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的日本清酒大王在追求你?你還怕嫁不出去?”
她反唇相譏:“我就是怕嫁不出去。怎麽樣,你要不要毛遂自薦?”
他的臉色陡然一變。她輕笑:“翻臉了?別啊,繼續笑,下面記者還在拍。”曾幾何時秦子墨也被她抓住了痛腳,真叫一個痛快。
他眼神一閃,果然又變成一臉漫不經心的調笑:“喲,許美人也學會拈酸吃醋了。”
她喟然長嘆:“是啊,我都開始拈酸吃醋了,看起來我們是真的走到了盡頭。”
他好奇:“真的要嫁給清酒大王?”
她澀然說:“誰知道,是女人遲早是要嫁人的。”
他低頭默然,停了停才笑:“對,是女人遲早是要嫁人的。”
冷靜的代價
向高爾夫協會捐贈的事是早就定下的。當時子墨從子熙家憤然搬走,一氣之下向高爾夫協會捐了一筆錢。沒想到協會的人存心炒作,不僅搞了個捐贈儀式,還請來了電視臺的記者。
在捐贈儀式上,許靜雯問子墨:“怎麽了?臉色這麽差?最近那宗收購案不順利嗎?”
收購案倒是很順利,只是除了收購案,子墨覺得近來諸事不順。
那天他在高爾夫俱樂部弄丢了子熙,慌忙追出去,沒有找到她。他曾在黑漆漆的樹林裏瘋狂地尋找,直到許靜雯發來短信他才停下來,對着子熙扔下的高跟鞋呆呆想了想。
他到底在幹什麽?
背後的答案不堪設想。他最容不得別人的欺騙,定是一時氣昏了頭。靜雯也許是對的,應該讓他們彼此都先冷靜一下。
一晚上無眠的冷靜盡是些支離破碎的往事片段。他想起他坐在溫哥華那棵大橡樹的枝杈上,看見子熙遠遠地跑過來,跑到樹下,抓幾支蒲公英在手裏,虔誠地閉眼,再虔誠地吹散,然後一颠一颠地跑掉,白色的裙擺,烏黑油亮的長發,步伐輕盈,象動畫片裏的小鹿班比。
Advertisement
那一定是他中學畢業前的事,他驚異于自己竟然還記得,又竟然會在這時候想起來。
冷靜到第二天清早他覺得到了冷靜的盡頭,一早打電話叫王總安排和陳振宇的飯局。王總知情識趣地給陳振宇撂下了一句“一個都不能少”,可惜最後還是少了一個。
子墨站在包廂門口抽煙,看着宇峰廣告的團隊一個個魚貫而入,陳振宇走在最後,身後空空如也,沒有他要等的人。
酒過三巡他盡量不動聲色地問身邊的陳振宇:“蕭子熙呢?怎麽沒來?”
陳振宇淡然一笑:“子熙啊,她請假了。”
子熙子熙,叫得那麽親熱。他碰碰陳振宇的酒杯,象是随口一問:“身體不舒服?今天沒來上班?”
“來了。”陳振宇不急不緩地說:“看着挺好的啊。她請假說是要去旅游。”
“旅游?”他不禁暗自皺眉,“突然要去旅游?”
陳振宇眼神一閃,頓了頓才說:“不是突然吧,早就請了假,應該是按計劃去旅游。”
“原來是按計劃。”他澀然苦笑。他費盡心思才冷靜了一晚,看來她卻一直都很冷靜。
那晚的飯局草草收場。從飯店出來,他開車在燈火闌珊的市區轉了一圈。
九點的城市才剛剛開始亢奮,五色的霓虹,高架橋上蜿蜒的車河,等得不耐煩的司機從他身邊呼嘯而過,前面的出租車朝搶過馬路的行人猛按喇叭。
他迅速關上車窗,隔絕外面的紛紛擾擾,世界安靜下來,車裏一下子顯得空落落的。如果是子熙坐在副駕駛座上,一定會揚着臉抗議:“空氣不好,別關窗。”
兜了一個大圈,最後還是兜到那個他不想去的地方。他熄了火,打開車窗,點燃一支煙。
半個月亮躲在雲層後面,子熙的房間亮着燈,從窗口看去,人影綽綽,有人在忙忙碌碌。她此刻在幹什麽?會不會是在收拾行李?他想知道她要去哪裏。
月亮在雲層間浮沉,微茫的月色忽明忽暗。不知過了多久,那盞燈忽然滅了,樓梯上傳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他屏息凝視黑洞洞的樓梯口,看見長身玉立的一個身影,在樓前停了一停,把鑰匙放進口袋,然後走進沉沉夜幕。
齊頌陽,又是齊頌陽。腦袋裏忽然又黑沉沉的一片。好一個“我們從來沒在一起”,好一個“以後也不會”,這下看你蕭子熙再怎麽解釋。他掐滅煙頭,走出來“嘭”地将車門關在身後,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已經走到了二樓。
子熙會怎麽解釋?他已經可以看見她毫無畏懼地向他揚起下巴:“你憑什麽幹涉我戀愛結婚?我和你半毛錢關系沒有。”
以前沒有,現在當然是有的。他懊惱地想,開車撞了人還有一起上醫院驗傷的權利。既然是他昏了頭強吻了她,既然她叫他禽獸,他當然是有些權利的。
他疾步走到四樓,先按門鈴,再用鑰匙,再按門鈴,屋裏卻半點動靜也沒有。子熙不在,他的鑰匙沒有用,她已經換了鎖。
他只好垂頭回到車裏,在黑暗中又點燃一支煙。
子熙原來不在。他方才明白過來,她早已換了鎖,把鑰匙給了別人。
灰暗的夜色愈發沉靜。一支煙燃到盡頭,燒痛他的手指。換上一支煙,又燒痛手指。不知是第幾支煙燃到一半,他昏昏沉沉地睡着,再醒來時是有人拉他的袖子。
已經天光大亮,車窗外是小美瞪大了眼睛探着頭。她問:“你是在等蕭姐姐嗎?怎麽都等睡着了?”
他使勁摸一把臉:“哦,早上來得太早,怎麽就睡着了。”
小美說:“蕭姐姐去旅行了,昨天下午就走了。怎麽她沒告訴你嗎?”
他顧左右而言他:“你要去學校?我送你。”
小美高興地上車,對着鏡子擺弄她的頭發,最後問:“有發夾還是沒發夾?”
他瞥了一眼答:“沒發夾。”
小美摘下發夾,一本正經地說:“子墨GG,我高度信任你的判斷,你太葵花了,上次你教我的那一招,很給力。”
他知道她說那個天蠍學長的事,于是問:“你裝病了?”
小美嘀咕:“也不是裝的啦,只不過沒那麽嚴重而已,不過他來看我了哦。”說罷低下頭:“可是他還是不怎麽理我,一條短信都不回。我知道要淡定,可是他也太hold住了吧。”
小美在校門口下車,從樹蔭下走出來的高大男孩和她在門口不期而遇。她的發夾落在了座位上,子墨本來不想叫住她,看見那個男孩走在前面,小美在後面小跑着緊趕兩步,他又改變了主意。
“小美。”他在背後喊她。她停下來轉過身,他走過去替她把發夾戴上,微笑說:“還是有發夾好看。”
小美朝他笑着說“謝謝。”他轉過身,不出所料聽到背後的對話。
“那個人是誰?”
“樓上一個姐姐的男朋友。”
“你怎麽坐他的車來上學?”
“哦,路上正好遇到。”
“他為什麽對你動手動腳?”
“哪有動手動腳……”
“摸你頭發還不算動手動腳……”
他忍不住微笑。不枉小美奉他為葵花,他總要做點貢獻。誰說那男孩子淡定。半點也不淡定。如小美般當局者迷才會看不清,他被嫉妒蒙住了雙眼,他的心早已不屬于自己。
子熙消失了一個月,音訊渺無。
這是忙碌的一個月,他忙着和CityTV的老總趙志誠鬥智鬥勇。這也是緩慢的一個月,時間如滴水穿岩,夜晚如同煙頭上的那一縷青煙,靜谧而悠長。
直到收購案塵埃落定,時間徹底停頓下來。
天色變黑,助理蘇謹進辦公室來送一杯茶,不茍言笑地問:“秦總,您還沒吃晚飯,需不需要幫您訂餐?”
連日加班,蘇謹已經熬紅了雙眼。其實他不過是百無聊賴地在看電腦屏幕上的納斯達克指數無序地跳動。他不走蘇謹也不好走,而他也實在沒有強留在辦公室的理由。
走出辦公樓擡手看表,才九點多鐘,又一個煙和酒陪伴的無聊夜晚。他在門口的垃圾箱上掐滅煙頭,開車回了家。
子熙的樓下他去過幾次,次次見到頌陽,有時候見到他上樓,有時候見他下樓,有時候子熙房間的燈光亮到深夜。不知子熙去了哪裏,不知有沒有人陪伴。不管有沒有,反正陪着的人不是齊頌陽。
沒想到第二天蘇謹就來報告了令人不快的消息。難得她平時喜怒不形于色,這天竟然有喜上眉梢的樣子,伸手遞過來一份文件,翹着嘴角說:“您要查的手機今天終于開機了,給本市的一個號碼發過一條短信,機主現在昆明。”
蘇謹确實在暗自得意,秦總黑了一個多月的臉今天應該要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