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難道他也是狗?
楚俞顯然将柏沅清當成了狼媽媽。
不論是人類還是動物,出生那刻,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東西,餓了尋找食物是本能。
他像小嬰兒叼住奶瓶大口大口貪婪地吮吸着,嘴裏還發出粘膩的呼嚕聲。
楚俞當然不可能從一頭公狼身上找出母·乳。
所以楚俞吃着吃着有點焦躁。
他迷糊地想:為什麽沒奶呢?怎麽會不出奶呢?
好不科學。
他前爪撐在軟和的肚皮上開始踩奶,甚至狗膽包天用上了自己的智牙去咬。
瞬間,那顆小尖如一顆裹藏在豆房裏的小子芽,被水液刺激了,欲漸漲成了圓潤成熟的樣子。
楚俞沒來得及為此開心,突然一股神秘力量就踹在了自己屁股上。
小子芽從濕潤的嘴裏拔出去的那瞬間,發出“啵”的一聲輕響。
柏沅清将趴在身上的小玩意兒踹開後,生氣的呲了呲牙,一個翻身就站了起來。
狼腰是很敏感的。
俗話說,狼是銅頭鐵尾豆腐腰。
狼腰那兒毛發比其他地方柔軟,也是本身的弱點,除了自己的舌頭之外,從未有什麽造訪。
不止是狼,任何動物包括人類,腹部都是敏感的。
柏沅清安靜站了一會兒,用鼻子在楚俞身上聞了聞。
是幼崽的氣息。
綠色狼瞳露出了疑惑和不解。
那樣子極像在考慮這個二百五怎麽回事兒。
要知道,狼群是一個階級制度十分森嚴的社會組織。
在狼群裏有三個主要階級。
第一個層級是阿爾法狼,英文稱Alpha,也被稱為頭狼。通常都是狼群首領,他有着至高權利以及明顯支配的地位,是狼群裏的王。
第二個層級是次級狼,英文稱Beta。地位低于阿爾法狼。
第三個是邊緣狼,英文稱Omega。這類狼等級最低,一般是剛被接納的外來狼,或者是受到狼群驅逐的狼。
不過,不同人類的ABO世界。
在狼的世界裏,更流行雙A組合,AO組合少之又少,堪稱絕跡。
因為狼群ABO代表着等級地位劃分。
所以,楚俞作為一只可憐幼小的Omega“幼狼”,趴在Alpha身上找奶吃。
無異于在老虎頭上拔毛,現實版窮小子攀高枝兒。
如果此時,天性兇猛暴戾的Alpha沒有受傷,也沒有吃到同伴帶回來的食物,處于饑餓狀态,那麽小Omega極有可能成為他的夜宵。
但柏沅清現在不餓,他不屑用幼小的Omega來塞牙縫。
完全是單純感覺這是一只沒有等級規矩和沒斷奶的Omega。
為了預防沒有斷奶的Omega再次突襲自己的柰子。
柏沅清張開嘴,收住犬牙,叼住楚俞的後頸皮,慢慢将他丢去了洞口。
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巢穴,用舌頭一下一下舔着肚子上濕濡的毛發,仔細清理掉Omega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味道。
舔着舔着,柏沅清停下動作,用狼瞳盯着腹部濕潤的毛發瞧。
那兒一共生有三對子芽,平時緊貼隐藏在毛發裏面。
因為公狼沒有母狼的哺乳能力,很難引起注意。
但現在,其中的一顆像春天的吸滿了雨露的小花蕊。
小花蕊經過涎液滋養,由白轉紅。在軟毛的襯托下,極為欲·色。
但柏沅清的腦子理解不到“欲”是什麽。
他看了一會兒,俯低頭,用軟大的舌面舔了上去,把那兒的味道和口水全部舔幹淨。
一只陌生狼崽的氣息留在了身體上,好比女人的香水沾染到了男性西裝上面。
所以從這點就能看出來,哪怕作為一只單身狼,柏沅清都是很守男(狼)德的。
楚俞做了個夢,夢見他找到了屬于自己的狼媽媽。
不過,夢中狼媽媽不溫柔,又踢他又踹他,還不給他奶吃。
楚俞傷心得快要死了。
第二天,太陽暖融融的從天邊升起,像一顆攤在潔白雲層上的溏心蛋,金黃金黃的,柔軟的光灑向西嶺山,泛起淺淺的雪青色,空曠寧靜的山脈帶着幾分寂寥的夢幻感。
大清早,楚俞困恹恹和五頭狼去尋找食物。
原以為當了動物就可以不用早起上課學習了,沒想到還要早起去覓食。
這展開楚俞也是沒想到。
冬天冰雪封山,草原上沒什麽活物。走了大半天,楚俞感覺餓得走不動了,往雪泥裏一趴,清澈的眼睛泛起委屈的淚光。
好餓啊!
啊啊啊好餓啊!
昨晚夢裏的那只母狼在哪兒啊!
嗚嗚嗚想吃東西。
這時候,就算有青草楚俞都能面不改色吃下去,但雪将草原壓蓋,看不見一絲的綠色生機。
楚俞可憐嗚咽了一聲,生無可戀啃了一口地上的雪泥。
嗚嗚嗚我還是啃雪吧。
五頭狼回頭就看到了這幕——楚俞處于嬰幼期,全身毛色絨白,再加上楚俞又愛幹淨,睡前睡醒、飯前飯後都要用爪子仔細給自己洗洗臉。
所以毛色看起來也非常新,趴在雪泥裏白得快要和雪融為一體。
此時,他撅起圓滾滾的小屁股,前爪扒在小雪包上,整張臉是雪泥,連耳朵尖上都有了一塊雪,嘴裏還含着雪。
誰看了不說全然一副傻裏傻氣的狗樣。
但這五頭狼不會想到狗,它們只會覺得這小東西的行為很古怪。
沒有一點狼樣。
“……”大概楚俞也覺得自己啃雪的行為崩狼設了。
他默默站了起來,繼續往前走。
剛才好危險哦,差點在它們面前露餡了,楚俞一邊走,一邊在心裏想道。
他還是要找一個機會走,和狼群為伍,真是太太太危險了。
楚俞走着走着,一個影子快速從眼前竄了過去。
他一怔,站在原地。
原來是一只鼠兔,鼠兔也發現了它,遠遠的,雙腳直立,前爪抱着自己的小樹枝玩具,用黃豆點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瞧。
哇,好可愛的兔叽。
楚俞以前只在書本裏電視上見過鼠兔,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生活在大自然的鼠兔。
毛茸茸的像兔子,耳朵卻是圓圓的,小短腿,身姿輕快敏捷。
楚俞看着伶俐可愛的鼠兔,無比想飛奔上前去rua一把了。
手感肯定很舒服。
剛想到這,楚俞發現那只鼠兔仿佛受到了驚吓,咻地一下,轉身跑了。
诶?你別跑啊——
耳邊刮起一陣疾風,幾頭狼如箭矢離弦朝鼠兔的方向沖了過去。
楚俞:“……”
動物界裏,無所謂對錯,物競天擇,适者生存,強者捕殺弱者,這屬于大自然的規律。
五頭狼追逐着靈活的鼠兔不出幾公裏,楚俞就瞧見一只狼矯健的身姿超過了鼠兔。
此時,楚俞腦子裏不合時宜響起了以前在看趙忠祥老師版《動物世界》的片頭BGM。
廣闊無垠的雪地裏,狼群飛奔,刮起獵獵風聲,驚飛了遠處吃凍魚的烏鴉。最後狼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咬住了鼠兔。
鼠兔的熱血濺飛在雪泥裏,像一場對大自然的獻祭。
這是一場獵食者對獵物全方位的碾壓,獵物沒有一絲反抗的機會,就喪命在了狼群森然的犬牙下。
楚俞看着鼠兔的屍體,不由生寒。倒不是害怕屍體,而是聯想到了自己。
萬一某天狼群發現他不是狼,鼠兔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吧。
楚俞是怕死的。非常怕。
狼群自然不知道楚俞的想法,将捕獵到的食物藏進了雪地裏,掩蓋好,又清理掉周圍的血跡,便去尋找大型獵物了。
一只小小的鼠兔是不夠狼群吃的,它們只有找到類似昨天的肥鹿才行,或者野豬那樣的動物,再沿途回來,掏出食物帶回暫時居住的巢穴享用。
楚俞假裝跟着狼群,步伐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到發現狼群沒有注意自己掉了隊,楚俞轉頭悄悄地開溜了。
他邁着小短腿,奔跑在厚厚的雪泥裏,途徑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串串可愛的小梅花腳印。
剛當二哈,楚俞很難掌控四肢,跑了一會兒就累了。
他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吐着殷紅的小舌頭喘氣,低頭吃了一口雪。
好累啊。
楚俞吃完雪,擡起小爪子,愛幹淨的擦了擦嘴角的雪。
結果爪子上的雪碎反倒弄在了睫毛上,糊住了眼睛。
唉,當動物就是這一點不好,洗臉擦嘴什麽的,一點都不方便。
笨手笨腳擦完嘴,楚俞剛要擦眼睛,動作忽然停住了。
楚俞在雪霧中看見了一頭狼。一頭高大帥氣又特立獨行的成年孤狼。
他行走在茫茫雪地裏,灰白的皮毛蓬松光亮,體魄修直強壯,大尾巴垂直地面,步履淡然閑适。
明明不過是一頭狼,楚俞硬生生看出來了優雅無俦,以及身上那份駭然肅殺的冷感,渾然天成的野性氣質,簡直就是統領這片地界的狼中翹楚。
楚俞在原地觀察了一會兒,覺得奇怪。他小心翼翼躲去大石頭後面,探出圓腦袋,開始暗中觀察。
成年孤狼的後腿似乎受了傷,楚俞猜測他在做複健。
其實孤狼是很少見到,尤其是冬季,許多狼群在冬季來臨時,都會尋找狼群加入,一起渡過可怖的嚴寒。
所以這是一只落單了的翹楚?
楚俞拿捏不準,覺得這應該不是一只落單的狼,他這麽高大魁梧,怎麽會落單呢。
難道……
楚俞心裏陡然有了另一種猜測,難道他不是狼?
或許說,是一只和他一樣僞裝,混入狼群的狗?
楚俞在思考的時候,那頭狼敏銳察覺到了有其他動物出現,扭頭,看過來,就瞧見了躲在石頭後面的楚俞。
楚俞:……
……
……
嗨,你好呀。
楚俞呆呆舉起白白的爪子,試圖和他打招呼。
他的毛很白,活像一只冰雕小狗。
柏沅清一眼認出來了這是在昨夜偷襲他的二百五。
他今早醒來的時候,那地兒紅腫着,還泛着疼,害得他趴伏在雪泥裏消了一上午的腫。
好不容易忘卻了疼,這會兒一看到楚俞,柏沅清又隐隐感覺到疼了。
柏沅清扭過頭,實在不想搭理這麽沒規矩的Omega。
楚俞迷茫了幾秒,他怎麽感覺這“狗”剛才恨了他一眼啊。
唔有點尴尬。
咱們初次見面,我沒有什麽地方得罪你吧,楚俞試探走出藏身之處,光明正大的觀察柏沅清。
一開始,他還有點擔心會冒犯到對方,但見對方一點也不在意被觀察,楚俞就放下了心。
不多時,楚俞感覺他的鼻子被冷風吹木了。狗和狼的鼻頭有感知溫度的能力,卻沒有禦寒功能。
楚俞吸吸鼻子,用前爪搓了搓臉頰,羨慕的想:如果他那只成年狗一樣大就好了,這樣身上就有毛毛了。
楚俞歪歪狗頭,靈機一動的想,要不去和他打招呼吧,這樣他就有伴了。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這條狗對西嶺山脈非常熟悉,能帶他離開呢。
嘿嘿,我怎麽做了哈士奇還這麽聰明啊,這讓其他哈士奇情何以堪哪。
于是,楚俞歡快地朝柏沅清蹦去。
為了能交到這個朋友,楚俞還用爪子團了一個雪球,他準備把這個雪球,當成他初次見面禮物。
哈士奇也叫西伯利亞雪橇犬,肯定會喜歡雪球。
楚俞團雪很快,吭哧吭哧推着小雪球在雪地裏滾,雪球越滾越大,越滾越大……
然後柏沅清就看到了一副“世界名畫”——只見楚俞前爪先撐着小雪球,腰部下榻,肥圓的小屁股撅得高高的,後腿發力,像風火輪似的繞着他蹬圈圈。
畫面一度的癡呆。
柏沅清:“。”
打哪兒撿來的小二百五。
楚俞繞了好幾十圈後,便墊着腿,累得吐出半截舌頭喘氣。
他前爪按在雪球上,擔心雪球逃跑,等氣息平穩了後,就推着又大又圓的雪球慢慢來到了柏沅清身邊。
随後,用一雙清澈純淨的眼,興奮地看着面前的大“狗狗”。
急哄哄地叫了兩聲:“汪汪。”
喜歡嗎喜歡嗎喜歡嗎?我的見面禮物。
楚俞不确定對方能不能聽懂他的話,他把雪球穩固在雪地裏,四腳撐地,靠近大“狗狗”,想要貼貼他暖和漂亮的長毛毛。
誰料,大“狗狗”竟白了他一眼,看智障似的,邁着大長腿優雅走了。
楚俞:“……”
诶,你走什麽呀?
楚俞愣了一秒,着急忙慌的推着自己的大雪球,追在大“狗狗”屁股後。
“汪唔……”
等等我呀。
“汪汪……”
這是我好不容易堆的雪球。
“汪噫嗚嗚咦……”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啊。
柏沅清自然不會搭理他,留下一個冷漠無情的背影。
茫茫雪地裏,一對大梅花腳印後面跟着一對小梅花腳印,好看極了。
“汪汪汪……”
等我一下啊。
楚俞哼哧哼哧推着雪球追了幾十米後,累得往雪面上一癱。
嗚嗚嗚不行了,好累啊。
前面的狼見後面的小“狼崽”沒追上來,回頭。他這一回頭,恰好被楚俞捕捉到。
楚俞瞬間和打了雞血似的,馬上站起來,一雙眼熠熠生輝,擺擺屁股,抖了抖身上的雪,繞去雪球後面,歡快的推着自己的“禮物”靠近大“狗狗”。
楚俞又不由想:啊,我現在的行為好像小舔狗喔!
算了,反正狗都當了,俺悄悄的舔一下下也沒事吧,不給他發現我在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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