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相互算計

俾娘一句我助你,讓阿侬冷笑不已:“哼,你憑什麽說你能助我?”

既已确定是人,阿侬自然便不會再害怕!

阿侬是這一代蛇蠱人中的佼佼者,自視甚高慣了,俾娘忽然憑空出現,她自然是無法心服口服的。

“蠢貨!”俾娘的脾氣不好,面對阿侬這樣的蠢物,她諷刺的勾唇,幽冷的眸子裏迸發出來的幽光,帶着莫名的寒意,讓阿侬不由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

阿侬又踉跄退後了兩步,疑惑的問:“你……到底是何人?”

“俾娘!”俾娘說罷,便冷眼看着阿侬。

阿侬自然是聽過俾娘的大名的,這些年,不管她如何努力,族中長老總是說她不如上一代的俾娘,甚至不如她母親。

俾娘!

這個名字伴随她十幾年,雖然不服輸,可阿侬卻再也沒敢輕舉妄動。

“你一路從山外走到此處,可有見過我的蛇蠱?”

“那只王蛇?蛇蠱王?”阿侬本能的想到進山當日,攻擊了許多人的蛇蠱王。

俾娘不過随口問問,畢竟她一直感應不到蛇蠱王的氣息,她以為蛇蠱王已經逃離了聖山,可如今看阿侬的表現,俾娘不由得眯起眼睛,幽冷的看着她。

“你見過我的蛇蠱王?”當年春芽的蛇蠱與她的不相上下,是以她不敢自稱蛇蠱王,想來這些年,她的蛇蠱在山中已經歷練成了蛇蠱之王。

想到這裏,俾娘有些雀躍。

她歪着頭看着阿侬,幽聲問:“快說!”

哼!

阿侬在心裏腹诽:“阿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要闖進來,我看你如何交代?”

“自然是見過的,只是她被蝶蠱阿蠻殺死了!”聽到阿侬的前半句,俾娘笑逐顏開,可聽到後半句後,她狂怒的扼住阿侬的脖子,冷聲問:“你說誰殺死了我的蛇蠱王?”

“蝶蠱阿蠻!”阿侬森然笑道。

“蝶蠱,又是蝶蠱!”俾娘輕輕一揮手,便将阿侬扔到對面的大樹上,阿侬像個破布娃娃一般,毫無反擊之力的掉到地上。

“我問你,想不想殺她?”狂怒中的俾娘長發飛揚,在夕陽下,像怪獸的魔爪一般的伸向阿侬。

阿侬嘴角流血,可她并不在意,只是張狂的笑着說:“你想殺她?她吃了你蛇蠱王的蛇膽,現在百毒不侵,你憑什麽說你能殺她,更何況……”

阿侬故意沒再說話,俾娘厲聲問:“何況什麽?”

“她會融蠱術!”阿侬說罷,便撐着身體靠在大樹上,冷冷的看着俾娘。

俾娘冷笑:“她會融蠱術與我何幹,我現在沒有蠱,我要殺她易如反掌!”

“哼,你少說大話,我在她手下都過不了三招,即便你比我阿媽還厲害,可也未必是阿蠻的對手!”阿侬不信,她只只覺得這俾娘是不是瘋了。

可她卻忘了,一個原本十八年前就該死去的人,卻在沒有蠱蟲相助的情況下,安然的活在聖山之中,也已經證明她的本事。

“老娘與她交手過,若不是她躲回石林之中,老娘定将她撕碎!”蝶蠱人本來就不多,所以俾娘直覺阿侬遇見的,與她遇見的是一撥。

這麽厲害?

阿侬暗嘆,卻不動聲色!

“前輩有何辦法?”阿侬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與俾娘結盟比較穩妥,本身她們都是蛇蠱人,其次兩人有共同的敵人。

但是阿侬也知道,她們不僅僅有共同的敵人,她們還是敵人。

即便過了十八年,可是俾娘若是想活着走出聖山,也只能是以蠱娘的身份,這點阿侬心裏有數,阿侬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狡黠與狠厲。

哼!

俾娘冷冷的剜了阿侬一眼,在心裏腹诽:“賤人,果然與她母親一樣毒辣!”

兩人各自算計着,卻一起算計阿蠻。

兩人商議了許久,最後阿侬将一個油紙包着的藥包遞給俾娘,并對俾娘說:“前輩可千萬要小心,此藥異常珍貴,只有此藥能收拾得了蝶蠱阿蠻。”

“多事,你就等着看我如何弄死那小賤人吧!”

俾娘說罷,便飛身離開。

阿侬猙笑着松開手,她的掌心處,赫然躺着一只通體發紅的小蠱蟲。

山坳上。

調息之後,阿蠻覺得身體清爽了許多,她深呼吸後,輕輕的吐了一口濁氣,緩緩的睜開眼。

入眼的,确是一片墨色。

“你不告訴我這個壞蛋來了!”阿蠻用苗語指責靈蝶,靈蝶清嘯一聲,自動鑽入阿蠻的收蠱甕中,并不覺得自己做了錯事。

“你不去保護你的阿侬,來這裏作甚?”阿蠻沒好氣的看了蘇寒一眼。

蘇寒淡淡的整理衣袖,像是沒有聽見阿蠻的話。

“喂,你聽見沒有?”阿蠻伸腳去踢蘇寒,卻被蘇寒一把抓住。

阿蠻覺得腳下發燙,便大力掙紮道:“你放開我!”

“你受傷了?”蘇寒将阿蠻的腳放下來,柔聲問。

阿蠻嘟嘴,不甘不願的說:“是啊,是啊,跟你的阿侬打架受傷的!”

阿蠻将“你的”與“阿侬”兩個字咬得很重,生怕蘇寒不知道一樣。

蘇寒卻并未理會阿蠻,只是看着遠處漸漸暗沉的天空嘆息:“過幾日,便要結束了!”

嗯!

阿蠻并不想聊這個話題,可蘇寒卻堅持要說,他眸色沉沉的看着阿蠻說:“你想過要離開苗疆麽?”

“不想!”阿蠻拒絕得很幹脆,蘇寒的眸子一黯,阿蠻便有些心軟,她喏喏的解釋道:“我阿媽在苗疆,我不能離開她!”

其實,這個問題不用問的。

蘇寒從懷裏取了那日雲飛給阿蠻看過的玉佩遞給阿蠻道:“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可到樊楚去尋我!”

“這玉佩……”阿蠻沒有伸手去接,她讨厭分離,她覺得自己只要不接蘇寒的東西,蘇寒便不會離開一樣。

“你帶着玉佩到樊楚,問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會為你指路!”也不知是不是阿蠻的錯覺,她覺得蘇寒說話的聲音變得柔軟了許多!

阿蠻心裏難受,說話的語态便有些沖:“那你不會直接告訴我你住哪裏呀?”

“若是有需要時,你會知道的!”蘇寒始終不願告訴阿蠻自己的真實身份,一來是怕阿蠻心裏有怨,二是不想招惹更多的麻煩。

“嗯,我看阿侬更需要你,你不去尋她?”阿蠻心裏有氣,想到他與阿侬結盟,便忍不住泛酸。

蘇寒擰眉,淡聲說:“你若是再說一句,我便真的去找她!”

“誰稀罕一樣!”阿蠻小聲的嘟囔。

蘇寒擰眉,假裝沒聽見,而是冷酷的将玉佩放到阿蠻的手心裏,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一根根的将阿蠻的手指往手心靠攏,緊緊的握住玉佩。

恩哼!

不遠處,阿蝶衣與雲飛各抱着一堆柴火,尴尬的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聲恩哼,是阿蝶衣發出來的,距離最後争奪越來越近,阿蝶衣心裏很清楚,蘇寒不會為阿蠻停留,阿蠻也不可能追随蘇寒。

那麽,就停在這裏吧!

“阿姐,你回來了!”阿蠻大力甩來蘇寒的手,朝阿蝶衣的方向飛奔而去。

蘇寒磨牙,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點,他就要和盤托出了!

“你的傷不礙事吧?”阿蠻将柴火從阿蝶衣手裏接過去,阿蝶衣便笑着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柔聲問。

阿蠻眯着眼,笑得眉眼彎彎的說:“我能有什麽事,我好得很!”

那就是有事咯!

可阿蝶衣也不想拆穿妹妹,只是柔聲說:“那阿姐便放心了!”

四人相對而坐,氣氛有些尴尬,平日最能聊的雲飛與阿蠻皆沉默不言,寡言的蘇寒與阿蝶衣更不可能主動開口。

暗夜中,除了柴火“噼裏啪啦”的炸裂聲,就只剩下山風吹過的呼嘯聲。

“今日,一個身穿獸皮的中年女子與阿侬碰了面。”這次,打破沉默的人,竟是蘇寒。

身穿獸皮?

阿蠻與阿蝶衣互看一眼,同時開口道:“俾娘!”

“俾娘是誰?”蘇寒與雲飛也異口同聲的問。

“還記得我們殺死的那只大蛇麽?蛇蠱之王,那是俾娘的蠱!”阿蠻不知這樣解釋,蘇寒能不能體會到俾娘的危險性?

蘇寒微微蹙眉,淡聲問:“那她豈不是很厲害?”

“光憑打架,她可能與你不相上下!”雖然不想承認蘇寒厲害,可阿蠻還是點頭,據實以告。

啧啧啧!

雲飛咂舌:“想不到這聖山之中,竟有這樣厲害的人物?”

“她十八年前,誤闖了巫族禁地,被困十八年,今日我不小心将她放出來了,她與阿侬說了什麽?”阿蠻最關心的是,這兩個壞女人在一處,會搞出什麽事情來。

“聽不懂!”蘇寒傲嬌側過臉,給阿蠻一個刀削般的側臉,在火光中晦暗不明。

“但是,阿侬給了她一個藥包。”蘇寒看到那裏,便感覺到俾娘頻繁将目光投向他,所以不敢逗留。

阿蠻擰眉,又是藥包,會不會是神秘人交給阿侬的藥包?

“蘇寒!”不遠處傳來阿侬的聲音,讓四人都有些慌亂,此時要想躲避,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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