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青志魂
睡着後的沈逸，又一次來到顏淵的面前。
顏淵依舊是少年模樣，他正跪在臺階下面，渾身鮮血淋漓，精致的面容上面鞭痕遍布，看起來有些驚悚。高階之上的妖王，正怒目望着顏淵，喊道：“顏淵，你犯上忤逆。從今以後，你不得再踏入魅月森林半步。”
顏淵垂眸，俯首認罪。
“大哥，你怎麽能把二哥趕出魅月森林呢？”
從遠處匆匆趕來的顏澈，他推開攔着他的衆妖，跪在地上，圓潤的雙眸泛紅，“大哥，你不能聽從別人的一念之詞。”
“拉走。”
妖王揮袖，冷漠地指使妖族的守衛将顏澈拉下去。
“二哥，二哥……”
顏淵擡眸看着被守衛拉拽的顏澈，道道鮮血沿着他不複以往白皙的臉龐流下，染紅了他的視線。
顏澈看此，泛紅的雙目立刻留下了淚，“二哥，嗚嗚嗚……”
哭泣的聲音裏顏淵越來越遠，站在妖群中央的雪魅，看到顏淵的慘像，臉色慘白，轉身離開了這裏。
最後，顏淵是被人扔到魅月森林外面。
昏迷的顏淵躺在地面上，身上的血液由于時間過長都凝結成黑色。沒過多久，凄凄漓漓的雨絲，從天空落下。
雨越下越大，一雙黑靴出現在顏淵前面，顏淵頭頂上的雨也止住了。
木傘下面，一張完美無瑕的俊臉，略微上挑的眼尾，為來人增添了幾分高貴不可侵犯的氣質。
他擡手，金光籠罩着顏淵，随着他一起消失在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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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淵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上的傷都被包紮好了，而且自己還躺在一張巨大的床上面。
金色的床幔将顏淵圍在正中央，他爬起來，來到床邊，撩開床幔，看到了正在翻開書籍的天帝。
細長的手指放在白色的書籍內頁上，精致無比的面容暈染上了午時陽光的金色，耀眼地讓人不敢直視。
天帝察覺到顏淵醒了，他出聲喊道：“天奴，浴水備好了麽？。”
從屋外便走進來一黃衣漂亮少女，她來到天帝面前，彎腰低聲道：“陛下，早就備好了。”
“你帶着那妖族少年去沐浴。”
“好的，陛下。”
聽到這些對話的顏淵，白皙的臉蛋有些泛紅。
跟在這天奴的身後，顏淵第一次見到仙界的浴池，比妖族要大的多，上面還彌漫這一層霧氣，看起來更是神秘舒适。
顏淵沐浴完後，換上池邊放的新衣服，便被天奴帶去見玉帝。
天帝這次沒在看書，是正躺在軟榻上休息，寬松的衣領下是精致雪白的鎖骨。
顏淵只看了一眼，便慌張地垂下頭。
“我記得，你好像是妖族之王的弟弟，怎麽會被趕出魅月森林？”
“天帝記得沒錯，我是妖族之王的弟弟。由于我以下犯上，傷了我大哥，便被趕出魅月森林。”
“如何以下犯上？”
天帝伸手擡起顏淵的下巴，“擡起頭來講話。”
順着手指，顏淵目光不自覺看到雪白的小手臂，以及更深處，他心髒跳得巨快，就像是要飛出他的胸口。
“是與我有恩的女人，被妖王最喜歡的女人侮辱，她懇求我報複，我是償還恩情。”
“恩人？怕不是你喜歡的人吧！”
“我只把她當做恩人。”
“算了……”
“陛下。”
屋外匆匆走進來一名綠衣少女，正欲行禮便被身後一雙手給推開到一邊。
來人是一身着紅衣，紅眸，容貌精致無比的少年。
綠意少女彎腰，低聲道：“陛下，地奴攔不住伏溪仙君。”
玉帝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看到伏遠仙君，眉尖不自覺的皺起，“天奴，你帶着他一起離開。”
“是。”
天奴拽了拽顏淵的衣袖，示意他跟上。
顏淵回首，路過伏遠仙君時，腳下一咧，趴在地上。天奴準備扶他時候，顏淵已經自己站了起來。
“哥哥，你怎麽一直不來看我？”
“我是天帝，事務繁忙，哪有時間整日去看你。”
兩人談話的聲音越來越遠，出了屋門，天奴歉意地向顏淵笑了笑，“伏溪仙君是天帝的弟弟，脾氣比較大，你要多擔着點。”
“我會的。”
天奴聞此，又笑了笑，她将顏淵帶到偏殿的一間房，讓他現在這裏調養身體，随後等着天帝接見。
一別數日，顏淵再次見到天帝的時候，天帝正在用噬魂珠釋放仙力來滋潤着神龍。
看到顏淵到來，神龍微眯的雙眸微微睜開了一點，威力震得顏淵臉色微變。
天帝拿手撫摸着神龍，神龍又阖上眼，鼻息間微微呼氣，幾縷龍須飄蕩在半空中。
“它不太歡迎陌生人，你見諒。”說完，天帝還看了顏淵一眼，清麗的鳳眸，一身淡紫色華麗長袍，越發顯得尊貴淩冽。不經意看去，他左耳上還有一顆玉白色的圓形耳釘，由于天帝皮膚過白，不仔細看，并不顯眼。
但那耳釘色澤通透，總散發着若有若無地香氣。顏淵離天帝僅有幾步遠，所以聞到這種香味，而且這種香味他曾經在九天上神身上也聞到過。想至此，顏淵的心情變得有些低沉。
“沒事。”
“你覺得神龍如何？”
天帝收回噬魂珠，修長的手指伸開出現了一個金印，将神龍重新收回體內。
“神龍，是創世神賦予給天帝的，威力不可估量。”顏淵回道。
“說的倒是沒錯。”天帝側首看着顏淵，“我看你，傷似乎還未痊愈？”
“是。”
天帝起身，向着顏淵這邊走過來，華麗的衣尾迤逦落地。離得越近，顏淵心跳越快，但他已經不會再像是小時候那樣臉紅，而是将自己真實的想法埋的更深。
顏淵擡眸，正對着天帝的雙眸，朦胧潋滟，是他見過最好看的眼睛。
天帝還沒觸碰到顏淵的額頭，一道鋒利的紅色匕首便穿過顏淵的發絲。要不是，顏淵躲得及時，那匕首絕對是插在他腦袋上。
來人一身大紅衣袍，紅眸黑發，是伏遠仙君。
伏溪仙君冷笑了一聲，“哥哥，就是他浪費了你來看我的時間？”
“你先回去，我稍後就過去。”
“哥哥，我留在這陪你不行嗎？”
“伏溪，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天帝拍手，看向顏淵這邊，“天奴，把他帶下去，養好傷再來見我。”
顏淵垂眸，老實地跟在天奴身後離開這裏，重新回到自己之前的住處。沉寂時間越久，人會越清楚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顏淵也是如此。
那次顏淵被他大哥傷到了妖魂，不靜養數日，是難以完全修複好的。在這呆的幾天，顏淵遠遠地看到過天帝幾次，每次都是天帝再和喂養他的護體神龍。
仙界的時間，是這六界中最慢的，以前曾經流傳過，仙界一天，人界一年，妖界半年。
顏淵身上傷好的時候，也是他和天帝該分別的時候。
天帝帶着他，直接來到一處山谷。
他們是乘坐神龍飛了幾夜，方才來到此地。
山谷幽深，從上面往下面看，白霧萦繞，深不可測。
站在山谷的最邊緣，而玉帝已經收回了神龍，站在他身邊。
“将這山谷中神獸的精元拿給我，就當你償還了我的恩情。”
顏淵看着玉帝清冷高貴的鳳眸，他仰身向後倒去，閉上眼，依舊是玉帝的樣子。終有一天，他一定會站在玉帝的身邊。
山間的氣流吹得顏淵耳邊呼呼作響，也吹的沈逸耳邊呼呼作響。
沈逸猛地睜開眼，他看着離自己咫尺近的俊臉，張嘴就準備喊。卻被白易手給捂住，“是我，喊什麽。“
沈逸憋回喊得那口氣，朝着白易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放手。這夢裏的男人都怎麽喜歡男人，沈逸覺得自己現在反應怎麽大，都是每天做這種夢的緣故。還總是夢見顏淵，像是親身感受過他的經厲一樣，現在沈逸都快不敢保證，自己看到美的驚天地的男人，不會有感覺。
沈逸暗自嘆了口氣，這時，他才察覺到自己和白易置身于灰霧之中。他摸了摸身下，還是昨晚上睡得床，沈逸低聲問白易，
“這是怎麽回事？”
“是鬼魂帶來了陰氣。”
“陰氣？”沈逸想了想，“我看書上有過，這置身于陰氣中的人，永遠也出不去的，是真的嗎？”
白易看了沈逸一眼，“是真的，并且還會走到鬼域。”
“……，你是神界的人，應該出的去，我還是放心你的實力。”
“你還算是慧眼識人，但是，我們接下來就是要到去鬼域。”
白易拍了拍衣袖，嘴角略微上翹，他伸出手掌，一個白色的紐扣憑空出現。上面镌刻着金色的符紋，邊緣處隐隐閃着金光，由于紐扣散發淡淡的白光，沈逸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這是真實之眼，拿着它。”
白易将這顆紐扣放在沈逸手上，沈逸正準備摸摸這扣子，卻被白易一個眼神給打斷了。
“別亂摸，跟着我。走散的時候，握着它，想着我，你就會找到我。”
白易率先沿着劈開的道向前走，沈逸也乖乖的跟在白易身後。
他們沿着這條路大約走了有兩個小時，直到盡頭，灰蒙的霧氣散去。
出現的是道觀前院，前院那棵茂盛的槐樹已經枯萎，上面懸挂的屍體，轉過身來，熟悉的面孔，讓沈逸驚呼出聲，“雲鏡。”
他怎麽會死了，難道是昨晚青志留給他的東西，刺激他了。
其實沈逸猜的沒錯，但也并不全對。
這裏的陰氣的來源有雲鏡的助推，但更多的還是依靠這棵樹裏的衆多亡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