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青雲有故人

街上官兵搜尋,很快便要逼近。

師隐與大師父及白太夫人就僵持在那裏。

大夫人拽着師隐,忍下脾氣,好聲勸道:“師隐,你聽師父的話,師父不會害你的,跟我走。”

師隐沒有答話,轉回頭去看白太夫人。

白太夫人手上絞着帕子,眼中滿是擔心。

師隐問道:“師父……你是怎麽認識她的?”

一個是修行在津州僻靜地方的僧人,一個是優養在京都高門顯戶的太夫人。

明明該是毫無交關的兩個人。

可他們在看到彼此時,竟沒有一絲驚訝。

甚至是熟悉的。

大師父看了一眼白太夫人,手上更用了力氣,咬牙道:“現在什麽時候了!別問這些沒用的,跟我走!”

沒用嗎?

師隐甩開了大師父的手,說:“師父,你說過,佛心要正,更要誠。”

“如今我佛心不正,師父你更不誠。”

“我要還俗。”

大師父卻毫不在意,仍要去抓師隐:“管你還不還俗,今天都得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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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隐便往後退了一步,叫大師父抓空了。

那白太夫人好似下定了什麽決心,也從馬車上下了來,叫住了還要去拽師隐的大師父。

白太夫人說:“夠了,停下吧。”

大師父顯然很聽白太夫人的。

立刻便停下了,站在一旁,卻并不大滿意。

白太夫人走到師隐面前,問道:“你真的不想走嗎?”

師隐垂眼看她,沒有答話,意思卻是顯然。

白太夫人道:“好,不走便不走,留下來,我會護着你的。”

大師父聽見這話,一時情急,說話也沒了分寸:“你護着他?你拿什麽護着他?二十年前便是你沒能護住他!”

果然,是舊相識。

白太夫人臉色一僵。

大師父意識到自己失言,也不再說話了。

師隐不準備與他們繼續無謂糾纏下去。

而四處搜尋的官兵也更近了。

師隐将被大師父拽的皺了的僧衣理平,說:“我該回去了。”

“你們也都各自回去吧。”

說完這話,師隐便轉身走了。

留下大師父和白太夫人站在原地,也沒有再要去叫住師隐,只看着他走了。

他們都是有能耐的人,師隐全不擔心他們會走不脫。

師隐就這樣走回去了大興寺。

他沒怎麽出過大興寺,但記性極好,且大師父走的并不算遠。

很快的,他就回到了精舍裏。

師隐也沒想到,韓宗言竟會在今日露面。

茶壺裏的水煮沸了。

一瞬間撲了出來。

滾熱的水澆在炭火上,一下便激出滋滋的聲響。

韓宗言立刻回過神來,咳了一聲,裝糊塗道:“大師你說什麽?”

師隐拎起茶壺,問道:“丞相的名字,是什麽。”

韓宗言沒再兜圈子,直接說了:“魏曠——率彼曠野之曠,字是玄光。”

魏曠。

魏玄光。

他從阿鸾那裏聽過好幾遍了。

師隐将泡好的一杯茶推給韓宗言:“你與魏曠,可熟悉嗎?”

“熟悉談不上,”韓宗言接過來,說:“畢竟我并不在朝中領職,與他們這些做大官的人也難有什麽交集。”

“不過年節宮宴,總是能見上一見的。”

師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是嗎。”

“自然是了,”韓宗言有些感概道:“再者說,丞相那般人物,可不是我們能去結交的。”

師隐擡眼看他,問:“何意?”

韓宗言便道:“大師可知道廢太子嗎?就是如今的寧王殿下。”

廢太子,他是聽說過的。

還是阿鸾告訴他的。

于是,師隐便點了下頭,說:“知道。”

韓宗言道:“想當年,廢太子何等風光,又得先帝那般疼愛,最後還不是被丞相弄去了乾州做了寧王……”

師隐靜默聽着,這些事他不曾參與,更無從知曉。

韓宗言忽而又說道:“明日便是丞相大婚了。”

“他這個親,可結的不容易啊……”

師隐聽出了他話中意有所指。

韓宗言探了探茶溫,恰可入口,便飲盡了:“多謝大師的茶,在下告辭了。”

“日後若有機會,定當再來大師這裏喝一杯茶。”

說罷,韓宗言便起身走了。

師隐沒有留他。

他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也喝完了,就起身去了書房。

後天便是阿鸾的生辰了,他還沒有完成要送給阿鸾的生辰禮。

冬月二十四,魏相大婚。

排場比之先前潭中丞嫁女那一回更要大得多。

師隐坐在書案前,仍靜心抄寫經文。

時過子夜。

師隐才将将寫完。

剛起身活動了一下,師隐便聽見外頭院裏有什麽響動。

師隐朝門口那走過去,叫道:“歸雲,歸雨。”

等了片刻,門外也沒有回應。

師隐微一皺眉,便推開門,向院子裏走去。

冬夜裏的風比白天時更冷了。

院子的那棵海棠樹也像是枯了一般,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枝桠立在土裏,不知還能不能等到來年春天了。

師隐看了一圈,并沒有什麽異常的。

剛準備要回去屋裏,卻就聽見了又有人叫他。

“師隐……”

作者有話要說:

吱吱!

——

我最喜歡的環節終于要到了(搓手手!

就是開頭那一段!(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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