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狗血很香,狗肉好吃

動物表達友好和喜歡幾乎都是舔毛的方式。

但很少有像楚俞這樣的小傻狗,一邊舔還一邊左一句“沅清哥哥你好帥”,右一句“沅清哥哥你好棒”。

柏沅清都聽煩了,聽膩了。

卻沒阻止。

這小Omega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人類不能拒絕舔狗,動物裏也同樣拒絕不了舔狗。

楚俞用爪爪緊緊抱柏沅清的脖頸,舔累了就把下巴支在柏沅清腦袋上,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狼群、看風景,不亦樂乎。

遠遠看去,極像狼王頭頂上多了一個白色帽子。

雪地裏,留下狼群遷徙的足跡。

他們之前未處理完留在洞穴外的殘剩腐肉也在他們離開後被烏鴉小斑鸠等飛禽分食。

在冬季,能有腐肉吃就很不錯了,在草原上有很多動物都難逃嚴寒。

柏沅清帶領着狼群遷行了兩天兩夜,他們來到了一片萬木枯寂的森林。

太陽已經落山,雪也漸漸停了。

談晚星和厄裏斯年輕好動,立刻豎着耳朵聽動靜,站在石頭上嗥叫。

“嗷——嗚——”

“嗷——嗚——”

那兩聲響徹空曠寂靜叢林,餘音悠長,好似劃破雲層。

這是狼群在确認附近是否有其他狼群。

如果有其他狼群,就意味着他們可能又要沿路遷徙了。

柏沅清放下楚俞,也嗥了一聲。

狼王的嗥鳴悚然而悲怆,強勁的風把聲音傳播得很遠。

其他的Beta狼見狀,紛紛開心的嗥起來,還去磨蹭隊友,打鬧。

連續的狼嗥沒有回應,便說明這兒沒有其他狼群,他們可以将這裏作為暫時的居住地,就算有其他動物出沒,聽見狼嗥聲也只會望風而逃,不會久留。

一聲接着一聲的“嗷嗚”回蕩在叢林裏。突然,一道格格不入的聲音插了進來。

“汪汪汪……”

楚俞歡快的加入他們,嘴裏不停“汪汪汪”,還用搖頭晃腦擺着尾巴抱住柏沅清的前肢。

搖尾巴代表楚俞是真的很開心了。

他不停蹭柏沅清的腿:沅清哥哥,我也要玩我也要玩,帶我一個,帶我一個嘛,教我教我好不好啊?是不是這樣叫的。

“汪嗚——”

狼王:……

狼王部下:……

畫風秒變沙雕。

狼群都禁不住陷入了沉默。

哼,真晦氣。談晚星今年兩歲了,是一頭年輕氣盛的狼,看起來脾氣也不太好,扭頭走了,眼不見為淨,心想要不是看楚俞是他們的備用食物,才懶得帶他。

在一旁的厄裏斯瞧出他的夥伴心情不美妙,走過去用爪爪碰了碰談晚星腦袋。

他想說:兄弟,別和食物置氣。

談晚星卻傲嬌的歪過腦袋,氣呼呼哼了一聲。

這兩頭狼同一年出生,也是捕獵時經歷過生死的好哥們兒。但談晚星的個性傲嬌,厄裏斯個性卻極為沉穩。

厄裏斯歪着腦袋去蹭了蹭談晚星,意思是讓他不要氣了。

談晚星別別扭扭乜了他一眼,擡起爪爪,拍在厄裏斯腦袋上,酷酷的提醒道:哥們兒,別搞得我們基基的啊。

這個“摸頭殺”也不知道觸碰了厄裏斯的神經,眼神忽地亮了亮。

下一瞬,猛地朝談晚星撲過去,把談晚星壓在地上,一雙狼瞳靜靜看着談晚星。

狼瞳熠熠生輝。

其實單看厄裏斯是很漂亮的,只是在狼王的壓制之下,顯得有些珠玉在側。

最後,厄裏斯慢慢低頭,溫柔的舔了談晚星一下。

談晚星整頭狼震驚住,生氣“嗷”了一聲,翻身起來,一口咬住厄裏斯的後頸,追着厄裏斯暴力輸出了一通。

你個死厄裏斯,你把你的味道染在我身上,我還怎麽找媳婦兒啊。

每頭狼有屬于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唾液、毛發等地方都會分泌,但真正分泌信息素的腺體是尾腺。如果你的伴侶,聞見你身上有其他狼的味道,那麽,一場家暴免不了了。

其他狼看着談晚星和厄裏斯又“打”了起來,已經見怪不怪,這倆幾乎每天都要打架,打完了又和好,和好了又打。

溫柔的厄裏斯簡直就是“暴力小甜星”的狼形沙袋。

當然,“暴力小甜星”這個稱呼他們不敢當着談晚星面說。

陳老和藍森兩個老年狼看了一會兒,便随便找了個地方卧倒,清理毛發。

另一邊楚俞還揮着小短腿“汪汪汪”的纏着柏沅清教他怎麽威武的狼嗥。

紫沙正繞着嗅周邊有沒有獵物的味道。

各司其職的畫面和諧而美好。

但美好是短暫的,紫沙不知道嗅到了什麽,愣了愣,呼吸變沉般确認着什麽。

忽然,紫沙圍着地面不停打轉,興奮的嗥起來。他弄出來的動靜不小,幾頭狼聞聲跑了過來。

柏沅清先湊近紫沙嗅過的地方,是臭棕熊留下的氣味。

雪将臭棕熊的足跡掩蓋住了,卻蓋不住那股味道。

根據味道的消逝,應該是在兩天前,有不下兩頭棕熊在這附近出沒。

楚俞好奇,也學着柏沅清湊過去聞了聞。

然後就被柏沅清咬住後頸皮,叼了起來。

楚俞可憐的懸墜在半空,尾巴夾在肚皮上,蜷縮起四只小爪爪,落地時非常“生氣”的用爪爪踩了柏沅清一下。

柏沅清無奈的低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像看自己養的小孩不懂事而教訓道:不要在這種場合上撒嬌。

楚俞:……

楚俞當人的時候,偶然了解過狼和棕熊,這倆的關系就如非洲大草原上獅子和鬣狗的關系一樣,乃前世的冤家今生的仇人。

這是一種世代相傳的仇恨,已經融入了比如的骨髓和血液裏,就如中日之間的世仇。

果然,狼群在察覺到了臭棕熊的氣息,已經個個戰意盎然。

如果,今天是一頭孤狼遇到棕熊,肯定不占優勢,不會有躍躍一試的搏鬥打算。但他們是狼群,完全有優勢可言,再加上狼骁勇善戰又兇狠好鬥的天性,怎麽會放過這一個吃棕熊肉的機會呢?

棕熊體型龐大,肉質肥美,運氣好的話,一頭大棕熊的肉可以讓他們度過整個冬季。傻瓜才會放過這個機會。

柏沅清帶領的狼群先在此地安了身,狼王考慮到他的“備用食物”,便用鋒利的爪挖出來了近一米深的洞穴,用于“備用食物”藏身。

在荒山叢林裏,未滿月的幼崽很容易被野獸叼去,尤其是一些長得可愛還喜歡撒嬌的小二百五。

弄好土洞,天色已晚。

狼群先原地歇息,當大自然徹底陷入沉睡時,淺寐的柏沅清耳朵尖動了動,睜開了狼瞳。

靜谧暗黑的叢林裏,反光的狼瞳格外瘆人。

柏沅清剛要起身,卻感覺趴在肚皮上趴着一個小東西。

他看了眼,小Omega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土洞裏跑了出來,正趴在他肚皮上呼呼大睡。

小傻狗胸脯一起一伏,睡顏香甜,呼吸勻速,還發出輕輕的呼嚕聲。

就這樣還想裝狼?狼在夜裏是不會睡得像死豬一樣。

柏沅清默默吐槽完,低頭,把楚俞從肚皮上叼起來,輕輕放進洞裏。

談晚星厄裏斯等狼已經整裝待發等站在外面,見狼王出來,幾頭狼交換了個眼神,随後達成共識,朝叢林走去。

森林已經沉睡了,柏沅清率領着自己的狼群在暗夜裏沿路找臭棕熊,周圍的巨石和灌木像蟄伏在黑暗裏的獵手,偶爾夜風一嘯,像野獸發出的低沉嘆息。

在夜裏尋找獵物的窩點,也許對白日習性的動物很難。

但狼本就是夜行性動物,擁有超高視力和嗅覺能力,這對他們來講是輕而易舉。

前段時間柏沅清受了傷,不方便夜裏出動,所以他們夜晚在睡覺。

現在狼王傷好了,大晚上的睡什麽睡,他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

“嗷嗚——嗷——”談晚星在一條小山坡上發現了痕跡,激動的叫起來。

狼群快速湊過去,沒有走近就嗅到了又臭又濃的棕熊味。

附近還有臭棕熊的糞便。

是這裏了,他們循着味道一路找來,這兒味道最重,像幾個小時前留下來的。

柏沅清四處望了望,嗷嗷低叫了幾聲,然後招呼着部下警惕地往小路走。

前方是一個坍塌過的小山坡,旁邊還有個洞口。

很明顯,那兒就是棕熊的窩點了。

棕熊此刻正在酣睡,絲毫不知道有危險靠近。

狼群捕獵非常講究團隊協作,他們并不是食物鏈頂端,但超高的團隊性讓他們在捕獵時往往戰無不勝。

談晚星作為前鋒,他先半矮着身體繞到棕熊左前方,觀察棕熊的情況和數量。

這是一家四口,公棕熊和母棕熊睡在外面,他們身後睡着一只半大不小的,洞穴內應該還有一只小的。

談晚星還想靠近一點,公棕熊就聽見了動靜。

在森林裏,夜裏保持警惕是動物的天性。

公棕熊的蘇醒後發現自己被狼群包圍,立刻低吼了一聲,站起龐大的身體,黑黝黝的眼裏露出兇惡的光。

一瞬間,所有棕熊都醒來了,它們很快的進入了備戰狀态,連同洞裏那只小的也跑了出來。

小棕熊體長才一米,被養得油光水滑,看到狼群,瞬間弓起身體,兇神惡煞的龇牙。看那樣子,已經飲了鮮血。

狼群不聲不響的呈包抄式進攻、周旋、試探。

萬物寂靜之夜,一場厮殺搏鬥在這裏正式拉開了帷幕。

狼王和談晚星以及厄裏斯作為主力軍,通常會先隐藏鋒銳。

他們戰術是,先讓陳老去“勾引”公棕熊,藍森上去拖住它,這樣其他棕熊便落了單,這叫聲東擊西。

公棕熊就是莽夫,空有一身武力,論頭腦和智慧遠遠是比不過狼群。

果然,這招好用,公棕熊被陳老和藍森“勾引”到了遠處。

這邊母棕熊面對四頭狼的攻擊,又要護着兩個孩子,根本力不從心,護之不及。

再加上談晚星和厄裏斯在母棕熊身後,時刻準備撕咬母棕熊的孩子,母棕熊護犢心切露出了破綻,柏沅清尋得機會就兇猛的一口咬住了母棕熊無比健實的後腿,長達5厘米的獠牙嵌入皮肉裏,血頓時飙了出來,染紅了草地。

這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不是游戲,也不是演練,狼和棕熊的搏鬥血腥又暴力,充滿了求生的欲望,誰也不想喪命于此。

母棕熊忍着劇痛,擡起熊掌朝着柏沅清拍下去——它的熊掌有大又粗砺,那股能撼動樹木的力量沒有動物能承受,哪怕是柏沅清,如果被打到了,必定元氣大傷。

不過,這時候紫沙機敏跳起來一口撕咬在它的肚子上,母棕熊吃痛的低吼一聲,柏沅清趁機松開獠牙,再一口咬住它結實的背。

這時候,正和兩只小棕熊周旋的談晚星和厄裏斯瞧見,毫不戀戰的果斷回頭對付母棕熊……

母棕熊顯然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一頭棕熊是無法擺脫狼群的,狼狡猾,也聰穎,團結,更好戰。當公棕熊發現不對勁時,已經晚了,它的兩個孩子受了傷,母棕熊也在纏鬥中慢慢的、體力不支的跪下。

風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又仿佛轉瞬之間,母棕熊腳下的地方已經在和四頭狼的纏鬥中泥濘不堪,全被自己的血侵染。

它身上都是血窟窿眼,血流如注。最後,還是撐不住了,但依然用盡力氣掙紮拖住狼群,看着公棕熊和孩子逃離危險之地,才轟然倒下。

獵殺完母棕熊,狼群沒有絲毫懈怠,死死咬住棕熊身體,警惕注意着周圍的風吹草動,一邊發出沉重劇烈喘息。

這種高度集中的警惕,使一雙雙狼瞳充滿了野性,随着呼吸起伏的身體也有種震撼的美感。

待确定公棕熊離開不會再回來,他們開始享用起自己的夜宵了。

吃飽餍足,柏沅清和部下将母棕熊屍體埋進了雪地裏,下次來享用。冬天寒冷,在零下幾十度的冰雪裏,肉質不會損壞,能保持許久。

他們才不會想将這麽大塊東西拖回巢穴,太麻煩了,一路留下的血跡肯定還會引來更多獵食者。

埋好食物後,幾聲歡快的狼嗥響起。

幾頭狼互相友好的互相蹭了蹭,表示再一次并肩作戰又活了下來的興奮,絲毫看不出來兩個小時前在這兒發生了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

他們原路返回,都以為回去能睡個覺了,走着走着柏沅清突然嗅到了不對勁。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從他們來時的方向飄來。

因為是風向緣故,那股血腥幾乎是撲面而來。

狼群擡起腦袋,使勁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

不是臭棕熊血的腥味。

而是狗血的腥味,很濃。

柏沅清剛覺着這血嗅着很香,琢磨着嘗嘗狗肉也還不錯,卻感覺這味道有一絲熟悉。

下一秒——

不對。

他很快反應過來,一雙狼瞳銳利幽深盯着某個方位。

遭了!這血的味道是……

柏沅清想到了被他藏在土洞裏的“備用食物”。。。

作者有話要說:

公棕熊:你吃了我老婆,我吃你老婆,咱倆扯平。

柏沅清:扯尼瑪,給爺死。

還是要說一下:除了有名字的動物會用“他”“他們”來形容,其他沒有名字的會用“它”“它們”,沒有什麽特別的含義,主要是好區分(沒有瞧不起其他動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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