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師尊崩潰

入夜,山雨欲來,林晚江坐于窗邊輾轉不安,思之有三。

一為,玉清風的異狀,那神情他記憶猶新,瞳仁幽深邪氣十足。

二為,同段絕塵的關系,如今他二人已雙修了兩次,他雖未吃虧卻也萬分荒謬。

三為,他娶妻一事,他想尋個合适的姑娘,帶她離開天海三清,徹底隐居起來。

他确信,只要自己離開段絕塵,他仍可心悅旁人。

思及此處,還有些羨慕那個已婚的外門弟子。

如今同妻兒逍遙自在,也算一種活法。

正待細思,忽聽一聲低吼,隐忍壓抑至極。

“師尊!”

這聲音是玉清風,他絕不會聽錯!

林晚江眸間一震,急忙朝着門外跑去......

“啊!!!”

臨到院門,又是一聲低吼,是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控。

長生赫然出鞘,林晚江上前一腳踢開了房門。

他見玉清風渾身是血,衣衫皆成了褴褛。

也不知被何人壓在身下,随着那人律動腰身,無助的掙紮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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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景,林晚江心內一震,卻也不敢耽擱。

走上前一把薅住那人頭發,剛要給他一劍,卻見少年猛然回頭。

“晏長安!”

林晚江一震,手上猛的用力,借着巧勁将晏長安甩到了地上。

少年猛然起身,眸間幽深血絲遍布,明顯失了神志。

見他朝自己而來,林晚江忙擡手捏咒決。

嘶吼漸入耳畔,似暴怒野獸危險至極。

誰知未等他近身,段絕塵赫然出現,直接擋在了林晚江身前。

少年眉頭緊蹙,擡手便是一張沉眠符,猛的朝晏長安擲去。

吼聲戛然而止,晏長安腳步一頓,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來不及管他,林晚江急忙上前去看玉清風。

見人衣衫不整,便扯起錦被将他包裹。

玉清風呼吸急促渾身顫抖,脖頸不斷滲血,見到林晚江也說不出一句話。

見這模樣,林晚江心疼至極,急忙将人抱住顫聲安撫:

“師尊,江兒來了。”

玉清風怔了半晌,雙眸漸漸清明,只是愣愣的靠在林晚江身旁。

段絕塵見狀,忙抓住晏長安的衣領,将人扔出了門外。

嘭的一聲将門關上,少年走上前假意不知,低聲詢問道:

“師尊,發生了何事?晏師兄瞧着不對勁。”

說罷,輕輕扯開林晚江,自己扶着玉清風坐在了他身旁。

林晚江沒在意,只是見人不答話,慌忙道:“師尊,您別吓我。”

玉清風依舊不語,擡手輕點幾下,止住頸間血流。

過了半晌,他才道:“無事,為師累了。”

他望向二人,淡道:

“帶長安回房睡,莫要讓他着涼。”

“若有異狀,便去巫蠱峰尋北冥長老。”

“切記今日之事,不可告知掌門。”

“夜深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說罷,裹着錦被轉身躺下,誰知身後一痛,下意識悶哼出聲。

林晚江心疼不已,也假裝沒聽到,一把扯住段絕塵帶着他出了房門。

他知玉清風不想讓人看到此刻的狼狽,只能先讓他冷靜一下。

房門一推開,便看到躺在門旁的晏長安,想都沒想便猛踹一腳。

林晚江氣紅了眼眶,緊握長生的手都在顫抖。

他很想給這人一劍,卻想到玉清風的囑咐,還是忍了下去。

見段絕塵身影,林晚江冷道:“帶你房裏,把他綁起來。”

段絕塵點頭,一把扯住晏長安的衣領,将人往自己院中拖。

林晚江眉頭緊蹙,想留在這守門,又怕打擾玉清風。

思量半晌,還是跟上段絕塵,起身去了他院中。

聞得腳步漸遠,玉清風緩緩起身,扶着腰踉跄下榻。

滿頭青絲淩亂披散,挂于鼻梁順着下颌落下。

血液潤濕鬓角,浸于眼底,眸間緋紅一片。

衣衫皆化作褴褛,白衣血跡斑駁污濁成片。

肌膚自破碎的衣料間漏出,遍布青紫淤痕。

忍着周身劇痛,玉清風緊咬牙關,欲要去桶中沐浴。

踉跄前行,身後痛楚不斷傳來,他眸間泛紅,猛的握緊雙拳。

嘭的一聲脆響,房內擺件接連破碎,木質的桌案怦然坍塌。

“啊!!!”

一聲低吼壓抑至極,玉清風擡手靈流翻湧四處竄動,所過之處牆壁裂紋遍布。

眼眶濕潤長睫起霧,他本極力隐忍,腦中赫然映入少年臉龐,忽而淚奔。

“江兒......”

呢喃細語,缱绻生情。

尾音戛然而止,徒留哽咽徐徐不消......

‘長安......晏長安......’

‘我的好外甥......舅舅很想你......’

腦中傳來邪魔低語,被綁在牆角的少年夢魇纏身。

聽見響動,林晚江冷眼掃過,他見晏長安渾身顫抖,口中呓語不斷。

“滾......你滾開,我沒有舅舅......我沒有......”

段絕塵走上前,手背輕觸少年額間,猛的收手回眸淡道:

“師兄,他發熱。”

林晚江皺眉,蹲下身子擡手去試探溫度,随即也猛的收手。

“這麽燙!”

這溫度絕不是單純的發熱,整個人幾乎快要燒起來了。

想起玉清風的話,林晚江忙道:“去巫蠱峰!”

話音剛落,段絕塵喚出絕靈陣護住晏長安,二人匆忙離去。

月影高懸,蒼穹之上霧氣彌漫,似濃墨暈染。

房內燭火搖曳,男人半卧軟塌,透過窗子挑眉看向院中人。

院中生着一株白桦,魏梓琪正被挂于樹上,手腕被繩索綁成死結,挂于半空搖搖欲墜。

他皺眉罵道:“北冥聞!你找死!快把老子放了!”

嗓音清亮,聲量極高,吼的人耳膜生疼。

這人一襲玄黑練功服,衣袂之上遍布淤泥。

身量修長面龐白皙,劍眉星目正氣凜然。

滿頭青絲高高豎起,而立之年仍是少年模樣。

北冥聞淺笑,指尖蘊出一道靈流,繩索怦然斷裂。

嘭的一聲巨響,魏梓琪未及驚呼,狠狠摔進了院中花壇。

男人起身,擡手整理衣襟,朝着院中緩步而去。

北冥聞生的高大,身着一襲黛紫長衫,腰身挂着精巧銀鈴。

纖長墨發微卷,随意披在腦後,半挽成發髻點綴銀簪。

膚色略深,眉眼細長上挑魅惑邪氣,五官深邃異域感十足。

行至院中,便聽一聲怒罵:“北冥聞!你個孫子!你壞透了根!”

北冥聞又是一笑,緩緩蹲下身子,腰側銀鈴叮當作響。

他斜睨着魏梓琪,笑道:“不是你讓我放的?”

嗓音暗啞低沉,似蠱惑之音。

魏梓琪聞言,瞪起眼睛罵道:“老子讓你放!也沒讓你這麽放!”

北冥聞伸手,一把薅住了魏梓琪的豎發,他笑道:

“願賭服輸,是你說今夜随我折騰。”

魏梓琪一痛,急忙打掉北冥聞的手,他怒道:

“若非你使手段!老子光憑拳腳還沒輸過誰!”

說罷,利落起身,一拳朝着北冥聞而去。

男人眸間含笑,一個側身躲過,指尖輕擰這人腰肉。

被人尋到弱點又被挂了許久,魏梓琪雙腿一軟,欲要摔到地上。

忽然頭皮一痛,這人竟薅住他的頭發,将他扯了起來。

咚的一聲,背脊撞到寬闊的胸膛,北冥聞長臂一伸,将人壓在了樹上。

男人低笑,靠近他耳畔低語:“師弟,別鬧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肩,魏梓琪背脊一僵,擡手便是一個肘擊。

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北冥聞渾身一震,忽然彎下腰痛苦的低喘。

魏梓琪聞聲一下慌了神,急忙轉身,扶住這人問道:“師兄,你沒事吧?”

見人中計,北冥聞猛然起身,一把将人抱起朝着屋內走去。

魏梓琪面上一紅,忙掙紮道:

“你個狗東西!快放開老子!信不信今晚老子刨了你祖墳?”

男人低聲笑着:“師弟莫要忘了,此處興海葬。”

說罷,一手捂住這人的嘴,緩緩靠近:“若想鬧,跟我回屋折騰。”

說罷,将人緊緊抱住,朝着屋內走去。

林晚江匆忙趕來,剛巧撞見這一幕。

“咳咳......魏長老,北冥長老。”

他只得輕咳一聲,示意二人先停下。

赤手峰的魏長老,同巫蠱峰的北冥長老,皆修有情道。

門內傳二人結伴雙修,可誰都沒有承認過,這事也就當做了風月傳聞。

但二人确實關系匪淺,平日也都出雙入對。

只是不知是同門情意,還是旁的什麽。

見到林晚江的身影,魏梓琪急忙蹬了蹬腿,羞的渾身泛紅。

北冥聞反倒坦蕩,一把将人放下摟在懷裏。

他問道:“江兒來此何事?”

林晚江這張臉便是天海三清的通行牌,各峰弟子無人不知。

他此番深夜前來,許是玉清風出了事情。

魏梓琪掙紮無果,未等林晚江開口,忙道:

“江兒啊,掌門同我說了,過幾天我便帶你們下山去。”

“我還有事跟你交代,今晚就別走了!你快過來!”

北冥聞皺了皺眉,剛要接話卻聽林晚江道:

“北冥長老!長安出事了!他渾身滾燙!”

北冥聞見他焦急,不解的問道:

“長安發熱便去尋楚長老和掌門,尋我作甚?”

林晚江咬了咬牙,只能解釋道:

“此事許跟師尊有關,您跟我去看看吧!”

北冥聞一怔,雖不解卻也知此事定不簡單。

玉清風體內邪魔,是他輔助封印的。

這人每年閉關時都要忍受痛苦折磨,其中一點便是渾身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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