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他的靈魂,将他的攻擊力降到最低。
衛熾從沒想過鄭淳會這樣對他,他想掐住鄭淳的脖子,他想怒吼,但是一切都變成了不可能。鄭淳身體微微顫抖,他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看着衛熾僵硬的模樣鄭淳不知道要如何,本來他現在應該出去叫師父和原博進來,但是他卻猶豫了,他想等到他們進來了,衛熾就沒命了。
這是一場思想的拉鋸戰,一面是惡狠狠已經僵硬的衛熾,一面是在外面等待的師父和原博,他們拉扯着鄭淳,讓他覺得一切都是錯,做什麽都是錯。
衛熾腦子裏繞過很多事情,一件一件,他首先不信鄭淳會将他弄到這個地步,他也不信只靠鄭淳自己就能想出銀針分魂之術,這一定是有人提點他,現在的問題是,鄭淳要對自己做什麽!
鄭淳靠着衣櫃,他已經不知道還要如何了,他想如果此時有人能來幫他做決定那該有多好!
天色已經接近黎明,全黑的天空即将過去,白晝即将要面臨,鄭淳卻依然沒有主意,但是此刻必須做決定了,他看了眼衛熾,選擇了背離他離去。
鄭淳師父和原博早就等着呢,看着天色越來越亮,他倆就越來越擔心,窩在街拐角也是特別的焦躁不安,遠遠的聽到門聲,看到鄭淳打開了門,鄭淳師父才和原博跑過來。
“怎麽樣了?”師父直接詢問,他看起來特別的焦急,一上來就拉住了鄭淳的手臂。
鄭淳點點頭,“在二樓。”
師父甩開他的手臂直接奔向二樓,曾經蹒跚的步伐不再,鄭淳覺得奇怪,他和原博跟上,二樓的衛熾僵在床上,鄭淳師父看到他,嘴角顯露陰狠的笑容,這笑容鄭淳從未見過,鄭淳覺得很害怕。
“原探長,你能過來一下嗎?”師父忽然叫原博過去,原博不疑有他走向師父。
“您有什麽事情嗎?”
“其實是這樣的,我有件事情要你幫忙,你附耳過來。”
“什麽~事~~”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原博不置信的瞪大了雙眼,腹部已經被一柄銳利尖刀刺穿,“師~~父~~你~~”
鄭淳師父手上沾滿了原博的鮮血,他快速的拔出刀子,又快速的插進去,原博的雙腿顫抖着跪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抓着師父的袖子,在轉瞬之間同盟便反目,原博搞不懂這是為什麽!
鄭淳也吓傻了,他軟着腿躲在牆角,‘師父在殺人,那個對他特別好的師父在殺人!’鄭淳的腦子亂了,他不置信的看着師父一刀刀将原博捅死,鮮血布滿了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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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瞥了眼吓傻了的鄭淳,顯然不準備立即對付他,他走向衛熾,将衛熾僵硬的身體翻過來,“衛熾,別來無恙吧!”
衛熾并不認識這個蒼老的男人,他試圖動嘴唇,但是靈魂被銀針分裂着,他對于自己的身體根本就毫無控制力。
“怎麽?不認識我了?”師父扔了手裏的刀,将手在他那破衣爛衫上蹭了蹭,但是已經被染紅的手并不容易被擦幹淨,“要不要我給你提個醒?”
衛熾現在連眉頭都皺不起,他看着鄭淳師父,現在等待已經成為他唯一的選擇了。
鄭淳師父臉上湧起詭異的笑容,“咱們可是一起生活了快三百年啊!怎麽就不認識我了?”
衛熾心咯噔一下,一起生活了三百年,難道他是~~但是這不可能,當初殺他時為了保證連魂魄也泯滅,特意使用了攝魂箭的,怎麽可能!
“吓着了嗎?”鄭淳師父陰着臉,“當初若不是我躲過了攝魂箭的追殺,也不可能有機會來報仇!衛熾!你想得沒錯!我就是貝熹,被你和羅青殺死了肉身,僅留下魂魄茍延殘喘,附身在一個又一個人的身上,多年來一直監視你,只等着将你千刀萬剮!當年的仇怨,今天咱們要一并清算!”
貝熹的大吼換來了鄭淳和衛熾的驚訝,鄭淳不太明白師父在說什麽,但是一些關鍵詞語還是把關鍵的信息透露給了鄭淳,附身二字以及三百年的生活,這就代表着他師父身體裏的靈魂是一只妖精!
衛熾在這一刻竟然有種想笑的沖動,近一千年的殺戮,今天也許就會了解,妖精這種生物本就是造物主的一個玩笑,在人間游走中,他本就不覺得有意思,反倒是為狐的那些年,他倒是覺得自由自在。
衛熾輕輕的閉上眼睑,看來忘川那個地方他要自己去轉一轉了。
38.
等待的死亡并沒有來臨,衛熾睜開眼睛疑惑的看着貝熹,貝熹曾經的那張俊俏的面容現在是一張老朽的臉,他扯着嘴角說話,好像不扯着就說不出來一般,“我要沼澤幽蘭!給我沼澤幽蘭!”
‘沼澤幽蘭?’呆在牆角的鄭淳愣了,他不自覺的抱住雙臂護住心口,‘原來他也是為了沼澤幽蘭啊!’
衛熾眼角瞟了下角落裏的鄭淳,他對着貝熹眨眨眼睛,貝熹滿是皺紋的手掐住衛熾的脖子,“妖狐最是詭計多端,我怎麽能沒有防備就拔出銀針呢?”貝熹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把又細又長又尖的錐子,“這是兄弟送你的好禮物!”
一刀刺入心髒,伴随着鎮壓符咒的功效,衛熾因為疼痛而睜大了雙眼,嘴巴大張,好像喉嚨深處有嘶吼,但是卻半點聲音都沒有。
鮮血噴湧,衛熾的身體轉眼間就蒼白無力,他虛弱的躺在床上,貝熹抽去他頭頂的銀針,衛熾的手指在輕微的顫動。
“現在告訴我,沼澤幽蘭在哪?”
“告訴~~你~~也會~~殺了~~我~~”衛熾艱難的說着話,他身體裏的血液在慢慢流失,他知道今天他将不會再有機會存活。
“你以為我找不到嗎?”貝熹陰狠的說道,他上前扇了衛熾兩巴掌,轉身惡狠狠的喊着鄭淳,“去給我找一樣東西!”
鄭淳縮着身體看着貝熹,“師~~父~~”
“誰是你師父啊!你有什麽資格叫我師父?不過是我為了引衛熾入局的誘餌罷了!快起來!去給我找東西!白色的尖錐形狀的花種子!”
鄭淳嘴唇在抖動,他想他也許錯了,他錯得離譜,“師兄們也是誘餌嗎?”
貝熹三步并作兩步的跨到鄭淳跟前,提起他的衣領,“再廢話我就把你宰了!”
“你把他~~宰了~~我就告訴你~~沼澤幽蘭~~在哪!”衛熾斷斷續續的話傳來,“把他宰了我就告訴~~你!”
鄭淳驚恐的看着貝熹,他看到貝熹眼裏的陰狠目光,他又看向衛熾,他看到衛熾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是陰狠恐怖的。
“你說話算數?”貝熹問道。
“當然!”衛熾回答着,“殺了他我就告訴你~~沼澤幽蘭在~~在哪!”
貝熹拽着鄭淳的衣領,把他直接摔在牆上,鄭淳被摔得頭暈腦脹,還沒有緩過勁來,自己的脖子就被掐住了,貝熹雙手掐着鄭淳的脖子,越來越緊,鄭淳的世界開始安靜,最後黑暗一片。
死亡就這麽到來,随着貝熹的手松開,鄭淳完全沒有了呼吸,貝熹附身的身體已經在這一夜的折騰中變得疲憊不堪了,他喘着粗重的呼吸走到衛熾的跟前,“現在快告訴我,沼澤幽蘭在哪!”
衛熾看着鄭淳的屍體,他心裏産生一絲悲涼,就像是當年他殺死山姆時擁有的感覺相似,他慘淡的笑了,多年來自己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或者就是因為從未得到,所以連失去都無從提起。
貝熹看衛熾在笑,他上前揪着衛熾的衣領,“快告訴我!沼澤幽蘭在哪?”
衛熾嘴角湧現鬼魅的笑容,“鄭淳就是沼澤幽蘭!”
“你說什麽?”
“鄭淳就是沼澤幽蘭的寄主!”衛熾說着嘴邊湧出一大口鮮血,“你親手殺了沼澤幽蘭!”
貝熹不可置信的搖頭,“不會的,你騙我!”他邊說着邊跑到鄭淳屍體前,撕開他的衣裳,沼澤幽蘭嬌豔的花呈現在他面前,只是這花正在迅速的破敗之中。
“你知道你做了什麽?”貝熹大吼着。
“你永遠都~~不能得到真元~~”衛熾口裏的鮮血不斷的湧出,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你也會死的,而我還可以附身在其他的人身上!”貝熹邊說着邊把銀針掏出來,“我不會讓你的魂魄泯滅的,我要讓他分裂,永遠歸不到一起!永遠!”貝熹嘶吼着,他跑到衛熾跟前将銀針再次刺入衛熾的頭頂,衛熾連吼叫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虛弱的躺在床上等死。
貝熹走了,房間裏安靜極了,除了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之外,什麽聲音都沒有。衛熾望着天花板,原來這就是死亡的聲音,好安靜啊!
房間裏忽然傳來輕微的聲響,但是衛熾看不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