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給我講講,記得哪點?……

第72章 過來給我講講, 記得哪點?……

時酥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暗紅色的窗簾緊緊閉合,只有牆壁的燈帶透着暗黃色的光。

窗簾的暗沉和厚重不知是遮擋住了窗外的光還是現在本就是黑夜,但她睡的很沉, 悠悠轉醒時認為這應該是晚上。

她占了一半的床, 另一側放置的松軟枕頭以及枕上的輕微凹陷顯示那裏應該是躺過人。

但他現在不在這裏。

時酥抱着被子側身, 因為調好溫度的空調而感覺舒适暖和的, 可能被高個子大熊養出的習慣, 她現在睡覺時喜歡抱着點東西。

即便陌生環境也覺得安心, 因為視線中的身影和耳邊傳來穩定頻率的鍵盤敲擊聲。

池鹿坐在不遠處的沙發椅上用電腦打字, 看上去在工作。

可能是怕打擾她睡覺,他只留了燈帶, 暖黃色照在他的側臉顯得很溫和,時酥想起自己是在參加婚禮時在休息的的沙發上睡着了。

她翻身時池鹿就注意到了,視線落到她身上:“睡醒了?”

剛睡醒的鼻音悶悶的, 比起回答,時酥習慣性的先叫他:“哥”

池鹿笑,在她确認安全感時給她反饋:“嗯”

“我感覺我睡了好久”, 時酥抱着被子說, 眼皮不争氣的還往一起湊, 是睡了很久卻感覺怎麽都是醒不過來的感受:“還是想睡”

池鹿溫聲道:“那繼續再睡會兒,沒事”

時酥抱着被子蹭蹭鼻子和臉讓自己精神些,再睡下去就要睡苶了, 她撐着床面坐起, 環顧四周, 才問:“我們在哪兒?”

池鹿:“在酒店”

時酥也看出來了,但是她又問:“我們為什麽不回學校,要住酒店?”

池鹿敲字的雙手停頓擡起, 見她坐在床頭抱着被子,眼睛半眯着打量四周,一瞧就是沒睡醒。

池鹿解釋說:“天太黑了,學校關寝了”

“噢”,時酥靠在軟枕上:“那我們什麽時候回來的?”

池鹿:“想不起來了?”

時酥搖搖頭,但又猶豫着,她剛從深睡眠中醒來,腦袋有點暈,隐約記得些畫面:“記得一點兒,我本來還以為那是做夢”

“過來”,池鹿笑,擡手叫她:“過來給我講講記得哪點兒?”

時酥掀開被子下床,發現自己穿的還是伴娘時的藍色裙子,光着腳踩在地毯上走過去,站在他坐着的沙發扶手邊。

池鹿擡頭看她:“都記得什麽,怎麽去的機場還記得嗎?”

時酥努力回憶,記的不太清楚,就像是醒了以後很快就忘了了夢的內容一樣,但她記起一個畫面,确認道:“你是不是給我戴圍脖來着?”

“過安檢的時候摘下去了,後來你給我戴上的”

池鹿噙着笑:“還有呢?”

時酥站他身邊像回答老師問題似的,但低頭時注意到電腦右下角的彈框,提醒他:“哥,有人和你說話”

“不急”,池鹿:“你先說”

時酥覺得她可能是上了飛機就又一直在睡,睡的非常像個夢,她說:“我是不是靠在你肩膀上睡的,你...”

她停頓下,聲音糯糯的:“你握着我手來着”

池鹿笑出聲,問她:“怎麽握的?”

時酥抓住他的手擡起,猶豫了一下。

池鹿看着她笑也不說話,球又扔回時酥這裏,她展開右手手指,與他的手心相對,手指相扣。

池鹿扣緊她的手心:“原來是這樣握的啊”

時酥:“嗯”

池鹿笑出來,掐了下她的臉:“怎麽這麽乖”

他的手掌比她的大,掌心溫暖手指很長,但是經他這麽一掐,人被掐的清醒了些,時酥覺得那好像真的是做夢。

她又叫了一聲:“哥”

池鹿噙着笑:“嗯”

門外忽然出來說話和腳步聲,時酥側頭,現在不應該是半夜嗎?

時酥問:“現在幾點了?”

她自己看池鹿腕表上的時間,納悶道:“淩晨兩點外面還有人?”

怕人聽見似的輕聲說。

池鹿笑着沒說話。

門外的說話聲越來越近,時酥聽着有些耳熟。

“酥酥她們在哪間?”

“417,兩個孩子今天估計是累着了,一會兒還得回上海”

聲音是媽媽還有許阿姨的。

側頭,看見池鹿的笑容更明顯。

時酥懂了...

這不是淩晨兩點,這是下午兩點。

他們...

還沒回上海。

她才睡了,半個!小時!

她剛剛說的那些,都!是!夢!

“......”

在池鹿笑出聲時,時酥拽起沙發椅上的抱枕就開始打他。

兩個人鬧到家長們進來,看着你打一下我挨一下,許荨也不問原因上去就使勁兒拍了池鹿手臂一下:“又欺負你小妹”

欺負你小妹?

這話被緊接着上樓來找人的池垣和時覆聽見了,兩個人對眼一看,池垣心裏嘀咕,我那損兒子對人家姑娘不好。

姑娘那麽好到我家來竟然受欺負了。

這還!沒進門呢!

池垣二話不說,像是要給老兄弟交代似的沖上去:“人在哪兒呢?”

“看我不給你踹回你姥姥家去!”

時酥:“......”

小情侶的打情罵俏差點引發嚴重的家庭戰争,時酥趕緊解釋清楚。

簡率和老爸回家待幾天,而他們是下午的飛機回上海,婚禮十二點多時就基本結束了,池鹿見時酥昨晚沒有休息好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睡着了,便沒回住處,直接在辦婚禮的酒店開了間樓上的房間讓她在去機場前睡一會兒。

他也在她身邊稍微躺了下,又起來回同事的郵件。

誤會解釋清楚時,時酥也從睡的迷迷糊糊的狀态中清醒過來,和兩對父母告別。

時酥的每次告別都是溫柔的,和兩對家長擁抱,囑咐爸媽不要太累,不要和學生生氣,囑咐叔叔阿姨好好照顧身體,她會常常給她們打電話的。

相比較而言池鹿的每次告別就随意很多,但從年少時的一聲不響就走,到後來的到門口換鞋時喊一句爸媽我走了,再到今天的站在時酥身邊,将離別的時間拉長。

他們都是在逐漸改變的,池鹿想。

他因為她,變得更尊重生活,看見了許多被藏起的瞬間。

過飛機安檢時時酥脫掉黑色羽絨服也摘掉圍脖,順利過安檢後又穿回衣服。

灰白色的圍脖被從另一側安檢過來的池鹿拿起來,他站到她面前把圍脖繞着她的脖子纏上兩圈,機場內不算冷,所以他纏的不緊,看起來松松垮垮,帶着一點巧合湊成的慵懶風。

池鹿纏好後低頭問她:“我們剛剛回上海時,我也是這樣給你系的圍脖嗎?”

時酥:“......”

時酥抱起書包報複式的砸到他的胸口,池鹿手臂一撈,把人和書包都撈到懷裏。

到了登機時間飛機卻沒起飛,因為其他飛機晚點占用跑道而本航班推遲起飛時間,乘務長播報通知時機艙內泛起議論聲,偶有夾雜着的焦急情緒。

時酥看着窗外的白雪皚皚,奢侈的不去在意流逝的時間,身邊的人就像剛剛從夢裏飛回過一次時那樣,手指交叉,扣着她的左手手心。

不同的是現實的他會時而不經意的捏下她的指腹,像是逗她玩兒一樣。

時酥轉頭,見池鹿左手滑着手機屏幕上下浏覽,屏幕上是一套套在出租的房子,時酥問:“哥,你要租房嗎?”

“嗯”,池鹿:“這樣加班方便些”

池鹿大三下學期開始就已經常去公司,大四時學分幾乎修夠了更是幾乎每天都去。

他的身份不僅是實習,兩位學長說的很清楚,他們想拉他一起創業,所以池鹿實際是以創業成員的身份加入。

雖然工作忙,但上半年為了能常見到時酥,他還是在學校住。

但其實實際經歷下來的結果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樣,他雖然每天都回學校,但回來時基本已經宿舍熄燈,有時甚至要老師給他留個門。

早上又早早離開,連頓早飯都一起吃不上。

他有了出去住的打算。

大學畢業生拿到畢業證之後才能在上海落戶有資格買住宅房,并且他想等時酥畢業時再買,在那之前先租一個作為過渡。

時酥也在浏覽出租信息幫他選房子,細心的提醒他:“哥,這裏離你公司的地點比較遠,你可以選擇更近一點的上下班才方便”

“這裏離學校近”,池鹿說:“你來方便”

時酥:“我也去嗎?”

池鹿笑:“不敢來嗎?”

“......”

什麽叫不敢來。

他這麽說時酥就以為他是想讓她完全搬過去的像高中似的通勤,問:“那是不是要先申請,告訴宿舍老師和輔導員”

池鹿:“不告訴他們”

時酥:“嗯?”

池鹿說話讓人聽不出真假的:“你偷着來”

時酥:“......”

意識到他在逗她時時酥不看他手機了,放下小桌板趴一會兒,很快就閉上眼睛,繼續中午還沒補完的覺。

池鹿側頭,看着她安靜的長睫,在和主人一起休息,不知道這次的夢中有沒有他。

打開手機照相機,拍下她和兩人一直牽着的手,轉頭看向飛機窗外,機長語音提示飛機即将起飛。

收起小桌板,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感受機身平穩向前。

池鹿忽然非常,期待未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