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更+2更)人死如燈滅

“我現在還不能給你确切答案, 一切要等全面檢查清楚才能知曉。”

白向墨非常謹慎道,他心中就算有猜測,在沒有得到最終結果的時候, 是不會說出來的。

尤其對方是死者家屬, 一旦她先入為主,如果這個答案符合她的預想最終卻不是這個結果, 他們會感受到深深地欺騙, 甚至認為其中有貓膩, 不願意相信真實的結果。

白向墨望向林宛如:“娘,我一會說什麽麻煩你幫我記錄, 如果有不會的詞用同音詞暫時替代。”

既然人已經進來, 白向墨幹脆利用起來, 有人現場記錄回頭寫驗屍報告的時候會更加的準确。

林宛如高興應下, 找來鋼筆和本子, 站在他身邊做好準備。

她這段時間經常幫死者清潔身體,給他們換衣服, 她又是有過孩子的婦人,因此見到□□的屍體非常的平靜。

白向墨看了她一眼:“娘, 你坐到那邊的桌子上書寫吧。”

林宛如是小腳, 一直這麽站着會非常的辛苦。

“我這樣也能寫,在這裏能聽得更清楚,看着也不容易出錯。”

白向墨看林宛如神采奕奕, 沒有堅持, 只是讓她如果不适就過去。

“死者,包宏哲, 性別男, 年齡26歲, 身高一米七三,屍體右下肢大腿肌肉挫傷,大小為8.0乘以3.0厘米,皮膚可見壓痕,根據傷痕可推斷是被重物壓傷。”

白向墨對死者進行全身的屍表檢查,當檢查背部的時候,他很是費勁地将死者翻過去。

做完這個動作,身上都開始冒汗了。

這種時候,白向墨特別懷念齊銘。

他現在身體雖然沒有最開始那麽虛弱,身上的傷基本已經痊愈,可依然很弱,體質比普通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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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表檢查結束,白向墨拿起一把手術刀,在瘀痕處開了個口子。

丁芳見狀下意識閉上了眼,身體微微晃動,卻依然咬着牙盯着。

“瘀傷處有嚴重的大面積皮下出血和肌肉出血,肌肉組織壞死。”

“這,怎麽傷得這麽嚴重……”

丁芳心中百感交集,作為枕邊人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丈夫傷成這樣。

可即便如此,他還在臨死之前給自己做飯送飯,卻一聲不吭自己的傷痛。

丁芳想到那天晚上,她專注地跟陸家明聊工作上的事,為未來做規劃。

丈夫來到店裏,她不過是敷衍地打了一聲招呼,甚至最後一眼都沒有仔細看,心中就懊悔不已。

她總認為自己雖然不像傳統女人一樣顧家,對于孩子丈夫是有虧欠,可現在才知道她對自己還是高估了。

在她忙事業的時候,還是忽略了身邊人。

如果換作她受了傷,包宏哲一定會立刻發現的。

“丁夫人,丁夫人?”

“什麽?”丁芳從思緒中清醒過來,發現白向墨在叫她。

戴着口罩身上穿着外科手術服的白向墨看了她一眼,鄭重地再次重申:“我現在要準備對你丈夫進行解剖,畫面會讓人尤其是家屬非常不愉快,你确定還要留在這裏嗎?”

丁芳望向大腿處刺目的傷口,鼻尖還能聞到丈夫屍體傳來的臭味,丈夫生前一切在眼前一幀一幀閃過,她紅着眼點了點頭。

“我要留下來,我要知道他到底傷在哪裏。”

白向墨又望向林宛如,林宛如也朝着他點了點頭。

白向墨不再猶豫,拿起手術刀在死者上半身開‘Y’字口,将皮肉掀開的時候,他難得将注意力分出來關注身邊的兩個人。

現在的操作是白向墨以前不敢想的,這種解剖場面直接讓沒有任何經驗的人站在一旁觀看,其中還有個人是家屬,令他不能像以前一樣,完全不顧外界。

出乎白向墨的意料,兩位女士雖然表情都很難看,可都撐了下來。

丁芳整個人搖搖欲墜,一只手撐在椅背上,可依然挺着不願意離開。

她的額頭上都是冷汗,眼眶紅紅的,渾身不停顫抖着。

丁芳感受到白向墨的目光,她艱難地扯了一抹笑:“我沒事,你不用管我,我如果撐不住會出去,你繼續。”

白向墨搖了搖頭,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

白向墨将死者心髒拿了出來,仔細觀察:“死者心髒大小正常……”

“砰——”的摔門聲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丁芳終于忍不住跑了出去,白向墨下意識望向林宛如。

林宛如臉色有些蒼白,手裏卻有條不紊地記錄着,字體雖然沒有平時漂亮卻依然清晰整齊。

白向墨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的舊式女人,第一次就能夠在這樣的場面穩下來。

“娘沒事。”林宛如感受到他的目光,輕聲道,“我只要想着你說過的話,就不覺得有什麽了。”

“什麽話?”

“我們并不是在亵--渎屍體,而是在傾聽他的聲音。”

白向墨笑了起來:“娘,您以後有空就來幫我的忙吧,我需要一個記錄的人。”

“好。”林宛如很幹脆地答應了,完全不像之前一樣總覺得自己是女人,幹不了什麽大事。

她在殡儀館工作的這段時間,其他人的肯定明顯讓她自信很多,不再遇到事第一反應就是否定自己。

白向墨和林宛如走出解剖室的時候,齊銘站在了門口。

丁芳手裏捧着一杯熱茶,雖然身體已經不再發抖,可臉色依然非常的蒼白。

“你怎麽沒進去?”

齊銘無奈又覺得好笑,還真把他當免費助手了。

“我也是剛到,看丁夫人臉色不好,給她端了一杯茶。”

丁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結果了嗎?”

“我還要對死者器官和受傷部位進行鏡下分析,以及進行毒物檢驗,才能得到最終結果。”

“要等到什麽時候?”

白向墨望向齊銘:“我需要申請借用一臺顯微鏡,毒物分析要交給你去做。”

“顯微鏡前兩天就到了,我今天就可以給你,毒物分析需要三天後才能拿到結果。”

白向墨驚喜:“這不是借給我的?”

“是專門放在這裏的。”

白向墨高興極了,沒想到齊銘還真辦成了,華興保險實乃良心企業!

現在還在工作中,白向墨壓下心中的激動,望向丁芳:

“丁夫人,五天後能完成鑒定,屍體我們需要暫時保留在這裏。”

“可是……”

齊銘:“這裏有全上海最好的屍體存放冰庫,在案情調查清楚之前存放屍體都是免費的。”

“我能留在這裏陪他嗎?他死前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裏,在下葬之前我不想他現在還一個人躺在那。我保證我不會打擾你們,也不會亂動。”

白向墨望向齊銘,他所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提取好了,只要不對屍體進行毀滅性的破壞,并不影響鑒定結果。

“停屍房不能讓人留在裏面,你如果想陪也只能在外面。”

丁芳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足了。

一直不吭聲的林宛如卻道:“丁夫人,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可聽說你還有兩個孩子。你的丈夫已經不在了,更應該照顧好孩子才是。”

丁芳愣了愣,她差點把孩子給忘了。

雖然家中有奶媽和陸先生派來的得力傭人,可她們畢竟不是父母,感情上是無法替代的。

“我相信你的丈夫也很關心孩子,一定不希望看到家裏的孩子沒人照顧。”

丁芳愧疚又懊惱:“是我想岔了,我已經對不起孩子爸了,不能再對不起孩子們。”

丁芳看了一眼包宏哲就離開了。

白向墨望向林宛如,笑道:“娘,您現在越發有主意了。”

若是放在從前,林宛如肯定不會多說一句話的。

不是她感情冷漠,而是太過謹小慎微,總擔心自己說錯話辦錯事。

林宛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覺得不管啥樣,日子總得繼續過,活着的人總比死的人重要。”

她這段時間也操持了好幾場葬禮,那些葬禮都非常的奢侈,好像花的不是錢一樣。

可這樣又有什麽用呢,人死如燈滅,那些花哨也不過是做給活人看,尋求個安心罷了。

還不如把精力放在活人身上,即便哪天走了也沒那麽多遺憾。

白向墨先去洗了個澡,将全身異味都壓下這才從浴室裏走出來。

浴室的蒸氣把他的皮膚熏得發紅,頭發的水珠往下滴,從頭上沿着脖子往下落,落入寬大的衣領之中。

衣領上面兩顆口子沒有扣好,能清晰地看到裏面的鎖骨。

齊銘坐在沙發上,一擡眼就看到這個情景,喉嚨不由自主上下滑動。

“顯微鏡到了嗎?”

齊銘收回視線,看了看表:“還有半個小時。”

“你剛才去調查,發現了什麽?”

白向墨坐到沙發上,用毛巾随便在頭發上胡擦了兩下,就挂在脖子上。

齊銘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毛巾,又看了看還在滴水的頭發。

忍了好一會,最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白向墨身後,用毛巾幫他擦頭發。

“啊,不用……”

“坐好,水滴一地,看得我難受。”

白向墨就意思意思掙紮了一會,就非常坦然地接受對方服務。

他向來懶得擦頭發,反正頭發很短一會就會幹,不過有人幫忙他也不介意,要是有吹風筒那就更好了。

“沒想到你還挺體貼的。”

“我是不想案子沒查清,你就感冒病倒了。”

“我身體沒有那麽弱!”

齊銘冷笑兩聲,白向墨有些心虛。

他現在的身體确實不行,每次解剖動不動就要站好幾個小時,每次他都覺得非常的累,需要葡萄糖來補充能量。

“我确實得開始鍛煉了。”白向墨嘆氣。

“早上起來打打拳,對身體有好處。”

白向墨皺眉:“那我得會啊。”

“我教你?”

“那倒不用,哪能大早上讓你跑殡儀館。”

“誰說我過來的?”齊銘幫他擦幹頭發,就将毛巾扔到沙發扶手。

“你從這裏跑到我家,也就需要區區一兩個小時。”

“……”

白向墨無情地拒絕了齊銘累死人的提議,直接将話題拉回案子上。

“小舟和小梅說了什麽?”

“她們的說法和丁芳的一樣,丁芳和陸明軒自始至終都沒有跟死者接觸過。當時小舟正在整理樣品衣,小梅看到包宏哲走進來的時候,給他倒了一杯茶就去忙了。”

齊銘坐到一旁的沙發,繼續道:“小梅說,她當時看包宏哲的臉色就不大好,他說自己坐下來休息一會就好,小梅也就沒太在意。”

白向墨等了一會,齊銘卻不再開口。

“沒啦。”齊銘攤了攤手。

“就這麽多?”

“恩。”

白向墨不可置信,眼睛都瞪圓了。

齊銘失笑:“你這是什麽表情?”

“我不敢相信你調查這麽長時間,竟然就帶回這麽點信息。”

齊銘摸了摸鼻子:“我确實沒查到什麽,陸明軒那邊我也去問過了,他們幾個人的口供是一致的。”

“哦,還查到了那天包宏哲送的飯菜是從飯店裏買的,這是以往所沒有的,他都會自己做。”

“那天接待的醫生你找到了嗎?”

“他說當時來的時候,屍體都涼了。他大概看過屍體,并沒有發現有什麽外傷,所以認為是心梗而死。”

“死者家裏呢?”

“我沒有搜查令,家裏又有兩個小孩,所以沒有仔細搜。”

白向墨笑了:“你還靠搜查令辦事?”

“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齊銘舉雙手以示清白。

白向墨乜斜着眼看他。

“什麽都瞞不過我們的白大法醫。”齊銘笑道,“現在什麽都沒查出來,我漫無目的地搜查也查不出什麽。我已經讓人盯着了,如果是投毒,家裏還有剩餘的話肯定會自己拿出來處理掉。”

白向墨點了點頭,“你看了閣樓了嗎?”

“看過了,那上面都是木料。”

“木料?什麽樣的?”

“有板子也有方柱子,都是好料子,應該是存着以後打家具用的。”

“你跟我去停屍房一趟。”白向墨站起身就往屋外走。

齊銘無奈:“你才剛洗完澡。”

“剛下油鍋都得過去。”

齊銘只能跟着白向墨來到停屍房,白向墨将包宏哲的屍體拉出來。

“你看看這個瘀痕,那些木料裏有沒有這個形狀的?”

瘀痕還算清晰,齊銘比對了一下,肯定道:“還真有,這個傷不至于致命吧?”

白向墨并未回答,只讓他将包宏才叫過來。

包宏才一到,白向墨就問道:“你哥之前受傷的事你知道嗎?”

“受傷?”

“死者大腿上有一道壓痕,生前曾被重物壓到過。”

“對,對,那天中午我去找我哥,當時一樓沒人,我就叫了幾聲,就聽到我哥的聲音從樓上傳過來。我就上了閣樓,就發現有一根木頭壓在他腿上,讓他動彈不得,我就趕緊給搬開了。”

“他被壓了多久?”

“我哥說就被壓了一會,我也沒細問。我本來說讓他去醫院的,我哥說他沒事,擦點藥酒就好了。 ”包宏才說完頓了頓,“這傷怎麽了?我當時走的時候,我哥可還是好好的啊。”

白向墨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問道:“你們聽過礦難或者房屋倒塌等事故中,有人被重物壓在身上,救出來之後就死掉的事嗎?”

包宏才和齊銘面面相觑。

包宏才笑道:“礦洞要是塌了,誰會去救啊。頂多為了下面的礦,再讓人去挖通。等挖通的時候,人早就沒了。”

齊銘:“有,身體壓爛了,救出來也沒藥醫,傷口感染就死了。

行吧……

白向墨正欲開口,侯三拿着顯微鏡進來了。

白向墨頓時再不管二人,直接拿着顯微鏡紮進解剖室。

“哎,你這怎麽說話說到一半啊。”包宏才反應過來人都走了。

齊銘推了推眼鏡,微微眯了眯眼,拿起了一旁的電話。

——

齊銘推開解剖室的門,手裏還端着個餐盤,上面擺着兩碗熱騰騰的刀削面。

“還在看啊?先停下來,吃點東西吧。”

白向墨的頭都沒擡,繼續看着顯微鏡。

“也不急這麽一時,你再不吃東西一會又得暈過去了。這可是解剖室,要是有人不知道,還把你當屍體給解剖了。”

說完齊銘被自己的話給逗樂了,可白向墨依然沒理會,讓他深感無趣。

齊銘也沒理會他,直接把兩碗面放在解剖臺上,拉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在解剖臺前大快朵頤。

白向墨擡起頭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場景。

“你……”

“我都沖洗幹淨了,不得不說你這設計不錯,解剖臺邊上裝水龍頭,清洗起來很方便啊。”

白向墨抿了抿唇,表情複雜:“我想說的是,你拿的湯勺是我用來舀血水和腦漿的。”

“……”

齊銘正欲嘔,就又聽到白向墨說:

“我逗你的。”

齊銘瞪眼:“你小子變壞了!”

白向墨大笑:“誰讓你動我的東西,法醫的東西你也敢亂動,膽子也太肥了。”

“你這勺子放在書桌上,又不是在法醫箱裏。”

齊銘氣不打一處來,想上去幹架,又擔心白向墨這小身板扛不住他的暴打,只能忍了下來。

“你還是趕緊練起來吧,你這身板我想找你練練都不行。”

“你這話也太打擊我的積極性了。”白向墨沒好氣道,“練好就讓你打,我得多想不開啊。”

齊銘剝好幾瓣蒜遞給白向墨:“我這是在鼓勵你練得跟我一樣壯。”

白向墨将椅子拉到解剖臺前,洗幹淨手,接過大蒜,一口蒜一口面特別美。

“沒想到你這麽不講究,在這種環境裏也能吃得下去。”

齊銘語氣平靜:“我還從死人嘴裏搶過食,這點算什麽。”

白向墨的手頓了頓。

齊銘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趕緊吃吧,都快瘦成猴了。”

“我以前比你還壯。”

齊銘噗嗤笑出聲來,上下打量白向墨,一副‘你怎麽可以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的表情。

白向墨尴尬地清咳了一聲,“別看我弱,我很有發展潛力。”

這并不是假話,不知道是不是适應了這副身體的關系,白向墨發現他比剛來的時候高了那麽一點點。

只不過現在還是瘦,身體還虛,所以看着并不顯。

萬一他徹底和這具身體契合,身體就變成以前的樣子也不一定呢。

“那你加油,回頭我們也能一起練練。”

齊銘說這話時明顯地不走心,根本就沒把白向墨這話放在心上。

白向墨化悲憤為食欲,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大碗刀削面給吃完了,還意猶未盡地抹了抹嘴。

“你竟然吃完了?”齊銘詫異。

“這麽一碗又不多。”

“之前你一次只能吃半碗。”齊銘說着頓了頓,笑得狡黠,“你不會是之前剛跟我認識,不好意思所以故意吃得秀氣一點。”

白向墨嗤了一聲,也不理會他,碗一推又進入了工作狀态。

齊銘無奈地搖了搖頭,将碗筷都收拾好,過了一會端着洗好的水果走了進來。

“飯後水果要不要?”

“正确的順序應該是飯前吃水果。”

齊銘遞了一塊切好的梨到白向墨嘴邊,白向墨不客氣地咬了一口。

吃完了咽下去,道:“實驗室裏不準吃東西。”

“那你剛才在幹什麽?”

“我在宣布規矩。”

“然後知法犯法?”

白向墨擡起頭,表情認真:

“這裏是解剖室,不算是實驗室。你要是幫我把儀器都搞定,我絕對不會在實驗室裏吃東西!”

齊銘氣笑了:“我給你帶水果還喂到你嘴邊,你竟然還想要訛詐我?”

“日常申請,萬一呢!”

白向墨離開桌前,洗了個手過來吃水果。

“忙完了?”

“恩。”

“結果?”

“毒檢還沒有出來,我……”

“停!”齊銘直接打斷他的話,“你的猜測我也要聽。”

白向墨将嘴裏的水果吞下肚,才開口道:“鏡下可見腎內肌紅蛋白管型,免疫組化标記肌紅蛋白陽性……”

“說人話。”?

“符合擠壓綜合征的診斷标準。”

“擠壓綜合征?”

白向墨吃完水果拍了拍手,解釋道:“擠壓綜合征是指人體四肢或者軀幹的部位遭受到重物長時間擠壓導致缺血、變性、壞死等病變,進而出現以肌紅蛋白血症、高血鉀、急性腎衰竭等為主要特征的臨床症候群。①如果不能及時治療,嚴重時會導致死亡。”

齊銘不可思議:“就壓了大腿也能導致死亡?”

“如果沒有進行及時的治療,後果會相當嚴重,這是很多缺乏相關醫療知識的人很容易忽視的。死者是因為肌肉壞死導致高鉀血症致心跳驟停所致,因此死者被誤診為是心梗也算合理。”

“所以沒有兇手,一切純屬意外。”

“如果毒物分析表明他沒有中毒的話,那麽這一切就是意外。”

齊銘許久才長嘆一聲:“這世上真是什麽樣的死法都有,誰能想到一個人看着好好的,實際上就要沒命了。”

“我會專門寫一篇關于擠壓綜合征的論文證明這一點,如果你有能力,也可以對意外被擠壓導致死亡案例進行調查,以證實我的觀點。

比如在戰争中,也很容易出現這樣的症狀,從而導致數人死亡。這是很容易被忽視的症狀,如果能夠被重視起來,積極進行治療,就能救很多人。”

白向墨在大學期間就寫過相關的論文,并對擠壓綜合征進行過詳細研究,想要複刻并不難。

依照他的檢查,包宏哲如果能夠及時得到治療,是有很大可能被救回來的。

可惜他并沒有相關的知識,只以為是普通的外傷,并沒有多加理會。

結果,人就這樣走了。

“你會治療嗎?”

“我只掌握理論知識,并沒有臨床治療過。不過有經驗的大夫得知其理論後,就知道該怎麽治療了。”

齊銘莞爾一笑,伸出右手:“恭喜你,債務可以還清了。”

作者有話要說:

①來自于百度百科和擠壓綜合征屍檢1例。

感謝大家的祝福,麽麽大家(づ ̄3 ̄)づ

本文應該名為《論人能有多少種死法》~~~~~~

另,大家在生活中也要注意哦,有一些傷确實一開始容易無視,(比如車禍中的撞擊等),因得不到及時治療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

感謝在2021-07-30 05:03:19~2021-07-31 04:26: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珍惜眼前人 20瓶;貍花貓、崽崽 10瓶;hoo、一碗草莓、gaztia、啵啵奶綠 5瓶;corrine.z 3瓶;霧琴、禾夜 2瓶;雅汐、哈哈、水嘟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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