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那匕首寒光湛湛,柔光順滑,刃身皎白如鏡面。

看着鏡面上倒映出的自己那副英俊面容,李逞英害怕極了:“陛下!您到底想知道什麽?我全都告訴你!”

蘇嬷嬷順勢在一邊幫腔,逼問道:“你們的咒語到底是什麽?快說!”

“要是不說,就直接選個死法吧!”

你媽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他能說什麽?!

李逞英都快絕望了:“都把匕首拿出來了,我真的還有得選嗎?”

蘇嬷嬷桀桀一笑:“當然。你可以選擇淩遲,還是一刀斃命!”

最後一個字淩厲如刀,在李逞英的心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就在此時,趙喬已經蹲到了他的面前,對他親切一笑。

李逞英身為一個顏狗,即便懂得色字頭上一把刀的道理,也不由得晃了下神。

再回過神來,那把锃亮的匕首便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陛下陛下陛下!”李逞英梗着脖子連聲喊道,猶如一只即将引頸就戮的癞蛤|蟆。

他的視線粘在那匕首上,不敢移開分毫。生怕趙喬一個手滑,就把自己解決了。

此時此刻,他萬分痛恨這封建的社會!更痛恨這封建的貴族NPC!

“你說是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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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喬神情淡然地看着李逞英。手腕穩穩當當,沒有産生半點晃動。

李逞英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脖子上傳來的那絲涼意告訴他,他可能馬上就要死了。

受不了這架勢,他放聲痛哭:“如果我有罪,法律會制裁我。而不是讓我穿越!”

趙喬聽懂了前面半句,後面一句裏的新名詞“穿越”是她從未聽過的。

難道這也是咒術的一種?趙喬心裏一緊,手上也不由得一緊。

李逞英立刻便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輕輕劃了一下,伴随着一陣刺痛感。

巨大的惶恐感侵占了他的心房,他瞬間就一邊痛哭,一邊叫喊起來:“啊!啊啊——”

趙喬這才看到,自己不知不覺中把刀推進去了兩分。

她瞥了一眼,發現還有幾縷血絲浸出來,不禁露出了不忍直視的神情。

從來沒見人叫得這麽厲害過,趙喬有些好奇地問道:“疼嗎?”

要是不疼,她等會兒再補一刀。

李逞英并不知道對方的想法。

其實這點傷口根本算不上什麽,頂多割破了點皮。他之所以叫得這麽厲害,全然是因為自己的腦補。

但他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現下聽見趙喬這麽問,新仇舊恨疊在一起,他一時抑制不住惱怒,怒吼道:“你來被割一刀試試?”

蘇嬷嬷原本侍立在一側,聽見他這麽說,怒氣沖沖地沖上去就是一腳:“還敢行刺陛下!簡直是狼子野心!”

……???

他那句話只是假設!假設懂不懂!

李逞英上下兩輩子,都沒有今天一天加起來受的傷多,他終于無法忍受,破口大罵起來:“我草你媽!老子跟你不共戴天!老天爺!你聽見了嗎?!”

在他喊出第一句話的時候,趙喬便急忙拉着蘇嬷嬷後退了幾步。

她一邊忌憚地看着李逞英,一邊同蘇嬷嬷耳語:“這些話你可曾聽過?”

蘇嬷嬷也神色警惕看着那邊,搖了搖頭:“陛下,并無。”

趙喬看着李逞英的視線變得冰冷,她冷笑一聲:“是了,這些話便是那咒語。千萬要當心他接下來的咒術。”

蘇嬷嬷頓時一臉肅然地點點頭,也同樣用冷冰冰的視線看向李逞英。

李逞英尚不知他罵的所有話都已經被趙喬記在心頭,并成為了他使用咒術的有力證據。

此時見到趙喬和蘇嬷嬷對自己退避三舍,他情緒更加激蕩起來,死命撐起手臂,朝着房頂的方向豎起中指。

面目猙獰,形色癫狂:“我草你媽啊!”

罵完這句,他氣急攻心,嘔了一口血出來。

随後便在自己倉皇不定的神情中重新倒了下去,好半晌都沒有發出聲音。

“陛下,現在怎麽辦?”蘇嬷嬷擔心打草驚蛇,說得格外小聲。

趙喬擰眉,猜測道:“他應當是法力不足,耗損太過,這才在施咒中途倒下了。”

蘇嬷嬷激賞不已:“不愧是陛下,果然明察秋毫!”

二人在原地等了一會兒。

見李逞英一直沒醒過來,蘇嬷嬷主動請纓,大着膽子上前去踢了他兩腳。

李逞英緊閉着眼睛,沒有半分醒過來的跡象。

蘇嬷嬷略略松了口氣,轉過頭道:“陛下,看來這小子這次是真的暈過去了。”

不小心瞅見另一邊依舊還在玩泥巴的鄭招妹,她犯起了難,“現在可如何是好啊?這一個暈了,一個傻了……”

趙喬沉吟片刻,便吩咐道:“嬷嬷,你去衛國公府,就按先前的說辭說一遍。再把他送到慎刑司去。”

“至于這個人。”趙喬看向鄭招妹,想起後宮那群閑得發慌的男子,“不如就封他做個侍君吧。”

蘇嬷嬷大驚失色,痛心疾首:“陛下,這怎麽能行!到時候天下人都會誤以為,您對一個傻子也能下得去手!”

趙喬:“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蘇嬷嬷沉痛地點點頭。她家陛下為了江山社稷,實在付出了太多。

趙喬看了看房頂。她還記得李逞英倒下之前那奇怪的手勢。

他的咒術,很有可能就是關于屋頂的!

屋頂?

趙喬又想起來一個人——龍傲天!

還記得第一次見這人,他就是從屋頂上掉下來的。這不是巧了嗎?

趙喬此前并未懷疑過龍傲天。這人雖然也形跡可疑,但從沒說過什麽奇怪的話。

可現在一回想,那別出心裁的出場方式。豈不是說明,他很可能與異族勾結,甚至就是異族!

“陛下,秦側君求見。”

聽見來人禀告,趙喬從奏折中擡起頭來。

今日沒從李逞英和鄭招妹那裏問出什麽,她還等着批完奏折再去審問一番龍傲天。因而此時除了有些疑惑,還有些不耐煩:“他來做什麽?”

前來禀告的宮侍神情隐忍,既像是尴尬,又像是尴尬,總之一言難盡。他盯着自己的腳尖,吞吞吐吐地回道:“秦側君說……說他來請罪。”

“請什麽罪?”

“這……”

宮侍一時為難,不知該如何回答。

趙喬擺了擺手,“讓他回去。就說朕現在沒空。”

“是。”宮侍應諾退下。

秦書帶着自己的貼身随侍,站在太極宮外,手裏還提着一盒參湯。

自上次陛下偏袒李珺言,堵了所有人的嘴之後。他便沉下心來反思,回顧進宮以來的點點滴滴,終于教他發現——陛下最愛的是男德!

否則完全無法解釋,就李珺言那樣不解風情的沉悶性子,陛下怎麽會看上他?

秦書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當務之急就是要讓陛下發現,他也是個很守男德的男人!

本來是沒有這麽急的。但女帝今日強留了衛國公府的小郎君,還納了一個宮侍的消息早已猶如蝗蟲過境一般傳遍了整個皇宮。

衆人不說恨得牙癢癢,至少也是手癢癢。

尤其是那個鄭招妹!從沒有品階的宮侍一躍成為正四品的侍君,這晉升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冊封的旨意才下來,便驚動了本就不平靜的一池春水。

衆人都想一睹廬山真面目,看看到底是什麽人輕而易舉就勾走了女帝的心。

趁着別人都去了鄭侍君那裏,秦書心思卻活泛起來。

現在去找陛下也不會有人打擾,這不正是大好時機嗎?

秦書讓人替自己做了份參湯,拿着便急急忙忙地趕到了太極宮來。

現在等着召見,心裏不免緊張,提着湯盒的手都忍不住用力。

就在他望眼欲穿之時,通禀的宮侍出來了,一板一眼地把趙喬說的話重複出來:“陛下說,就說她現在沒空。”

……?

秦書怒目看過去:“不可能!你是不是沒有給陛下說我是來請罪的?”

宮侍撇撇嘴:“說了啊。陛下還問你請什麽罪呢。”

秦書:“那你怎麽回答的?”

宮侍:“你話怎麽這麽多?”

秦書聞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你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這麽對陛下說話。”

宮侍像看什麽新鮮東西似的看着他:“我是說,你的話怎麽這麽多?”

“你——”秦書指着宮侍,正要罵他,又想起來此行的目的。頓時把那些粗鄙之言都收了回去,好言相告,“我不跟你計較,我等會兒就回宮去。你馬上再去給陛下通禀一遍,就說我想不開,要尋死。”

“哼。”宮侍輕哼一聲,卻沒有直接應下,而是理直氣壯地伸出一只手來。

秦書磨了磨牙,很不情願地給出一把銀子。

宮侍接過,乜了秦書一眼,還是那副眼高于頂的模樣,轉身便進去了。

他一轉身便換上了一副焦急的神色,步履匆匆一路小跑着進去,慌失措地喊道:“陛下!陛下!”

趙喬剛放下才看完的一份奏折,便聽見有人大呼小叫,不禁皺眉問道:“何事驚慌?”

宮侍行完禮,還來不及喘氣,便急忙回禀道:“陛下,秦側君出事了!”

剛才不是還在外面求見嗎?怎麽突然就出事了?

但在宮裏出了事,于情于理,她都應當過去看看。

趙喬停下筆:“他出什麽事了?”

宮侍站直了身,一板一眼地把秦書的話重複出來:“秦側君說,就說他想不開,要尋死。”

趙喬動作一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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