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了極點。

“衛狄?”無邪動了動唇,睜着眼睛回望着他,眼底波光流動,有些驚訝。

“你沒輸。”衛狄眼底的笑意好像正是為此,急迫地要告訴無邪這個好消息,表情一瞬有些像個急于向大人炫耀的小孩:“你沒有把我輸掉……”

無邪坐起身,衛狄身子一重,她這才發現,那支原本直朝她而來的箭,正直直沒入衛狄體中,他以背部擋在了無邪面前。

“衛狄,你莫怕,這箭鈍,并不深入,我這就讓大夫來。”無邪小臉嚴肅,全無先前和秦容唱反調時那般孩子氣的模樣。

衛狄卻好似不在意,他似笑非笑地眯了眼,那雙紅眸,此刻顯得異常妖冶:“我護你,可算立功一件?”

無邪一愣,顯然有些訝異于衛狄此刻那妖冶含笑的絕色模樣,她凝着眉,眼中有些茫然,但還是點了點頭:“算。”

“那可有賞?”衛狄的神情輕松,好似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

“你說。”無邪似乎有些明白他要說什麽了,雙眸微眯,黑眸澄澈,仿佛可以看穿人心,洞若明鏡。

衛狄笑了:“我欲建功立業,做人上人,将來可手握重軍,讓人不敢輕視。”

無邪亦揚唇一笑,露出了一齒小白牙:“看來你是生氣我平時總拿話氣你,不愛待在我的王府了。”

看着無邪這亦真亦假的孩子氣模樣,衛狄苦笑:“那便是吧,你且等着,我說過,我們不一樣,我比你強。”

強到,可以保護你……

對于眼前的變故,秦川好似絲毫不意外,他眸光含笑,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那臺上亂作一團模樣,搖了搖頭,悠然負手:“老五,你輸了,還不快向小皇叔謝罪。”

“秦容向小皇叔謝罪,願賭服輸。”秦容見狀,憤恨地丢掉了手裏的弓,捂着自己的臉,心不甘情不願,但他的箭确實連碰都沒有碰到秦無邪,且秦川都已開口,他也只得作罷,丢弓憤憤而去。

045 探思過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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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日便是除夕,卞京的喜氣越發濃烈,家家戶戶都換上了新的紅聯,置辦食物與新衣,或題對聯,或作年畫,不亦樂呼。

王府裏亦是喜氣洋洋,下人們忙得人仰馬翻,宮裏更是撥下了不少賞賜,可見靖王府的風光依舊。

去看過了溫側妃,無邪自佛堂居出來,面上忽涼,才知原來是下了雪,怕她着涼,容兮立即将厚厚的披風披在了無邪的身上:“世子,下雪了,我們回去吧。”

無邪未動,擡頭望了望那飄零而下的冰涼,忽有一朵冰晶飄落在無邪的眼睫上,動一動,便稀稀簌簌地落了下來,說話時,還呵出了一團白氣:“容兮姐姐,佛堂居總是冷清了些,讓人多往那送些銀炭吧。”

“是。”容兮點了點頭,忽然有些心疼起自家世子來,今年除夕,王府裏雖熱鬧,但靖王卻不在了,這熱鬧,好似未能暖及人心,溫側妃不肯離開佛堂,那些身份卑微的姨娘卻又無那資格與世子同席,這家宴,說起來空空蕩蕩的不過讓人徒增傷悲罷了,自家世子雖什麽也沒說,但到底是個孩子,想來心裏也不大好受。無邪心中卻并未有太多的感觸,然則這舉國同樂的佳節,父王不在,的确讓她有些遺憾,默了默,無邪的小鼻子凍得有些通紅,她望着那漫天飄零越下越大的皚皚白雪有些出神,半晌,似有些感嘆:“容兮姐姐,下雪了,山路一定不好走,一個人在思過嶺應該也不好過吧?”

容兮愣了愣,這才會意自家世子說的原來是正在思過嶺的宣王,思過嶺之所以名為思過嶺,正是因其荒山絕壁,數裏之內杳無人煙,既是思過,自然是陋室寒衾,荒涼冷寂,并不好過。

無邪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負手慢慢踱步,容兮不好催促,也只好一步一步緩緩跟着她,無奈地任這夾雜着冰雪的寒風打濕了無邪披風之上的動物皮毛,每走一步,地上剛化成水的薄薄一層落雪就會浸濕她的鞋襪。

一向話并不多的容兮鬼使神差地低語了一句:“思過嶺冷清,舉國佳節,宣王獨自一人,只怕要寂寞,世子不若去思過嶺探一探宣王吧。”

于情于理,無邪去思過嶺,的确是沒有人會置語一句。于情,建帝将小世子無邪交予宣王管教,她會去看他,也并不奇怪;于理,思過嶺素來是皇家中人犯了過錯被罰幽閉之地,任何人不得探望,但靖王世子的名聲卻臭得人盡皆知了,她秦無邪連在皇帝批複給大臣的奏章上塗畫烏龜的事都做得出來了,這所謂的規矩在她眼裏自然是形同虛設。

果然,容兮的話音剛落,便見到無邪那張凍得發紅的小臉上有一瞬的呆滞,眼底似有波光流動,頓了頓,她果然應道:“嗯,也好。王府冷清,到哪亦無什麽不同。容兮姐姐,勞你讓人備輛馬車。”

“是,請世子稍作等候,容兮這就命人備好馬車。”

無邪點了點頭,便讓容兮去了,她站在那,嘴角忽地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想起容兮的方才的話,心中竟然也有些玩味起來,秦燕歸那樣的人也會怕寂寞嗎?他只怕要比誰都悠然恣意吧,怕寂寞的不是他,他那樣淡薄冷漠的人,是寂寞怕他。

……

馬車很暖和,山路落了不少積雪,一夜必是上不了山,好在容兮是個極為細心的人,在山裏過了一夜,無邪也并未感到露宿荒野的不适,她的馬車內燒着暖爐,十分溫暖,厚厚的皮毛墊在下面,無邪幾乎很快便睡了過去,待醒來時,便已是行至山中了。

前方道路狹窄,只容一人恰好通過,馬車必是過不去了,容兮喚醒了無邪,剩下的路只能步行上山。

這一路頗為曲折,等到了思過嶺,才知這樣的地方,的确是适合幽閉思過的,周遭峰巒疊嶂,幽山被煙雲環繞着,皚皚白雪讓整座山更難行走,別說馬車了,就連無邪一路步行,竟也感到頗為艱難,跋山而來,全身都被風雪打濕了,也不知是走了多久,才勉強見到前方山嶺之中,一座籬笆圍出的陋室,正是給被幽閉于此的皇家子嗣居住的。

無邪站在外面,表情有些驚訝,這屋宇雖大,卻無一人服侍,幾乎事事都需親力親為,且冰天雪地,那冰冷的庭院,被冷寂的險峻山峰環繞,孤零零地矗立在那,看着就讓人生了寒意,她實在難以想象,秦燕歸那樣的人,也會有狼狽的模樣?

閉上眼,她仿佛又看到秦燕歸那漫不經心的輕嘲笑意,無邪自己也笑了,忍不住要嘲笑自己那膚淺的想法,在朝堂,他尚且那樣深不可測,看似對任何事都那樣漠不關心,可卻危險得讓人忌憚,那樣的人,在這世外絕壁之中,又該是怎樣的冷漠,不近人情,如那淡漠的仙人。

她心底卻隐隐有些期待,他見到自己是否會有一點點吃驚的表情呢?

“世子。”

容兮欲示意是否上前通報,卻被無邪止住了,她親自上前,放輕腳步靠近門前,伸手欲推,動作卻忽然僵在了半空中……

046 對她更好

“如今靖王就剩了這麽個種,那孩子就是一個瘟疫,靠得越近,就越被皇帝猜忌,秦川就聰明得緊,人人都恨不得離得她遠遠的,千萬別和她扯上關系,你倒是對那孩子不錯,三番兩次救她性命,甚至為她丢了手裏的權。莫不是,你真愛上了這朝堂之外閑雲野鶴種種花草的日子?”似是閑聊,伴随着話音落定的聲音,還有棋子落盤發出了清脆又冰冷的啪嗒聲。

屋內好一會兒,除了棋子相繼落盤的聲音,許久再無人說話,半晌,那棋盤的對面,才複又響起了那無邪再熟悉不過的優雅又讓人猜不透的聲音,輕嘲的口吻。

“往後我會對她更好。”頓了頓,他的語氣裏帶了絲漫不經心的笑意:“別說你不知道。”

那正在與秦燕歸對弈的不知是何人,他似乎與秦燕歸十分數撚,聽了秦燕歸的回答,那人一愣,繼而哈哈笑了出來:“秦燕歸啊秦燕歸,這世間怎麽會有你這麽可怕的人,試問,這世間可有你真心相待的人?不若哪天,我趁夜将你殺了了事,這世間也少了一個比惡鬼還可怕的你。秦靖那老小子,怎麽想得出把自家的小子交給你?真是蠢貨,哈哈哈!”

無論秦無邪是不是真的如傳聞那般乃頑劣無能的草包一個,只要她一天是秦靖的兒子,建帝就一天不會對她放下戒心。像建帝那般多疑的人,視皇權如命,權力的欲望是永遠無法得到滿足的,即便是自己的兒子,也從來沒有任何人得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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