兩個晚上。到第二天的深夜,蘇謹打電話來說:“秦總,您要查的那個號碼又發了一次短信,這次是在本市。”

今夜星光燦爛

子墨在昆明一共停留了兩個晚上。到第二天的深夜,蘇謹打電話來說:“秦總,您要查的那個號碼又發了一次短信,這次是在本市。”他想叫蘇謹把通話記錄給他電郵過來,想了想還是不要。那個短信發給誰的,寫的什麽,他有些不想看到。

第二天他坐頭班飛機回H市。飛機才降落在機場,天空下起了大雨。

一場十年一遇的滂沱大雨,下得機場高速上一片汪洋。接他的車在水域澤國中艱難前進,大雨封鎖下的玻璃窗隔絕外面的世界。

助理蘇謹在邊上彙報這兩天落下的工作。不過兩天而已,事情已經堆積如山,下午有四個會議,晚上是前天推遲下來的飯局。

他不耐地推開電腦:“晚上我沒空,飯局叫沈毅成去。”

也不是沒空,是沒心情,沒心情陪那些銀行的高管醉生夢死,浪擲人生,也沒心情與人虛與委蛇。有時他也會疲憊會厭倦,有時他也會覺得人生漫漫沒有目标。

蘇謹遲疑了一下問:“那下午的會您還去嗎?”

貸款延期的事事關重大,他不能不去。他無奈地揉眉心:“算了,晚上還是我去。”

擡頭望向窗外,茫然一片,除了大雨什麽也沒有。

大雨一直下到深夜。

晚上的飯局冗長而無聊,氣氛熱烈的時候有人說今天不醉不歸,當真要喝醉着實耗費了不少時間和酒精。司機載他回家,他說先去個地方。恍惚中車停下來,他擡頭一看,暗笑自己,秦子墨,你的人生也太沒懸念了。

他交待司機自己回去,說要坐在車裏先醒醒酒。其實酒已經醒了大半,他從來不喝醉,偶爾醉過似乎大腦也是清醒的。

大雨停後,頭頂是萬籁俱寂的一片星空。子熙的房間亮着半明半暗的燈,這是她回來的第二個晚上。很多個晚上,她的房間亮着燈卻住着別人。這一夜的燈光為她而亮,因此看來那麽不一樣。

回程飛機的那兩個半小時裏,他曾理智地分析過自己這一趟的目标究竟是什麽,畢竟他不做沒有目的的事。來來回回分析了個透,他得出的結論是,一,他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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