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2更)身敗名裂
第70章 (2更)身敗名裂
起初, 大家普遍認為是唐立群倒黴,因為他之前跟孟大少有矛盾,所以才會被兇手人盯上殺死, 以便嫁禍給孟大少。
一切都是孟大少的過錯, 若不是他也不會讓唐立群引來殺身之禍。
這樣的言論是有人在故意煽動,想讓大家覺得孟大少為人不正才會遭人報複。
孟家這邊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尤其證明了孟大少無罪之後, 可以更加地放開手腳, 不用擔心他們是為了洗清孟大少身上的罪,才故意煽動輿論, 反而令人更加的反感。
孟家并沒有刻意引導孟大少的無辜, 而是把苗頭全沖到唐立群身上。
唐立群身上有太多的黑料, 孟家都不需要故意去編排或者誇張, 只需要如實報道就足以令人厭憎。
因此孟家并沒有找和自己親近的報紙, 而是專門找喜歡用事實說話的刊物進行爆料。
雖說逝者已逝,可不代表不能夠秋後算賬。
再者, 唐立群的死涉及謀殺。
他人品有瑕疵,得罪的人也極多, 興許兇手就是受害者或者看他不順眼的人也不一定。
因此大部分人不會認為這樣的曝光是對死者不敬, 反而更能理解為什麽偏偏是唐立群遇到了這樣的倒黴事。
孟家對一些人的信息進行了保護和隐藏,不希望再次傷害到那些受害者。
尤其像唐二妻子遭遇的事,若是傳出去, 很多人不一定會對她有同情, 反倒傳出一些不動聽的話。
唐二妻子雖然已經死了,白向墨依然不希望死後還被人羞辱。
這一切并不是她的錯, 她不應該遭受那些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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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 爆出的黑料, 也足夠讓唐立群身敗名裂。
一個連跟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人都能坑,實在沒有道義可言。
尤其唐立群之前一直擺着一副老派文人的清高派頭,雖然有些迂腐,卻也認為他有遺世而獨立的高潔。
現在形象完全颠覆,從前捧多高現在就摔得有多慘。
“趙通竟然願意站出來。”
白向墨津津有味地看着報紙,非常高興看到唐立群翻車。
不管在哪個圈子都有競争者,很多人都喜歡落井下石,因此唐立群現在已經人人喊打。
報紙上與他劃清界線的人越來越多,不少曾被欺壓的人也都站了出來。
趙通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最早站出來為自己發聲的人。
“他心中積怨極深,從前沒人聽他說話,現在能抓住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孟家找上門的時候,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畢竟既能出氣,還能獲得一份體面的工作,他哪裏有不願意的。
趙通跟在唐立群身邊那麽多年,也學了不少東西,只不過他被打瘸了腿,又被污蔑了名聲,才導致他沒法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否則依照他的才能,找個管事的工作還是不難的。
他腿腳又不好,沒法幹重活,這才被耽誤了。
唐立群會打斷他的腿,也是故意讓他成為一個廢人。
孟家給他的就是一份抄寫的工作,就如同白喜兒現在做的一樣,不需要上班,只要完成任務就能拿到報酬。
這樣做即便有人查探,也說不出什麽,因為趙通的能力能勝任這份工作,算不得刻意讨好賄賂。
“還是沒有什麽消息嗎?”白向墨問。
唐立群莫名其妙消失了三天,齊銘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他去了哪裏。
齊銘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要是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白向墨不理會他的調侃,興奮地将報紙放到一邊,“查到什麽?”
“重點是這個嗎?”
白向墨一臉真誠:“不然呢?”
齊銘一副你沒救了的樣子,卻也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調查結果告訴他。
“我們一直認定他失蹤是在離開酒樓的那天。”
“難道不是嗎?之前調查過,并沒有發現的行蹤。”
“他确實沒有出現在他平時會出現的地方。”
白向墨聽出了重點,“他偷偷去了哪裏?”
“他這樣的人連兒媳婦都不放過,平時怎麽可能不去風月場所纾解。”
唐立群對外一直一副修身養性,支持禁欲的形象,可也就騙騙外人而已。
“有人在妓--院裏發現他了?孟家在之前沒查到?”
“當然不是普通的妓-院,北平城就那麽大,那種地方的消息最靈通,只要去了根本藏不住。”
“他自己私養了外室?”
“他沒這個錢。”齊銘搖頭,卻也沒再賣弄,直接說道,“他常去的是個做暗娼生意的尼姑庵。”
白向墨眉頭緊蹙,他只在古代雜文中看到過這樣的地方,沒想到民國依然存在。
“那尼姑庵瞧着跟普通寺廟沒什麽不同,平常還經常有香客去那燒香拜佛。要不是碰巧那裏出了事,恐怕要費不少工夫才能查到那裏去。”
“出事?出了什麽事?”
“那裏看着就像正常寺廟一樣,因此也會接待香客留宿。那座寺廟以求子靈驗為噱頭,所以吸引了不少女香客。”
後面的話不用齊銘說,白向墨就猜到了怎麽回事,頓感一陣惡心。
“她們還利用那些香客做生意?”
齊銘點點頭,也很是一言難盡。
“這次他們正好踢到鐵板上了,有一位香客并沒有被迷暈,被抓了個現行。”
以前也不是沒有香客察覺到不對勁,可她們并不敢說,害怕說了會被夫家、被世人所嫌棄。
要麽默默自盡,要麽只能吃這個悶虧。
有的人還真的懷了孕,更是不敢言語了,反倒讓這座寺廟的名聲越來越大。
“這件事都傳出去了?”白向墨擔憂道。
如果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恐怕來過這座寺廟的女人都會被懷疑不潔。
“這事已經壓下來了,只是當晚鬧開,難免會有人知道。 ”
白向墨嘆氣,“這世道對女人太不友好了,希望那些女人不要受到傷害。”
“并不是每一位留宿的香客都受到了侵犯,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一般說來,大戶人家的女子會安全許多。
一來是那些假尼姑不敢招惹她們,二來她們出行身邊帶的人也多,不好下手。
只是苦了那些普通人,她們即便知道這些人被抓,也不敢出來指認,争取自己的合法權益。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消息?又是怎麽知道唐立群去過那裏。”
“那些假尼姑想要戴罪立功,知道我這段時間花重金調查唐立群消失的那幾天在哪裏,所以才跟負責的警察說了這件事。”
齊銘早就跟北平各路警察打了招呼,只要有關于唐立群的消息就通知他,并且用重金開路。
齊銘大張旗鼓,一來有助于讓更多的人提供消息;二來也是讓大家知道,孟家人對這個案子的重視,對想要害他們的人鬥到底。
“唐立群14號晚上去了假廟裏,17號才離開。那座假尼姑庵并不僅僅是暗娼,還是黑市中轉站,所以極為的隐蔽。”
“黑市中轉?”
白向墨詫異,怎麽又扯到黑市去了?
“唐立群對外一副視金錢如糞土的形象,自然不會自己賣自己的畫。也因此,他的畫作很少在外面出現,也就變得更加地值錢。”
白向墨了然,“趙通還在的時候,是由他去販賣,對外宣稱是偷的畫。他被趕走了之後,就只能由唐立群自己賣畫了。”
“趙通賣的那些都不是唐立群最好的作品,通過黑市販賣的才是最能拿得出手的,價格也更高。他一直在經營這件事,只是一直不太順利,達不到他要的價格。”
“難怪唐立群消失了幾天都不為人所知,要是爆出他自己賣自己的畫,之前立的人設全都作廢,畫的價格也會因此大跌。”
白向墨對這種自我炒作的行為沒有太多想法,也并不想做評價。
“他離開假廟之後去了哪裏?”
齊銘道:“有人有意向購買他的畫,不過另外定了交易地點,後面的事情尼姑們也就不知道了。”
“誰想買他的畫?”
“買方并沒有出現,只是遞了紙條和定金。這種事假尼姑們是不能多問的,跟唐立群相好的一個假尼姑聽唐立群自信滿滿地說,他就要發財了。”
“查不到遞紙條的人嗎?”
齊銘并不急于回答,而是遞給白向墨一張舊報紙,白向墨接過來一看,是唐立群曾經的文章。
不得不說唐立群有幾把刷子,這篇文章如果不在意三觀,他确實寫得非常好。
用詞精準犀利,極為具有煽動性。
可內容完全是垃圾,整個文章就一句話概括,那就是受害者有罪論。
他文章裏抨擊女子如今太不成體統,抛頭露面不知廉恥,并用一位被猥亵的女子作為例子,表達了這都是因為那名女子不檢點才會如此。
如果是檢點的女性,只跟長輩出門,不穿那些能顯現女性曲線的衣服,又怎麽會遇到惡人?
若是她老實待在家中,又怎麽可能讓惡人有機會?
總而言之,将一切責任都推給了受害女性,甚至毫不避諱地表示了如果不是女性不檢點,也不會有那麽多男人控制不了自己的事情發生。
“真是荒唐!”白向墨直接把報紙拍在桌上,“不去譴責做壞事的人,竟然去抨擊受害者,無恥至極!”
齊銘給他順毛,“別生氣,為這種混蛋氣病了不值得。況且他已經死了,現在還身敗名裂。”
白向墨壓下心中的火氣,語氣冷冽:“如果受害者看到這樣的報道,更不想活下去了。”
他說完立刻反應,齊銘絕對給他這份報紙,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你給我這份報紙幹什麽……等等!”
白向墨突然想起了什麽,又掃了一眼報紙。
“唐立群的死,跟他在報紙上抨擊的那個女人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