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善茬

第98章 善茬

齊銘翻遍整個上海灘, 之前并沒有收錢要買曲家一家人的風聲放出。

上海灘能做到不動聲色将那麽多人殺死,且不需要撬鎖就能進門的殺手也都被排除了嫌疑,嫌疑人又回到了曲、周兩家上來。

白向墨最早獲得的資料是周雪姐妹周霜和周冰兩家的, 周霜家有三兒兩女, 頭兩個兒子沒站住,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 兩個女兒都已經出嫁, 并且嫁到了外地, 之前很少能回娘家。

周霜的兒子排行最小,今年二十歲, 名叫李子雄, 在碼頭給人幹體力活。

周霜的家境是三姐妹裏最差的, 她嫁的只是普通人, 自己身體又不好, 家中很是貧窮。

李子雄從小就沒能上學,現在大字不識一個, 只能去幹體力活。

“自從周霜離世之後,李子雄就很少跟周家人來往, 可最近一直在跟周冰聯系。”

齊銘将李子雄的相片貼在專門豎起的展示板子上, 相片是最近偷拍的,能清楚地看到李子雄的樣貌。

白向墨湊近,盯着他的鞋子, “他的這雙鞋是新的?”

齊銘經他提醒, 目光也停留在鞋子上,片刻之後肯定道:“看起來确實是新的。”

新鞋和舊鞋很是不同, 哪怕清晰度不是很高的相片也能感受出來。

尤其和他旁邊的人相比, 這雙鞋确實非常顯眼。

白向墨将相片從展示板上拿下來, 用放大鏡仔細觀察李子雄每個細節。

“他的鞋子的樣式以及身高體重和走路的姿态,和我收集到的血鞋印是一致的。李子雄是幹體力活的,鞋子磨損嚴重,因此血鞋印難以看清鞋底紋路。”

“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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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肯定。”

白向墨又看了李子雄身邊的其他碼頭工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觀點。

“搬運工人每天都要扛非常重的東西,他們走路的姿勢是和普通人不同的,鞋子的磨損也有所不同,走路姿态也會受到影響。”

齊銘看着照片,道:“他的力量确實能使曲高義的腦袋被砸成那個樣子。”

李子雄身材魁梧,有一把子力氣。

別人背一袋,他至少是兩袋。

也因為這把子力氣,在母親去世不需要賣藥之後,每天的工錢對他一個單身漢來說還是挺不錯的。

以前家裏也不是一開始就那麽窮,先是父親生病後是母親生病,生生把家裏給拖垮了的。

白向墨點點頭,“如果是他就能解釋為什麽那麽重的一擊卻不能将曲高義殺死了,他是個十足的新手,難免會有顧慮,下手就容易偏。”

“當天動手的至少是兩個人,另外一個我懷疑是他。”

齊銘将一張相片推了過來,白向墨看到相片,微微詫異。

“他是馮景崇女朋友的哥哥?”

白向墨并沒有見過宋文欣的哥哥,甚至沒有見過宋文欣。

不過他在曲家看到過宋文欣的相片,這個相片上的人和宋文欣的長相頗為相似。

“對,他叫宋文強,目前他是同夥的可能性最大。”

“為什麽?”

“‘案子告破’之後,曲高義和周雪的財産如何分配就被提上了議程,目前能夠有資格繼承曲高義和周雪夫妻財産的有三家人,一家是宋文欣一家,另外兩家則是周家另外兩個姐妹。”

“他們和咱們之前想的會熱鬧争搶一波完全不同,他們協商得非常地順利。在短短時間裏,大體怎麽分都已經規劃好了,并且達成了共識。雖說難免會有細節上的不滿,可大方向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很不尋常。”

周霜家還罷了,只剩下一個李子雄,他為人木讷只知道使力氣,也是平常最游離在外的,分財産的時候他像個隐形人。

周冰一家和宋文欣一家卻是完全不同,都不是什麽善茬。

宋家最喜歡借着老太太和宋文欣的光,回弟弟弟媳家打秋風,向來貪得無厭。

周冰同樣為了錢曾跟姐姐周雪鬧得不可開交,而且周雪和曲高義的生意能做這麽大,也跟他們夫妻有關系。

她自己也在商行裏上班,雖說一直被姐姐排擠,可到底與沾不上手的人不同。

依照他們的性子,怎麽也得讨價還價一段時間。

但是兩家人仿佛早就已經說好了似的,非常利落地在短時間內分了七七--八八,還不會拉下李子雄,這就讓人耐人尋味了。

李子雄在兩家人心中是個透明人,周霜還在的時候,他也不是惹人注目的那個。

那麽一大批錢卻沒有忘了帶他,即便最近周冰開始跟這個外甥聯系,可一來就分給他這麽多,着實不合乎情理。

兩家人看着都不像是大方的,即便周冰看在大姐的面子上,會照拂自己唯一生下的親外甥,宋家卻不該那麽好說話才對。

“這确實很可疑。”白向墨拿起宋文強的相片。

宋文強個子并不高,頂多一米七,人很瘦小,也不知道是不是抓拍角度問題,看着就是個陰險貪婪的小人形象。

宋文強年紀已經不小,卻沒有個正經工作,成天不務正業到處溜達,每天只想着怎麽上舅舅家打秋風。

看他萎靡的樣子,應該還是個抽大煙的。

這樣的形态力量,揮出的力度應該跟砸在高雪頭上的差不多。

“走,我們去碼頭一趟。”

齊銘站了起來,将架子上的外套拿了下來,一件扔在白向墨的身上,一件給自己套上。

兩人一同驅車前往李子雄之前經常混跡的碼頭,現在天氣寒冷,來往的船只并不多,碼頭工人也比較清閑,不少人蹲在避風口抽着廉價的煙草在等活。

當他們看到白向墨和齊銘出現在碼頭,目光都紛紛望了過來。

有麻木的也有羨慕的,更多心裏都期盼着希望他們是大老板,今天會有貨過來了,這樣他們就有活了。

當齊銘跟他們問起李子雄的時候,大家還有些摸不着頭腦,弄不清是什麽人,等有人提示李子雄就是大熊時,氣氛頓時變得不一樣了。

說起大熊,現在可是碼頭上的最主要話題。

原因很簡單,這家夥現在發達了!

誰能想到這麽個二愣子運氣這麽好,竟然繼承了二姨家的財産,這八竿子打不着的。

雖說那是他親二姨,可平常來說那家業也跟他一毛錢關系沒有。

沒想到大熊運氣就是這麽好,那一家子全死光了,二姨夫家那邊也沒有男丁,于是就便宜他了。

雖說只是一部分,那也是他們這種人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了。

“真是走了狗屎運,竟然讓那傻子發達了。”有人滿臉嫉妒道。

另一個人啐了他一口,“大熊家裏什麽情況你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早就說他在咱們這幹不長。”

“喬三,你可少在這馬後炮了。之前就是你打聽到大熊竟然有那麽有錢的小姨,還想要巴結,結果知道人家不認這個外甥,你就直接翻臉了。現在後悔了吧?人家發財了壓根想不起你了!”

喬三惱怒:“我呸,我們好着呢,別在這造謠。”

“你們要是好着呢,大熊現在去住大房子,你怎麽還在這裏幹活?不該跟着他一起享福去了嗎。”

其他人嗤笑着,都不信他的話。

“我這是做兄弟的不想麻煩人。”喬三哼哼,很是不高興。

其他人笑得更厲害了。

“你就哄哄外人吧,咱們誰不知道你那點事。”

喬三氣得直瞪眼,可誰也不理會他。

要說在場誰最後悔當初沒讨好李子雄,那莫過于喬三了。

齊銘見狀,先給在場所有人都遞了一根煙,特意給喬三兩根,這讓喬三很是受用。

“你要是問大熊的事,那問我就最合适了。”

滅門案鬧得沸沸揚揚,兇手竟然是被人稱贊的黑鷹,這則消息可謂震驚了整個上海。

他們這些窮人最是崇拜黑鷹,沒想到他竟然幹了這樣的事。

大家其實都不太信這是事實,哪怕有黑鷹的自首文稿,可依然很多人是為了方便控制黑鷹才會這麽做。

黑鷹得罪的人太多,還都是有權有勢的,只要抓住機會就會想要抹黑他。

碼頭工人閑暇時候也喜歡聊這些八卦,很多報紙記者都為這樁滅門案進行全方位報道。

有記者會跑到碼頭上調查李子雄,并不覺得很奇怪。

齊銘問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喬三自己就将很多事給抖了出來。

“他啊根本不像外人說的那樣老實憨厚,實際上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主!”

“哦?怎麽說?”

“不管怎麽說,死了全家的是他二姨吧?雖說之前他娘生病,他二姨沒盡力幫忙,可也是給了錢的。他知道消息,一點都不傷心。不僅如此,竟然還沒心沒肺買了雙新鞋!”

一提起肉包子,喬三就忍不住吸溜口水。

“他的舊鞋壞了重買也很正常,趕巧的事。”

“才不是呢,我認識他這麽多年,最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他之前的鞋子是舊了點,可依照他的性子肯定要穿到破,穿到走不動路才會扔。

結果他倒好,估摸着知道自己就要發財了,還挺好的舊鞋都扔了,直接買了一雙新的。我之前還想問他拿舊鞋給我穿,反正我不嫌棄,我們這行費鞋,他那雙也沒買多久,還能給我穿好長一陣呢。他竟然不樂意,哼,看那小氣勁,真的一點都不爺們。”

齊銘和白向墨對視一眼。

“确實不厚道,就算丢了你樂意穿,告訴你在哪裏你自己去撿好,省得浪費。”

喬三仿佛遇到自己,“對對對,我就是這麽說的,可他倒好來了一句已經燒了。”

“燒了?”

喬三望了望四周,竊笑道:“要不說該是我的還得是我的,你們猜怎麽着,那雙鞋子還是變成我的了!”

齊銘依然表情平靜,“哦?這是怎麽回事?”

“說來也巧,李子雄丢鞋的時候,正好被我家老娘看到了。我那老娘啊,最喜歡翻垃圾,跟周圍的乞丐都不知道吵了多少回。”

齊銘也不自禁繃直了身體,“那雙鞋現在在哪裏?”

“你們要那雙鞋幹什麽?”喬三一臉不解。

齊銘什麽都沒說,直接拿出了一塊銀元,他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放到喬三的耳邊。

聽到銀元的聲音,喬三咽了咽口水。

他才不管眼前兩個西裝革履的人是什麽毛病,他只要有錢拿就行!

一雙破鞋換一塊銀元,這是老天想讓他喬三發財啊!

喬三帶着齊銘和白向墨回家,迅速将那雙鞋找出來,生怕遲了就沒有這麽好的生意了。

白向墨接過來仔細觀察,鞋子已經被清洗過,可因為是布鞋,依然能看到血跡。

大小、磨損的紋路等,也都和現場那只血鞋印相同。

白向墨朝着齊銘點了點頭。

齊銘望向一旁的房子道:“那邊就是之前李子雄住的地方?”

“對,現在都已經住進去新住戶了。”

喬三得了一塊銀元,也沒有之前那麽不平了。

白向墨從到這裏就一直順着門觀察喬三的家,他順過一點點門看到了裏面一部分景象。

“你家有人在采石場工作?”白向墨望着屋子裏道。

喬三愣了愣,“這位先生神了,你怎麽知道?”

“我看到牆上的大錘子了。”

喬三微愣,沒想到一個公子哥對他這破房子感興趣。

轉念一想,可能是沒見過好奇也不一定。

“對,我要是碼頭上沒什麽活,就會去采石場。那裏特辛苦,還容易死人,可好歹有錢賺。”

“我可以看看那把錘子嗎?”

喬三莫名其妙,這小公子有毛病啊,錘子有啥好看的。

可當齊銘遞上第二塊銀元的時候,喬三麻溜的去拿錘子。

別說錘子了,把他腦袋扒了看都行。

白向墨看了一眼,朝着齊銘點了點頭。

喬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互動,卻不知道在打什麽啞謎。

“你之前曾把這把錘子借給李子雄?”

喬三驚呆了,“你,你怎麽知道?”

“什麽時候借的?”

“就在前幾天,哦,就是他二姨死的前一晚,第二天就還回來了,還給我家兩個小的買了糕點做謝禮。那糕點叫個好啊,我幾個孩子現在還吵吵着要買,可我買得起哦。”

喬三原本不知道那些糕點這麽貴,心裏想着大熊就借個錘子,送的謝禮肯定不貴。

哪裏曉得竟然那麽貴,把他和他媳婦心疼的,早知道不如拿去換更多的便宜糕點,味道也差不離還能多吃一點。

齊銘又問:“你家是不是還有一把小的?”

喬三這次都已經習慣了,将那把小的拿了出來,心中滿是疑惑。

這是要幹啥啊?

可當齊銘拿出一把鈔票時,喬三的眼睛徹底挪不開了。

“我借用幾天。”

“哎喲喂,這麽多錢別說借了,您直接買了都綽綽有餘啊!”

喬三話是這麽說,可搶錢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慢。

等白向墨和齊銘離開,喬三數着錢心裏叫給美的。

這時候喬三的妻子走了出來,一看到那麽多錢,再聽前因後果,頓時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怎麽了媳婦兒?你甭擔心,這是他們自己要給咱們錢的,又不是我忽悠他們。”

喬三媳婦直接拍了他一巴掌,“你是不是傻啊!這裏頭明顯有問題,大熊肯定是犯了什麽事!”

喬三心底微微一顫,可随即又不以為然道:“反正不關我們的事,怎麽也不會算到我們頭上來的。”

喬三媳婦看到喬三沒心沒肺的樣子很是惱怒,不過她也弄不清楚怎麽回事,也只能作罷。

一回到殡儀館,白向墨就将兩把錘子和鞋子拿去檢測。

鞋子和兩把錘子上噴灑魯米諾試劑,血液很快顯現出來

“上面都有血跡,錘子的形狀大小與擊打曲高義和周雪頭上的傷相符合,這兩把就是傷害兩位死者的兇器。”

“割喉的刀還不知道在哪裏。”

白向墨道:“根據割喉的情況看,兇器應當是非常鋒利的匕首,與捅入曲高義身體的是同一把。”

“有這些已經足夠了,我立刻命人抓捕李子雄等三人!”

在回來的時候,齊銘就已經派人去守着李子雄、宋文強和周冰,只需要他一聲令下,就能收網。

周冰、宋文強和李子雄被抓的時候,還沉浸在要發財的美夢中。

周冰正在查看姐姐姐夫的賬本,準備将他們的生意全都接手過來。

宋文強則正在跟一群狐朋狗友在窯子裏喝酒,身邊還坐着兩個窯姐兒,好不快活,只有李子雄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周冰為他準備的房子裏。

宋文強和周冰被抓的時候,都驚詫不已,只有李子雄仿佛早就已經預料到,整個人非常的平靜。

齊銘最先提審的也是李子雄。

齊銘将鞋子以及兩把錘子放在桌上,“對它們熟悉嗎?”

李子雄微愣,卻又當作看不見。

齊銘并不着急,将一張血鞋印的相片放在李子雄面前。

李子雄看到血鞋印,表情終于有了明顯變化。

“你們那天打掃得很幹淨,不過還是在角落遺漏了這麽一個血鞋印,你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李子雄艱難地做了個吞咽動作,額頭上開始冒出了冷汗。

齊銘又指着錘子道,“兩種物品上面都發現了血跡。”

李子雄強忍着情緒,表情有些扭曲。

齊銘卻不慌不忙地将五位死者慘死樣子的相片拿了出來,三個孩子的相片在最上面。

拍攝角度極為刁鑽,仿佛能看到他們死前的掙紮和不甘,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就這樣死去。

“這麽長時間,你還沒有看過他們死前是什麽樣子吧?”

齊銘輕描淡寫道,還拿出了他們生前的照片,三個孩子都長得漂亮又可愛。

“ 你晚上會不會夢到這三個孩子?我想他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會朝向自己下屠刀,比面對陌生人還要幹脆利落。

他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才會小小年紀被自己的親人痛下殺手。”

李子雄雙手顫抖,猛地将桌上的相片全部揮開。

“拿開!都拿開!”

齊銘把玩着手裏的打火機,笑道:

“如果你覺得看相片還不夠,我可以讓你去殡儀館裏看看他們的樣子,這樣才好讓你回憶起當時發生了什麽。”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李子雄崩潰不已,懊惱湧上心頭。

他跟大姨一家并不熟悉,卻也是見過那幾個孩子的。

他并不喜歡他們,因為他們一直瞧不起自己的窮酸,所以他很少來往。

哪怕自己只能在碼頭當工人,每天日子非常辛苦,他依然不想去極為有錢的大姨家攀親戚。

可這并不意味着,他看到那些相片會無動于衷。

他們嬉鬧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一聲聲地提醒着他當初發生了什麽事。

“你們槍斃我吧,都是我做的!”

李子雄說出這些話,竟然覺得整個人輕松不已,不再似之前仿佛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齊銘冷哼,“難怪他們會這麽大方送你錢,他們早就知道你會死,知道你不會供出他們,所以才會特意留下這個血鞋印。”

李子雄猛地擡頭:“不,不是。”

“他們連自己的親姐姐、親舅舅一家都敢殺,區區一個人又有什麽不能舍的呢?”

李子雄臉色煞白,“你都知道了……”

“他們現在都在這裏陪着你呢。”

李子雄頓時耷拉了腦袋,整個人完全沒有反抗的勇氣。

“來吧,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子雄卻悶着不再吭聲,只會重複一句話——都是我做的。

白向墨在一旁不由皺眉,目前證據确鑿的只有李子雄一個人,另外兩個人卻沒有真憑實據。

他望向齊銘,齊銘朝着他安撫地笑了笑。

“來到這裏,就由不得他了。”

兩人的默契讓白向墨很快明白齊銘要做什麽。

這不是講文明的現代,不說話那就直接用刑,再緊的嘴巴也能打開一條縫。

白向墨對此并不做評價,只道:“他已經難逃法網,現在就看怎麽撬開另外那兩人的嘴了。”

齊銘看了看表,“那邊已經差不多了,現在應該已經招了。”

白向墨愣了愣,迅速又反應過來。

這年頭文明辦案的人并不多,尤其這個案子經不住耗,粗暴手段直奔主題。

齊銘從來都不是善茬,只不過很少在他面前表現這麽強硬直接罷了。

一個警察跑了進來,在齊銘耳邊嘀咕了幾句話,齊銘點點頭,他便是離開了。

“宋文強已經招了,還供出了周冰,說整件事都是周冰策劃的,他和李子雄只是執行者。”齊銘看着李子雄道,。

李子雄聞言,整個人徹底垮了。

齊銘讓人将李子雄拉下去,将周冰拉進來提審。

周冰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頭發亂糟糟的,身上也沾了血跡,走路一搖一擺的。

“周女士,我們又見面了。”齊銘推了推眼鏡,輕輕一笑。

周冰一臉木讷,全當看不見。

押着他的警察直接給了他一腳,“齊先生在跟說話呢,你耳聾了嗎!”

齊銘揮揮手,警察朝着他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周女士,你就算不說也沒用,宋文強和李子雄都已經承認了,并且指控是你指使了他們。”

周冰冷笑,“不可能,別以為這樣就能詐我。在我的律師沒有到達之前,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至于你們對我運用私刑,我也一定會告你們的!”

齊銘将手裏的鋼筆放下,往椅子後靠,眼眸深沉,嘴角卻輕笑道:

“你不僅你策劃了這樁滅門案,最後打掃的人也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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