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決定,“他們說要放下,我很想,你對我是不同的,可不是愛情。我曾經也想過可以試一試,但這樣對你不公平,而且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你知道的,我……”

“戚佳!”江承宇打斷她的話,“我從未在意過你的過去,也不覺得你配不上我。”

“可我在意。”戚佳一字一頓,說得極慢,像是每一句都經過深思熟慮,“我很感激最困難的日子裏有你,可那段往事也是我最不希望讓人知道的,特別是我的另一半。”

“師兄,我不是鐵石心腸,你對我的好,我怎麽會不動心。可我不敢跟你在一起,我總覺得在你面前,就像皇帝的新衣裏那個愚蠢的皇帝,明知道自己沒穿衣服,還要端出高雅大方的樣子,自欺欺人。”

“原來,我錯在知道太多?”江承宇戲谑地自嘲。

戚佳搖頭,堅定地說,“不是,我很感激你,真的,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也許,我早就……”

“那如果不考慮那些東西,你會接受我嗎?”江承宇小聲地試探。

戚佳想立即回答會,可腦海裏卻閃出林蕭墨的影子。她怔了怔,遲疑地說,“我也不知道!”

這個答案讓江承宇唇角滑過苦澀的笑,他放開她的手,緩緩地靠在椅背上,落寞感慨,“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能狠一點,持着你的感激和信任,先把你拐到身邊再說。也希望自己不要那樣清醒,太過去計較你愛不愛我。”

“我以為時間可以沉澱愛情,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你應該忘記他了。可是在牟飛婚禮上看到林蕭墨時,我就知道你還愛他,可我還是想賭一把,結果……”江承宇頓了頓,揉揉發脹的眉心,長籲口氣,“算了,咱們還是繼續做知己吧。”

戚佳擡眸,緩緩開口,“你對我而言不僅僅是知己,我把你當作至親,最親的人。可以讓你看見我最脆弱的一面,可以向你訴說我的委屈和痛苦。這些年,每當我撐不下去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因為我知道你會像哥哥一樣給我打氣,甚至頂住肩上的擔子。”

“我其實經常恨自己的自私,只懂享受你的付出,不會去回報。我也想過幹脆就嫁給你好了,可我又覺得那對你實在不公平……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來愛,你應該有一個找一個能照顧你、關心你的人,而不是我這樣的。”

戚佳別開頭,望着窗外,語帶哽咽,“老大說得對,我既不能給你承諾,又給了你希望,害得你……”

“傻瓜!”江承宇心疼地打斷她的話,“你剛才不是說了,我是你的至親,有什麽害不害的?別瞎想,你從未給過我希望,否則我早對你下手啦。”。

“真的嗎?”

“真的。”江承宇篤定地說。正是因為清楚她對自己無男女之情,他才會苦苦地等候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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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整個人放松下來,靠在椅背上,江承宇望着前方,緩緩地問,“他怎麽會在你公司?”

“MH在跟蘇荷談一個案子。”戚佳解釋,“不過,我沒有參與。”

“你們……有接觸和進展嗎?”

戚佳愣了片刻,才搖搖頭,不是撒謊,是她不覺得那晚的失控算是進展。

“沒想過挽回嗎?”

“他有女朋友啦。”她停了停,繼續說,“而且,他應該很怨恨我”

“因為當年的分手?”

“或許吧。”戚佳抿唇苦笑。

“你有沒有想過告訴他當年的事?”

戚佳微震,堅定地說,“沒這個必要。”

江承宇蹙起眉頭,無奈地嘆口氣,“你呀,總是這樣,什麽事情都藏在肚子裏,我要是林蕭墨肯定也對當初的分手耿耿于懷。”

戚佳笑笑,失落地喟嘆,“也許吧,所以我不怪他。”說完又自我安慰道,“算了,過去的事情也追不回來,現在挺好的,洛煦跟他更般配。”

“在你心目中相配的标準是什麽?”沒等她回答,江承宇繼續說,“門當戶對、才貌相當固然重要,但是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你不是林蕭墨,你怎麽就篤定他一定需要一個家世和能力都能與他比肩而立的女人?”

“可是……”戚佳張着嘴,沉吟良久才說出,“反正,過去我配不上他,現在更配不上!”

江承宇沒有責備她的妄自菲薄,只是順着她的話反問,“那你說P大這麽多女生,他為何單單喜歡你?”

為何喜歡她?剛開始和他交往時,她也問過這個問題,那時候林蕭墨笑而不語,摟着她的腰親昵地叫她,“小笨豬。”後來她問得多了,他就不耐地嘟囔,“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這麽多為什麽?”

是呀,說得清楚的就不叫愛情。

江承宇見她沉浸在回憶裏,籲口氣,感慨道,“世界很大,能遇到相愛的人不容易,不要輕易錯過。相配與否不僅是外在的物質,更是心靈的相知。你總想着讓自己再優秀一點,卻忘了他只是想找個真心愛的人,只要你在旁邊就好。”

戚佳反複品味着這句話,卻又因為腦海裏忽然閃出的畫面搖了搖頭,“那是從前,現在,不一樣!而且,他們家是絕對不會同意我和他在一起的。”

江承宇知道她又想起往事,心疼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傻瓜,你到底要背負那段不開心的回憶多久?”

“師兄,我也想忘記,但那是不可抹滅的事實,無論我想不想,它都真實地存在。”戚佳握緊拳頭,一字一句地說,“我跟他,已經結束了,更不會有結果。”

這麽多年下來,江承宇自是知道戚佳的脾氣,明白這個心結只有靠她自己才能解開。他也不再苦苦勸說,只是哀嘆着叮囑她路上小心。

是夜,戚佳冷汗淋漓地在夢中醒來,不是春夢,而是不堪回首的噩夢,一幕幕,五光十

色,斑駁迷離得讓人暈眩,心悸。寂靜的夜裏,偌大的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夢裏那個尖銳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旋。

戚佳翻身起來,看了看床頭的手機,清晨3點,可以再補上一覺,可惜了無睡意。她爬起來,到浴室洗掉滿身的汗,又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徐徐地坐在卧室的飄窗上。已經多久沒做這樣的夢了?久到她以為真的忘記了,可是為什麽夢中醒來,那種無助隐忍的恐懼、那些害怕失去的憂慮,還有被人踐踏的感覺又會如此清晰。

許婷婷告訴她,人的記憶是有所選擇的,會自動屏蔽點不愉快的凸點,記住美好,可為何她偏偏不能将那些壞的痕跡一刀刀刮去?

戚佳手握泛起熱氣的杯子,看着窗外黎明前的漆黑,自嘲地想,或許從這17樓一躍而下,一切好的壞的都會消失。只可惜,她必須好好生活,她要吃飯、要養家,要照顧父母,沒有任性沉淪的資格。

于是她起身,從抽屜的最底層翻出很久不見的褪黑素,和着水吞下去。昏昏欲睡前,戚佳提醒自己,別忘了明天去買瓶新的。

次日早上回到公司上班,剛坐下就被蘇荷召見。

“昨晚沒睡好?”蘇荷望着她的黑眼圈問。

戚佳抿嘴淺笑,“找我什麽事?”

蘇荷見她不願回答,也不多問,直接把桌案上厚厚的基本資料夾遞給她,語帶歉意地說,“羅祥昨晚胃出血被送到醫院,估計要休息一個月,他手上MH的案子你接一下。”

“我?”戚佳揚聲,為難地說,“我不太适合吧。”

蘇荷嘆口氣,“你的顧及我明白,可是周松在重慶,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現在就你啦。”

“我本來想從Kingchen那裏找人,可早上在餐廳跟他提起,他一口就回絕了,我估計他是對這案子移到我手裏還有點不高興。”蘇荷繼續說。

戚佳認同地颔首,客戶易手是他們這行的忌諱,Kingchen的态度,她能理解。可是,她的确不想跟林蕭墨扯上任何關系。

“不能拖一拖嗎?”她輕聲試探。

蘇荷堅決地搖頭,“雙方客戶已經簽訂了合作備忘錄,這個月底前就要簽訂正式協議。”

看她還在猶豫,蘇荷又出聲安撫道,“前期談判都已經結束,現在都是後續的事情,應該不用董事參與,而且,據我所知,林蕭墨已經不在IBD了,所以這案子後續是他的VP在跟,你不用太擔心。”

話說到這份上,戚佳再推辭實在說不過去,只得硬着頭皮把案子接下來。不過幸好,蘇荷所言非虛,她連着幾次跟MH的人協商細節林蕭墨都不在,加上她有意把工作地點選在GS,所以還真沒碰到林蕭墨。

随着時間推進,案子逐步收尾,這天戚佳正在看陳欣送來的材料,桌上的電話響起,她拿起來一看,是MH的VP王珂。

“Jocelyn,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去上海,明天的讨論能不能提前到今天?”

戚佳點開桌面上的備忘錄,查看完自己的工作安排後,說,“沒事,那就改在今天下午吧。”

“謝謝,不過……”王珂難為情地說,“地點能放在我們公司嗎?讨論結束,我還要準備去上海的資料,這樣我就不用兩頭跑,節省點時間。”

戚佳有些微猶豫,不過想到一直來都是王珂配合自己的地點,這一次也不好拒絕,再說,據王珂說,林蕭墨的确調離IBD,那應該不會碰到。

思及此,戚佳爽快地回答了“好。”

下午時,戚佳刻意比約定時間去得早一些,根據慣例,這個時間段正是董事最忙的時候,這樣多重防禦下,她不信還能碰到那人。

叮咚,電梯的門緩緩開啓,電梯裏只有一個人,一個她篤定不會碰見,并且生躲死躲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頂着鍋蓋來告訴你們,我又修文啦,哈哈,沒有原因,只因為我是強迫症大的方向沒變,只是給墨墨吃了一頓肉,在第九章,很溫和的一段,可還是被jj抽抽地發了黃牌,改過後不知道會不會被鎖住關于傲嬌,我也覺得我家佳佳不是一般的不讨喜和傲嬌,所以我返回去修了修,把一些內容做了調整,希望能讓她的性格更合理一些。關于師兄,我的最愛,沒有之一。哪怕他是配角。可是還是拒當不了我愛他,所以,這麽好的人,當然是留給秋秋的,不能給傲嬌的戚佳啦。關于守候和拒絕,這一章裏我說得比較清楚了,其實,是江師兄在戚佳最艱難的日子一路扶持下來,加上他比戚佳大很多,所以她把他當做患難與共的親人,這種情況下,很難變為愛情的。我有時候想,可能師兄也是,把戚佳當作照顧的妹妹而已,因為那些過去,對她憐惜,想照顧她。最後,關于小秋潛水的問題,好吧,我這次是逢雙號更,潛得深了點,大家都擔心我溺死了,別怕,我背了氧氣和鍋蓋。等我年會好了,我會抓緊碼字,存稿,日更,相信我……

☆、難得和平

看清電梯裏的人,戚佳的雙肩輕輕一顫,下意識往後退。

這個舉動成功激怒林蕭墨,他一改視而不見的初衷,摁住電梯開關,冷冷地命令,“進來!”

戚佳搖搖頭,往後退得更遠,臉上雖極力維持着禮貌的笑容,心裏卻想哭極了。老天爺是嫌她不夠慘,還來踹上一腳不成?

“我再說一次,進來!”林蕭墨的聲音很輕,卻更冷,讓她不禁打一個冷顫,身體不由自主前傾,但一想到跟他獨處,又硬生生收回差點邁出去的腳。

“不用了,您先上去,我還要等人!”她刻意拉開距離,還撒小謊,只希望趕緊送走他。

“等人?”林蕭墨眯起眼睛,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那我陪你等!”

蝦米?陪她等?戚佳凝視臉帶挑釁的某人,篤定他早看穿自己的謊言。她不想更難堪,只得硬着頭皮超時提醒的蜂鳴中鑽進電梯。

她找了離他最遠的角落站立,接着眼觀鼻鼻觀心,紋絲不動地盯着鞋頭的水鑽。而過于關注的後果就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林蕭墨的氣息,強大的存在感逼迫她無處遁形,甚至有窒息的錯覺。

電梯似乎也來搗亂,每隔幾層就停一下,開門卻空無一人,她就奇怪莫非MH的人都這麽心急,不等電梯來就改爬樓梯?幸好,就在她快數清右邊鞋子的水鑽時,她到了。

不等門完全打開,戚佳就身子一側,逃命似地蹿出來,并在确定林蕭墨沒有跟上來後,拍拍胸脯,長長地舒一口氣。

不過,顯然她低估了林蕭墨的影響力,這次意外碰面的結果就是她一個下午都在走神,最後連坐在對面的王珂都看出她的異樣。

“Jocelyn,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戚佳抱歉地搖頭,扯了個借口,“沒事,只是胃不舒服。”

王珂了悟颔首,做他們這行,忙起來吃不好睡不着,身體最容易垮掉。想到之前的VP也是突發胃出血,王珂不禁擔心,“是胃疼嗎?我看你臉色不好,要不我們改天吧?身體要緊。”

“沒事兒,可能昨晚也沒睡好,所以沒什麽精神,你們茶水間在哪裏?我去倒杯咖啡提提神。”

“我幫你倒,你先休息下。”王珂熱情地拿走杯子。

關門聲響起,戚佳從包裏拿出眼藥水滴了兩滴,再阖上眼睛,揉着太陽穴,然後在濃郁的藥味中睜開眼。

“這是?”她微微蹙眉,不解地望向王珂遞過來的杯子。

王珂笑嘻嘻地說,“養胃沖劑”

“謝謝,你有心啦。”她真誠道謝。

王珂擺擺手,笑着說,“不用謝我,這可是我們林董的私藏。據說是專門配置的,市面上買不到。”

“林董?”戚佳不确定地問,“Merlin?”

王珂點點頭,解釋道,“剛才出去整好碰到,我說起你胃不舒服,他告訴我胃疼不能喝咖啡,然後給了我這個。”

“哦!”戚佳手捧茶杯,有些出神地聞着藥香。

看她呆呆的,沒有動靜,王珂忍不住提醒,“趁熱喝,別涼了。”

“好。”

戚佳其實并沒有胃疼,不過這養胃的沖劑喝下去還真讓人從胃暖到腳,連帶頭也不疼了,工作效率明顯提高。一個下午他們就敲定五個單項,并基本确定後期的公關方案,也因為談得順暢,不知不覺竟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王珂看着表,有些難為情,“真不好意思,搞得這麽晚。”

“沒事兒,比我平時早多了。”戚佳收着桌上的材料如是說。

“要不一起吃飯吧。”王珂提議。

“不用,你不是還要準備去上海的材料嗎?早點弄好,早點回去休息。我出去随便吃一點。”

“那好吧。我也就不送你啦。”

“嗯。”戚佳莞爾,拎着包走向電梯。望着空蕩蕩的大樓和電梯顯示屏上的越變越大的數字,她不禁揣測,這次總不會再碰見他了吧。

叮,電梯門打開,果真空無一人。她暗暗松口氣,可心的深處似乎又有一絲絲失落。

出大樓時已是華燈初上,戚佳站在階梯上,瞅瞅街上飛馳的車,清楚此刻是最不好打車的時候,腦子裏正思忖去附近哪裏解決晚餐,一輛熟悉的白色越野就滑到她面前。

命中注定,這是戚佳唯一想到的詞。

這一次,林蕭墨沒有像上次一樣冷聲命令他上車,而是直接推門下來,再把她塞進車裏。戚佳也沒有抗争,道不是順從,而是清楚抵抗無效。

“去哪裏?”她自覺系好安全帶。

“吃飯。”他言簡意赅,發動車子離開。

戚佳也不再說話,只是蜷在座位上假寐。她不知道林蕭墨一再糾纏有何目的,但她已經累了,這些日子,她一邊躲避他的糾纏又一邊眷念過去的美好,傲嬌別扭得自己都覺得煩。就在剛才,他車子駛來的一霎那,她驀得想通了,不管是人為還是天意,她都逃不掉,既然如此,那就勇敢應對。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辦法的吧!

林蕭墨開着車七拐八彎,最後在一條斜街上将車停下來。戚佳跟着他下車,然後鑽過曲曲折折的胡同,才看到一個小小的燈箱招牌,“何記粥粉面”。

這是什麽店?她剛好奇地探頭看,就被林蕭墨一把擒住手腕拖進去。

已經過了吃飯時間,可小小的堂屋裏還是有很多吃粥的客人,見到他們進來,正在端粥的小二對林蕭墨笑了笑,招呼他坐下來。

“給她一個魚片粥,我老樣子。”林蕭墨迅速下單。

粥上得很快,香稠的粥頭,滑嫩的魚片,淡淡的鹹味,鮮甜無比。戚佳安靜地喝着粥,不由在心裏感慨,什麽五星飯店,還不如這種地方來得味美質優。

林蕭墨似也是懶得說話,只顧吃自己的白粥。就在她快吃完時,一直在廚房忙碌的老板走過來,擦着手含笑地打量着兩人,“這可是第一次帶人來啊!”

林蕭墨笑,“她胃不舒服。”

戚佳咬着勺子,偷偷瞄了一眼聊天的林蕭墨。他們講的是粵語,她之前做過一家廣東企業的案子,雖不會說,但大致聽得懂。林蕭墨曾在香港工作過,憑他的能力,學粵語不是問題。她詫異的是老板的話——第一次帶人來,那洛煦呢?他沒帶她來過嗎?

壓住心底的好奇,她默默地吃掉一大碗粥,出來時後背都是薄薄的汗。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戚佳不動聲色的扯扯襯衫的後擺,心裏想着回去後一定要先洗個澡。

“吃得習慣嗎?”從見面就不說話的林蕭墨忽然開口。

倏然而至的聲音把她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說,“挺好吃的。”

他面色複雜地看看她拉着襯衫的手,“上車,我送你回家。”

戚佳一頭霧水的望着疾步前行的背影,沒搞懂好好的話題怎麽突兀開始又戛然而止。她嘆口氣,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他送她回公寓,又是一路無話。幸好半路接到蘇荷的電話,問她一個數字,她叽叽喳喳講着電話,有效打破車裏的低氣壓。車到樓下,她臨下車前,想了想還是禮貌地說了,“謝謝!”

林蕭墨連哼都沒哼,甩下她,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戚佳杵在原地發了片刻的呆才獨自搭電梯上去,他行為很怪異,不過她現在人困乏得要命,只想快快到家洗澡睡覺,不想去深究他的舉動,可站在家門前翻遍手袋,卻怎麽也找不到鑰匙了。

她摟着包,站在門口絞盡腦汁,才想起來,可能是剛才給蘇荷翻數據時掉了。

戚佳沮喪地靠在門上,想來想去,只得撥通林蕭墨的電話,請他幫忙找找看,鑰匙是不是掉在車上了。

“沒有。”他冷冷的說,不過回答的速度讓戚佳懷疑他壓根就沒有找過。

見他老大不情願戚佳知道多說無益,道了句抱歉,果斷就挂掉電話。還好辦公室有備用鑰匙,不用換鎖。不過公司的門禁卡也在鑰匙包裏,現在回去怕是進不了大樓,只能明天去拿。而晚上,可以去許婷婷家湊合一晚,可一想到要穿越到三環,她又打消了念頭。算了,還是破費點,随便找個酒店,還能洗個熱水澡。

就這樣想着,戚佳乘了電梯走出公寓,正用手機搜索着附近的酒店,遠遠看到夜色中汽車的燈柱一轉,林蕭墨的車又駛了回來。

“還沒找到?”他問。

戚佳氣餒,“嗯,估計掉在公司了。”

“上車吧。”這次,他的語氣倒是溫和許多,不過态度依舊不容置喙。

戚佳以為他要帶自己回公司,忙婉拒,“不用了,現在回去大樓應該關閉了,再說也不一定掉哪兒了?”

“晚上怎麽辦?”他問。

“去朋友家吧。”她随口打哈哈。

“男朋友?”他的眼神忽然陰郁,“那個師兄?”

戚佳一怔,因為有上次失言被吃的經驗,她決定還是實話實說,“不是他,而且我也沒男朋友。”

夜太黑,她看不清他稍縱即逝的表情是不是慶幸,只是說,“你走吧,我随便找個酒店住一晚。”

林蕭墨皺眉,不悅地說,“一個女孩子住什麽酒店。”

這話聽來倒是稀奇,他們這行365天,一半時間都泡在酒店裏,再說她又不是做什麽龌龊的勾當,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看她歪着腦袋,一臉的不服氣,林蕭墨倏然抓了她的腕子就往車上走,“到我那裏将就一下。”

戚佳的第一反應是“難道洛煦不在家?”随後才想到要掙紮,“不行,我不去!”

他似笑非笑:“怎麽,怕我吃了你?”

“不,是我不吃有主的男人。”她仰頭,回以堅定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年會,我怕趕不回來,又因為jj的狗屎存稿箱,所以提前更新。今天一天都在跟晉江的黃牌做決鬥,我反反複複修了很多遍第九章,但一直收到黃牌,叫我改,又不告訴我哪裏不對,我已經只有接吻了,難道這樣還不行。我很無力。決定最後修一遍,再不行,我就只能給大家發郵箱了編編說,所謂下限就是清水到不能再清水,我想問,難道接吻也算h好吧,無力中……

☆、誰來主動(小修)

林蕭墨噙着笑,玩味揶揄,“你記性真是越來越差,前不久剛吃過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答案聽在戚佳耳裏,無疑就是承認了他有女友,讓她說不出的失落和郁悶。

平抑下焦躁的情緒,戚佳奮力甩開他的手,不帶感情地說,“For one night而已,林董不會認真了吧?”

出乎意料,林蕭墨沒有被她的言辭激怒,而是把雙手插.進口袋,斜斜地望着她,“如果我說是呢?”

戚佳聞言,身子一僵,茫然地凝視她,一時無語。橙黃的路燈下,兩人就這樣互看着,誰也不說話,周遭流轉的空氣也仿佛凝固一般。

良久後,林蕭墨才伸手,覆上她微涼的臉龐,輕聲重複,“我說,我認真了,你要怎麽辦?”

他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她,如潭水般深邃的黑眸裏漾着淡淡的笑,似乎還有不易察覺的緊張,那樣子好像她的答案真的很重要。

驀地,胸口傳來一陣強烈的悸動,讓她想移開視線,卻無法動彈,只能就這樣擡頭回望著他。

“嗯?”他語調上揚,步步緊逼,大有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态勢。

戚佳皺了一下眉頭,張開口嘴,卻遲遲說不出話。憋了半天決定還是把問題丢給他,“那你想讓我怎麽辦?”

“我想?”林蕭墨習慣性挑起左眉,嘴角的淺笑加深,“我想……不止一夜。”

“什麽意思?”她明知故問,絲毫不敢相信他會提出如此“龌龊”的建議。

林蕭墨搖搖頭,做出吃驚惋惜的樣子,“啧啧,看來你不僅記性變差,連理解能力都退步了,我記得你可是市文科狀元呢!”

他一邊說,一邊緩緩逼近她,等她反應過來時,已被他圈住纖腰,困在懷裏。兩人肌膚相貼,容不下一絲空隙,清冽的男子氣息瞬時包圍了她所有的感官。

“放開!”她想掙脫,無奈被他圈得更緊。

“不放!”比執拗,他一向不輸給她。

熟悉的對話和場景,讓戚佳想起當年他表白時也是這樣,拽着她的手堅定地說,“不放!”然後孩子氣地宣布,“我不管,誰讓你剛才不甩開我,現在想都別想。”

其實她只是被突如其來的表白弄了個措手不及,想拒絕時才發現被他握住了手。那滾燙的掌心裏有微微的汗,洩露出他的緊張。那一瞬,多日來累積的悸動疊加為驚濤駭浪的情感,讓她紅了眼框,回握他的手反問,“現在甩不開,那以後呢?”

“以後更別想!”

“那萬一你想甩開我呢?”她故意找茬。

他氣結,握她的手更用力,“不會,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開。”

一輩子?他們的一輩子——好短!

往事如電影放映,讓她悲從心來,眼淚突然湧出眼眶,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滾落粉頰。

她的淚水,讓林蕭墨心裏陡然一動,無奈嘆息,松開對她的鉗制。

“別哭。”他伸手去拭那連串的淚珠,柔聲哄到,“你看,我不是放開你了嗎?”

這話讓戚佳更是難過。是呀,他放開了,早就不是那個喜歡着他,承諾一生一世的大男孩了。

望着越哭越兇的女人,林蕭墨長嘆口氣,大手一撈,把她摟進懷中,愛憐地輕拍她的背,“你就這麽不想跟我扯上關系啊?”

他話語不掩落寞,讓戚佳的心微微抽疼,差點就因為憐惜而生出不舍。可一想到擺在他們面前的現實,還是硬下心腸重申自己的立場,“嗯,不想。”

“為什麽?”

她不想解釋他們不可能在一起的種種原因,只用最現實也最直接的理由來回絕他,“你有女朋友了,我絕不會做第三者!”

“這樣啊!”他佯裝為難,“可我想,那怎麽辦?”

“你……無恥!”戚佳驚詫地盯着他,難以置信他怎麽變成了對感情“不忠”的人。

“我還可以更無恥!”林蕭墨蜻蜓點水般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并趁她仍在震驚狀态,攬住她的腰,強行把她塞進車裏,再半抱半挾持地帶回公寓。

戚佳一路抗議,但統統無效,眼看到了門口,她還趁着他翻鑰匙的空檔,試圖掙開他的手,再次逃跑。

只是,林蕭墨早就料到她的心思,手掌一翻就擒住她的腕子,要笑不笑地問,“來都來了,不進去看看?”

不,她絕不要去參觀他們的愛巢,這除了讓她覺得惡心外,她還擔心自己會睹物傷情,不堪打擊。

卡塔,門鎖滑動的聲音讓戚佳微滞,慌忙拽住他的手,顫巍巍地乞求,“你要是真想要,我們去酒店……房費我付。”

“哈哈……”林蕭墨低頭看着她,笑得格外開心,明知道她擔憂什麽,偏偏要繼續挑撥,“我不喜歡酒店,我比較喜歡家裏的大床。”說完攬緊她的肩膀,把她硬推進屋子。

發現他用鑰匙把門反鎖,戚佳知道再無退路,可也不願妥協,便咬着牙,僵硬地站在玄關處。

見她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林蕭墨唇角露出苦澀的笑,她的執拗還是和過去一樣,讓人頭疼。

雖然不願承認,可她仍是唯一能牽絆他情緒的人。否則他不會因為王珂的一句“Jocelyn胃疼”就心神不寧,也不會為了帶她去吃飯,特意提前下班,在樓下苦等了兩個多小時……

杭州那一夜後,他警告自己不能再陷下去,也刻意不去接觸她,可下午見到她時,他忽然明白這些日子的焦躁和失眠全部來自思念,他想她,想得一安靜下來腦裏全是她,夢裏還是她。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氣,才壓抑住擁她入懷的的沖動和渴望。

看到她逃命似的鑽出電梯,他失落,更心疼,也恍悟,重逢以來的反複糾纏、故意給她難堪……不過是因為還愛着。

坐在車裏等她的時候,林蕭墨不斷問自己,是要繼續為當年的分手和她沒來找自己耿耿于懷,還是順從心意,抓牢她,擁有幸福?

答案不言而喻,他是出色的banker,怎會做雙損的選擇?

不過,戚佳的态度讓他苦惱,能肯定的是她同樣沒放下,可他看不懂那些躲避和抵抗,到底是對他沒了感情,還是有難言苦衷。

今夜,他想逼她說出內心的想法,才會說自己是認真的,只是……哎,看來還必須繼續下猛藥。

林蕭墨嘆着氣,打開鞋櫃,裝出一臉失望,“沒有你合适的鞋子呢!”

“我不穿別人的鞋子!”她仰頭,斬釘截鐵地說。

“我知道!”他關上櫃門,了解地說,“你有潔癖嘛!”

“那你還帶我來這裏。”

“我這裏挺幹淨的,每周都有鐘點工來打算,不信你去檢查檢查!”

戚佳瞪着他,氣得牙癢癢。她敢肯定,這男人百分百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她最大的潔癖就是這屋子住過別的女人,一想到洛煦穿着睡衣在屋子裏晃蕩的樣子,她不禁打個寒顫,渾身汗毛倏地全豎了起來。

洛煦?等一下,他這樣堂而皇之地把她帶回來,那洛煦呢?難道是出差了,所以他才要偷食?

想到這兒,戚佳不禁可憐起洛煦,也對他面露鄙夷,“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哪樣的人?”他笑問。

“背着女友在外面亂搞。”她瞪他,一臉的唾棄。

“那現在是不是很慶幸早就甩掉我這個花心大蘿蔔啊?”他用手指勾起她下巴,唇角微揚,“不過,讓你失望了,我不花,因為我沒有女友。”

“沒有?”她吃驚,“那洛煦呢?”

林蕭墨手指輕撫光滑的下巴,慢悠悠地解釋,“助理啊,不是給你介紹過了,記性還真差。”

戚佳沒功夫計較他一而再再而三諷刺自己的記憶能力,稍稍別開頭,不解地問,“可是,他們都說你們是男女朋友,還同居了!”

林蕭墨沒有立即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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