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敵見面
玉清風聞言,只是點了點頭,笑的有些勉強。
替晏關山斟了一杯茶,玉清風淡道:
“清風有些困倦,便不留掌門了。”
晏關山聽這逐客令絲毫未在意,又囑咐道:
“行,那我走了!”
“明日早些過來,把長安也帶着,別忘了啊!”
見玉清風點頭,起身出了房門。
聞得腳步漸遠,玉清風坐于桌案旁,靜靜的一言不發。
心內百轉千回,愧疚夾雜不安,漸漸化作一聲低嘆。
千錯萬錯皆是他,若非他心有執念,體內邪魔也不會趁機而入。
晏長安何其無辜?
這人一生本應順風順水,前途光明坦蕩。
奈何如今,卻多了他這污點......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無需去看便知是晏長安。
少年站于門廊,躊躇半晌,問了一句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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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長老,我爹走了嗎?”
玉清風沒接話,他心內煩悶,此時也不想見晏長安。
少年見人不答,又道:“玉長老,你睡了嗎?”
聞得門廊腳步,不斷左右徘徊,玉清風無奈還是開了房門。
門扉一推開,便見少年腳步一頓,笑的有些傻氣。
“玉長老,你沒睡?”又是一句廢話。
他只想跟玉清風睡一起,即便抱着胳膊也心滿意足。
玉清風聞言,擡眸一眼便看出他所想。
這人太過年輕,什麽都寫在臉上。
玉清風淡道:“回去睡吧,明日送過他們,同我去擇玉峰。”
晏長安還不知此事,他也無需多言,反正明日晏關山會說。
少年聞言心內有些低落,側眸看向屋內床榻,眸間滿是渴望。
見四下無人,壯着膽子喚了句:“玉哥哥......”
這聲哥哥,喚的玉清風心尖一軟。
擡眸望了少年半晌,還是側身讓路:“進來吧。”
晏長安喜出望外,急忙關上門扉,直接跨上了玉清風的手臂。
他笑道:“玉哥哥,我們早些睡吧。”
見少年笑的傻氣,玉清風心內溫軟,不自覺勾起唇角也笑了起來。
房內燭火搖曳,昏黃間二人對視,品出些許溫馨。
但玉清風心知,如今這般歲月靜好,終究是場鏡花水月。
這世上沒幾個北冥聞,可以肆無忌憚,毫無顧慮。
天光微亮,又是瓢潑大雨,衆人皆早早起身。
林晚江正收拾東西,為這次下山除邪,做最後的準備。
段絕塵早已穿戴整齊,對着銅鏡豎發,瞧着林晚江墨發披散,便問道:
“師兄就這般出門嗎?”
林晚江瞪了他一眼,這小畜生頭上紮的,是他的發帶。
未等他接話,段絕塵走上前,将人拉到銅鏡旁。
擡眸望向鏡中人,師兄眉目如畫,鴉發纖長。
比此時的他矮些,約莫半個頭。
即便前世他們過了十幾年,林晚江依舊沒他高。
少年站于林晚江身後,唇角弧度溫柔,擡手便是一枝銀鈴釵。
“用這個便好。”說罷,欲要為林晚江挽發。
林晚江蹙眉,一把推開段絕塵,冷道:“不必。”
他不要這個,拿來幾次也不要。
段絕塵望着他,思量半晌還是收了回去。
他知師兄倔強,如今依舊如此。
林晚江見他收起那枝發簪,轉身繼續收拾。
不想去看他,林晚江淡道:“動作快些,魏長老在等我們。”
行至山門處,林晚江眺望,見山門入口熱鬧至極。
魏梓琪一襲玄黑窄袖長袍,衣擺紋繡着深紫長蛇,一雙蛇瞳點綴兩抹血紅。
身後站着北冥聞,一襲黛紫常服,腰側依舊系着銀鈴。
他二人正同玉清風交談,旁邊還有個半夢半醒的晏長安。
慕千站于魏梓琪身側,手中拿着個包裹,安靜的似不存在一般。
“快點過來!”
見人來了,魏梓琪急忙擺手,面上笑容明媚。
林晚江和段絕塵應了一聲,臨到跟前挨個問好。
玉清風剛要囑咐幾句,忽然瞧見半山腰停了輛馬車。
一排竹節镌刻在車梁之上尤為醒目,正是紫竹門的标志。
眸間一暗,玉清風淡道:“快去吧,長安你跟我走。”
他為峰主,站于山門前迎接便是自降身份,自有專人迎來送往。
話音剛落,晏長安點了點頭,說了一句:“你們千萬小心。”
林晚江應下,他本就不知如何面對這二人,如今甚合心意。
慕千見人要走了,不舍的将包裹遞給魏梓琪。
臨行之際,又問了句:“師尊,我不能跟着嗎?”
魏梓琪尚未答話,北冥聞冷道:“不能。”
說罷,一把扯住魏梓琪,帶着幾人下了山。
入了擇玉峰,玉清風坐于晏關山身旁,晏長安傻愣的站在下頭。
他也不知這二人找自己何事,晏關山一直在笑,卻什麽都沒說。
過了半晌,晏關山笑道:“你小子可真有福氣。”
晏長安一愣,心內忽而猛跳。
他确實有福氣,能同玉清風雙修,也不知前世行了多少善事。
少年擡眸偷瞧,見玉清風也在笑,他看不出這人有多勉強。
甚至猜測,許是玉清風都說了,而晏關山也接受了。
若玉清風同意,他們或許可以結道侶,這輩子都不會分開。
這般想着,晏長安撓了撓頭,垂着眸傻傻的偷笑。
未等他深想,門外傳來腳步,女子的笑聲先到:
“今個真是熱鬧。”
葉海棠一襲緋紅輕紗,趁着周身白皙豐腴,行走間腰肢輕擺,發簪搖曳間聲響清脆。
擡手消了結界,葉海棠走上前,坐到了晏關山身旁。
紅唇輕啓,眼尾上挑,嬌聲抱怨道:
“這雨真大,師兄可得陪我衣裳。”
說罷,撫了撫衣擺,上頭濺了些淤泥。
斜靠在藤椅上,瞧着像要倒進晏關山懷裏。
晏關山本就心情好,只是笑道:“陪!給師妹多做幾件!”
“去玉珠峰拿錢,拿多少都記師兄頭上!”
他本想只叫玉清風,但轉念一想,那頭的姑娘也有娘親陪着。
他們這兩個大男人再加個愣頭青皆不會說話,還得有個女子方穩妥。
見二人有說有笑,晏長安暗暗握拳,心內偷偷生着悶氣。
他雖不記得親娘,但也不想晏關山另娶,只因這人本就不關心自己。
玉清風一直沒說話,視線游移不定,也不知在等什麽。
葉海棠見玉清風也在,打趣道:“長安媳婦呢?不會就是師弟吧?”
葉海棠此話一出,玉清風險些噴出一口茶。
晏長安驀地紅了臉,心跳近乎炸裂,也沒去想這話中之意。
晏關山笑彎了眼睛:“說什麽胡話呢?這小子配的上咱師弟嗎?”
瞧了一眼玉清風,見這人淡定喝茶,晏關山又道:
“師妹你上心點,趕緊給師弟尋個好姑娘,也好有人照顧他。”
葉海棠擡眸,同玉清風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皆有無奈。
她笑道:“行,我記得了。”
話音剛落,晏長安忙喊道:“不可!玉長老不會娶妻!”
“咳咳......”玉清風忙輕咳一聲,示意晏長安閉嘴。
晏關山笑了笑,輕輕擺着手:
“玉長老娶不娶與你何幹?趕緊坐下,別站那擋道!”
晏長安悶悶不樂,垂着眸尋個地方坐了下去。
不消片刻,門外傳來腳步聲,聽起來陣仗極大。
盛景率先入內,對着晏關山笑道:“掌門,紫竹門的人來了!”
四人行至山下,為低調并未禦劍,而是坐上了提前備好的馬車。
因去的是元家,林晚江同段絕塵并未穿弟子服。
而到了地方,北冥聞和魏梓琪還要遮掩容貌,就怕被認出節外生枝。
馬車極大,三人也足夠寬敞,林晚江率先駕馬,累了便換人。
段絕塵坐在角落,總覺得和這二人共處一室,渾身不自在。
北冥聞從不在乎旁人眼光,上了馬車便要将魏梓琪抱在懷裏。
見這人不願,更是語出驚人:
“你後頭傷好了嗎?一會兒要行山路,你受得住嗎?”
魏梓琪眼角掃過段絕塵,面上紅的滴血,他忙道:
“閉......閉嘴!”
北冥聞不要臉,他可要臉,當個小輩的面這人還真敢說。
北冥聞長臂一伸,直接将人抱在懷裏,死死圈住腰身讓他坐在自己身上。
見魏梓琪還在掙紮,靠近耳畔威脅道:
“不準動,若我來了興致,在哪都敢。”
若非魏梓琪面皮薄,他恨不得昭告天下。
他偏生心悅自己師弟,将來還要同他結為道侶。
他且看,誰敢說個不字!
段絕塵無奈側頭,擡手便是一個絕靈陣,将二人的對話屏蔽。
他不想承認自己心內發酸,畢竟他師兄都不讓碰一下。
就連晏長安那傻小子,身旁都有玉清風了。
思及此處,段絕塵禮貌一笑,撩開車簾坐到了林晚江身旁。
“師兄,我來陪你。”
聞得段絕塵嗓音,林晚江蹙眉,把缰繩遞到少年手中,他淡道:
“你來吧,好生駕馬。”說罷,撩開車簾欲要進去。
誰知剛開一道縫隙,林晚江急忙放下。
一顆心不斷狂跳,耳尖也在微微泛紅。
他見車內二人抱在一起,正親的忘乎所以,就差直接脫衣辦事了。
段絕塵側眸,輕聲問道:“師兄還進去嗎?不若你加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