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舒荔不自然的捋了捋劉海, 剛想伸手去接,林朝禾就收了回去。

舒荔:“?”

送飲料還帶反悔的?

“砰呲”一聲,開好的可樂重新遞回她的面前。

她伸手接過來小口小口的喝着。

周清宜一瞬間覺得自己宛若一個巨大的自帶發電機的電燈泡, 打算起身離開。

只聽“砰呲”又一聲,林朝禾又打開一瓶可樂遞給周清宜。

她一瞬覺得受寵若驚, 沒想到這平時看起來生人勿近的高冷學霸竟然有一天主動給她開可樂。

大概率是沾了小荔枝的光。

腦子轉了一圈她明白了,這是林朝禾讓她趕快離開的路費。

“我媽喊我回家了,我們明天見!”說完便拿着可樂拎着書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

我怎麽沒聽到阿姨喊你回家?

難不成用腦電波喊的?

林朝禾看了眼一路小跑離開的周清宜, 收回眼神後就挨着她坐在操場上。

在沉默的半分鐘裏, 她感覺就像鞋裏面進了操場上黑色小碎石, 本想趁着人少偷偷倒掉,卻被舞臺的追光燈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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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用喝水掩飾尴尬,一連喝了好幾口,實在喝不下的時候打了個嗝, 指腹下意識的搭在唇上,好像又在他面前社死了。

沉默的三分鐘她仿佛度過了半年,忍不住的先開口說話, “你怎麽過來了?”

林朝禾拉着書包抱在身前,“剛想回家就看到你在這裏,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家?”

操場在教學樓的後側,校門口位于教學樓前面,從食堂出來可以直接走教學樓前面就回家了,繞道操場純屬多餘路途成本。

舒荔明顯不信這鬼話, “那你到操場是打算來鍛煉鍛煉在回家?”

聽起來她實在遞臺階,那豈有不下之理, “是啊, 晚飯有點吃多了, 來消化消化。”

晃了晃手裏的可樂,“那你鍛煉随身攜帶可樂?還是兩瓶?”

“……”

他現在是明白了,小荔枝遞過來的不是臺階而是坑,他還一腳就踩了進去。

不過既然從開始他就沒說實話,就努力扛到底,“就不行我負重跑嗎?兩瓶可樂兩斤負重。”

“沒說不可以,不過人家負重跑都用沙袋,你這用可樂到很別致。”

舒荔眉眼彎彎,亮亮的眼睛裏閃爍着狡黠的光芒,贊美的話并不走心,“你跑的還挺穩,這可樂打開的時候都沒撒。”

“……”

“獨門絕技,概不外傳。”

還不承認是主動來找她的?

死鴨子都沒他嘴硬!

軍訓的第二天就迎來南江最熱的太陽,三十五度的天氣加上燦耀的太陽,小雞崽子們成為小燒雞不需要老王的火力都輕輕松松。

舒荔早上出門的時候噴了三層防曬,一上午就感覺被汗水沖掉了。

剛過九點半,在太陽下面站軍姿的小燒雞們就快熟透了,一個個蔫的油脂都被烤幹了。

趁着教官交流今日教學內容的時候,站不住的小燒雞們就偷偷的擡腿放松,起先還是小幅度的活動,後來發現教官在遠處專心讨論,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在幹什麽,于是便越發的放肆起來。

舒荔站了幾分鐘軍姿就開始累了,餘光偷偷去瞟站在第一排的林朝禾,他腰杆挺直,下巴微微上揚,手貼褲線,就像是一棵小白楊。

她見狀收了收懶散的态度,挺直腰板目視林朝禾。

他們都是軍人的子女,都有幸到軍隊裏參觀感受,肯定是比他人更加理解站軍姿的感受。

林朝禾原本是放空頭腦的,但不知道為何思緒就飄到小時候。

沈容上班總是滿世界的飛,在一個地方也待不了很久,懷林朝禾的時候也沒有減輕她到處輪轉的工作量,導致他自小就比一般小孩身體弱一些。

林崇山便帶着他鍛煉跑步打拳,等他稍微大一點的時候,還嘗試教過他散打。

不過他還沒完全學會,就沒有人教他了。

……

腳上軍訓的鞋底比普通的鞋底硬好多,換回自己鞋子走路的時候,都猶如踩在雲端。

軍訓第三天,教官們照例交流的十幾分鐘裏,兩個年級的年級主任正領着校領導下樓巡視。

雄獅知道按照習慣校領導總會選一天下樓看看軍訓,他們一合計,一般都是軍訓開始幾天學生比較有精氣神,于是就選了第三天,想在校領導面前好好表現表現。

校領導前幾年來看望都是大張旗鼓的來,這次來的時候想看到學生軍訓最真實的樣子,于是便不讓雄獅提前與學生打招呼。

就在雄獅單手向前指引校領導看向操場,打算好好表揚一下小燒雞們的時候,就發現小燒雞們趁教官沒注意便蹲下來休息。

像是打地鼠一般約好似的,此起彼伏。

雖然他麽都深處第一現場,但因為背對着雄獅,都沒見到他當時鐵青的臉色。

原本堆起笑意堆起褶子的雄獅表情僵住,咬牙切齒不知道該怎麽說。

晚上臨放學回家的時候,雄獅和校領導來巡視的事情就被傳到了整個年級。

通過學校的喇叭,他們知道了學校對于軍訓的最新安排——

因為軍訓效果不好,所以明天開始,被拉到軍訓場地,集中培訓,并且吃住都在那裏。

乘車的分班就按照文理分班後的,舒荔在新的班級裏認識的人不多,便亦步亦趨的跟在林朝禾身後。

在客車下放完行李回頭再找林朝禾的時候,就看到他邁着長腿已經開始上車。

中間隔着好多的同學,她努力嘗試了一下,還是沒辦法跟上去。

洩了氣一般慢吞吞的坐上車,看着大部分都被占滿的位置,她不知道未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會和誰一起度過。

而林朝禾又會和誰一起度過。

走到第二排的位置,她就看到林朝禾坐在第三排靠過道的位置,裏面靠窗的位置是空着的。

一瞬間她變得很興奮,大概是新分班級的裏的同學和他也不熟,所以沒人和他拼位置。

距離第三排她夢寐以求的位置還差兩個女生站位,其中一個女生看着有點眼熟,好像在走廊的照片榜上見過。

她和朋友竊竊私語兩句,舒荔因為離得太近,清清楚楚的都聽到了。

“他就是年級第一的林朝禾吧?長得還挺帥的诶!”

“确實,走廊照片都不醜的人,本人肯定特別好看。”

林朝禾手裏翻着一本習題冊,時不時皺眉仔細看看,轉而又嘆了口氣,無奈的笑笑。

他看得很專注,就像排便來來走走的人都不存在一樣。

“你看他旁邊還有個座位,要不要去試一下?”說着便朝着林朝禾的方向擠了她一下。

她有點不好意思,耳根都羞紅了,“這不好吧?我們都不認識。”

“去了就認識了,不去你們永遠都是不認識。”

她像是被說動了,在客車裏局促狹小的空間裏,向林朝禾挪了半步的距離。

舒荔警鈴大作!

半天都沒人選這個位置,等到她一上來就要失守了?

盯着那個女生的後背咬牙切齒,但她又無可奈何,畢竟是她先走上來兩步。

那個女生在朋友的鼓勵下,終于對林朝禾說話,“同學,裏面有人嗎?”

林朝禾合上手裏的習題,擡頭望向他,眼裏帶着被打擾的迷茫。

客套的開局肯定是客套的回應,不過沒關系,又開局才有發展。

“不好意思,已經有人了。”林朝禾淡淡的回了她,便繼續看向手裏的習題冊。

“哦哦哦,好的好的。”都準備好坐在裏面位置的女生微笑僵在了臉上,說完就拉着朋友趕緊向裏面走。

空出來的位置就被舒荔占領,她清了一下嗓子,“裏面是有人了嗎?”

林朝禾聽到熟悉的聲音,合上習題看她,“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位置不是你的嗎?”

“對哦。”她表面表現的淡然,但心裏早就樂開花了。

側身走進去坐在靠窗的位置,她覺得窗外的景色都好看了幾分。

軍訓新場地環境非常非常的一般。

塑膠操場這種“高配”沒有不說,住的地方還是十二人一間的上下鋪。

房間裏的紗窗千瘡百孔,專為蚊子量身定做,保證沒有一只蚊子進不來。

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喊了集合,軍訓教官們到了這裏變得嚴肅很多,相比雄獅也是和他們領導共同過了。

這片場地後面是一個靶場,靶場後面就是少有人去的小樹林。

教官們強調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到靶場後面的小樹林,第二個強調的就是不要去靶場,因為怕白天訓練的時候誤傷。

舒荔和周清宜隔空對視,心思一動,這要是靶場平時有人訓練,那想必是會有子彈殼的!

明确規定白天不可以去靶場,但沒說晚上不可以去,她們可以晚上的時候去靶場撿一些子彈頭當做紀念。

她第一時間就跟林朝禾分享了計劃,林朝禾用一種我覺得你在胡鬧的眼神看着她,并言辭厲絕的拒絕了。

撇撇嘴和周清宜吐槽,“林朝禾不會是老師眼裏最守規矩學習又好的好學生。”

林朝禾的拒絕并沒有阻礙她的好奇心,她拉着周清宜杜詩韻一起,向霖聽到風聲也跟了過來。

然後靶場有子彈殼的事情越傳越遠,好多人都暗戳戳的等着夜幕降臨。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靶場,低矮的草叢裏有星星點點的光,就像是手機手電筒。

第一批來尋找子彈殼的人已經開始地毯式搜索,她趕緊撸胳膊挽袖子加入。

剛找尋到第二個的時候,就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教官們嚴厲的聲音,“誰在哪?”

她一激靈,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手臂就被人抓住帶到樹的後面。

跟她一起來的小夥伴們都就地躲藏,沒有關注到她這邊的動向,這就讓她感覺到很無助。

舒荔驚恐的瞪大雙眼,想驚叫出來,但嘴巴被捂的死死的,手臂被來人緊緊的抓着,力氣很大,将她死死的按在原處,身後抵着的是堅硬的樹幹,樹皮有些粗糙,隔的她後背生疼。

一瞬的變故和陌生男人都讓她感到無比的驚慌。

前來巡視的強光手電筒光芒來回的掃視,講原本就偏僻的軍訓場地渲染的更加陰冷恐怖。

在奮力掙紮被學校發現懲罰和被陌生人挾持在陌生小樹林發生不明事情的選項權衡一下,她決定還是掙紮出聲音讓學校老師将她從“魔爪”下解救出來。

捂在她唇上的手或許是有點累了,她剛想挺身高喊,捂在唇上的手又死死的按了回來。

耳邊傳來一道壓的低低的熟悉男聲,“別聲張,是我。”

舒荔:“……”

你不是說不來嗎?

作者有話說:

林朝禾:來都來了,就別管這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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