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通情事
林晚江呼吸一窒,剛要接話卻聽晏關山道:
“這樣也好,江兒為師兄,定要照顧好師弟們。”
林晚江聞言,縱使心內千般不願,奈何晏關山向來如此,說一不二。
好在還有個晏長安,林晚江想了想也就釋然了。
他點了點頭,認命般的道:
“江兒,定不負掌門所望......”
待三人離開時,晏長安依舊不語,也沒有看晏關山一眼。
直到幾人的身影消失,晏關山才低聲嘆了口氣。
玉清風放下茶盞,溫聲道:“師兄對長安,太過嚴厲了。”
晏關山看向殿外,只是說着:“他娘走的早,不管着怕他走了邪路。”
玉清風笑了笑:“師兄身體硬朗,還有吾等十二峰輔佐,有何好擔心的?”
“且長安那孩子懂事,從小便是這般。”
“若靜待幾年等他成了氣候,将這天海三清交于他也是放心的。”
晏關山沒接話,只是反問道:“至寶遺失,何物可鎮山門?”
玉清風無奈嘆氣,也沒有繼續為晏長安說話,只是問道:
“那東西還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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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關山點了點頭:“還在尋,只盼還未落入魔族之手。”
眼見話題逐漸沉悶,晏關山忽然笑道:
“師弟這孤家寡人多年,何時給江兒他們尋個師娘?”
玉清風一愣,只是低聲道:“師兄又拿我打趣,我一人早已習慣了。”
晏關山笑了笑沒有接話,也沒有注意到玉清風眸間忽而升起的落寞。
林晚江和段絕塵剛把晏長安送回房,便前後而行一路無話。
行至青囊峰,林晚江見段絕塵依舊跟着自己,他皺了皺眉:
“阿塵先回去吧,我再去看看長安。”
說罷,不等段絕塵答話,林晚江轉身朝着反向而行。
一路行至晏長安院中,敲了幾下卻無人應答。
“不在房裏?”
林晚江心內疑惑,只得自己推開房門。
嘎吱一聲,濃郁的酒氣迎面撲來。
林晚江一擡眼,便見少年坐于地上,衣衫半敞發髻淩亂,四周還散落着空酒壇。
他好似醉了,連林晚江來也了不知,抓起一壇又要往嘴裏灌。
林晚江急忙上前,一把奪過那酒壇,見他這模樣忍不住苛責道:
“晏長安,你犯什麽渾?不要命了?”
他背脊的鞭傷剛被處理好,如今萬萬不得沾酒水。
且這十二峰內不得飲酒,若被發現按律又是五十戒鞭。
更別提他這院子就在掌罰的擇玉峰內,就在他爹眼皮底下。
林晚江見他不語,索性彎下腰開始收拾酒壇。
他無奈道:“若叫掌門發現了,你這一月都別想下榻了。”
晏長安一聽到晏關山,忽然低聲道:
“那便打死我吧,他本就......本就瞧不上我。”
林晚江聞言,便蹲下身子望着他,指尖輕戳他的額頭。
“又犯渾,掌門就你這一個兒子,嚴厲些也是對的。”
晏長安搖了搖頭,只是垂着眸啞聲道:
“若我死了,他便可以毫無顧慮的再娶一個。”
他哽咽道:“也無須......無須......”
“在我這廢物身上,浪費時間......”
窗外暖陽灑落,卻偏生沒照到晏長安,他的眸間很暗淡,幽深好似一灘死水。
林晚江剛要出聲安慰,卻突然被他抱住。
耳畔傳來壓抑的哽咽聲,林晚江嘆了口氣,輕輕拍着他的背脊。
房門忽然被推開,一道身影遮住日陽。
相擁的二人融入陰影,林晚江無來由的一陣心慌。
他猛然回頭,卻見段絕塵正站于門廊,冷眼旁觀。
還未等他開口,段絕塵忽然上前,一把拉起了林晚江。
他緊緊握着那只手臂,望向微醺中的晏長安,眸間殺意翻湧。
“師兄,該用晚膳了。”
一聲冷語傳入耳畔,林晚江急忙掙脫。
他平複心緒,淡道:“我不餓,你去吧。”
段絕塵暗暗握拳,忽然上前一把扛起了林晚江。
林晚江一驚,急忙喊道:“段絕塵!你放開我!”
段絕塵充耳不聞,只是看了一眼迷茫中的晏長安,轉身走出了房門。
肩上扛着林晚江,段絕塵沒有走大路,而是走了山間的羊腸小道。
“段絕塵!你放下我!”
“再不放手,別怪我不客氣!”
林晚江不斷掙紮,眼看便要收不住力道,掌心都蘊起了靈流。
望着身旁的蒼天古樹,段絕塵忽然松手,直接将林晚江壓在了樹上。
二人胸膛相貼,溫度愈發灼熱。
林晚江眸間一凜,赫然蘊起一道靈流,直沖段絕塵不留半分情面。
段絕塵一擡手,一把握住了林晚江的手腕,淡藍的靈流瞬間湮滅。
他望着那雙含水的眸子,輕聲問道:“師兄,為何抱他?”
清冷的嗓音,問着令人不知所措的話。
林晚江側眸不去看他,只是說道:“與你無關。”
段絕塵喉結微動,又道:“阿塵受了重傷,師兄也只是冷言冷語。”
“晏師兄受了罰,師兄卻将人抱着安撫。”
拇指摩挲着林晚江的手腕,段絕塵歪了歪頭,那神情陰郁晦暗。
長眉微揚,勾唇淺笑,他開了口:
“師兄,很讨厭阿塵?”
一聲輕語伴着夕陽餘晖灑落,透過斑駁古樹,影影綽綽。
少年臉龐被映的忽明忽暗,他直視林晚江,一言不發。
被這人觸碰腕上軟肉,林晚江指尖輕顫,一時如鲠在喉。
他本就不擅遮掩情緒,沒曾想自己的心思,竟被段絕塵瞧了個通透。
他思慮半晌,只是說道:“阿塵多慮了。”
說罷,猛一用力,掙脫了束縛。
林晚江擡眸,見段絕塵依舊再看他。
淺棕的眸子清冷如初,卻隐隐多了些他讀不懂的東西。
林晚江無心去想,他隐隐察覺到危險,便只想逃只想跑,只想離這人遠一點。
誰知他剛要推開段絕塵,卻被他抓住了雙腕,死死摁在了樹上。
未等林晚江開口,便聽段絕塵低笑一聲。
他靠近林晚江的耳畔,輕聲問道:“師兄同阿塵,這算是扯平了?”
林晚江心內一跳,他知段絕塵定是再說白日溫泉中的那件事。
而更令他驚訝的是,段絕塵竟明白了,那一夜自己為何對他動手。
段絕塵見他不語,又道:“阿塵不通情事,想必師兄也不懂。”
“不如我們研習一番,免得以後成婚,再鬧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