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婆婆往嘴裏又塞了好幾塊,“是哪家新開的甜品店裏的嗎?”
“不是甜品店,是我們學校女孩子給我的。”
“哎呀!”老婆婆捂着嘴笑起來,“我們海真還真是受歡迎啊!怎麽樣,那個女孩子漂不漂亮?”
忘記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了,李海真沒有回答,沖婆婆笑着,一邊偷偷打量坐在一邊的組長,他正背對着自己盯着電視機看得起勁。
什麽?!有南朝鮮女人要勾引自己,組長居然一點都不緊張?!
李海真頓時感覺自己從胸口到胃裏都堆滿了石塊。
眼看着屋外天色漸暗,李海真提起書包向婆婆點點頭,“不早了,我先回去寫作業了。”
“我送你。”仍在看電視的元柳煥突然站起身,看也沒看自己一眼,走出了店門。
從小賣部到自己住的公寓樓要穿過好幾條小巷,夜色鋪滿大地,一盞盞昏黃的路燈依次亮起,将元柳煥的影子拉得老長,他走在前面,一言不發,當拐到一條很少有人經過的小巷時,他的聲音才低低地飄過來,
“那個女孩子長得漂亮嗎?”
“組長說的是哪個?”
“送你餅幹的那個。”
噢,原來組長還是會緊張的,李海真低下頭偷笑了一下,接着說了他對元柳煥說過的第一個謊,
“很漂亮哦。”
元柳煥從背影看就像是被一桶冰水潑了一樣,李海真停在原地,接着說,“而且我和那個女孩子準備交往了,我們要一起吃飯,一起去約會,還會Kiss。”
“……哦。”
等了老半天就聽到這麽一個字的回答,李海真忍不住怒火直竄,大聲地喊,“組長難道不生氣嗎?那些事我是應該和組長做的!和我結婚的是組長啊!”
元柳煥轉過身,表情在陰影裏看不清楚,李海真扯着書包帶站了好一會兒,憤怒漸漸轉為委屈,他垂下頭,看着元柳煥的影子,
“其實……我剛才騙了組長,我沒有要和那個女人交往,我也看不到她漂不漂亮,全世界我只看得到組長,我只喜歡組……”
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襯衫的衣領被扯住了,緊接着被壓到小巷的牆上,元柳煥低下頭,幾乎是惡狠狠地吻住了自己的嘴唇,潮濕滾燙的舌頭長驅直入,和自己的舌頭相互糾纏,一陣炸雷般的戰栗讓李海真腿腳發軟,幾乎要栽倒下去。
“啊呀呀,我都要長針眼了!”
巷子口李海浪提着吉他盒,正裝模作樣地用手遮着眼睛。
元柳煥松開李海真的衣領,轉過身瞪着他,
“誰讓你偷看的。”
“同志!我哪裏有偷看!這裏是巷子口,我只是路過!路過!”
李海浪慢悠悠地走近,瞟了一眼正靠在牆上呼吸急促的李海真,沖元柳煥擠出一個壞笑,
“怎麽,同志你終于憋不住出手啦?”
“管好你的嘴巴。”
“吓唬我?這招對我可不管用,”李海浪一只手搭在元柳煥肩上,對李海真說,
“小不點,你們組長說即使抛棄了祖國,也不能向罪惡的資産階級思想投降,一定要堅持到你十八歲再……咳,但是他又怕自己把持不住,于是讓你和他分開住,為了避免和你獨處,還老是硬拉我去那個破小賣部,現在把話說清楚,我可再沒閑工夫陪你們折騰了,SB公司通知我進入第二輪面試了,我要向着偉大搖滾歌手的目标奮進咯!”
無視元柳煥的眼神,李海浪噼裏啪啦地一口氣說完,立馬背起吉他跑開了。
從這天晚上開始,李海真最大的煩惱就是,自己離滿十八歲怎麽還有那麽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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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革命戰士的艱難任務
“三點鐘方向,目标正從代號為08的小巷以平均每分鐘 98m的速度移動……”
小賣部的頂樓天臺上,元柳煥舉着軍用望遠鏡,站得筆直,全神貫注地盯着在視線裏越走越遠的小點。
“少佐同志,你要是那麽不放心你的小跟班,就別讓他去學校,直接像以前一樣把他關在你房間裏不就行了,”李海浪坐在陽臺邊抱着吉他,一臉受不了的表情,“同志你知不知道在南朝鮮你現在的行為叫什麽?”
“什麽?”
“變态。”
扔了一個殺人般的眼神給李海浪,元柳煥繼續盯着李海真,直到他從視線裏消失,才把望遠鏡收回,輕嘆了口氣。
在北朝鮮的時候,自己把李海真安置在寝室,只是為了保證他的生命安全,但到了這裏,沒有理由不讓他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像所有他這個年齡的孩子一樣,到學校去學習新的知識,結交新的朋友,試着獨立,開始新的人生。
不過還是很擔心……畢竟這裏是被毒化得很厲害的南朝鮮,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前段時間就還有個死丫頭膽敢用食物來接近——不對,用這邊的話來說應該是——勾搭,對,膽敢來勾搭李海真,更是讓自己不得不警惕起來。
“陽臺上~~站着個變态~~”李海浪撥着吉他給自己即興寫的歌詞配上調,
“再敢唱一句的話,同志你會死。”
“這是偉大搖滾歌手的藝術創作!少佐同志!”
元柳煥的嘴角抽了抽,“偉大搖滾歌手為什麽不呆自己的小屋繼續創作,大清早在樓頂彈那麽難聽的吉他,會影響我們做生意的。”
“你以為我稀罕你這破地方?還不是房東說他兒子要考什麽司法考試,我練吉他會打擾他學習,媽的,就那小子,就算吃進去一千本百科全書都絕對沒戲。”
元柳煥懶得搭理正嘟嘟囔囔詛咒着房東的李海浪,坐在凳子上剝起了大蒜,
“喂,少佐同志,說起來,你怎麽還不讓小不點跟你一塊住?他上周不是滿十八歲了?”
“和同志你沒關系。”
李海浪伸過頭去,仔細打量着元柳煥的表情,“總不會你們還沒……”
“……”
“真的?為什麽?”
元柳煥低頭扯着大蒜皮,咳了一聲,“我們……從沒有學習過如何……”
李海浪愣住了,等反應過來他笑得幾乎要從陽臺邊摔下去,“啊呀,五星組組長元柳煥,是在說自己不知道怎麽做是嗎?”
“難道你知道?”
李海浪臉上的笑僵住了,他眨了眨眼,低下頭繼續撥弄着吉他弦。
一陣尴尬而漫長的沉默之後,李海浪突然大喊一聲,“想到辦法了!”
“什麽?”
李海浪站起身把吉他背起來,拍了拍元柳煥的肩,“共和國偉大的革命戰士,怎麽能被這種小問題打倒!同志你等我的好消息吧。”說完,轉過身,從陽臺一躍而下。
當元柳煥把一筐的大蒜都剝完的時候,李海浪回來了,将一本雜志甩在元柳煥的面前,花花綠綠的雜志上印的盡是些衣不蔽體的人摟摟抱抱的圖。
“你從哪兒弄來這種東西的?”
“房東兒子那兒,他床底下足足有這——麽——厚的五大疊。”
“如何尋找伴侶性感帶,Phone sex的五大訣竅,最佳野戰地點推薦……”元柳煥念着封面上看起來內容不明無比深奧的标題,“據我所知你房東的兒子還是單身,收藏這些東西有什麽用?”
“這只能說明南朝鮮人的生活作風比想象中還要敗壞。”
元柳煥贊同地點點頭,“五大疊,在共和國這都夠拉去槍殺了吧……”
這時樓下傳來了婆婆的喊聲,元柳煥拿着大蒜筐,把雜志随手塞在床鋪底下,踩着拖鞋下樓了。
小賣部的生意這段時間特別忙碌,眼看着天氣轉冷,來買零食和燒酒的人越來越多,又要幫附近住在坡上的幾位老人送米,一天很快就消磨在瑣碎的雜事裏。
冬季的夜晚來得格外早,路燈嗡嗡響着,照亮深紫色的天空,婆婆在廚房裏煮起了晚飯,水流聲和鍋碗碰撞聲混合着魚湯炖煮的咕嘟聲,電視機裏的演員伴着配樂歇斯底裏地咆哮。
元柳煥在這一片混雜的聲音裏凝神聽着從街角漸漸走近的腳步,那像是無數條交織的聲波中閃光的金色的那一條,和自己的聽覺神經引起了共振,那聲音越來越近了……
李海真出現在小賣部門外,“組長。”
“快多吃點。”圍坐在飯桌邊,婆婆将一大勺魚湯舀到李海真的碗裏,“味道怎麽樣?會太鹹嗎?”
李海真沖她笑了笑,“味道很好。”
“哎呦,還是我們海真懂事,”婆婆用力地拍了元柳煥的腦袋一下,“哪像你,就知道一個勁地吃。”
李海真看了元柳煥一眼,沖婆婆說,
“其實有件事,想要拜托您……我