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運動會結束之後, 老王就開始讓同學們收心。
因為距離期中考試也只剩下不到半個月。
舒荔卻在學習之餘,計劃另一件事。
林朝禾的生日快到了。
她想了好久要送他什麽生日禮物。
才不能像林朝禾一樣,每次都送大把的試題卷子。
太沒有新意了。
找來杜詩韻和周清宜幫忙商量, 她先将兩杯奶茶捧上前。
周清宜沒接過來奶茶,“你先說找我們什麽事?”
舒荔雙手抱拳, 态度誠懇:“卧龍、鳳雛兩位先生高才,我現有一難事相求。”
話鋒一轉,她洩了氣一般, “林朝禾生日快到了, 我還不知道送他什麽生日禮物。”
“……”
“送禮物啊……”先接話的是周清宜, 她仔細回想了下這些年送出的禮物,滿臉為難,“在下實在難堪大用,屬實擔了虛名。”
“我沒想法。”
“不行。”舒荔可憐巴巴的看着周清宜, 就像是看着一個負心漢,“奶茶你都喝了,想法一定得有。”
周清宜很後悔嘴饞那一口, “還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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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荔氣鼓鼓兇巴巴的說:“那你問阿姨給你退錢不?”
“要不折星星?折一罐子送給他?”
她初中的時候總看到有女生這樣操作。
“折一萬個嗎?”舒荔調侃道:“我不是當初的某只黃焖雞,做不到發動全年級同學幫忙。”
“你還提!”周清宜提出來這個點子就後悔了,這可是她初中著名黑歷史,沒有之一!
“我記得你那只酸菜魚當初可幫忙了,我的社死和檢讨都有他一份助力!”
當初她在蔣清檐家裏借住,蔣清檐跟她打打鬧鬧, 心裏也把她當做“妹妹”看待。
所以他想讓周清宜在蔣家過的第一個生日,是終身難忘的。
他人脈很廣, 發動了全年級同學一共折了一萬顆星星。
搬來教室那天, 因為數量太過龐大, 蔣清檐就讓林朝禾幫着一起搬運。
所以周清宜一直認為,如果當初林朝禾不幫蔣清檐搬運,她就不會面對社死場面了。
按照蔣清檐的設計,周清宜能感動的在教室裏哭出來。
但沒成想她真的哭了,是被老師罵的。
一萬顆星星都被老班沒收,連帶每人兩千字檢讨。
蔣清檐自然不會寫的,所以周清宜當初寫了兩人份,四千字。
……
杜詩韻擠牙膏一樣的擠出來一個點子,“林朝禾那種學霸,你可以送一個很符合學霸氣質的禮物。”
舒荔眨着眼睛期待道:“什麽禮物?”
杜詩韻在她期待中底氣越來越不足,“……五三,小題狂練?”
“不行不行。”她趴在桌子上苦惱的很,“那這就跟林朝禾送禮物一樣沒有創意了。”
周清宜喝了她的奶茶就得盡“卧龍”之責,很真誠的建議道:
“要不你旁敲側擊的問一下林朝禾。”
舒荔想了一下覺得可行,趁着晚自習前的長課間拉着同桌讨論。
“林朝禾,你覺得生日禮物送什麽好呢?”
“這你得看對方需要什麽吧?”
舒荔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真心不知道他現在需要什麽,“那他要是什麽都不需要呢?”
林朝禾反問道:“男生女生?”
“男……難道還是男生嗎?那肯定是女生啦!”才不能讓他知道是要給他送,不然就沒有驚喜了。
“女生……就不都喜歡玩偶一類的嗎?”林朝禾之前見舒荔生日的時候收了不少。
“玩偶……”女生之間确實送玩偶很正常,但送他就很不正常了!
舒荔幾番打探下來毫無進展,垂頭喪氣的趴在書桌上。
“誰的生日?讓你這麽苦惱。”林朝禾問道,打算詳細的幫她分析一下。
“清宜的。”她随口說了出去,反正他也不知道清宜生日是哪天。
“周清宜?”林朝禾詫異道。
“對啊!”
“她的生日不是上個月剛過完嗎?”
他可清楚的記得,那天是遲程文打傘送她回來的。
“是……是嘛。”舒荔拍了拍額頭,努力扯了扯嘴角讓她的笑容看起來自然,“我是提前策劃一下她明年的生日禮物,不行嗎?”
“……”
“行,當然可以。”
林朝禾翻開課本,明顯不想與她再胡扯。
“一年後的事情還很久遠,你不如現在想想期末考試的準備計劃吧。”
一招不行後,舒荔又把她們兩個找來,杜詩韻努力全“鳳雛”之責,建議道:
“要不把向霖找來吧,男生應該最了解男生。”
“去吧,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舒荔覺得姐妹們是真心靠不上了。
萬衆期待的“諸葛亮先生”合體,向霖聽完舒荔的難題就開始幫她捋順思路。
“你對送給林朝禾生日禮物有什麽訴求呢?”
“讓他終生難忘。”舒荔咬牙切齒的說,畢竟她的十六周歲生日在鬼屋裏過的,她肯定終生難忘。
聽了他們鬼屋文化常識科普歷險記,向霖差點沒笑出聲來。
“林朝禾不愧是林朝禾。”
“從你過生日的經歷來看,能分析出來什麽?”向霖循循善誘的提問。
舒荔沒明白,很迷茫的問,“什麽?”
“投其所好并不能讓他記憶猶新,在他雷點上蹦迪才是。”
“你看,他要是常規生日禮物送你一個玩偶,你就算在喜歡也是一時的,這鬼屋文化常識科普歷險記,你能記仇一輩子。”
“就算你哪天釋然不記仇了,這文化常識你也能記一輩子。”
舒荔很快就被向霖說服了,她抱拳求教,“先生有何指教?”
“林朝禾最讨厭什麽東西?”向霖擒着壞笑問道。
“香菜。”舒荔十分篤定道。
向霖環顧一周,視線範圍內沒有林朝禾才繼續說:“那就香菜,我給你一個建議……”
“……”
舒荔聽完連連點頭,烏黑的眼眸閃爍着興奮的光彩,“先生高才!”
11月12日,林朝禾生日當天是周六。
發揮的空間就很大。
舒荔早早的就跟少年預約這天的檔期,讓他絕對不要約給別人。
尤其是她現在“頭號情敵”張依婷。
林朝禾點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她不依不饒的拉住他的手臂,“不行,你要承諾。”
林朝禾看着她非要他發誓的模樣有些好笑,兩指抵住她的額頭。
“你的小腦袋瓜裏想的都是什麽?”
想的當然都是你啊!
慫兮兮的不敢這麽說,“想的都是期末考怎麽才能不考倒數第一名啊!”
“你答應我至少前進五名,我答應你生日一定跟你過。”
“那一言為定!”
舒荔伸手跟他拉鈎蓋章,儀式結束後覺得自己有點虧。
明明是她為了林朝禾生日費心,到頭來竟然成了一場交易!
為了策劃一個讓林朝禾終身難忘的生日,她跟杜詩韻周清宜和向霖拉了個四人群。
讨論了一整晚終于定制了一個方案。
上午的計劃是去DIY陶土,做一個手工紀念品。
這家DIY的店鋪是舒荔好久之前就想去的,一直苦于沒人陪,現在借着林朝禾生日算是假公濟私了。
為了給少年驚喜,她沒有事先告知計劃,而是采用體驗的方式讓他知曉。
舒荔興奮的跟林朝禾介紹,“第一站,DIY陶土。”
“正所謂實踐出真知,親自動手才能有更好的體驗。”
林朝禾看着一旁擺着的歪歪扭扭的陶器成品,勾了勾嘴角,已經預料到他們親自動手的結果了。
陶藝坊提供陶土讓他們自己動手,捏造成型之後放在坊裏燒制。
成品他們可以過下周過來取走。
舒荔躍躍欲試,坐到位置上就打算開始制作。
看別人做着簡單,她動起手來就像是複建四肢。
将一塊陶土放在轉盤上,她看着一旁的成品有模有樣的捏着。
專心致志,放慢呼吸。
少女系着碎花的圍裙,腰間系帶掐出來纖細的腰身,長發在頭頂挽了一個丸子頭,看起來很是活潑可愛。
就是有點手忙腳亂,
林朝禾看她動手就坐在他對面看着,順便提點建議。
“左邊矮了……诶,對,右邊好像有點不平……”
“小荔枝,你覺不覺得你這瓶口好像有點歪?”
“……”
她覺得林朝禾話多了很聒噪,原本就緊張,這場外指導讓她更穩不住了。
“哪裏矮了!哪裏平了!哪裏歪!”
林朝禾安靜閉嘴,畢竟不動手的人沒資格多嘴。
“沒有,挺好的。”
“吧唧。”擡頭的功夫陶土缺了一個大口子,掉在了旁邊的地上。
林朝禾抿着嘴角不讓他笑出聲來,眼裏都是笑意,“你再試試,失敗是成功之母。”
舒荔拉着他來是一起DIY的,結果他在這裏當看客還嘲笑!
那還了得!
“你行你來!”她已經沒耐心了,隔着桌子沖林朝禾招手,趁其不備就在他臉上抹了一道。
得逞的舒荔趕緊縮回位置,搖頭晃腦欠揍的大笑。
林朝禾擦了擦臉,無奈的笑笑,接過處理手裏的陶土。
現在兩人的身份已經完全轉變……
舒荔是監工,林朝禾是幹活的“小奴隸”。
少年雖然臉上有一道泥痕,但不掩其清俊面容。
認真專注的模樣很是好看。
他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擡眸回望。
舒荔有些不自然的眼神躲閃。
“右邊右邊!”
“左邊加點!”
“林朝禾,我真覺得你這動手能力還不如我。”
她向右歪着腦袋看過去,“我覺得這麽看是正的。”
“……”
林朝禾終于知道這陶土捏的有多不容易了。
舒荔指着捏好的陶罐,非常認真的說:“這就是你今年的生日禮物,要是歪瓜裂棗也都是命。”
“……”
“不喜歡?要不我給你捏個吊死鬼,呼應一下我的生日?”舒荔眼神十分真誠的建議道。
“不用了。”林朝禾很後悔給自己挖坑了,“我覺這陶器挺好的。”
失敗了好幾次,最後終于捏成一個差不多的,拿去給老板燒制。
互看對方臉上,都有好幾道的陶土痕跡,就像是剛從泥地裏回來一樣。
舒荔對着最後的成品仔細的品鑒的好久,最終得出來一句。
“啧啧啧,你這手藝跟剛從新石器時期回來的差不多。”
“……”
洗幹淨臉和手,之後執行的就是向霖傾情提供的的隐藏款驚喜。
舒荔擡眸望向不遠處的kfc甜品站,有些抑制不住的壞笑。
“我最近吃了一個冰淇淋特別好吃,誠邀你來品鑒。”
林朝禾看着她的笑容有種不詳的預感,“特別……好吃?”
“嗯嗯嗯!”她真誠的點着小腦袋。
看到她捧着兩杯灑在綠色細碎冰淇淋回來的時候,林朝禾不詳的預感加深了不少。
聞到飄在上面的味道時,他确定了。
是香菜。
是他最讨厭的蔬菜沒有之一,他眼裏的蔬菜毒藥。
少女捧着綠色的冰淇淋笑意盈盈,臉頰的酒窩漾着名為得意的味道。
他滿臉不信,“你真的确定好吃?”
“确定啊!”舒荔單挑眉梢,一杯塞到他手裏,一杯捧在手裏吃。
她并不讨厭香菜,吃起來也沒什麽感覺,邊吃邊沖他眨眼,“好吃!特別好吃!”
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林朝禾拿起勺子舀了一勺。
香菜的味道一如既往,在他味蕾的雷區上瘋狂蹦迪。
淺嘗到味道他就直接吞了下去,劃過食道都帶着冷意。
他趕緊拿起手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将将把“毒藥”的味道壓制下去。
舒荔面上的笑意越來越深,她上前一步望向少年的眼睛,“是不是很好吃?”
林朝禾努力扯了扯嘴角,艱難吐出來一句,“好吃。”
真的不能惹舒荔,她記仇的本事可以延續好久。
下午在蔣清檐別墅前的草坪上來一頓BBQ。
林朝禾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謹慎發問,“你确定是能吃的BBQ?”
舒荔笑得放肆,眉眼中都是得逞的得意,“放心,毒不死你。”
“……”
林朝禾更不能放心了。
到蔣家的時候,受邀前來參加的都已經到齊。
先一步準備的蔣清檐正在周清宜的言語嫌棄下笨手笨腳的幹着活。
餘光看到他們到了,一臉訴苦模樣的撲到林朝禾的懷裏。
“兄弟,半年不見,我都瘦了!”
“為了給你籌備生日,我犧牲可大了!”說着給他看了臉上搬煤炭的痕跡。
林朝禾無奈的從他懷裏鑽出來,掏出紙巾遞給他。
“倒也不用這麽想我。”
舒荔也給周清宜一個大大的抱抱,“清宜辛苦了,提前準備了這麽多。”
“不辛苦不辛苦。”幫姐妹義不容辭。
蔣清檐橫叉一嘴拆臺,“她當然不辛苦了,她只負責監工,活都是我和哪位兄弟幹的。”
說着一旁默默穿串向霖也揮了揮手,“真巧,我們在這裏遇見了。”
對于戶外燒烤這類活動,他們從小都沒少參加,但參與的時候都只參與了最後的工序——
吃。
在穿串烤制方面非常不熟練。
蔣少爺要不是看在和林朝禾有點交情又是周清宜開口的份上,絕對不會讓這麽烏煙瘴氣的活動出現在他家裏。
林朝禾洗了手出來幫忙,穿串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舒荔看着烤爐裏的果木炭發愁,“要不先把碳生上火?”
引火助燃的道理都懂,實際操作就不會了。
林朝禾從一旁拾來幹柴,燃燒後扔到烤爐裏,火接觸到果木炭瞬間變了顏色。
舒荔剛想張口誇他厲害,就見火苗昙花一現後就滅了。
衆人緊急求助了度娘,然後找來了碳晶和報紙。
“報紙點燃後要在通風口扇扇子,诶……我們有扇子嗎?”
眼看報紙都快燒到一半,舒荔雙手來回扇風,半天也沒什麽成效。
蔣少爺像是看戲一般,戲谑道:“小荔枝,你知道你剛才的行為像什麽嗎?”
她臉上沾上碳灰的痕跡,有些髒髒的,“什麽?”
“像只在打架的袋鼠。”說完便大笑起來。
“……”
舒荔反應了一下,抄起手邊的橘子就扔了過去,蔣清檐很靈活的躲過去,還在跟她挑釁。
一招擊敵不成,她曲線救國,一臉委屈的撲到周清宜的懷裏。
“清宜嗚嗚嗚,蔣清檐說我扇風像袋鼠打架!說我手短!”
周清宜最為護短,一聽這還了得!
接過杜詩韻翻到的扇子就走了過去,“你手長,那你來扇風。”
蔣少爺真心覺得今天他的運動量已經超标了,便轉頭求助林朝禾。
林朝禾冷漠無情壁上觀,“我也手短,愛莫能助。”
“……”
最終在衆人監督下,蔣清檐不情不願的将火點燃。
期待已久的舒荔抱着一大把的串占據有利位置,牛肉羊肉雞翅蔬菜逐一排開。
不多時,第一批成品就烤好了。
向霖幫着轉移到盤子裏,舒荔就拿了幾根模樣最好的去找林朝禾。
“來嘗嘗!”
林朝禾接過嘗了一口,誇贊道:“還不錯!”
能吃。
舒荔也興致勃勃的嘗了一口,“呃……好像有點硬,是不是火候過了?”
“剛好。”林朝禾積極鼓勵,畢竟他的标準烤熟就行。
輪番到燒烤架前烤了一圈,幾人身上都帶着燒烤煙熏火燎的味道。
相互嫌棄。
她看向林朝禾,一向幹淨清隽的少年臉上也有炭火的痕跡。
“這還是我同桌嗎?妖怪,快把我同桌交出來!”
少年很配合的說:“你的同桌被綁架了,只有你期末考試前進五名才能獲得解救。”
“……”
林朝禾開門回家時,廚房裏沒有絲毫煙火氣,客廳裏正橫躺着兩個24寸的大箱子。
雜亂的衣物行李堆在沙發上,沈容正在進進出出的搬運整理。
這副陣仗他已經見怪不怪,沈容每次出差前都要來這麽一次。
見他回來,沈容還是埋頭整理衣服,邊整理邊說:
“朝禾,我明天得出差一趟,大概得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我給你留的銀行卡裏打了錢,也跟你璇姨打過招呼,明天開始你去隔壁吃晚飯。”
林朝禾雖然看出來沈容不記得他生日了,但這話卻徹徹底底的擊碎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前兩天教他做飯時,他感受到了母親的關懷,他以為沈容不一樣了,沒成想她還是老樣子,心裏只有工作。
他垂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攥着衣擺,低眸看了眼地上散落的東西,面無表情的橫跨過去,“好。”
轉身打算回屋。
站在房間門口,林朝禾心頭仿佛壓着一塊名為“失望”的巨石,将這一天原本的歡愉都壓在下面。
想了很久,他還是想跟沈容說一下,轉身回頭,“媽。”
沈容東西已經收拾好大半,擡頭看他,“怎麽了?”
見他神情低落趕緊安撫,“朝禾,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走,我也舍不得離開,但總要有人賺錢養家。”
他抿了抿唇,“媽,今天是……”
“等一下。”沒等他說完,沈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飛快的語速夾雜着很多他聽不懂的名詞,只辨別出完整一句“給我買最近一班的飛機票”。
放下電話的沈容動作更快了一些,“朝禾,那邊的工程有突發狀況,我現在就得過去了。”
林朝禾想說的話到底是沒說出口,“好。”
沈容帶着行李像是一陣風一樣的出了門。
獨留林朝禾站在雜亂的客廳裏。
他忽然間有點想念下午烤肉的溫度了。
坐在單元門口的石階上,聲控燈早就已經滅掉。
林朝禾看着遠方近乎圓滿的月色,只覺得對他孤身一人感到諷刺。
舒荔被鄭璇三催四請終于說服她出門倒個垃圾。
聲控燈亮起來的一瞬,她被門口的人影下了一跳,手裏的垃圾袋都飛了出去。
好在林朝禾靈活躲閃,才不至于黴上加黴。
舒荔拾起垃圾袋,趕緊跟他道歉,“對不起,我……诶?林朝禾?你怎麽在這?”
林朝禾很坦誠,嗓音因為太久沒有說話有點啞,“發呆。”
十一月的夜晚已經很涼了,舒荔搓了搓手臂,“你不冷嗎?”
被這一問,他确實感覺到溫度有點低,但依舊不想回那個空蕩蕩的家。
舒荔小跑将垃圾丢到垃圾桶裏,轉頭回來,“怎麽?有點無聊?”
林朝禾點點頭,“嗯。”
“容姨呢?”這時候不應該正在切蛋糕嗎?
“出差了。”他語氣依舊淡淡,但不難聽出話裏的遺憾。
“那……”雖然現在有點晚了,不過要是她多找幾家蛋糕店,說不定能買到蛋糕。
林朝禾看出來她的意圖,先一步制止,“不用麻煩了,你今天心意已經到了。”
舒荔坐在少年的身邊,想了一陣,總不能讓壽星在生日當天心情不好。
“要不然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
“什麽有意思的事情?”
“你等我一下。”她起身快步上樓。
不多時,回來手裏拿着一杯檸檬水,還抱着一本小題狂練。
“小題狂練?”林朝禾詫異的問:“這就是你說的有意思的事?”
“對啊!”雖然兩人都是坐着,但她還是需要微微仰頭看他,“給我講題幫我進步不是有意思的事情嗎?”
林朝禾接過試題笑了笑,“确實。”
他指了指頭上亮度不高的聲控燈,“你确定要在它下面講題。”
舒荔本來只是想哄他開心,“确實不大明智。”
将溫熱的檸檬水遞給他,“喝一點吧,暖和暖和。”
林朝禾喝了一口,因為微苦夾雜酸澀皺了皺眉頭。
從她這邊看去,少年的面容映襯于繁星之中,萬千璀璨都是他的點綴。
微涼的夜風吹在二人身上,皎潔月光柔柔,卻帶着微寒的凜意。
所有壓在心底已久卻不能宣之于口的話,只能密做暗語。
“檸檬水炖久了。”
我暗戀你好久了。
“有點苦。”
暗戀很苦。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小荔枝這樣的甜妹也要吃暗戀的苦!
因為明天要上夾子,所以晚上11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