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鑰匙
第102章 鑰匙
“對, 對,就是他,你也知道他啊?”孫經理詫異道。
汪厚雄的大名是齊銘從錢來那裏聽到的, 當初要不是有汪厚雄這個了解公司情況的人提供消息, 錢來也很難想出這樣的法子。
錢來一開始也并不是沖着詐騙去的,畢竟他也是老顧客了, 而且這對自家布行的聲譽也有影響。
奈何對方給得太多, 誘惑力太大, 錢來最近手頭上又比較緊,就給王曼妮下了這個套子。
“汪厚雄為什麽對你們的意見那麽大?不惜使出這樣下作的手段坑騙老雇主?”齊銘問道。
“嗨, 汪厚雄這個人向來自大又小心眼, 從前就經常欺壓手下的人。別說那些員工們了, 就連我一開始都壓不住他。他當初仗着自己手裏的人脈, 對我根本就瞧不上。”
提起這些往事, 孫經理就感覺一陣憋悶。
“我們為什麽要專門成立銷售部?就是想要招攬更多的人打開銷售渠道,省得一直被汪厚雄捏在手心裏。現在紡織業不好做, 不僅要跟本地廠子競争,還有外地的, 還有外國來的。
你布料好還不行, 還得有人脈有關系才能把東西給賣出去。一開始并不順利,汪厚雄知道我們想要幹什麽,他一直在拖後腿。”
汪厚雄是個會做人的, 他打壓的同時也不忘籠絡人, 而且明面上也不會鬧得很難看,所以也就舍不得将他給開除。
可孫經理作為專門負責這部分工作的人, 卻是受了不少氣。
“王曼妮出現後, 事情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她不像其他人一樣, 會擔心得罪人混不下去,她想要做什麽就會個全力以赴,從來不怕得罪人。
汪厚雄本就是個瞧不起女人的人,他當時覺得我招聘王曼妮就是個笑話,覺得女人肯定幹不來這樣的事,他還說我別有目的,沒想到他竟然被他最瞧不起的女人給打敗了,心中哪裏有不恨的?”
汪厚雄其實本可以不用離開公司,畢竟王曼妮開拓的市場和汪厚雄是完全不同路線的,彼此互不影響。
對于紡織廠來說,他們也絕對不會嫌棄自己售賣的渠道變多,如果生産不過來,大不了擴大規模就是。
況且孫經理還打算開拓其他業務,并不只為紡織廠服務。
可汪厚雄受不了自己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他覺得這是對他最大的侮辱,憤然離職了。
“他臨走前還要挾我,他和王曼妮只能留一個,我又不是傻了怎麽可能留他?”孫經理冷哼。
汪厚雄把資源牢牢握在手裏,王曼妮卻完全不同,她樂意帶新人,她的目标從來不是只停留在眼前。
她不僅能維護好以前的客戶,還能找到更多的商機。
作為老板,孫經理肯定更喜歡王曼妮,而不是高傲自大,當初連他都不放在眼裏的汪厚雄。
“汪厚雄誰都看不起,更何況王曼妮是個女人。他一直覺得王曼妮是通過不正當手段才獲得那麽多單子,總覺得只有自己有本事。”
馮景崇狠狠地呸了一聲,毫無大家公子的形象。
“我嫂子要是這種人,還輪得上用色相?她連家裏那麽多資源都不用,從來不讓我們插手她的事。”
王曼妮并不缺錢,她享受的是工作帶來的成就感,自然不喜歡利用父母、丈夫賦予的權力,否則自己開個店鋪同樣能夠實現,她更多想要試試靠自己能做到什麽地步。
因此她才會隐藏自己的真實身份,每天穿着從傭人那拿的衣服去上班。
王曼妮所做的還不僅僅是推銷工作,因為在第一線工作,她對紡織業有更深入的了解,為整個紡織業未來發展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意見和建議。
原本覺得兒媳婦在瞎胡鬧的公婆,因為這些有價值的意見建議也任由她去了。
孫經理連連附和,“是啊,是啊,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這話是真心實意的,雖然得知王曼妮的真實身份時,确實有一瞬間對王曼妮能力有所質疑,可很快又清醒了。
他跟王曼妮相處這麽長時間,他還是很清楚王曼妮的能力的。
“王曼妮在公司裏,跟誰走得比較近?”
“那肯定是王曼妮那幾個徒弟了,都是她一點點帶出來的。不過要說最近,還得是她的女徒弟牛玲玲,我現在就把她叫過來。”
孫經理走出辦公室,一開門一個趴在門邊的偷聽的女孩,猝不及防差點摔了。
“牛玲玲!你這是幹什麽?”
一聽名字,三人的目光投了過去。
牛玲玲二十歲左右,綁着高高的馬尾,看起來非常的精神,只是眼眶紅紅的,眼睛還有點腫,明顯之前哭過。
“孫經理,白先生,齊先生。”牛玲玲朝着每個人深深鞠了一躬。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就想知道到底誰害死了我師父!”
說着牛玲玲眼眸又泛起了淚花,硬憋着才将眼淚給壓下去。
孫經理看着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側身讓她進去。
“牛玲玲跟王曼妮關系特別好,王曼妮不僅是她的師父,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應該能提供更多信息。”
牛玲玲跟王曼妮不同,她是真真實實的底層女人。
家裏窮得揭不開鍋,之前差點把自己賣了給父親買藥吃。
兩人認識很戲劇性,王曼妮一開始還以為是他的家人想把她給賣掉,哪裏曉得正好相反。
牛玲玲之前是在紡織廠裏工作的,她雖然很努力地工作,可對比家裏的開銷,那是杯水車薪。
母親長年卧床養病,父親在工地上幹活摔斷了腿,雇主還不肯賠錢,牛玲玲沒辦法這才想要賣身的。
王曼妮得知這個情況,就主動借錢給牛玲玲,讓他帶父親先去看病。
後來又拉着牛玲玲一起做推銷員,比起做紡織工,推銷員的工資上限要高得多。
牛玲玲聰明又能幹,還非常肯下功夫,是能奪走王曼妮銷售冠軍的人員之一。
牛玲玲連忙道:“我是公司裏跟師父關系最好的!全公司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師父身份不一般。”
不過具體身份,牛玲玲很識趣地沒問,王曼妮也沒有特意說明白,因此牛玲玲知道的時候還是很意外。
她知道自家師父是大小姐,卻不知道竟然身份背景這麽厲害。
可知道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身份再不一般,人現在也沒了。
齊銘讓她坐在椅子上,給她遞了一杯茶,這才開口問道:
“昨天晚上八點到九點,你在哪裏?”
牛玲玲并不意外,道:“我昨天八點到九點的時候在家裏,差不多那個時間我還去挑了一桶水,弄堂裏很多鄰居都能為我作證。”
齊銘點了點頭,又問:“你師父王曼妮是被人害死的,你有什麽線索或者想法嗎?”
目前對外并沒有透露太多信息,大部分人只知道王曼妮吊死在錢來家門口。
至于是自殺還是他殺,多未曾對外公布。
不了解王曼妮身份的人,有不少都以為是王曼妮之前被坑慘了,所以才會以這樣的方式報複錢來。
牛玲玲心底卻很清楚并不是那麽一回事,因此并不意外這個結果。
她想了想道:“除了汪厚雄,還有幾家競争對手對師父一直很不滿,覺得她搶了他們的生意。不過要說因此把師父殺了,我又覺得不至于。”
齊銘讓她将那些人的名字也都寫下來。
“公司裏的人呢?你是否有懷疑過誰,或者有什麽線索?”
牛玲玲搖了搖頭,“現在公司裏的人都很尊敬她,不少人都跟我一樣,是受到過師父的教導和幫助的,內心都非常感激她。”
“公司還流傳什麽關于王女士的流言蜚語?”
“以前是有人喜歡在背後說師父閑話,尤其師父長得漂亮,而且……”
牛玲玲頓住了,瞟了一眼馮景崇,猶豫是否要說出來。
馮景崇明顯感受到她的目光,明白牛玲玲肯定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會有所顧忌。
“那些話不是你說的,跟你無關。”
牛玲玲聽了這話才說道:“師父年紀已經不小了,而且她自己說已經成婚了三年多,卻沒有孩子。師父雖然不說,可從她的言行舉止裏大家都看得出,她肯定不是窮人家出身。
所以不少人猜測,師父會跑出來工作,肯定是因為生不出來,擔心被婆家趕出家門,所以才這麽努力。”
馮景崇臉色不太好看,卻也沒說什麽。
兩人結婚這麽久一直沒孩子,要說家裏長輩不急是假的。
哪怕王曼妮娘家勢力大,沒孩子也讓她倍感壓力。
馮景瑞之所以同意王曼妮出去工作,其中一個原因也是擔心她一直在家裏待着,大家都盯着她的肚子,壓力實在太大了。
若是出去工作,可以轉移注意力,也就不再糾結這些事。
“師父不知道,我卻是清楚的,有的人其實懷疑師父其實已經離婚,不過是抹不開面子所以才瞞着的。”
馮景崇頓時沒法淡定了,“誰那麽嘴賤胡說八道呢!我哥跟我嫂子好得不行,誰離婚他們也不可能離!”
牛玲玲解釋道:“師父看起來并不像是缺錢的人,可發起狠來比男人還可怕。那些人覺得,一個女人要不是成了棄婦,怎麽可能拼命?”
牛玲玲還有另外兩位女推銷員,都是家裏窮得不行,走投無路後過來做推銷員的。
這也使得她們比普通女性更豁得出去,臉皮更厚也更加刻苦努力,因為她們別無辦法,只能不停地向前地沖。
王曼妮卻不一樣,她從來沒有撒謊說自己日子過不下去,所以才來幹這行的,也從來沒有流露過缺錢的跡象。
因為長年生活習慣使然,她再怎麽掩飾,也能看出她沒有挨過窮。
這樣一個人為什麽這麽拼?那肯定是為了争口氣。
否則哪個男人能忍受妻子将全部精力放在工作,家裏的事都沒空搭理。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理由?!”馮景崇簡直無語。
“因為這些流言蜚語,才會讓錢夫人誤以為王女士對錢來有其他想法?”一直沉默的白向墨說道。
牛玲玲點頭,“不過傳這些流言蜚語的人,現在都已經跟着汪厚雄離開了。現在公司裏的人,都不敢在背後胡說八道。”
王曼妮能幹又漂亮,還非常有魅力,喜歡她的人很多。
只不過大部分人都知道分寸,只是心裏默默喜歡。
只有那些雜碎才會用她開一些低俗玩笑,而這些人也都離開了。
他們也是不得不走,沒有汪厚雄罩着,以後也是混不下去的。
“公司裏有誰知道這段時間王曼妮一直在公司加班?”
“很多人都知道吧,我們之前還想留下來幫忙,可師父不讓。”牛玲玲很是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不堅持。
“對了,我們走的時候,都會把門給帶上。如果沒有辦公室鑰匙,除非師父在裏面開門,否則其他人是不能進去的。”
“誰有辦公室的鑰匙?”齊銘望向孫經理問道。
孫經理道:“鑰匙有四把,兩把在我這,一把在負責清潔的吳媽那裏,還有一把是王曼妮拿着的。我這裏之所以有兩把,是因為其中一把是汪厚雄之前拿着的。”
“你沒有換過鎖?”
孫經理有些尴尬地假咳一聲:“我想着辦公室裏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重要文件我一般都是帶回家或者鎖進保險櫃的。我這把鎖又是買得很好的,普通小毛賊是沒法撬開的,所以……”
“真是摳死你算了!”馮景崇惱怒不已。
孫經理讪讪地壓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早知道這樣,他割肉也得換鎖啊。
齊銘:“還有誰碰過鑰匙嗎?”
“呃……我這把是沒有借給過別人,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牛玲玲道:“應該挺多人拿過鑰匙的,我們經常在外跑,有時候回來的時候辦公室已經關門了。有時候需要拿一些文件,就會跑到吳媽那裏拿鑰匙。”
吳媽就住在附近的小巷子裏,走幾步路就到了,所以才能早早跑過來打掃。
“今天大家都來上班了嗎?”
孫經理點點頭,“都來了,很多人都是來了才知道竟然發生這樣的事。”
“所有的人都到了?”
“都到了,我要求每個人中午的時候,必須回公司一趟。如果有特殊原因不能來的,必須要給我請假。您剛才叮囑我讓大家不要離開,現在大家都在外頭坐着呢。”
齊銘點點頭,外頭這些人都是嫌疑犯。
依照目前的證據看來,可以判斷是熟人作案,陌生人的激情犯罪可能性并不大。
兇手的手法明顯很利落幹脆,不是慣犯就是早就開始謀劃,對王曼妮此人也非常熟悉。
王曼妮身上沒有打鬥傷,兇手的目的非常明确,直接從身後将王曼妮勒死。
将王曼妮勒死之後,還對她的屍體進行了侵犯。
因此,兇手極有可能是公司內部人士以及被開除了的汪厚雄幾人。
“不是的,還有一個人沒來。”牛玲玲道。
孫經理瞪眼,“我剛才看過了,明明都到了啊,有誰偷跑了?”
“水電工老周沒到。”
孫經理拍拍腦袋,“我差點把他給忘了,他平常并不是一直在我們公司的,每周會來檢修一次,平常回去工廠那邊。有事的時候,才會叫他。”
“他每周哪一天會過來?”
孫經理還真不太清楚這些小事,自從王曼妮來了之後,這些事他都交給她處理了,因此把目光投向了牛玲玲。
牛玲玲道:“一般都是周三的時候,不過這兩天線路還有一些小物件出現問題,老周不僅是水電工,還負責維修桌椅牆壁,等等。之前連續來了三天,昨天終于全都修好了,今天也就不來了。”
“對,對,好像是這麽一回事,我就說前幾天怎麽一直都看到他呢。”
“這些人我都會一一審問,你們自己安排好工作。”齊銘道。
孫經理連連應下,心裏着實舒了一口氣。
能夠這樣已經非常好了,他之前還擔心為了查清真相,會把所有人都關起來審問,那得多耽誤事。
“齊先生,白先生,勞煩你們盡快将兇手捉拿歸案,否則我們也是人心惶惶啊。”
公司裏女員工并不多,可誰都害怕身邊藏着個殺人犯。
齊銘叫來吳媽,詢問她誰曾經跟她拿過鑰匙。
“哎呦,那可是不少人啊。”吳媽道。
“你都能記住嗎?”
“能,我也怕出事,所以誰借的,什麽時候借的,借了多久,我基本上都記着呢。”
吳媽侽馮想了想,就非常流利地将借過鑰匙的人,按照時間順序一一說了起來。
最後總結一共有三十來次,涉及人數有九個人,時間跨度是一年。
馮景崇驚訝極了,“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
“使勁記就記住了呗。”吳媽不以為然道。
齊銘将孫經理的辦公室當作審訊室,将人一個個叫進來審問。
那個時間點,大部分人都在家中,而他們的街坊鄰居以及家人都能為他們作證。
有兩位則是去看電影,還有一位去了大世界。
齊銘讓手下人帶着三人的相片,分別去大世界和電影院去詢問。
其他人則到其他職員家中去調查,看他們是否說的是實話。
“全都審完了,我覺得他們沒有問題,我還是認為是那個汪厚雄幹的!”
馮景崇解開自己衣領第一顆扣子,整個人十分焦躁,不明白為什麽齊銘不首先去調查汪厚雄。
汪厚雄明明看起來最有嫌疑,可齊銘卻将注意力放在了這些人身上。
可他又不好插手,只能在一旁等待,內心其實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自從離開了這裏,就不再像之前一樣風光,所以才會勾結錢來下了這樣的套。可沒有想到根本沒有打垮我嫂子,他一怒之下幹脆将我嫂子給殺死了!”
白向墨安撫道:“你先別着急,我們已經派人去盯着他了。如果兇手是他,我們絕對不會讓他跑掉的。”
正因為汪厚雄最有嫌疑,因此也必須更加謹慎。
尤其現在沒有确鑿證據,汪厚雄又是個奸詐的,更不能輕舉妄動。
馮景崇也明白這個道理,可蹲在這半天卻毫無進展,讓他有些心焦。
“還差一個人。”齊銘看了看手表,“那個老周怎麽還沒來?”
正說着,牛玲玲領着老周走進來了。
牛玲玲解釋道:“老周在廠子裏,最近事情不少,所以耽擱了。”
老周一臉老實木讷,看到齊銘幾人頭都不擡起來。
雖然叫做老周,看樣子也不過才二十來歲。
老周走進來一句話都不吭,整個人悶悶的。
牛玲玲擔心他這樣的态度會讓齊銘三人産生誤會,連忙解釋道:
“老周性格比較腼腆,話也比較少,平常就跟師父偶爾說幾句,跟我都很少說話。”
齊銘點點頭,揮了揮手,牛玲玲就離開了。
牛玲玲一走,老周單獨面對三人,明顯渾身緊繃起來。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而已。”齊銘緩聲道。
齊銘的安撫并沒有多大效果,老周依然非常緊張,頭壓得低低的,明顯帶着怯意。
“你昨天晚上八點到九點,人在哪裏?”
老周顫了顫,好一會才用蚊子一般的聲響說道:“在,在家。”
“你家裏都有誰?除了家人,誰能為你證明?”
“我,我家裏還有個兒子。”老周說着就沒聲了。
“你一直都在家裏?”
老周點點頭。
齊銘又問了幾句,沒有問出什麽,就讓他離開了。
老周走到門口時,白向墨突然開口,問道:“周同,你跟王曼妮熟嗎?”
周同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
“沒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周同離開之後,馮景崇好奇問道:“你為什麽會對他感興趣?”
剛才審問了那麽多人,白向墨一直跟隐形人一樣一聲不吭,都是齊銘在審問,他在一旁負責記錄。
馮景崇有時候都忍不住插一兩句話,可白向墨卻一直都沒有開口。
只有這個老周,白向墨開了口,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什麽也沒有就放過了,這讓他感到很好奇。
白向墨道:“我明顯感受到每次提起王曼妮這個名字,他身體的緊繃,讓我有些好奇。”
馮景崇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糾結的,道:
“牛玲玲不是說我嫂子也幫了這個周同不少忙嗎,以前很多人嘲笑他,都是我嫂子站起來為他說話。他現在知道我嫂子沒了,難免會難過。”
白向墨若有所思,卻沒有再說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