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排解心事
阿蠻的話未說完，就被阿蝶衣厲聲打斷：“阿蠻，這話不能亂說！”
在苗疆之地，诋毀聖女，那将是多大的罪，不用她說，相信阿蠻也十分清楚。
“還有一個人，她的蛇蠱也相對溫和！”阿蠻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轉移話題之後，阿蠻的臉色卻變得十分沉重。
“誰？”
“阿米亞！”
蘇寒雖然聽不懂苗語，但是從阿蠻與阿蝶衣的表情，結合阿米亞這個名字，蘇寒接過話茬：“你說，這些人是阿米亞殺的？”
“我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她，那日攻擊我的人，身上分明穿着阿米亞的衣服，戴着阿米亞的銀飾，若不是她，我也想不到還有被人，只是她已經變成那副心智失常的模樣，哪裏還能操控她的蠱術？”
所以，阿蠻的心裏始終存着顧慮。
“不管是不是她，往前走，總能找到答案！”說罷，蘇寒握住阿蠻的手，拉着她堅定的往前。
他能感覺到阿蠻的沮喪，這種沮喪與無力，他少年時也曾掙紮過，那時候，他是那樣渴望有人能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前行，可是沒有，所有人都舉着刀劍暗器，逼着他前行！
蘇寒手裏傳達的暖意，讓阿蠻安心不少，她擡頭柔聲笑道：“謝謝你，蘇寒！”
“她們的劍有毒麽？”蘇寒忽然停在一個蠱女的屍體旁問。
阿蠻瞪視：“你別将蠱女想得這般毒！”
蘇寒并未在意阿蠻的怒氣，彎腰撿了兩把劍，分別交給阿蠻與阿蝶衣：“在森林行走，沒有兵器，是件危險的事情。”
“我一定要活着走出去，一定要查清楚阿侬的劍為何與我們的不一樣。”阿蠻嫌棄的看着手裏的劍，可她沒有丢棄，蘇寒說得對，在森林裏，沒有劍确實很被動。
蘇寒與阿蝶衣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的，只有阿蠻與雲飛，像兩個長不大的孩子，叽叽咋咋一路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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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們兩人這般活潑，旅程倒也不至于無聊。
“阿蠻，這個果子能吃麽？”雲飛早已經自來熟，自動将“姑娘”二字去掉，每每聽到他這樣稱呼阿蠻，蘇寒自己都沒發現，他的眉頭總是堆得好高。
這夜，他們尋了個山洞過夜。
火苗霹靂啪的聲響，與外面的夏蟲聲交織在一起，能讓人心境平和。
阿蠻一個人坐在岩石上守夜，看着浩瀚的星空，她的腦子裏忽然閃過那雙精致的繡花鞋，這些天她雖然極力隐藏，但是心裏終歸是記挂着這件事。
只是，該如何對蘇寒開口？
就在阿蠻糾結萬分的時候，蘇寒忽然撩開他深藍色的衣角，靜靜的坐在她身旁。
“你怎麽不睡覺？”阿蠻的語氣帶着一點小女兒特有的嬌憨，她覺得蘇寒就是在浪費時間，有得睡卻不睡。
蘇寒學着阿蠻的樣子看了夜空一眼，而後轉頭看向阿蠻，雖是夏夜，但是是山裏濕冷，蘇寒口裏呼出來的白氣，氤氲了阿蠻的星眸。
“睡不着！”
蘇寒說完後，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那個……”
“……嗯？”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麽？”阿蠻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問清楚比較好。
“你說！”
“那日，我暈倒前，曾看見一個穿着精致繡花鞋的身影，是你的人麽？”阿蠻說完話，便用燦若星辰的眸子盯着蘇寒看。
蘇寒也剜了阿蠻一眼：“你為何咬定穿着繡花鞋的人，就是我的人？”
“你看！”阿蠻将自己的腳擡起來，放在蘇寒眼前，接着說：“我們苗人只穿草鞋，即便是像苗王這樣尊貴的人，穿在腳上的，也是草鞋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這山裏還有別的漢人？”蘇寒的眸子裏帶着一絲寒意，若真如阿蠻所說，這件事，可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
從蘇寒疑惑的神情中，阿蠻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歪着頭說：“我們是盟友，在前往黃金蝰蛇的栖息地的途中，我不希望我們有隔閡，我需要真誠！”
她那雙眸子裏，幹淨得沒有一絲雜質，被這樣清澈的眸子盯着，蘇寒有片刻的難堪。
但是，那種單純的美好，卻是他懷念的，再也回不去的。
“只要是與尋找血靈芝有關的，我不會隐瞞。”
說罷，蘇寒忽然躺在岩石上，閉上眼睛再也沒有說話。
阿蠻得到保證，心裏總算是安心了些，可她卻沒發現，在她身後，蘇寒那雙薄涼的眸子，正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半個時辰後，蘇寒再次起身，對阿蠻說：“你回去休息！”
啊？
“我讓你回去休息！”蘇寒神情有些不耐煩。
阿蠻搖頭說：“現在還是我值夜的時間，你回去吧！”
“我睡不着，你去休息，我來幫你！”
阿蠻捧着臉笑得眉眼彎彎：“我阿媽說，有心思的人，才會睡不着，你有什麽心思？”
“多事！”蘇寒面不改色的冷哼。
阿蠻不以為杵，笑嘻嘻的說：“我才不是多事，每個人心裏能承受的東西不多，你一直這樣承受着，總有一天，會溢出來，與其等他溢出來，還不如主動說出來，說說心裏會好過很多。”
“那你有心思的時候，如何排解？”蘇寒問。
“我啊，我就對着空曠的大山大吼大叫，然後不停的吃東西，最後對惹怒我的人說，你惹到我了，道歉！”
聽完阿蠻簡單的描述，蘇寒卻仿佛看見一個倔強的小女孩，叉着腰怒目圓睜的指着某個人說：“你惹到我了，道歉！”
那畫面，挺溫馨的。
“簡單粗暴，倒是很符合你的個性！”蘇寒給出中肯的評價。
阿蠻笑，可笑着笑着卻品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她怒目，指着蘇寒說：“我們明明在說你的事情，你轉移話題！”
哎！
蘇寒嘆息，其實也不是很笨！
“你就與我說說吧，你是怎麽排解你的心思的？”阿蠻對蘇寒充滿了好奇，像他這樣吹毛求疵的人，會如何排解心事？
蘇寒的眸子閃過一抹精光，他淡淡的靠過來，阿蠻被吓得後退，那種心律不齊的感覺又上來了。
“你退後一點點！”阿蠻伸手推了蘇寒一把。
蘇寒笑，果真退後了“一點點”。
“我啊，我排解心事的辦法，就是跟女人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