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1更+2更)龌龊
第67章 (1更+2更)龌龊
實驗場上非常熱鬧, 一個個彪形大漢正在對數個模型進行打擊實驗。
他們收到的指示只有一個,把模型當作自己要殺的人,用棍棒敲擊它的腦袋, 讓它死亡。
對待真人時, 幾人明顯比較謹慎,大部分人都會控制力度, 确保木棍上的墨汁沾上頭盔即可, 只有唐家派來的其中一人, 第一次沒控制好打斷了木棍。
模具就慘了,一開始好幾個腦袋被砸得粉碎。
雖然只是用木頭制作而成, 可還是讓人腦殼一疼。
“你們使的勁也太大了, 這樣根本看不出來結果啊!”
負責模具的管事氣急, 為了這些模具他花了多少心思才弄到, 這些人竟然就這麽敲碎了, 這還怎麽看受力點?
幾個大漢讪讪撓頭,覺得自己也很冤枉。
“這不是你說的, 要抱着把人弄死的心下手嗎,我平常就是這個力道啊, 都沒真正使勁呢。”
“大少比我們力道還大呢, 他要是下手肯定比這還使勁。”
管事見他們一個個還有理了,指着地上的碎片,咆哮起來,
“你們當大家過來看你們表演怎麽打碎腦袋啊!這樣的結果能用嗎!”
幾人都垂下了腦袋, 連忙保證一會會注意,第一次太激動都沒經驗, 都想着往死裏揍了。
白向墨瞟了一眼冷着臉的齊銘, 揚起自己最燦爛的笑容, 問道:
“大少力氣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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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銘看他谄媚的樣子,暗地用手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背。
“孟家人不僅長得高壯,天生力氣就大。孟爺一開始能用菜刀闖天下,多虧了他一身蠻力。大少繼承了孟爺的力量,還更加地靈敏,在軍中沒幾個人能打得過他。只不過到了北平,他收斂了不少。
衆人都說他蠻橫粗暴,那是沒見過他在戰場上是怎麽跟人厮殺的。他現在已經是控制了力量,要是真動起真格的,那些多嘴多舌的人早就被敲碎了腦袋。”
這話聲音不小,能讓一旁的唐家人聽到。
白向墨:“如果是大少動手,唐立群腦袋上的傷絕對不會那麽輕。”
“大少動手只需一棒,他若真的想要人命,力量和準頭不會那麽差。”
白向墨了然,難怪齊銘會積極搞這個實驗,也是為了讓人知道,如果大少出手會是什麽樣的力量,而不是單純的受力點問題。
老實說,這個實驗在目前的條件下是不嚴謹的。
由于人會動,所以擊打角度很有可能在各個點,再者他們的模型也難以搜集精确的數據。
白向墨會提倡這個實驗,也是想在獲得确切死亡時間之前,讓孟大少少一些輿論壓力,讓他們擁有更多的查案時間。
這并不算是破壞原則,只是為多争取時間。
因為如果在不被外界幹擾的情況下,查明真相也不會緊着這點時間。
畢竟要的是真相,而不是速度。只要不是故意拖延,也在情理之中。
死亡時間對于查明真相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這個時間必須預留出來,只是在這個環境大衆或者有心人不允許。
現在雙重方向證明,更能證明唐立群很可能不是孟大少殺害的,至少有個突破口緩口氣,不至于鐵證如山,讓人覺得孟家人是故意拖延時間。
忙碌了一天,終于得到了實驗結果——
大概率情況下,受力點都不是在死者受傷部位,但是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唐家人依然不松口,道:“這不是還有可能嗎。”
“所以案子還會繼續查,不會因此就下結論大少與唐先生的死無關。”齊銘道。
唐家人不置可否,帶着他們的人離開了試驗場地。
白向墨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道:“唐家人還挺好說話。”
很多死者家屬都是難以理智的,唐家人心态還算穩定,不被證據所迷惑,願意花這麽多力氣和時間等待他們調查的結果。
而不是認為孟家人是在找借口開脫,更想着把這苗頭掐斷,趕緊給孟大少定罪,以絕後患。
“幹娘找人疏通的,而且唐立群的二兒子一直想要去上海,他是第一個松口的。”
唐家人願意做這場實驗也是有代價的。
“為了去上海有人照拂,就願意妥協?”
白向墨雖然認為孟大少是冤枉的,可很多人并不這麽認為,那麽就很容易從心底上排斥一切有可能給孟大少洗白的事。
殺父之仇不同戴天,雖慶幸唐家人願意配合調查,可也會認為這父子關系不怎麽牢固。
“唐二跟唐立群的關系很糟糕,他是一位新青年,一直反感父親的主張。他想要離開北平脫離父親的束縛,卻被孝道壓住,只能妥協。”
“現在唐立群已經死了,就沒有人約束他了,這應該不是他願意配合的點吧?”
“據說,唐二的妻子是唐立群害死的。”
白向墨驚,“啊? !還有這種事?”
“唐二和已故妻子是家裏安排的舊式婚姻,還是盲婚啞嫁,一開始唐二非常地反感。結婚之後,唐二還是負起了責任,努力和妻子好好相處。
他的妻子雖然是個小腳女人,可她年紀小,思想并沒有完全被束縛住。在唐二的帶領下她漸漸開始讀書看報,了解國家大事,理解唐二的思想。兩人志趣相投,情投意合。 ”
白向墨皺眉:“這不是挺好的嗎?”
“對于小兩口來說挺好,可你別忘了唐立群的立場主張。”
白向墨抿着唇,不說話了。
唐立群是極端封建守舊派,而且還非常狡猾地在女性解放問題上沖在第一線。
現在女性雖然開始覺醒,開始争取自己的權益,不像以前一樣只能被關在家裏,可她們的力量還是非常薄弱的。
女性被壓迫了千年,很多人包括女性自己都在思想上被奴役了,對女性充滿了刻板印象。
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工業沒有那麽發達的地區,女性沒有獨立經濟權,反對女性覺醒的聲音是主流。
相對于其他敏感話題,反對女性覺醒明顯更加地安全。
唐立群怎麽能容忍自己家中出現他所反對的女性出現,自從得知兒媳不像以前那麽乖順,就開始拼命地打壓和欺淩。
自古以來,婆媳沖突都是最常見的矛盾,公公和媳婦之間的矛盾往往不怎麽被提起。
可白向墨曾經接手過幾起公公殺害兒媳的案子,也見過兒媳捅死公公的。
“唐二妻子是怎麽死的?”
“吊死的。”齊銘道,“唐二打算去上海的前一晚,唐二妻子莫名其妙吊死在家中,對外宣稱是自殺。”
“唐二沒有懷疑,沒有去報案嗎?”
“報了,只得到了‘這是你們家務事’的回複。為了這件事,唐二還因此被人抨擊不孝,竟然會懷疑自己的父親,為了個女人喪失理智。”
白向墨無語極了,這分明就是不把女人當作人,所以才會如此不重視。
“唐二妻子的家人沒有什麽說法嗎?”
“他們覺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已經是唐家人,是死是活都跟自家沒有關系。甚至于,還認為愧對唐家人,讓他們損失了一個兒媳,還想着把小女兒嫁過去。”
“……”
齊銘又補充道:“兩家結親的時候,唐家給了豐厚的彩禮,可唐二妻子什麽都沒帶過來。”
唐二願意接納妻子,也有這個緣故。
因為除了他可以依靠,他的妻子什麽都沒有。
她的家人,将她賣到了唐家。
彩禮收得勤,嫁妝一分不掏,至于女兒是否會因此在婆家過得糟糕,他們毫不在意。
這樣的家庭,又怎麽會為女兒讨回公道呢?
只要給一點好處,他們完全可以視而不見。
因為憐惜,所以不忍傷害,唐二開始努力和妻子接觸培養感情。
沒想到,感情剛培養起來,自己的妻子就死得不明不白。
“他會不會是殺人兇手?”
“唐二自從妻子遇害之後,就搬離了家中,偶爾回來探望奶奶和母親。他一直跟一群進步青年在一起,那段時間天津有活動,他偷偷跑那去了,有不在場證明。”
“這些事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白向墨疑惑,
這些信息都是之前所沒有的,他們才剛剛來到北平,兩人一直在一塊,齊銘什麽時候得知這一切。
“這件事在北平并不是秘密,孟明銳之前就查到了。只不過排除了唐二的嫌疑,所以在說案件的時候沒有刻意提起。”
這次需要孟家人配合,孟夫人從唐二下手,齊銘好奇詢問才了解了整件事。
“确定唐二那幾天在天津嗎?”
齊銘肯定道:“那場活動鬧得還挺大,記者還拍到了他,當時有報紙刊登出來。要不是唐立群已經死了,要是看到報紙,打一頓都是輕的。”
唐立群守舊自然不只針對女人,他極為厭憎所謂的新青年,只是那些人聲音大不怕死,所以他敬而遠之。
但是對于自家人他一向管束嚴格,唐二之前因為孝道壓着,做事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跟父親直接對着幹,自從妻子死後直接放飛了。
他寧可在外頭吃糠咽菜,堅持自己的立場,堅決抵制封建荼毒。為國為民貢獻自己的力量,而不是為了明哲保身或者各種利益誘惑,妥協于霸權之下。
齊銘看了看四周,肯定附近沒人之後才神神秘秘地在他耳邊說:“唐二會信任孟家,還有其他原因。”
“什麽?”
白向墨把頭湊了過去,兩人直接臉貼臉。
“那些窮學生想跑天津哪裏有那麽容易,車票貴着呢。”
餘下的話齊銘就沒再說,白向墨也明白了。
“這倒是因果循環了。”
“唐立群能有這樣的兒子,也算是歹竹出好筍了。”
白向墨對唐立群也難以産生好感,認為他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
“唐立群的社會關系調查得怎麽樣?他還得罪過什麽人?”
事情發生得突然,孟家雖然也派人去調查,但是由于時間尚短,又被各路人沖擊,所以難免會有疏漏。
“目前查到的消息,唐立群完全不像對外宣傳的那樣,清高、與世無争。恰恰相反,他自以為是、心胸狹窄,特別喜歡打壓人,得罪了不少人。”
白向墨并不意外,雖然不能證明二兒媳的死和唐立群有直接關系。
可即便不是被唐立群殺的,也跟他有很重要的關系。
若不是極度委屈,覺得日子過不下去,她怎麽可能将自己吊死。
唐立群連孟大少都敢利用和指責,他會攻擊其他人也再正常不過。
“有什麽懷疑對象嗎?”
“我們一會先去找一個人。”齊銘突然頓住,斜着眼看他,故意拖長音道:“不過在這之前……”
白向墨心中暗道不好,這家夥還有完沒完了,真是拿着雞毛當令箭,他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
難道他要違心說那幾個人不帥?這也太昧着良心了,說出來也得有人信啊。
白向墨一臉嚴肅,勾了勾手指,讓齊銘壓下腦袋。
齊銘照做,白向墨拍了拍他的腦袋,跟撸一只大狗一樣,因為齊銘極為不滿。
正欲投訴,就感受到臉頰上有溫暖輕柔的觸感,還未反應就離開了。
“走吧,幹娘肯定又做好吃的等我們了。”
白向墨話沒說完就朝着孟夫人離開的方向奔去,一會就竄了老遠。
齊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嘴角不由自主揚了起來。
齊銘和白向墨一同來到一處破舊的胡同,這裏住着的都是北平底層的人。
現在是夏天,有些小孩光着身子到處奔跑,很多人身上的衣服都打滿了補丁。
這裏的人雖窮,倒也沒有完全被生活壓垮,依然認認真真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
看到白向墨和齊銘,都紛紛投來打量的目光,不明白為什麽他們這樣的人會出現在這裏。
他們的目光只有好奇,并沒有太多的惡意,也不敢上前打招呼。
“我們一會去查的是唐家之前的傭人,那人曾經是唐立群的書童,兩人可謂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因為偷東西被抓住,就被趕出了唐家。”
“偷東西?”
“唐立群是對外這麽說的,據說已經不止一兩次,家裏很多東西都不見了。經過調查發現,都是這個傭人偷偷拿出去當了。”
唐家以前也是富貴人家,要不然也不能支持唐立群讀書學畫。
唐立群畫的是彩墨畫,這是普通人家玩不起的,很多顏料是用珍貴的礦石制作而成,價格不菲。
唐立群的畫以絢麗着稱,極為擅長運用色彩。
他的畫裏常常會運用到不少珍貴顏料,能賣高價除了藝術價值,成本本身也是極為昂貴的。
齊銘用了一顆糖的代價,很快就找到了所要找的人家。
領路小孩子離開的時候,齊銘将剩下的一包糖都送給了他。
小孩子開心極了,拿着糖一邊跑一邊歡呼,還非常大方地跟其他孩子們分享。
白向墨看着孩子們生機勃勃的樣子,也不禁露出笑意。
“你們找誰?”正坐在屋子門口正在糊信封的中年男人好奇問道。
男人一條腿不正常地扭曲,看樣子曾經被打斷過。
他滿身補丁看着很落魄,可依然打理得幹幹淨淨的,糊的信封也被擺放得很整齊,一看就是做事非常仔細的人。
齊銘露出微笑,非常友好地打招呼,“你好,你就是趙通吧?”
“我就是,請問您是哪位?”
“我姓齊,專門調查唐立群死亡一案的。”
趙通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我跟他已經沒有關系了,也不想知道他的事,你們請回吧。”
“你的腿是被唐立群打折的嗎?”齊銘望向他扭曲的一條腿。
趙通目光中透着憤怒,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讓我看看。”齊銘蹲下身,用手抓住他的腿。
趙通下意識想縮回來,可齊銘的手抓得很緊,讓他無法掙脫。
反正是一條廢腿,趙通也沒有那麽在意,任由他動作。
“你的腿并不是沒得救,去西洋醫院裏,可以通過手術治好。雖說還是無法跟正常的腿一樣利索,也比現在好很多。”
趙通嗤笑:“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他若有錢也不至于傷成這樣,當時直接就能去醫館給正回來。
“你在唐家幹了大半輩子,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以這樣的方式趕出來吧。”
趙通捏緊拳頭,額頭上冒出青筋。
“你到底來幹什麽的?”
“你在唐立群身邊最久,知道他的事情也最多,我想知道他的事。”
“他不是被孟大少害死的嗎?為什麽還要查?”
齊銘挑眉:“你也認為他是被孟大少害死的?他得罪了不少人吧,若我沒猜錯,你為他擦了不少屁股。”
趙通頓時沉默。
“他現在已經死了,他也早就不是你的主人,還害你至此,你還要為他說話?”
趙通苦笑:“我一個小偷說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呢?!”
“你真的偷了東西?”
趙通點頭又搖頭,“我當時确實是魔怔了,可我真的就偷了那麽一件,其他并不是我偷拿的!”
趙通懊惱不已,如果不是他鬼迷心竅,也不至于落到這樣的境地。
因為他名聲受損,還害了自己的家人。
他當時也是急了,家裏母親重病,需要百年人參吊命。
趙通當時沒錢去買,就算有錢也沒有門路找到這麽好的人參。
他記得唐家就有這麽一根,所以找唐立群幫忙,希望能借給他一點根須或者一片參片。
唐立群很是冷漠地拒絕了,還說什麽讓他吃唐家的飯就已經仁至義盡,一條狗還想帶着老母親一塊占唐家便宜。別說借,就算花錢買他們也不配。
百年人參又不是爛大街的貨,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享用的。
趙通當時很是氣憤,從他父親那輩開始,他們家就勤勤懇懇地伺候着唐家人。
現在不過是想借一片人參,不給就算了,還被罵得如此不堪,趙通心裏又急又冤。
他當時昏了頭,就偷偷去拿了唐立群收藏的那根人參,想要剪點根須和帶回家應急。
沒想到被當場抓住,不僅被冤枉以前也偷了不少東西,還被抄家打斷了腿。
唐家雖說這些年給的工錢越來越少,可趙通一家都很節省,還是有一些值錢家當的。
結果全部都被抄走了,連母親的醫藥費都不放過,使得最終他母親因為救助不及時沒了性命。
“這一切都是唐立群策劃的吧?”
趙通震驚,“你,你怎麽知道?”
“原本不确定,現在知道了。”
唐立群一直在變賣家産維持自己的生活,這對于他這種好面子的人來說是極為丢臉的。
他可以過得清貧,但是外頭人說他沒用,導致不得不變賣家産,愧對祖先那就不行。
因此一直偷偷摸摸地去做這些事,只是有些藏品為人所知,一看就是從唐家流出來的。
那段時間他又需要用錢,會使出這樣的計策,也就不足為奇了。
既能掩蓋了自己敗家的事實,還能從趙通那刮一筆錢,雖然錢并不多。
再者還可以借此賣掉自己的畫,表明自己賣畫是想要贖回那些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并非因為貪財。
清高人設依然立得穩穩的,還會同情他遇上這樣的刁奴,實在是倒黴透頂。
他沒有去報警,也算是成全了幾十年的情誼,大家誰不說他心善。
“你沒有去報警嗎?”白向墨問。
趙通苦笑:“我這樣的小民又怎麽能鬥得過他呢?要是沒有偷人參這一回事,我還有希望為自己申冤,可我确實偷東西了。”
誰能知道唐立群做事這麽陰險,讓那大夫說必須要百年人參才能吊命,又故意羞辱他,讓他惱羞成怒做出不理智的選擇。
只要當了一次賊,那麽就再無法掩蓋這個污點。
齊銘會懷疑唐立群搞的鬼,也是因為這件事仔細推敲總覺得不對。
唐立群又不是傻子,更不是喜歡把好東西藏倉庫裏落灰的,家裏東西沒了會不知道?
這麽久才鬧出來,很難讓人不懷疑其中有問題。
“他會出事我一點都不意外,要不是我的腿腳不行,我也動手了!”
趙通恨恨不已,覺得自己的腿隐隐作痛。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唐立群會這麽狠,不僅冤枉他還對下手怎麽重。
原本他家裏還算不錯,一下子就垮了。
因為他的緣故,他兒子的差事也丢了,日子變得更加艱難。
“你恨唐立群。”
趙通一下聽明白齊銘的話中話,“怎麽能夠不恨呢?我更恨的是自己,要不是我鬼迷心竅,又怎麽會上他的當!”
“你家裏人對他也極為厭憎吧?”
“你什麽意思?”趙通一下警惕起來。
“你不用緊張,我不過是例行查問。”
“我知道你懷疑什麽,我們一家确實跟他有深仇大恨,可我絕對不會讓我兒子螳螂擋車,他也不敢這麽做。如果他沒了,我們家就徹底垮了。”
齊銘并未揪着趙通和他家人不放,問道:“唐立群還得罪過什麽人,讓你覺得會對他下手的?”
“太多了。”趙通冷笑,“他就是個龌龊小人,別看他道貌岸然,實際上就是個畜生!”
“他做過什麽?”
“唐二奶奶的死,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坊間傳聞,這一切與他有很大關系。”齊銘頓了頓,試探問道:“是他殺死了唐二奶奶?”
“唐二奶奶确實是自己上吊死的,可也是被他逼死的!”
趙通情緒激動,眼中透着厭憎和惡心。
齊銘和白向墨對視一眼, “裏面有什麽內情?”
“你們真以為他是不喜歡兒媳學外頭的年輕人,所以才對她百般挑剔?呸,事實比這個龌龊的多,他是連自己兒媳婦都觊觎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