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能力

第101章 能力

“這是意外, 一切都是那惡人造的孽,并不是你或是你妻子導致的結果。”

白向墨感受到馮景瑞的後悔與懊惱,有些笨拙地安慰着。

“發生這樣的事, 可以提醒自己以後更加謹慎, 但是不要把責任都替兇手扛下。譴責的應該是行兇的人,而不是受害者或者受害者家屬。”

馮景瑞紅着眼, 緊緊地抿着唇, 壓抑着內心的痛苦。

“我明白, 可是……”

可是依然無法控制地會後悔和懊惱,為什麽當初不能更謹慎。

白向墨深深嘆了一口氣, 每一起命案背後都有會因此一輩子身處陰影的人。

法律并不能挽回生命, 只能給死者家屬和愛人一些慰藉。

可若這點慰藉都沒有, 那麽這個世道終究會因為不公而變得更加混亂。

不管是和平年代還是現在這個複雜的時代, 必須要有一群人為公正而努力, 否則好世道也會變爛,混亂的世道則會變得無可救藥。

白向墨通過詳細屍檢, 明确肯定死者王曼妮是機械性窒息死亡,她是被人從身後勒死後, 被搬運到錢家門前吊起來的。

死者生前曾受到過性那個侵, 身上的財物均不見,可初步認定為見色起意加劫財。

屍檢完畢,白向墨脫下手套和手術服, 馮景瑞的目光依然沒有從王曼妮身上離開。

“我能在這裏陪陪她嗎?”

白向墨點點頭, 帶着玉勝男離開了。

“怎麽了?”白向墨感受到玉勝男情緒的低落。

玉勝男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只是覺得太慘了, 他們原本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現在卻陰陽相隔。很少看到想馮先生這樣有身份卻還癡情明理的男人, 真是太可惜了。”

玉勝男從小在義莊長大,看多了人世間的冷暖。

能支持自己的妻子去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這是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

尤其妻子做的還是推銷員這種很多人帶有偏見的工作,馮景瑞依然那麽支持。

玉勝男從選擇法醫這一行開始,就知道這個選擇相當于要孤獨終老了。

這世道很少有男人會接受自己妻子做這一行,連男仵作都被人歧視,何況是女人。

玉勝男從不曾後悔自己的選擇,也從不覺得女人非要結婚生子,可當看到馮景瑞時,還是忍不住感嘆老天不長眼。

白向墨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許久才憋出一句話:“珍惜眼前人。”

白向墨做完屍檢,就趕往王曼妮工作的地方,那裏或是附近是第一案發現場。

白向墨到達的時候,齊銘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發現什麽了嗎?”白向墨一下黃包車就連忙問道。

齊銘搖了搖頭,“從辦公室一直到司機停車的地方都一點點找了,什麽都沒有找到。辦公室每天早上都會有人打掃拖地,如果兇手沒有特意清理現場,那麽我認為兇手是在辦公室裏下的手。”

王曼妮腳後跟由于掙紮摩擦出了血,地面上肯定會留下血跡。

馬路上只有人打掃,并不會拖地,且只是大概掃一下明顯的垃圾并不仔細,血跡很難因為打掃而消失。

而辦公室裏卻是不一樣的,打掃會更加仔細認真,很容易将血跡擦掉。

“你問過清潔工了嗎?”

“問過了,她說她也沒注意。她每天一大早就過來打掃,那時候天還蒙蒙亮,屋子裏光線不足。老板又是個小氣的,不允許開燈打掃。朦朦胧胧的,她也不太清楚。”

腳後跟留下的血跡不會很多,若是不注意很可能忽視。

紡織廠在這裏的門臉很寬敞,一共有兩層,下面擺着他們的布匹,上面是對外辦公室。

“辦公室那麽大,我們得确定好位置才能噴灑魯米諾試劑做潛血實驗。”

這些化學試劑在國內是非常昂貴的,要是整個辦公室都噴灑,那成本将會是個恐怖的數字。

而且就算馮家有錢能報銷,他們想要找到那麽多也并不容易。

這些東西都是國外進口的,經常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必須得節省。

“這件事不急,我們基本已經鎖定了第一案發現場,現階段先對王曼妮社會關系進行排查。”

齊銘看了看手表,“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我們先去吃飯。”

馮景崇也道:“對,對,我們先去吃東西。 ”

白向墨和齊銘是為了他們家的事奔波,他別的事幫不了什麽忙,後勤工作必須要安排得妥妥當當。

馮景崇不僅把白向墨和齊銘安排好,還不忘招待齊銘叫來的人。

“你上午還查到了什麽?”

白向墨不信齊銘一早上就忙着勘查現場了,還什麽都沒查到。

齊銘還未說話,馮景崇連忙為他解釋:

“這家公司很多人早上都是不來上班的,要出去跑業務,下午才會回到辦公室裏。”

齊銘一早上左晃晃右看看,馮景崇覺得他不緊不慢的,好像什麽都沒做。

不過他可沒有那麽不識趣,覺得對方不上心。

齊銘是什麽樣的人,上次宋文欣家裏的案子就已經讓他看到了,他會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白向墨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讓馮景崇忍不住為齊銘解釋,生怕自己老同學會誤會。

白向墨表情有些疑惑,不太明白馮景崇為什麽一臉緊張。

齊銘笑道:“死者……”

齊銘頓了頓,眼角掃了一眼馮景崇,又改口道:

“王女士是個熱情大方能力又很強的人,在公司的口碑非常好。她自從進入了公司成為推銷員,工作就非常的努力,除了第一個月業績不佳以外,後來基本上都是前幾名。”

馮景崇詫異,“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他們明明早上一直在一起,他怎麽什麽都不知道,齊銘卻掌握了這麽多信息。

齊銘看了他一眼,“你沒有看到牆上貼的業績榜嗎?上面詳細記錄了每個推銷員的成績。”

這家公司雖然是紡織廠名下的一個部門,原本只是為了更好地賣出布匹成立的,一開始也只不過只有一兩個推銷員。

可現在的推銷部經理是紡織廠老板的二兒子,他無法繼承紡織廠,也無意和自家大哥争搶,且是個非常有遠見和抱負的人。

他認為推銷在商業中是極為重要的,因此非常地重視培養推銷員人才。

在他的努力下不僅讓紡織廠的布可以擁有更多銷售渠道,還開始承接其他公司的推銷業務,然後從中拿提成。

因此他才能單獨在市裏搞這麽一處專門的辦公場所,而不是在紡織廠裏。

他對推銷員采取競争機制,每個月的銷售冠軍不僅能獲得提成,還有額外的獎勵。

王曼妮進公司剛滿一年,就已經獲得了八次銷售冠軍,可謂名副其實的金牌銷售。

不過這次卻因為錢老板是紡織廠的老客戶,紡織廠那邊依然沿襲了很多舊式的管理方式方法,才導致出那麽大的岔子。

王曼妮并沒有責怪別人,而是将責任扛下來,并下了軍令狀,要将這些多産出的布匹全都按照原定價賣掉。

她并不是魯莽行事,事實上她現在已經談得七七八八了。

如果不是意外出事,這些布匹已經順利脫手,不僅沒有造成損失,還多了一條銷售渠道。

馮景崇确實看見了,可他就掃了一眼就沒在意了。

“那你怎麽知道我嫂子人緣很好?”

“打掃的阿姨得知你嫂子遇害,震驚之餘非常地難過。她原本每次到了冬天手上就長凍瘡,是你嫂子送了她一瓶藥膏,今年冬天才沒有再長。”齊銘道。

“打掃阿姨是公司裏最容易被人忽視的角色,你嫂子卻依然能注意到這些細節,可見她很細心熱情,對人很友好。這樣的人,不管放在哪裏都會受到歡迎。”

“當初錢夫人跑到公司裏鬧的時候,之所以你嫂子沒有多憤怒,估計也有同事們熱心幫忙的結果。”

馮景崇點點頭,“我嫂子是個藏不住話的人,她是最讨厭這種事了,平常肯定會罵罵咧咧,可她當時提起的時候卻是笑眯眯的。”

“不過這也并不意味着誰都喜歡你嫂子,畢竟你嫂子奪走了銷售冠軍,有競争難免就會有怨怼。”

馮景崇瞪眼,“這都是我嫂子自己努力得來的!憑什麽有意見?不服氣自己去努力啊!”

因為兩家走得近,王曼妮在家裏也是個熱心腸,非常讨人喜歡。

當初馮景崇和宋文欣在一起,王曼妮是第一個支持的人。

她說:“家庭對于一個人的成長确實有很大影響,不過我們也不能只看這一點,歹竹也是能出好筍的。如果那個姑娘是個好的,并且頭腦清楚,那麽就放心大膽地跟她在一起。

只要那個人沒問題,身邊有牛鬼蛇神又怎麽樣,咱們家又不是打不過對方,有什麽好怕的?反倒是那個姑娘才應該更擔心,沒了你她就什麽都沒了。”

至于宋文欣不能帶給馮景崇助力,王曼妮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

她和馮景瑞雖然也是強強聯手的婚姻,可也是建立在雙方看對眼的基礎上的。

再者馮景崇又不是要從政,是要去做醫生的,醫術高明才是重點,妻子家庭是什麽樣并不重要。

宋文欣自己就是個高材生,如今這世道變幻莫測,今天是兄弟明天互相插刀,什麽事不會發生?

什麽背景那都是虛的,自個立得住才是最重要的。

馮景崇對自己的堂嫂是極為欽佩的,現在聽到有人竟然因為嫉妒而對自家堂嫂有意見,頓時就坐不住了。

“嫉妒是會讓人沒有理智的。”白向墨平靜道,他接手過的案子裏,因為嫉妒殺人的有不少。

“哼,那群狗男人,比不過就只會背後瞎逼逼。”

馮景崇頓了頓,“不會有人因為嫉妒,所以把我嫂子給殺了吧?”

“不排除這種可能。”

齊銘将牛排切好,然後推給白向墨,又将他的牛排拿過來慢慢切着吃。

馮景崇看到這一幕,一瞬間都忘了自己準備要說什麽話了。

“你們……至于嗎?”

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又來了!

齊銘淡定開口,“他每次切東西都好像在動刀切割屍體。”

“這确實是屍體。”白向墨很自然地用叉子叉了一塊牛肉放入嘴裏,半點不受到影響。

牛排是五成熟,還有一點血絲,看得馮景崇太陽穴直跳。

他是醫學生,對這些是沒有那麽多忌諱的,可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覺得有些反胃。

“他……平常都是這樣的嗎那?”

“這算好的了,你是沒看到他吃雞的時候,吃完還要把骨頭拼成一只完整的雞。興致來的時候,還跟人各種分析。”

齊銘望着白向墨,那眼神堪稱寵溺,把馮景崇看得直起雞皮疙瘩。

這兩個人都不正常!

“跟你們吃飯真是需要勇氣。”馮景崇朝着他們翹起大拇指。

白向墨覺得自己很冤枉,“哪有那麽誇張,那是跟玉勝男一塊吃飯的時候才會這樣,寓教于樂。”

他又不是沒有分寸的,在什麽人面前都這麽幹。

有時候也是聊着聊着,就用手裏的食材做示範罷了。

馮景崇嘴角抽抽,“我一點都感受不到樂趣在哪裏。”

白向墨聳聳肩,“隔行如隔山,玉勝男就很喜歡這種教學,她說更加簡單易懂和生動,我還打算推廣這種教學方式。”

“我為你未來的學生感到深深地同情。”

吃完飯,三人一同回到王曼妮的公司。

此時公司裏已經坐滿了人,一些人忙着打電話,一些人在埋頭寫着什麽。

他們的到來引來了大家的注意,經過早上的調查,他們已經知道齊銘三人是為了什麽而來。

他們的表情各異,卻都不忘完成手邊的工作,時不時竊竊私語,偷偷瞄過來,不知背後在議論些什麽。

負責人孫經理看到他們,連忙迎了上來。

“非常抱歉,我上午有事沒來公司,又沒人通知我,怠慢了各位,還請見諒。”

孫經理畢恭畢敬地将三人迎到辦公室裏,邊走還邊用手絹擦汗。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更沒想到那麽能幹的王曼妮還會有這樣的身份。

要是他知道王曼妮是財政部副部長的兒媳婦,他絕對會把她給供起來不可!

王曼妮是在公司加班時,人沒了的。

而且還是吊死在錢老板門口,這跟他們公司怎麽也脫不了幹系。

當初那單子出事,他可沒少拿王曼妮撒氣。

一想到自己曾經種種行為,孫經理直想扇自己一巴掌。

進到辦公室,孫經理殷勤地給三人倒茶。

“孫經理昨天七點到八點之間,你在哪裏?”齊銘直接開門見山。

孫經理坐到三人對面,用手絹擦了擦汗,才道:

“我當時已經回家了,我家裏人可以為我作證。”

“只有你的家人能夠為你作證?他們是你的家人,有包庇你的嫌疑。”

孫經理都快哭了,連連發誓。

“我發誓我說的沒有一句假話!我家裏有很多人,還有孩子,你們可以問他們,孩子們總不會說假話吧?”

齊銘笑而不語,強大的壓迫力讓孫經理感覺自己腦子都快空了。

發生這樣的事,孫經理甚至後悔招收女員工,否則也不會惹來這樣的麻煩。

“對了!我昨天八點多在家跟約翰洋行的吉爾先生打過電話,他可以為我作證!你們還可以去查一下通話記錄,我真沒有撒謊。”

孫經理頓時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思路越發清晰起來。

“我跟王曼妮無冤無仇,而且非常欣賞她的能力,怎麽可能會朝她下手?我是個商人,我說得難聽點,她帶來的利益遠遠大于美貌帶給我的誘惑。”

王曼妮确實很漂亮,可她從來沒有隐瞞自己已婚,反而還喜歡以自己是大姐的身份自居。

推銷員多半都是年輕的小夥,這樣的人才更加有幹勁和沖勁,願意接受和學習新東西。

一個推銷員想要幹得好,單純靠三寸不爛之舌和厚臉皮是不夠的,是需要做很多功課的。

王曼妮幹得好,就是因為她肯學習專業知識,會下功夫去觀察客戶們想要什麽,然後匹配相關貨物,才會事半功倍。

“王曼妮她為人熱情而且不藏私,不像別人擔心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她已經給公司帶出了好幾位能夠獨當一面的銷售。這麽說吧,要不是有王曼妮,我這公司很難辦成現在的規模。

你們看銷售榜上,前幾名有好幾個都是她帶出來的,她失去金牌銷售稱號的那幾個月,除了第一個月,壓了她拿第一的基本都是她帶出來的。要不是出了錢老板那件事,我現在已經把她升為副經理了。”

孫經理言語間流露出對王曼妮的欣賞和遺憾,他雖然有些後悔聘用女員工還要擔心遇到這樣的事,可同時又極為肯定王曼妮的能力。

王曼妮是個天生的銷售員,她跟其他人廣泛撒網的方式不同,會先去琢磨産品和客戶的定位,然後再進行有目的的推銷,期間還會為客戶出謀劃策,提出有建設性的意見等等。

前期的準備工作雖然花費大量功夫,很多時候很可能做的都是無用功,可一旦盯準就很容易拿下,還不容易惹人厭煩。

孫經理把這種工作方式看作是出于女性矜持,和男人橫沖直撞有所不同。

可不得不承認,王曼妮是成功的,并且用帶出來的徒弟證明,這種方式适用于很多人。

孫經理越說越郁悶和激動,“現在她走了,很多工作就落到我頭上了,我為此焦頭爛額。現在一大攤子事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個業績肯定會受到影響,我比你們還想把害死王曼妮的人給弄死!”

馮景崇聽到這些話,心中更加難過。

他的嫂子比他想象中還要優秀,可這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

“昨天除了王曼妮,誰離開得最晚?”齊銘問道。

“電費很貴,我一般是不建議大家在辦公室裏加班的。王曼妮比較特別,而且這次情況特殊,所以她才會留下加班,其他人一下班就走人了。”

“樓下門面也是這樣嗎?”

“對,他們會晚一點,七點鐘才會關門。”

“辦公室沒人守着嗎?所有人都要離開?”

孫經理點了點頭:“辦公室和門面都沒什麽值錢的,門面擺的都是樣品,數量并不多,需要的時候才會從倉庫調貨,不值得專門雇傭一個人值夜。”

“王曼妮在公司裏是否跟人有過矛盾?”

“她能力強,人也大方,人緣一向都挺不錯的。”

齊銘挑眉:“就沒有人因為嫉妒,又或者覺得她是個女人卻總能拿銷售第一,看她不順眼的?”

“我們公司大家關系都相處得很好,沒有這些事。”

孫經理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明顯有些躲閃。

“你确定?”齊銘沉聲,“我怎麽聽說有不少人在背後議論她,說她都是靠美色才有現在的成績。之所以喜歡招收女推銷員,就是想要借助美色。手底下的男推銷員也個個長得不錯,都是別有目的的。”

孫經理瞪大眼,艱難地吞咽着,“你,你怎麽知道這些?”

“看來我搜集到的信息并沒有錯。”

馮景崇也很是意外,他看嫂子提起上班都是樂呵呵的,還以為她上班非常的順利。

就算偶爾有幾個嫉妒的,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但是現在看,明顯沒有那麽簡單。

堂嫂沒說,不代表沒有,只不過自己想辦法消化和解決罷了。

女性進入男性占領的職場領域,想要不被閑言碎語實屬不易。

自從大家知道王曼妮的身份,不少人覺得自己知道了真相。

難怪能拉來那麽多生意,分明就是借助夫家的力量,才能獲得這麽多訂單。

馮景崇剛才其實就隐約聽到了一些人的議論,現在回想那些關鍵詞,大概拼湊出都是一些什麽樣的話。

他不由冷笑,連老板都肯定了王曼妮的工作能力,很明确表示之前根本不知道王曼妮還有這樣的身份,說明對之前訂單的由來并不奇怪。

因為他很清楚王曼妮是怎麽拿到那些訂單的,不是靠別人,而是完全靠自己。

反倒是一群小喽啰,成天看不到別人的好。

“我承認公司之前确實有這些言論,可傳播這些言論的人我已經開除了。其他人也就是背後議論幾句,王曼妮也是知道的,并沒有當一回事。”

“被開除的人是誰?”

孫經理說了一串名字,并道:“其中汪厚雄對王曼妮意見最大,因為他也是我們部門老人了。是之前紡織廠帶過來的,我當初招王曼妮,他就非常反對。”

“汪厚雄?就是他從中作梗,讓錢老板臨時改主意取消訂單,造成你們紡織廠極大損失的那個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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